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笑傲湖06

　第一百零一章：笑傲江湖

　東方不敗真要說起來，其實算不得一個合格的領導人，能夠坐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將任我行給拉下台，的確是有心計也有謀略，可真得坐上這教主寶座了，反倒沒了一個上位者應當有的責任心。歸根結底而言，東方不敗是一個將自私納入到骨子裡卻又能夠囂張淋漓地展現出來，反而不讓人生厭的奇葩。

　東方不敗現下將顏鴻放在心窩處，最是熱乎不過的位置，只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給了顏鴻才好。結果就在這當口，竟然有人膽敢虎口拔牙，可不就正好戳中了他的痛處。因此，整個日月神教上上下下因著不敬顏鴻而很是大清洗了一番，甚至到了聞顏鴻名而忍不住哆嗦一番的地步。

　對於東方不敗所做的一切，盡數收入眼底的顏鴻到不覺得他殘忍，反而覺得他可愛的緊，這種被全心全意地維護，甚至只是因為他人的一個隨意的輕蔑的眼神就能夠讓對方抽筋拔骨以儆效尤的手段，反倒是可愛得緊！

　兩個人，一個是只為了心上人開懷高興而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無法無天性子，一個則是將淡漠冷然銘刻到骨髓早就將人命法度拋擲一邊的世外客，竟是用他人的驚恐憂懼做了這感情升溫加劇的調料，每日裡恨不得能夠日日繾綣，不讓任何人打擾才好。

　只是，東方不敗此人，卻是能夠在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只恨不得能夠掏心掏肺地傾盡所有。當日是他親自將狼狽流竄在外的顏鴻接上黑木崖的，對於顏鴻身上背負著的血海深仇自是也有耳聞，不上心的時候，自然不在意，畢竟真要說起來，他東方不敗不也是這麼在血雨腥風中一路走過來的。可到了如今，顏鴻那便是他心尖尖上最重要的人，眼見著顏鴻每日裡苦練武藝，竟然還在獨立於日月神教之外，另外置辦了一份家業，所做為何，東方不敗看在眼底，自然明白在心中。

　待到顏鴻看到東方不敗將日月神教的教主私印放到他面前時，聯想近日種種，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被面前這樣一個人全心全意地眷戀著，顏鴻只覺得自己早就已經練就的一灘死水般的心湖卻開始蕩漾開一圈兒又一圈兒的漣漪，只那春風化雨般的潤澤到底能夠掀起多少驚濤駭浪，卻又是另一場未知之數。

　“東方，師傅，教主，你可明白你在做什麼？”如日月神教這般的組織，雖說現如今的盛況正是因著東方不敗以武力打下的江山，如若是顏鴻私篡了教主實權，自是另說，可眼下東方不敗此舉卻是將這日月神教的大權親手交托於他手中的意思。

　人世輾轉，雖說於顏鴻而言，這世間權勢不過是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兒的依仗，可真讓顏鴻去選，與其去做那升斗小民，誰都可以欺凌，自然是願意去汲汲營營謀取個大好前程，好讓自己活得舒心，活得舒坦。可以說對權勢的占有和執著早已經成了烙印在其靈魂中的一部分，許是最初最初對顏良交付的信任被錯待，輪回輾轉中便也思量出個中三味，只覺得當日若是自己權勢滔天，哪裡還能夠容得了他人的背叛詆毀。

　“長天，這教主之位，教主之權，在我手中，也不過是件玩意兒。長天有所需要，我又能夠滿足長天所需，這才是讓我心喜的。”自從那日兩人捅破一切，靈魂交織，肉身繾綣後，東方不敗在顏鴻面前便不再自稱本座，連“為師”也是少提，便是偶爾說起也多是床榻之間，顏鴻狎暱戲謔聲聲“師傅”為這情之所鍾增添三味調料。

　顏鴻聞言，身子卻比心先一步有了行動，長臂一伸，便攬著身前人兒入了懷中，低頭啃咬斯磨之際，只恨不得能夠將懷中人兒給生吞活剝，拆吃入腹才好。饒是這般透著心急火燎的急切，到了最後，顏鴻也尚顧忌著一二，沒有急吼吼地橫沖直撞，而是待到教主大人如一朵盛放的芙蓉花般做好了准備，才真正地做了那個采花大盜，好生地享用了這番嬌花盛宴。

　待到雲消雨散，顏鴻一只手在東方不敗細膩白皙的背脊上游弋，卻是未沾染半分欲色，只是貪戀這一刻的寧靜。

　“東方，嵩山派既然自詡為名門正派，卻行了那等子殺人掠貨，嫁禍於人的勾當，合該讓世人好好看看，這所謂的名門正派行得又是何等的下賤勾當。只怕是嵩山派被世人口誅筆伐圍攻之際，那些昔日同氣連枝的門派就要倒戈相向捅這昔日盟友一刀了。近些年，嵩山派隱隱有成了五岳之首的趨勢，想必其他幾個門派也是心底添了戒備的，我們正好送了這塊大餡餅上去，便讓他們狗咬狗，自去折騰便是。”

　這計謀顏鴻早就有所盤算，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當面鑼對面鼓地去報仇，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占了一個本就已死之人的軀殼，能夠想到幫著還一份因果，已經是盡了心意。只是，原本計劃中還有其他更多的謀劃，如今眼見著東方不敗有意要以日月神教為後盾給他做支援，他卻不是個會因為這等子事情而拖了日月神教下水的人。

　“我家長天果真是聰明無雙。”東方不敗說起這誇人的話來，連眼都不帶眨的，滿心滿眼的全是滿滿的欽慕，只看得顏鴻也不由得緩和了神色，柔和了眉目，“既如此，我讓童百熊他們將嵩山派暗地裡干的一些勾當都收羅起來，再讓人四處鼓吹一二，安排在各大派的一些細作也可以運作起來。”

　顏鴻本想說不急，這事情他可以安排好人去做，而不會讓人因此牽連到日月神教，反倒讓嵩山派的人反咬一口。可看著東方不敗眉眼含笑，因為能夠幫到自己而顯得格外開懷、滿足的樣子，不由得也柔和了眉目，改了主意。

　一道道指令從日月神教總壇下發下去，按照顏鴻的意思，這一開始的醞釀且不用急，待到火候到時，再往裡面添上一把火，加劇火勢才是。

　嵩山派的人當初既然能夠為了一本武林秘籍而對顏家莊的人斬草除根，這同樣的事情自然不會只發生一次，傳到顏鴻手中的有關嵩山派暗地裡高壓政策，欺壓於民的事情便也雪片般地堆了起來。

　顏鴻每日裡還是照常練武、看書，天氣晴好的時候，便和東方不敗一起去踏青、游園，兩人一起彈琴吹笛，倒也是琴瑟和鳴，讓人好不羨慕。倒是，近些日子，東方不敗日益癡迷於刺繡之道，不但喜歡自己為自己裁制衣服，還熱衷於包辦了顏鴻從裡到外的衣衫。每每顏鴻習武、看書之際，他便端坐於繡棚之前，飛針走線，初始，還顯得粗糙，待到熟練後，那一件件出爐的衣服，便成了精品。

　兩人日子過得悠閒，東方不敗本有心將日月神教的事物都托付給顏鴻處理，他日漸癡迷於刺繡、廚藝，只覺得能夠讓顏鴻吃著自己親手燒的飯菜，穿著自己親手做的衣衫，便滿心歡喜。可顏鴻雖說那日沒有拒絕日月神教幫忙顛覆嵩山派的計劃，卻是骨子裡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而且他也有那個資本和能力赤手空拳闖天下，便推說要忙著打理自己名下的產業，教中事務還是東方不敗在處理。

　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進展神速，卻也還是有習武之人需要面對的閉關進修之事，顏鴻在發現東方不敗竟然強行壓抑著武功境界而不肯去進修閉關時，心中升騰而起的又好笑又無奈的感覺讓他不由得伸出手拔掉了束著東方一頭青絲的與簪子，大手在柔順烏黑的墨發間穿梭，另一只手則是自然地箍過東方不敗的腰肢，只覺得面前這個人讓他生出了怎樣都愛不夠的感覺來。

　這樣的感覺，本該讓他覺得危險的，是的，如此危險的美麗，甚至讓他想到了當初對顏良不顧一切的感覺。但是那種不顧一切的瘋魔感情卻因為儲存於系統提供的情感收藏存儲器而只是留下的淡淡記憶殘影。這樣的滿心歡喜愛憐不夠的滋味同當初與魅影相伴時又是全然不同的。顏鴻雖然並沒有選擇將對魅影的那份心意感情收藏，可到底這份感情和記憶在時間隧道的長河裡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沖刷，而那份相守的感覺，更多的是平和而又寧靜的。同現在東方不敗展現給他的好似火一般的熱烈又是全然不同的。

　下意識的，有那麼一瞬間，顏鴻出於本能的危險，順著對方墨發的手不由得徘徊在東方脆弱的脖頸，可下一刻，在系統警告聲音響起的瞬間，顏鴻不由得將對方的身子整個嵌進自己的懷中。

　便縱使再次被辜負又如何，此番心意，卻是真真切切！

　“長天，唔……”稀裡糊塗的東方不敗還沒有弄清楚顏鴻怎麼就突然攬著自己，就已經被對方熟練地抽筋扒皮拆吃入腹了。等到月上柳梢頭，兩人才從床榻上起來，先去浴池好好清洗了一番，便吃上了翠兒准備的吃食。

　“你要閉關？”東方不敗填報了肚子，聽著顏鴻這麼說，想到顏鴻武功進境極快，閉關夯實基礎也好，“你下午就是因著這事兒才這麼高興的？”

　顏鴻忍不住伸手拂過東方不敗沾染著霧氣的雙眸，卻是只微微勾著唇角，只這一笑，卻勾走了教主大人全部的心魂，指尖也學著顏鴻的模樣，拂過顏鴻微勾的唇角，只覺得從來都是寒冰如霜的人陡然綻放稍許春意，便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