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神雕俠侶12

　　第兩百四十二章：神雕俠侶

　　無論是郭靖還是楊過其實都是第一次看到一直帶著幾分置身事外的仙氣兒仿佛塵世間的東西半點兒也影響不到他的顏鴻如此運籌帷幄於帳中的樣子，如果說一開始郭靖對於顏鴻所說的一個個指令只是秉承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一一去照做，那麼到最後，看著原本因為大軍壓境，城中惶惶不可終日的老百姓們面上褪去了國破家亡一般的絕望和無助，煥發出新生一般的朝氣，熱烈地投入到城中的每一項工作中，郭靖也對顏鴻生出了幾分後生可畏的敬佩。

　　楊過比起郭靖自然是更加了解顏鴻的能耐，只是如果說從前只是模糊的了解的話，現在有了實際的例子在前，看著調度從容的顏鴻，楊過是真得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慌亂。這樣優秀的顏鴻，他真得能夠抓得住嗎？幼時鄰裡的嘲笑，母親的早逝，還有黃蓉隱隱的不喜和排斥，這些都讓楊過的內心深處藏著許多的不安，只是，很多時候，這份不安都被他看似吊兒郎當大而化之的行為給遮掩住，沒有露出分毫。卻在這一刻，隱隱冒出了些頭。

　　突然很想很想將顏鴻給藏起來，不讓其他任何人看到這樣子優秀的顏鴻，明明阿鴻是他一個人的阿鴻，可現在看著舉城上下對顏鴻的稱頌，楊過突然有些不喜郭伯伯的大義，將城中上下的所有功勞絲毫沒有推諉地全盤托出告訴城中眾人，這一切都是顏鴻的功勞。無論是從後方源源不斷送來的物資，還是在顏鴻調度下下達的各個指令，但凡郭靖有一點兒私心，顏鴻絕對不會到了如今走到哪兒都被城中的人善意相待，甚至還有不害臊的小姑娘當街扔了香囊給顏鴻的事情發生。

　　雖然，楊過自己也表現得很出色，也不乏愛慕者，可這些比起顏鴻得到的關注，和被轉移的注意力，自然顯得微不足道。

　　楊過只盼著，這一場戰亂，能夠快點兒結束，快點兒再快點兒才好！

　　因著這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楊過對於來犯的蒙古兵便生出了幾分遷怒的心思，得知武家兄弟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要去刺殺忽必烈結果反而被對方給擒住成了俘虜，而郭靖有意要去營救出武家兄弟的消息後，楊過倒是動了動心思。武家兄弟奈何不了忽必烈如何，以他楊過如今的境界，要蒙古大軍領軍人物的項上人頭，那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過兒，你以為我為何會同意留守襄陽，甚至不惜調度我顏家名下的物資來幫著打勝這一仗？連當朝皇帝自己都對能否守住這江山有心無力，我們這些江湖人士為何齊聚一城，為了守城奔波勞碌？”顏鴻這幾日看著楊過看似如常實則焦躁的舉動，心底已經猜到了幾分，只怕是心魔已至，而楊過卻還未曾想明白。只是，心魔這一劫，還須楊過自己走出來，他也只能從旁提點。最關鍵的是，顏鴻已經發現楊過的心結正是自己，愛愈濃，心劫這一關怕是愈發危險。

　　“阿鴻難道不是為了守家衛國？”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楊過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同顏鴻朝夕相處這麼多年，若說顏鴻嫉惡如仇，楊過只能勉強說一句那些惹了顏鴻的人，絕對會被好好地修理，至於行俠仗義的行為，顏鴻也就頂多是興致好了，看到不順眼的人，順手收拾一下。甚至有時候楊過也會為顏鴻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淡漠感到驚詫。也許就是因為這份淡漠，才讓楊過添了不安。他的阿鴻這麼厲害，離開了他楊過也可以過得極好，如果哪一日阿鴻離開了他，他又該如何是好？

　　“傻過兒，朝代更迭本就是常事，一個國家的制度各方面如果都腐朽到影響乃至於制約了這個國家向前邁步的腳步的話，總歸會有一場體制內部進行自上而下的變革，或是由外力強行將之粉碎再重新建構的過程。看透了這世間運行的本質，很多時候便是參與了這場變革中也只不過是一場因緣際會的巧妙安排。”顏鴻本來想要直接說明自己滯留襄城有一半便是為了楊過的心魔，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楊過自己看清楚想明白才是真正的想通。

　　楊過聽得半懂不懂，可心卻平靜了許多，他似乎有些明白，可似乎又添了許多不懂。楊過最終還是跟著郭靖一起去救出了武家兄弟，看到了被重兵保護的忽必烈，想了想，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貿然動手，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顏鴻讓人收集的有關蒙古軍的情報資料。蒙古大軍本就不是鐵板一塊，內部也有不少紛爭，與其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忽必烈反而有可能引起蒙古大軍同仇敵愾的報復，倒不如讓其內耗。

　　眾人回到襄陽後，得知了黃蓉生下一雙龍鳳胎的消息，還沒來得及高興，大軍便壓境而來，這一場廝殺和守城之戰，看著為了保家衛國而浴血奮戰的眾將士，還有自動自發地幫著搬運物資的城中老少婦孺，楊過腦海中不期然地想起那日顏鴻帶著幾分看破紅塵之意的話語，可這一刻，他明明知道顏鴻所說的是對的，在歷史滾滾洪流之下，很多人的努力不過是被無情地卷走不留任何痕跡，可此情此景，此時此刻，便是真當一枚不引起任何波瀾的棋子又如何，把握當下，珍惜現在，該灑熱血的時候灑熱血，該同仇敵愾的時候同仇敵愾，不也是一種氣度！

　　就好像他和阿鴻之間，他所要擔心的本來也不是阿鴻的可能離開，而是應該想著怎樣做才能夠牢牢地將阿鴻的目光直視拴到自己一人身上！

　　想通了的楊過，甚至都沒有再去在意他曾經盤算的那諸多復雜的心思，反而在城牆上高喊一聲，縱身躍下城牆，一路舞著手中的軟劍，以勢不可擋之勢，沖進了敵軍大營，目標正是前不久才在猶豫間放過的敵軍首領！

　　便縱有千軍萬馬的防護，人類的利器對上修真者的逆天時，也只能自認倒霉。顏鴻懷中抱著原本被金輪法王給派人劫走的小郭襄，站在城頭有些驚歎地看著楊過身上的金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竟然有人能夠在這樣的殺戮血腥中突破金丹期的心劫！依照如今這情景，這一仗之後，他就得帶著過兒去閉關了，那在這之前，便多做些什麼吧。

　　金輪法王已經被他給除了，而蒙古大軍的壓境便是沒有如今楊過的大殺四方，原著中郭靖也是守了襄陽城十六年，十六年啊，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培養出個小女王來。想當初黃蓉的這個小女兒郭襄便也是極討他的喜歡的。

　　取了地方首領的腦袋，又再一次殺出一條血路，回到城牆之上的楊過，將手中血淋淋的腦袋交給了郭靖：“郭伯伯，過兒幸不辱命！”

　　郭靖拍了拍楊過的肩膀，接過對方手中的頭顱，高登城牆之上，所說出的話語既激發了己方戰士的斗志，又讓原本就被殺怕了的蒙古大軍軍心大亂，等到看到楊過這個殺星竟然再次跳下城牆時，有了第一個逃兵，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然後整個戰場上便形成了楊過在後方追殺，蒙古大軍潰不成軍奔逃的景象！

　　“阿鴻，我的瓶頸松動了！”將蒙古大軍趕走後，楊過感覺到了築基期大圓滿境界瓶頸的松動，甚至顧不得許多便連忙回到了城牆之上。

　　顏鴻知道事不容緩，牽過楊過的手，對著十步開外的郭靖說了一句：“郭伯伯，我與過兒有要事要先走一步，我觀郭伯伯城中事物忙碌，怕是無心照料孩子，我與這孩子有緣，有意收其為徒，等到我和過兒的事情忙完，再來找郭伯伯細說。”

　　語畢，也沒等郭靖反應，便跟強盜似地直接就將人家女兒給劫走了！

　　只是，這一日，襄陽城中卻流傳開一個消息，有仙人襄助，逼走了蒙古大軍，還有人看到那仙人腳下踏著飛劍，事成之後，收了郭靖郭大俠家剛剛出生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女做了徒弟，然後踏劍離開！

　　楊過此番沖擊金丹期，這一閉關竟然不知不覺耗時兩年多，顏鴻心底掛懷，便也沒有心思去想黃蓉和郭靖夫婦失了幼女的蹤跡會何等掛懷。不過，每日裡除了自己的日常修煉外，有了郭襄這打小就聰明伶俐的小女娃陪著，倒也多了幾分樂趣。

　　待到楊過出關，一身修為大漲，竟然直接跳過金丹初期，一躍進入金丹中期，這樣子的速度，竟是直接趕上了顏鴻，卻讓顏鴻心底多了幾分隱憂！

　　他並沒有料到楊過的修為進境會如此之快，他尚沒有忘記曾經的黃藥師是因何離去的，元嬰期是這個世界法則的限制，可看著楊過高興的樣子，顏鴻只是暗中思量著法子，並無意擾了過兒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