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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第70章
第70章 油畫

那是一幅裝裱好了的油畫,只是隔得有些遠,從裴向雀的角度,瞧不見上面畫了什麼,而是一團繽紛鮮亮的色彩。

不過只是如此,都足夠讓裴向雀心花怒放,「這,這是禮物嗎?」

他向來很珍惜陸郁送給自己的東西,特別是從前的兩幅素描,都非常珍重地收藏了起來,連平時拿出來看一眼都要事先洗手。

陸郁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油畫往前湊了湊,「很久沒認真畫畫了,手也生了,不知道畫的怎麼樣。」

裴向雀瞪大了眼,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繞著陸郁手上的動作看。陸郁牽著他的手,把他引進屋子裡,放在桌上,裴向雀才算是看清楚了。

明亮的燈光之下,描繪精致的油畫中央,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那是裴向雀。

裴向雀一怔,忍不住低下頭去看。

這幅畫上只有一個裴向雀,周圍是大片大片昏暗模糊的色彩,瞧不清畫了什麼。

裴向雀正在最中間,穿了一件寬松的白T恤,領口開的很大,露出纖瘦的脖頸和鎖骨,瘦得能看得清骨頭的形狀。他是笑著的,只是嘴唇抿成一條線,似乎正努力地克制著,可唇角還是微微翹起翹起。臉頰上泛著薄薄的紅暈,皮膚瑩白,像是發著光,照亮了整幅畫。

耳朵邊簪滿了含苞待放的紅玫瑰,滿滿地簇擁在一起,甚至擠到了鴉黑的頭發上,那些花的質感宛如絲綢一般,與細膩光滑的皮膚相襯,美得驚人。而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由於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緩緩傾斜下墜,有露水低落在裴向雀的眼窩,很晶瑩的一點,像是眼淚。

畫中的裴向雀似乎是怕過於繁重的玫瑰真的墜落,稍稍偏著腦袋,兩只手都扶著耳邊的花枝。他的手指又細又長,指尖有一抹粉紅,比鮮花的顏色還要動人。

這幅畫裡滿是對裴向雀的喜愛、憐惜與珍重,因為每一筆都是那樣認真。

裴向雀瞧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陸,陸叔叔,畫的真好,比我,好看多了。我,哪有這麼好看。」

陸郁抬起他的下巴,大拇指在嘴唇邊的皮膚上摩擦,又搖了搖頭,「瞎說什麼。我的小麻雀比畫上要好看那麼多。」

裴向雀覺得這可能是由於情人眼裡出西施,可是他希望自己在陸叔叔眼裡越好看越好,便也默默地接受了這句簡直過了分的贊美,又回想起來,「這,這是不是,那次我們在海邊,的時候?」

「就是那個時候。」陸郁笑了笑,又勾起另一件事情,「對了,你還問我什麼,親吻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時候特別想親你。」

裴向雀都懵了,回想起自己還說過這樣的話,磕磕巴巴的問:「啊?那,那陸叔叔,那時候就,就,就就喜歡我了!」

陸郁存心逗他,「是啊。就看一只傻乎乎的小麻雀在我眼前蹦蹦跳跳,很想親,又不能。」因為這句話長,陸郁來來回回講了兩遍。

裴向雀就很氣,「那,那你,怎麼就不表白呢?」

「可不能表白。」陸郁頓了頓,「你年紀這麼小,要是有人說我帶壞了小孩可怎麼辦?」

裴向雀似乎是對他的解釋很不滿,嘟嘟囔囔地表達著,「可是,可是,我們就浪費了,半年談戀愛的時間。有,半年,那麼長……」

陸郁將他整個抱起來,「阿裴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裴向雀卻掙扎著跳下來,他還沒看夠畫,過了片刻,指著一小塊地方問:「為什麼,我的,眼睛這麼亮?」

那是陸郁畫出來的,自然他是最明白的,溫柔地笑了笑,「你再仔細看看。」

「眼睛裡面,是有星星嗎?」

「嗯。」

他的小麻雀眼中有星星,點亮了自己,照亮了他。陸郁從不覺得自己活得痛苦,只是不快樂而已。不過在沒有遇到裴向雀之前,即使是這樣的生活,對他也是無關緊要的。可是在嘗到了裴向雀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沒有人能在即將幸福前重新走進黑暗。

即使是陸郁也不能。

這幅畫裴向雀看了許久也看不夠,等到吃中飯的時候,陸郁是硬生生從他手上搶下來的,裴向雀還挺委屈,「這幅畫,要,要藏在哪裡好?」

陸郁看著自己精心畫了半年出來的小麻雀,問:「為什麼要藏起來?不是應該要掛在能看到的地方嗎?」

裴向雀聽了這話,推開房門,「那,那,就掛在,我的,我的房間裡,好不好?」

這倒叫陸郁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正對著裴向雀,一字一頓,「再過一段時間,我要回淮城了。阿裴,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裴向雀一怔,點了點頭。他是沒有家的,母親死後,裴定的家也不再是自己的,這個青少年救濟中心安排下來的房子才開始也僅僅是一個暫住地,可是後來,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捨不得離開,因為對面住了一個陸叔叔。

他那樣好,自己那樣喜歡他,有陸叔叔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裴向雀抿著嘴笑,像是很害羞的模樣,心裡想這算不算是未成年私奔?不過又很快轉回了這件事上,認真地說:「可是那樣,就沒有,青少年救濟中心贊助我了。以後,以後只能麻煩,陸叔叔了。」他頓了頓,又添了一句,「要,要記賬的。」

以後是要還的。

陸郁笑了笑,「記著的。等你長大還給我。」

陸郁雖然在寧津這邊過了一個好年,可有的人卻沒有,比如陸成國。

淮城。

大年初一,陸家的傭人大多放了假,剩下來的都是沒有親朋好友或是為了高昂的加班費的人,稀稀落落地打掃衛生,准備飯菜,連老管家都是輕手輕腳的,甚至都沒人敢大聲喘氣。

偌大的陸宅都是靜悄悄的。

昨天的除夕夜,本該是一家和樂的日子,陸成國發了好大的火,差點掀了桌子。因為陸郁沒有回來過年的事,陸成國本來就心情不佳。家裡七口人,陸郁沒有回來,陸輝被發放到了國外,只剩下五個了。

張雪最近受了陸輝的事情影響,自己也和陸成國置氣去了外面的房子,倒是讓肖夢慧吃了些甜頭,連過年的事情都是她招呼的,很有幾分手段。但到了昨天,張雪似乎是想通了,她雖然和陸成國在一起這麼多年,又不是正經的陸太太,陸成國心狠,她算的了什麼,是她自己想錯了。

於是,張雪沒等到陸成國的低頭,自己灰溜溜的回來了。她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溫柔體貼地朝陸成國笑著夾菜,又道著歉,「是我想錯了,小輝做錯了事,受罰也是應該的,我怎麼能給您再添麻煩。」

肖夢慧冷哼了一聲,招呼了廚師,說要再添兩個菜。陸修向來不管這些,陸靜媛在家裡是個透明人,看著兩個阿姨,一個爸,心裡發顫。她都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可是也不太想念,只是偶爾想一想,畢竟那個人拿了錢,把自己留下來了。

張雪當年跟著陸成國不過是個高中生,在一起這麼多年,實在是再了解他不過。陸成國好要面子,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道歉,肯定能讓他消氣。

陸成國才開始並不搭理她,過了片刻,才勉強吃了口菜,說:「味道還不錯。」

張雪笑了笑,「在外頭這段時間想了很多,這麼多年,我其實只想照顧你,倒是忘了本心。廚師做的菜雖然好,可是沒我做的合心意。」

她這樣忍辱負重的本事,肖夢慧是拍馬不及的,只聽得她繼續說:「我也和小輝聊了很多,您是為了他好,他還小,不明白。我說了那些話後,他才懂父親的用心,說是要好好在外面的工作,做出成績。」

陸成國有幾分滿意,「他倒是懂點事了。讓他在外面好好做事。」

在張雪的勸解下,陸成國本來都打算過段時間就把陸輝放回來,沒料到飯吃到一半,管家走到陸成國身旁,說:「大少爺回來了。」

這下可不得了了,張雪剛剛才保證了陸輝正在國外為了工作忍饑挨餓,思念父親,話音剛落,陸輝就直接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回了家。這完全打亂了張雪的計劃,她原來的打算是先勸一勸陸成國,再哄著他把陸輝放回來,為此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陸輝不能在得到陸成國同意前先回來。

這下全毀了。張雪有些絕望地想。

陸成國扔了飯碗,「讓他進來,誰給他的膽子,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回國了。」

陸成國喜歡哪個孩子的標准裡,最重要的就是足夠聽話。而陸成國就犯下了大忌,他不夠聽話。

那時候天還沒黑,陸成國不管什麼除夕夜,闔家歡樂,脾氣上來了硬生生地罵陸輝罵到天黑透了。陸輝也快四十歲了,年紀不小,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和陸成國當面吵了起來。

陸成國氣得砸了桌上的飯菜。

陸靜媛還在默默吃著東西,眼前的盤子已經被摔到了地上。她抬起頭,肖姨和二哥正在幸災樂禍地笑著,張姨一邊心驚膽戰不敢上去勸,又瞪著另兩個人。

真是一出人間喜劇。

陸靜媛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她雖然在這個家庭裡長大,心裡卻明白,這個所謂的家是畸形的,沒有那個人的家會像是這樣。可她沒有辦法,再等一等,等到她長大了,一定會離開這裡。她心裡很羨慕自己的三哥,他那樣有本事,不在這群人裡浪費自己的時間。

除夕夜是在一陣碎碎平安聲中結束的,到了第二天,陸成國照例在家裡等待陸家其他人的拜年,其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周寧把電話打到了管家那,也要今天來拜年。

陸成國以為他是有什麼好消息,便先接待了她。

周寧勉強笑著同陸成國拜了年,語氣裡滿是不捨,說了自己雖然追了陸郁這麼久,陸郁卻連半點回應也沒有給自己,連過年都沒把陸郁帶回來,讓陸老先生過好年,實在不敢再大放厥詞要追上陸郁,只好和陸家斷了關系,這半年就算是虛度了的青春,日後不再提了。

陸成國很冷靜地聽完了,周寧不是自家人,而他還是要臉面的,本來就覺得她沒用,也只是叮囑了兩句那以後就不能再提陸家的名頭便讓人送她離開。

不過周寧送的東西,陸成國都讓管家扔了。他歎了口氣,問一旁的老管家,「你說老三在計較什麼,也不願意回家。」

老管家打著哈哈,他心裡想,要是自己,也不願意回這個亂七八糟在的家,寧願在外面一個人待著。

可陸郁不是一個人,他有人了,他的小先生。

過年那幾天,寧津難得放晴,冰雪融化。裴向雀不太想出去玩,就想窩在家裡和陸叔叔膩膩歪歪談戀愛,在沙發上看電視打游戲,他似乎是天生的會撒嬌,每天都要陸叔叔親親自己。

如果不能親親,叔叔舅舅和男朋友的身份又有什麼差別!

除此之外,淮城那邊的新別墅也正在裝修,陸郁拿了圖紙個建成後的設計效果圖給裴向雀看,問他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畢竟兩個人在那還要住上幾年。裴向雀對屋子沒什麼不滿的,就是在臥室裡找了塊地方放他心愛的畫像。又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是十分不公平的事情,因為看自己的畫像,陸叔叔肯定比自己開心。

於是,裴向雀提前預定下了明年的禮物,要是陸叔叔自己的油畫,到時候擺在一起,兩個人一起開心。

快樂的日子總是那樣短。高二開學得早,過年也只放了幾天假,到了正月初八,正式開學。

裴向雀因為過年期間發生了最好的事情,連上學都對他沒什麼吸引力了。第一天去的晚自習,徐旭正在拼命補寒假作業,安知州難得遲到一回。

他來得很遲,是第一節 晚自習快下課的時候才過來的。老師在前面看著學生,安知州從後門進來,碰了裴向雀一下,裴向雀直起身,他從後面的縫隙進到了窗戶旁的位置。

這是放寒假後裴向雀頭一回見安知州,其實也沒有多少天,可是裴向雀總覺得安知州瘦了許多,沒什麼精神,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他形容不出來。說是一節晚自習,安知州有大半節都在對著窗戶發呆。

裴向雀誰都沒有告訴,偷偷地寫了一張小紙條給同桌,「怎麼了?」

安知州還在發著呆,連紙條都放到了書上都沒有反應,等到裴向雀戳了他一下,才拿起了紙條。

可他好半天都沒有寫,只是看著。

良久,安知州才寫下一句話,偏過頭,推到裴向雀身邊,眼角下垂,似乎非常難過。

安知州是個非常堅強的人,給裴向雀的感覺是沒什麼事情能打敗他,他怎麼會這樣難過呢?

裴向雀接過紙條,上面寫,「沒什麼,可能就是,生病了吧。」

那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雀:陸叔叔把我畫的,好,好漂亮,嘿嘿嘿!

大裴:那是我們倆。

小雀:你哪有我可愛!

大裴:難道需要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往事……

小雀:不,不用了,謝謝,我們一樣可愛,可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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