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猜他第二天沒上班,因為他如果上班會在早上醒的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然而他中午才打電話給我,我當時剛吃完午飯正準備趴桌上眯一覺。
我接起電話,嗯了一聲當回應了。
張子劍問我:“寶貝兒吃飯了沒呢?”
我說:“幾點了我還不吃飯。”
他猶豫了一下,問我:“你想讓我現在解釋昨晚的事兒嗎?”
我閉著眼睛說:“隨你啊,什麼時候都行,不說也行,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可以。”
其實我是真這麼想。他跟我說不說沒有用,他如果還想跟我好好在一起,我們之間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就像以前他背著我去相親,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有問題,所以那些我都不想知道。
“得說啊,”張子劍歎了口氣,“我就是覺得有點荒唐,然後我不知道從哪說起,也不知道下回再有這事兒怎麼辦。”
我笑了下,“那你從頭說。”
他說:“要不還是等晚上回去的吧,我怕我一說就停不下來。”
“行,”我感覺聽著他的聲音我暈暈乎乎的都快睡著了,我說:“那我先睡了啊。”
“嗯,有毯子嗎?你蓋著點。”
“沒事兒,我們今年冬天供暖特別好。”
說完我就掛了,然後捏著手機好像沒幾秒就睡著了。我的張子劍他一直有安神的作用,能抱著時候就抱著睡,不能抱著時候聽聽聲音也能催眠。
對啊,我的張子劍。
他跟我說完之後,我還真沒覺得那算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很常見的,他媽請人一家三口去家裡吃飯,他媽把他手機藏起來了。吃完飯讓張子劍送人回家,他送完人回來車壞半路了,車胎不知道紮什麼東西,癟了。他身上沒手機,他們家郊區小別墅住的又偏,於是在半路上等了半宿。
很平常的事兒,他覺得說不出口的是他媽又給他找姑娘了,找的還是同一個。還是當初的張蕾,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多喜歡那個姑娘。再一個就是他也覺得他媽藏他手機這事兒特別無奈。
他絮絮叨叨的跟我保證了半天,說他提前真的不知道他媽要請人回來吃飯,不然肯定會先跟我說一聲。
我說:“無所謂啊,除了稍稍有點狗血之外也沒啥,你也是趕巧了,車胎紮東西了你不知道啊?再說你車上連個備胎都沒有?”
他歎了口氣:“前邊倆胎都紮了,一個嚴重點一個輕點。黑燈瞎火的就算我自己換上一個,另外一個我估摸著也不夠我跑到家的。操的,大半夜的我攔車也攔不下來人家,換誰誰敢停啊?”
我聽了都有點想笑,我說:“倆胎都癟了,你這是走的什麼路。今兒在單位罵人了吧,讓你公司職工給你胎放氣了。”
他搖頭笑了下,然後說:“我媽說了,讓我不管是誰先找個姑娘處著,處時間長了就忘了以前的事兒。我要自己找不著她就給我找。我昨晚回家一看見那一家三口我都懵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嗯”了一聲。
他歎了口氣,說:“寶貝兒,我真是有點挺不住了……”
我:“嗯?”
他說:“我覺得吧,我不能一直往後退。我退著退著,我媽就覺得我妥協了。她現在做這些,我覺著……有點過分了。這太能折騰了,這以後動不動就找個姑娘來家吃飯又藏我手機的,我真受不了。”
我問他:“那你能怎麼辦?”
他說:“咱得想想辦法啊。”
我搖頭:“我想不出來,你能想你想吧。吵你吵不起,走你走不起,你現在說句重話她心臟都疼,能有什麼辦法。”
我說的都是事實,這不就是一直卡著我們倆的境況嗎?
那天說到最後我們倆有點不歡而散。張子劍覺得我的態度有點冷,他認為我還在跟他生昨晚的氣,其實我真的沒有。我為什麼跟他生氣,他也不想這樣。我就是覺得有點無奈,事實就擺在眼前,哪條路都是死的。
可能我心裡本來就有點憋屈,他又總跟我不在一個頻道上,說著說著給我說煩了。
我說:“你說的都什麼東西,我不用你給我道歉啊,我說了我沒生氣。亂七八糟,咱倆現在連溝通都這麼費勁了嗎?”
他很久都沒說話。
我掛了電話,用手機輕輕敲了敲眉心。
掛完電話我又有點後悔,幹嘛呢這是,本來很久見不了一次夠鬧心了,何必再說讓他難受的話。
洗個澡的功夫把我後悔的不行,我大寶貝兒這會兒功夫八成又小烏雲滴滴答答了,我連浴液也沒用,沖了沖就出去了,頭髮也沒洗。我心說這澡洗的,脫了衣服站水龍頭底下愣個神兒就洗完了。
我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張子劍生氣還是有點蔫,我問他:“你幹嘛呢?”
他說:“沒幹嘛,就坐著。”
我掛了電話發視頻過去。
張子劍穿著睡衣,坐在他屋裡椅子上。我說:“哎喲看這帥的。”
他笑了下,我說:“別不開心了,給你道個歉,對不起了媳婦兒。”
張子劍可能有點抹不開,扭頭說了一聲:“操……”
我嬉皮笑臉的:“操誰啊?我現在倒是巴不得讓你操一回,你操得著嗎你?”
我把手機拿遠一點,讓他看見我被窩底下光不出溜的身體,剛才為了快點哄他我連衣服都沒穿。
張子劍眼神一下就暗了下去。
這就相當於在一頭餓狼前頭掛了塊肉,眼饞著就是吃不到嘴裡去。也是挺殘忍的,於是我把手機拿回來了。
張子劍抹了把臉,說:“寶貝兒我特別特別想你。”
我有點心疼,我說:“我也沒不想你啊,想幹你。”
張子劍扭著頭嗤嗤的樂。
這就是以前我才不帶這麼快哄他的,就因為現在不在身邊,吵個架什麼的特別傷元氣。要不從前生多大的氣床上幹一炮就好了,現在我們能幹誰啊。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看見秦州是跟個男生一塊來的,那男生送他到樓下停車場,那人從車上下來給他個什麼東西。
我想裝沒看著來著,但是我們從停車場上去得走一個電梯,他倆離電梯還挺近的,一眼就看見了我。秦州沖我打了聲招呼。
我笑了下,說:“早上好。”
他回頭跟那男生說:“你走吧,開車慢點。”
那男生於是沖我點了下頭,開車走了。
我笑著問秦州:“找著人了啊?”
秦州別開眼睛,“什麼啊……哪那麼好找。”
我有心想勸他幾句,但我這身份不尷不尬的也不敢多說。進電梯之後我就只說了一句,“自己留個心眼,也注意安全。”
我知道有的圈子挺亂的,但我跟張子劍從沒接觸過,但還是聽到過一些。秦州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我知道,謝謝你葉哥。”
他說:“咳、其實我原來真挺那什麼你的……我覺得你特吸引人。”
我笑了,說:“快別這麼誇我。”
他說:“真的,你給人感覺特別舒服,淡淡的,總是漫不經心的,有時候又特別軸。但我最開始以為你是個直男,後來有回看見張哥了,我猜你可能是個同,所以我試探著給你發了兩回短信。”
他說這個讓我有點尷尬,我希望電梯中途能上個人什麼的,不過不太湊巧,一直也沒人上來。
他說:“挺對不起的葉哥,我就是愛勾搭的性格,不過我對你是真特別喜歡。”
我抬手示意他:“打住打住,辦公室戀情要不得,再說我這有家有室的,快別鬧了啊。”
“你聽我說完啊。”他有點著急,“你跟張哥感情那麼好我肯定沒想破壞啊,再說那什麼……咳、你總腰疼,我真沒想到……你能腰疼。”
“我沒想找總腰疼的……屬性不對。”
我突然就樂了,然後就樂得停不下來了。他也跟著我笑,然後說:“你都不知道,你一腰疼我心都碎了,夢想碎一地。”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慢慢找,葉哥不腰疼也不是你的菜。人都是得慢慢處,說不準一起生活了你發現你喜歡的其實也沒那麼喜歡。”
電梯到了我倆走出去,我最後說了一句:“還是找個固定的好好過。”
他“嗯”了一聲。
他今天跟我說這些真是讓我鬆了口氣,要不我天天面對他也是有點尷尬。我估計他也看得出來,所以才決定跟我說出來。他的意思可能就是,葉哥我原來的確喜歡你但是你是個零我想找個一所以我不惦記你了你放心吧。
我不太懂他們專門想找什麼的,其實我跟張子劍我們倆對這個不太看重,怎麼都行,誰弄的舒服誰就弄唄。我們倆最開始就是他上我下,這麼多年了都習慣了。
我最近得了個毛病,就是只要我閑下來我的思維總是圍著張子劍轉。有時候簡直想的我頭暈眼花,腦子裡整個都是他。甚至別人跟我說話我都接不上,因為我的思緒沒跟著他走,還在想張子劍。
所以當我下班去停車場提車,看見張子劍安安靜靜倚著車門站那看手機,那一瞬間我心裡想著,我是不是得找個時候去看看精神科大夫。
我好像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