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
第二十三章:情深深雨蒙蒙
時間一轉就悄無聲息地溜去了一周,很快就到了何爸爸何媽媽來上海的日子。
何爸爸何媽媽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養的人士,文質彬彬,文雅有禮,對上他們,讓杜飛難免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在顏鴻偷偷地握住自己的手,給予自己溫暖後,杜飛跳動的心也就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顏鴻是怎麼同自己的父母說的,何爸爸竟然就真得辭去了外交官的職務,准備和顏鴻一起移民出國。
杜飛每日都繃著神經,力圖在何爸爸何媽媽面前表現得好一點兒,本來想著做頓飯什麼的,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手藝和顏鴻的手藝一對比,這個打算頓時被拋到了爪哇國。偏生杜飛越是想要表現,又越是鬧出些啼笑皆非的趣事,倒是看得不知情的何爸爸何媽媽一陣可樂。覺得自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冷冰冰的兒子能夠有這麼一個室友倒也不錯。
杜飛對於最近顏鴻每日裡總算不再是早出晚歸的情況還是挺滿意的,只是每天晚上這個努力將前階段攢積起來的存糧交出來的家伙如果能夠消停點就好了。雖然知道這棟高檔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可只要一想到何爸爸何媽媽就在隔壁,每次這個家伙慢條斯理地碾磨著折騰著自己的時候,杜飛都恨不得一口咬得這個家伙不要再作亂。
出國的事情,一路順利,踏上M國的國土,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從黑發黑眸的黃皮膚同胞變成了金發藍眸的白種人,那種漂在異國他鄉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心底下意識地覺得恐慌,不過看到身邊鎮定自若地用著流利的口語同人交流的顏鴻時,那心底的恐慌便也淡了下來。
出國沒多久,杜飛就從秦五爺寄來給顏鴻的信件中看到了一個讓他驚詫的消息,卻是陸家的小女兒夢萍竟然去大上海舞廳買醉,差點兒就被一幫不懷好意的人給帶走了。幸好被秦五爺的人給攔了下來。雖說夢萍醒後被得知消息的陸振華好好地教訓了一頓,到底沒有釀成慘劇。
杜飛從語言學校拿到結業證書,並且順利找到了報社的工作,再次成為一名記者的時候,國內的局勢卻已經是一張繃緊的弓弦,已經到了蓄勢待發的地步。
七七盧溝橋事變,拉響了大戰的序幕。
只是,這一次國民政府早已經接到了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備,將准備突襲的日軍打了個措手不及。與此同時,隱藏在暗處的地下黨員也紛紛活動開來,展開游擊戰爭,根據顏鴻提供的有關日方高層的資料,展開了暗殺游擊戰。
顏鴻出國前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將記憶中有關這場戰役的大事小事只要是記得的就羅列下來,然後依次交給了幾個埋在國內的暗釘,在可靠的時間裡,分別將這些消息傳給國共兩黨。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只要是能夠逮到老鼠,那就是好貓。這個到底,放到了這裡,自然也是同樣的好用。
出國後,顏鴻也沒有閒著,他利用手頭在國內囤積的資金,迅速地買工廠買農莊,擴大手頭的資產。自從這場戰役打響以來,本來因為國民黨的明裡暗裡的打擊而不得不游走於各地的地下黨員倒是在物資彈藥傷藥方面少了很多麻煩。
因為顏鴻通過各種手段源源不斷送來的物資,雖然不能夠解決大部分人的問題,卻為地下黨保存了大部分的中堅力量。起碼讓那些因為傷勢而不得不犧牲的人數大大地減少了。
日方傳來投降的消息,比之記憶力長達八年的抗戰,倒是整整縮短了好幾年,比起記憶中德方先行投降的史實,在這裡,日方於四一年初正式宣告了投降,這場雙方拉鋸戰自此告一段落。
對於因為顏鴻的暗地支持而保留了大部分力量,甚至因為一些方針政策而更加得到民眾認可更加壯大的員在國內內戰中發揮的力量。導致歷史再一次發生了變化,甚至這一回,國民黨根本連退居台灣都還沒有來得及就已經被俘虜。
這一切,其實與此刻的顏鴻和杜飛都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干系了。
兩人的關系在到了M國的半年後就已經曝光了。其實,早在到了M國後,明明大家住著的是有著很多房間的大別墅,可偏偏顏鴻和杜飛還是出雙入對地同住一屋時,何爸爸何媽媽心底就已經有了猜測。發現自家兒子抱著明顯就是遭受了狂風暴雨般的侵襲的杜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何媽媽雖然希望兒子能夠找個姑娘結婚生子,卻在這半年多的接觸裡。早已經明白兒子不是自己可以隨便影響掌控的了。而且,這半年多的接觸下來,他們早已經看明白了自家兒子喜歡暗地裡欺負杜飛,看著杜飛又氣又惱的樣子。都把人給欺負成這樣了,他們還能怎麼說。
“你是故意的吧!”杜飛幾乎是有些牙癢癢地一口咬在了顏鴻的肩膀上,對於剛剛顏鴻竟然就這麼公主抱的將自己抱出浴室,讓何媽媽看了個正著的事情,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呵呵,你說呢!”顏鴻給予杜飛的回答是,自然地扯開了杜飛身上的睡衣,反正何媽媽已經知道了,那麼,現在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他們。想到明明現在住在大別墅,他們的房間和何爸爸何媽媽的房間隔了很遠。可偏偏杜飛這只小白兔卻總是因為父母在的緣故而不肯在床事上太過放開,每每都是有些隱忍地承受著,顏鴻雖然挺喜歡小白兔這麼一副姿態的,可也不願意杜飛過於憋著了。這回事情挑開了,杜飛總不該還這樣子壓抑著吧。
果然,事實證明,顏鴻是正確的,又羞又惱地杜飛,這一回委實熱情得很!
杜飛和顏鴻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的時候,兩人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顏鴻彼時已經是一個稍微動一動腳就能夠引得經濟顫上三顫的大人物,而杜飛倒是換了一個行業,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同這一時期許多崛起的表現戰後反思哀痛的攝影主題不同,許是因為在顏鴻的保護下並沒有深切地體會過戰爭帶來的傷痛的緣故,杜飛的照片帶有一種飛揚的明亮和單純的幸福,許多看過杜飛攝影展的人都說,從他的照片中汲取了積極的力量。
在神父面前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的時候,顏鴻望著面前幾十年如一日,眼底始終帶著純粹的信任的杜飛,心神微動,在神父宣布可以親吻新郎的時候,心湖泛起了別樣的波瀾。顏鴻骨子裡的戒備和警惕,冷漠和疏離將周圍的人隔開,能夠踏進他的防護圈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而能夠通過他的心牆,走進他心底的人就更少了。
起碼,此刻,或者說,直到顏鴻看著杜飛在自己懷中閉上眼睛去了天國的時候,顏鴻心底到底是住進了這麼一只名為杜飛的單純兔子的。
杜飛的身子骨到底是在幼時損了根基,就算這些年有顏鴻的悉心調養,到底還是走在了顏鴻的前面。懷中的人漸漸失去了溫暖的體溫時,顏鴻有片刻的失神,心底倏忽滑過的刺痛和想要抓住什麼的念頭,堆疊起來的情緒,讓顏鴻的心情低落了許久。
因為何爸爸何媽媽的要求,顏鴻和杜飛婚後收養了一對雙胞胎兄妹,兒子是由顏鴻一手帶出來的,女兒則是由杜飛嬌養著。失去了杜飛,顏鴻原本到了如今的高齡依然熱衷於為這個家創造財富的動力似乎也失去了。將這個家交給了兒子,顏鴻拿著杜飛的相機去了這些年杜飛去過的地方,看著相冊裡杜飛拍過的地方,心緒倒是漸漸地平靜下來。
而他,依然是那個無論時間怎麼轉變,一往無前的顏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