第27章
我能看見電梯在一層一層下樓,別的電梯現在也都沒在我們這層,我轉頭就從樓梯跑下去了。我得趕緊著追我兒子,哪有心思等電梯了。
不過反正就四樓,我一步邁四五個臺階,最後剩一大塊的時候我直接跳下去,也是飛速了。
等我追到外面的時候剛好看見張子劍的車從停車場開出去。我耙了耙頭髮,煩躁得不行。
他乘電梯下去我可以跑著攆,但他開車走了我用腿是無論如何也攆不上了。
我拿出手機打他電話,一直響他就是不接。
看來這次是氣急了,要不哪能不接我電話。這事我沒覺得我錯了,不至於自責到什麼程度,因為那就是個小玩笑,平時開這種玩笑太正常了誰也不會當真。
但毀就毀在讓我兒子聽見了。他對這種事敏感得不行,尤其物件還是秦州,我沒跟他說過秦州說我腰疼不指望我了的事,所以他現在心裡肯定氣瘋了。他那麼討厭秦州勾搭我,我還主動跟秦州說那些。就算他知道是玩笑也不行,我一想想就心疼,兒子受委屈了。
我一直站大門口給他打電話,身上就一襯衫,外套在屋裡我剛才一急也顧不上拿。他不接我電話,我特別想把我現在沒穿外套站在外邊的狀況表述給他賣個可憐,那他就能立馬調頭回來。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啊,我這麼鍥而不捨地打電話,最後他還是接了。
我調整一下嗓音,讓自己聽起來哆嗦一些:“張子劍,你現在馬上找個地方靠邊給我停下,趕緊的。你今晚喝那麼多你現在酒駕範圍都超了這叫醉駕你知道嗎?”
他不說話,但我能聽見他沉沉的呼吸聲。
“聽話寶貝兒,你找個代駕回來,或者你告訴我你位置我打車找你。咱倆都不開車了今晚,要不遇上個交警直接進局子了。知道你生氣了我現在很想哄哄你,但你得讓我看見你啊。”
他也不說話,就我自己在這說。現在我的哆嗦已經不是我自己調整的了,我們這冬天零下三十多度,我現在就感覺拿著電話那只手已經沒有知覺了。我現在把手放下也已經僵了,肯定是拿著電話的狀態掰不回來,得焐一會兒才行。
我說:“你走到哪了我找你去,我明天不上班,你上班嗎?”
這是一個很美妙的暗示,我明天不上班啊,你生氣了就拿我撒氣啊,幾點都行。
但他顯然還是不想理我。我家大寶貝兒本來就受不了這種事,何況今天還喝酒了。酒勁上來更不想理我了。
不過只要他不掛我電話就是好的。別的都能慢慢哄,停車這事我不能讓他慢慢停了。我聲音變得有點嚴肅了,我問他:“你車停沒停呢?這事兒我不跟你鬧,你再不找個地方停我就急眼了啊,別冒傻氣,你真讓交警帶走了蹲個半個月我肯定一眼不去看你。”
張子劍終於開口了,惜字如金就給我仨字:“停完了。”
我心放下了,車停了就什麼都好說。我又放軟了聲音問他:“那你在哪呢?我去找你行嗎寶貝兒?別生氣了嘿,我去哄哄你給個機會唄?”
他不理我。我一咬牙只能用我的殺手鐧了,我要說完這句他再沒反應都算我不認識他。
我上下牙打著顫,用一種話都說不明白的聲音跟他說:“你快給我個位置我好去找你,老公我沒有外套啊好冷啊手都凍僵了牙都快僵了啊。”
果不其然,張子劍瞬間就有反應了,他大聲問我:“你傻逼啊!”
“你先進去等我,你傻逼啊你不穿外套,那不凍廢了嗎?你智商呢葉秦,媽逼的!”
“我智商都嚇飛了,我老公都跑了我還哪有心思穿外套啊,老公老公老公你快回來行嗎我要凍死了,我就在這等你我不進去。但是你不行開車,你打個車回來。”
我聽見那邊摔車門的聲音,我在這邊無聲地笑了下。但我也是真冷啊,我試著動了動打電話那只手,果然已經不聽我使喚了。
“你趕緊給我進去,趕緊的。我馬上就回去,你進去等我,聽話你個傻逼。”張子劍好像要讓我氣瘋了,我突然覺得我兒子好可憐啊,一晚上連茬兩次要讓我氣瘋。
我笑著說:“就不。”
張子劍在那邊罵:“媽逼的你就是想氣死我,你多大了你還耍這套,趕緊進去等,一會兒雞牛凍掉了以後我看你怎麼幹。”
我一下子樂出聲來,“你當我小孩兒啊拿這嚇唬我?我沒穿外套又不是沒穿褲子,再說就算真凍掉了也沒事兒啊我不用不上嗎?你的留著就行唄。”
我突然覺得偶爾這麼氣一氣他挺美的,一邊讓我氣得哆哆嗦嗦的一邊還捨不得不管我。
我好像很久沒有擺一個 [ doge ] 臉了。
張子劍回來的速度很快,下車直接就奔我來了,風衣一脫直接扣我身上,把我連人帶衣服摟懷裡,從後邊推著我往裡邊走。
他用臉貼著我的罵我:“你傻逼,智商都讓狗吃了你!”
“對對我是傻逼,”我點頭,把手塞他手心裡:“快給我焐焐,我老公跟我生那麼大氣我還留著智商有啥用,趕緊團吧團吧喂狗得了。”
他讓我這麼一鬧已經不怎麼生氣了,或者說讓我不穿外套的事要氣死了顧不上跟秦州那事生氣了。
我問他:“明天上不上班啊?”
他黑著臉:“不上,上個屁啊明天我不得盯著你看發不發燒嗎?”
我說:“我哪那麼嬌氣了,大老爺們凍一會兒就發燒啊?哎那你跟我回家嗎?”
他用牙縫吐出字給我:“回個JB,不回!”
我不理會他,自己說自己的:“我現在就想痛痛快快讓人幹一場,咱倆回家吧寶貝兒,回家讓你幹我?”
他冷笑一聲,推我進電梯:“你不有小的了嗎?再說不還要蹬了我跟別人呢嗎?趕緊喜歡哪個白白淨淨的讓哪個幹你,我一扔貨有我什麼事兒啊?”
雖然他說的是氣話,我聽了還是怪心疼的。估計就是我這麼淡定的人看見他搭著別人肩膀說這種話都得有那麼一絲絲不是滋味兒。
我親他一口:“不生氣了,啊。我真喜歡誰你不知道啊?那就是說著玩的幹嘛啊生這麼大氣。”
電梯到了他鬆開我,我把外套還給他,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眼睛都紅了,一臉都是委屈。
我捏了捏他手心,“愛你啊,不生氣了。”
張子劍微微有點撅著嘴,萌帥萌帥的。我說:“走吧跟我進去待一會兒咱倆就走。”
他是摟著我進去的,要標記一下所屬權。我這麼大歲數了還得配合他秀一把,也是不要臉了。
我們一進去屋裡就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兒也不是情人節葉哥你們怎麼虐汪啊?”
“哎呀這就是嫂子嗎?嫂子你好!嫂子真帥!”
我抬頭看嫂子臉,嫂子底下使勁捏了一把我的腰。
張子劍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我倆找個角落消停待著。過會兒秦州拿著酒杯過來,給張子劍一杯酒,說:“哥你剛才生氣了吧?以前我做過不對的事兒給你賠個不是,我不知道葉哥跟沒跟你說,哎反正以後我要是挖牆腳也是挖你的。哥你看我怎麼樣啊要不你讓我挖挖?”
張子劍讓他這一套話給轉蒙了,我趕緊把人扯過來,跟秦州說:“滾蛋!喝完酒一邊玩去!別亂打主意啊小崽子你的。”
秦州一笑,跟張子劍碰了個杯,“乾了,哥,我不喜歡葉哥了現在我喜歡你。”
張子劍拿起酒杯喝了,秦州笑著就跑了。他扭頭問我:“他瘋了吧?”
我沖他眨眨眼:“他就想找個在上邊的。”
“我……操。”張子劍的三觀又刷新了。
那晚我倆找了個代駕,我知道晚上得喝酒所以沒開車。代駕的是個小哥兒,看著我倆的眼神充滿了新奇。
臨走的時候他問我:“哥你們是一對兒啊?”
我笑著問他:“對啊這你還看不出來嗎?”
他笑著說:“新年快樂,祝你們幸福。”
我也祝福了他一句。
張子劍進屋直接就去浴室放水了,一邊放水一邊罵我。我脫了滿身酒氣的衣服,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往他身上一趴。
“別罵我了,知道錯了。下次肯定穿外套。”
張子劍反手抽了下我屁股:“你知道個球啊,還想有下次?”
我一冷一熱的的確有點不舒服,現在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有小蟲再咬那種說不出是疼是癢的感覺。
我在他背上有點犯迷糊,親了一口他脖子,嘟嘟囔囔的說:“好喜歡你。”
張子劍放完水站起來,我也跟著他站起來。他直接把我抱起來放進浴缸裡,使勁摟了我一下:“煩人精。”
本來我還想來個徹夜激情的,不過我實在是太困了,沒等這澡泡完我就睡著了。迷糊間知道張子劍把我弄出來擦乾了塞進被窩,又找了感冒藥讓我吃下去。我一直沒睡踏實,直到他自己也沖了個澡都收拾完了躺下抱住我,我這才安下心來,抱著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