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蒼天有淚02

　第七十九章：蒼天有淚

　一天的高強度訓練結束後，顏鴻的身體到底才剛剛磨合完畢，雖說已經用呼吸吐納之法初步地協調了這具身體，可陡然間面對軍校的各項訓練，還真是有些吃不消。同宿捨的一幫大小爺們兒一起沖回房間又迅速洗了個戰斗澡，顏鴻通過內息的調整，倒是從疲憊的狀態中解脫出來，看到展雲翔勻稱修長的身體，張揚而又明媚的笑容，不由得也勾了勾唇角，倒都是一幫直率又天真的少年兒郎！

　“不錯啊，鴻子，昨兒個還病怏怏的，今天的訓練倒是比病倒前還更進了一步。訓練完看你還累得跟條狗似的，洗個澡又生龍活虎了啊。”展雲翔一下子拍在顏鴻肩上，眉峰微挑，唇角斜斜地勾起，帶著一抹少年兒郎的倜肆風流。

　顏鴻也一個輕巧不帶力道的動作撞了展雲翔的肩膀一下，雙眸染上戲謔的色彩：“怎麼，羨慕哥的恢復能力？”

　明明自從昨天和好後，這個顏鴻的面部神經就跟受損似的，甚少有什麼波動，甭說，這樣子繃著臉的架勢，還真有點兒軍人的氣魄。只是，這說起話來有時候又能夠讓人浮想聯翩。都是半大的小子，都是青春火辣的沖動年華，任何一點兒話都能夠聽出別樣的色彩來，更何況，顏鴻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別有意味地從上到下地掃了一眼展雲翔，怎麼看，怎麼帶出別樣的色彩。

　“行啊，鴻子，竟然敢打趣起我們翔子來了。來來來，說起這恢復能力，我可也是槓槓的啊！”

　“行了，你還要跟翔子和鴻子比，就你那尺寸……”

　……

　幾個人說著有些出格的笑話，勾肩搭背地往食堂方向走去，飽餐了一頓後，又開始琢磨起周末的放風時間要去做些什麼。

　“我可是聽說上次放風的時候，2班的那群大個子還去了趟歌舞廳，聽說那裡面的女人，嘖嘖……唱起歌來那叫一個銷魂，那叫一個軟綿，讓人的腰板兒都忍不住軟了。怎麼樣，翔子，你可是我們寢室的頭，你做個主，也帶哥們幾個去開開眼界。”

　一有人開了頭，又是在學校裡被訓練得狠了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哄，也就定下了這周六去歌舞廳走一遭的計劃。

　別看女人出門要洗漱著裝打扮耗費幾多時光，這男人打扮起來，那也夠讓人受的了，時不時地照照鏡子，理理頭發，又彈彈衣領，等到有些准備好的不耐煩地開始催了，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鏡子前，還不忘讓人看看，自己這打扮行不行。

　顏鴻和展雲翔在穿衣打扮上都是極有品位的，有他們兩個指點，拉著一窩板順條正的大小伙子就開始往紫醉金迷的繁華街市走去。華燈初上，在這個全國最繁華的租界林立的地方，凝聚了一幫子不願去捅破脆弱的繁華假象的所謂紳士，所謂世家貴族。褪去了白日裡的西裝革履，借著所謂公費的需要，來這裡尋找溫柔鄉的沉醉。

　顏鴻這一幫人這一次要去的正是最近大上海火速崛起的大舞廳，而小道消息中所說的那個女人，其實也不過是舞廳中的一個小小駐唱，原也不是什麼大台柱。這群人中顏鴻是從家裡私逃出來了，可出來前可沒虧待自己，身邊帶著的銀錢足夠他花銷的。展雲翔家裡也是小有資產的，只是到底是個妾生子，家裡財政大權可不在他這邊。所以身邊的銀錢也就只夠個平日花銷再加點兒小小的消遣。倒是還有一個就是上海本地人，家裡開了家雜貨鋪，倒是算是有些余錢。其他幾人雖說也不算赤貧階級，卻也不是能夠來這樣的地方消費的。只不過以後勒勒褲腰帶，倒也能夠來這裡充一回大爺。

　自然，有顏鴻在，自然是不會讓一幫子半大小子只是為了開開眼界而以後三餐都節衣縮食的。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後，又想起自己放在系統背包中的黃金首飾珠寶，顏鴻自然不會小氣，一開口自然就是為了表示前階段的失禮，這一回出去的開銷權當是他的賠罪。

　一靠近歌舞廳，就被門口碩大的招牌上身著搖曳的旗袍搭配著雍容的皮草披肩的女人畫像給吸引了所有的注意，顏鴻朝著展雲翔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接收到了信息，笑著道了一句：“這可都到門口了，哥幾個再不回神，我跟鴻子可就先進去了。”

　被展雲翔這麼一說，本來就是無知者無畏，大家笑著進了舞廳，又被身著漂亮衣著的招侍給引進了舞廳，顏鴻沖著招侍說了幾句，招侍點了點頭，就轉了個方向，帶著眾人往包廂走去。展雲翔可不是其他幾個初來乍到的，之前在家的時候，他也是放肆風流過的，出入一些茶館點個包廂和坐在大堂的區別，他自然是知道的。雖說這一次顏鴻說要請客，可大家一個宿捨住的，總不至於這樣子將顏鴻當做冤大頭。

　“鴻子，我們坐在大廳就可以了，還可以看得更仔細。”

　“放心，我總不至於打腫臉充胖子，我們幾個難得出來玩幾次，自然是要開心點兒。”顏鴻也學著展雲翔的樣子，故意放低了聲音，輕聲說道。

　“你們兩個怎麼又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又在說什麼私密話了？”

　開口說話的正是家是本地的何世亮，他心底估摸著也有點兒底，見展雲翔和顏鴻在交談，就想著拉著兄弟們頓下腳步，免得到了包廂再退出來還尷尬了。

　“沒什麼，我就問問翔子，哥幾個的酒量怎麼樣，可別到時候全都醉癱了，還得我找人拖你們回去。”

　“好啊，鴻子，你可等著，看看今晚到底是誰先醉趴下了！”

　“就是，鴻子，不要以為你最近和翔子交情突飛猛進了，就能夠聯合翔子，我們六對二，還怕不能把你們兩個放倒。”

　“是啊，是啊，到時候醉趴下了，我們幾個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兩個醉倒的，肯定會把你們給拖回去的。”

　……

　大家說得高興，顏鴻讓招侍將酒水送上來，又點了些烤肉瓜果的，便坐在二樓的包廂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台下的表演，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高興。

　包廂裡有私密的空間，一幫原本還因為高懸的水晶燈，旋轉的迷幻燈光，以及舞台上搖曳生姿的曼妙女子而顯得有些拘束的小伙子們，這下子倒是玩得高興了。因為顏鴻一開始口出豪言的緣故，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開始硬生生地灌起酒來，展雲翔看大家鬧得凶了，難免要幫著擋幾杯酒。結果大半的酒下肚還依然除了面色多了些潮紅，眼神依舊清晰的顏鴻還整個人好好的，幫著擋酒的展雲翔倒是先掛了，眼神迷離地靠坐在沙發的一角，看得顏鴻忍不住發笑。

　本來顯得張揚又傲氣的少年，醉酒後倒是意外的可愛！

　幸好，在展雲翔醉後，幾個合著一起灌酒的也喝了不少，有些醉暈乎了，大家干脆招呼著一邊吃點兒東西，一邊欣賞台下的表演，難免就要品評一下台上的歌女舞女的身段，再暗暗流個口水，說不得今晚回去，大家夢裡的對象就是這些載歌載舞的曼妙女子。

　顏鴻看了看時間，發現展雲翔已經整個人縮在了沙發的一個角落睡了過去，再看看似乎又越來越high的興致的眾人，拍了拍何世亮的肩膀，讓他照看好眾人，他先帶展雲翔回去：“酒水包廂的錢我都已經結算掉了，還留了些押金在那裡。等會兒要是哥幾個還要喝些什麼，吃些什麼，盡管叫。剩下的錢，你帶著他們打車回去，或者是就近找個賓館先宿個一宿，免得回去被教官他們發現了。”

　何世亮下意識地想要說大家一起回去，卻在顏鴻的注視下，有些開不了口。這個原本印象中嬌生慣養又傲慢無禮的小少爺，怎麼就這麼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竟然擁有了這麼一身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甚至產生了違抗此人的意願，就有些罪大惡極的幻覺。

　等到包廂裡的一幫少年發現少了兩個人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會兒，聽到顏鴻帶著展雲翔先走了，他們也玩夠了，便也決定收拾收拾回去了。何世亮拿回顏鴻交的押金的時候，還愣了愣，看著手中剩下的銀錢，看來自己的這個室友，還真是個有錢人呢！

　何世亮想到顏鴻走前說的話，干脆也用這些錢就近開了幾個房間，讓幾個已經有些喝高了的同學洗漱後，睡了個好覺。等到第二天一幫子人回到宿捨，卻沒有發現顏鴻這展雲翔的身影的時候，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兩人還在外面休息。

　事實上，顏鴻帶著展雲翔出了歌舞廳後，去了記憶中原主在學校附近租賃的一個房間，先將展雲翔剝光了，洗了個干淨後，又將自己也洗刷了一遍。如果是從前的顏鴻，說不得現在已經直接想著造成既定事實，好讓這個明媚又張揚的少年打上自己的印記。

　只是，這一回，顏鴻卻並沒有那樣的興致，從始至終也只不過是摟著展雲翔好好地睡了一覺。閉上眼睛的時候，不知為何，腦海裡交錯地出現了許多的畫面，有一個疑問，不由得輕輕滑過。若是之前的每一世，不是自己被留在身後，是不是那些自己的愛人也會如張無忌一般為了他一夜白頭，英年早逝？

　淡淡的遺憾和淺淺的憂傷繚繞，摟著展雲翔的臂彎不由得加緊，有些感情可以儲存，可記憶始終都是存在著的，就算因為感情的儲存，記憶裡的畫面交錯而成變成了黑白電影，到底還是留下了其本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