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紅樓夢03

　　第四百一十五章：紅樓夢

　　“哥哥，你要娶媳婦了嗎？”林墨玉小小的一個人，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地瞅著顏鴻，整張小臉都皺成一團。

　　“誰告訴墨玉，哥哥要娶媳婦了的？”顏鴻雖說已經聽管家說了門口的事情，知道林墨玉小少爺大發雷霆將上門的媒婆給直接驅逐的事情，看到林墨玉瞪圓了眼睛的小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最近媒婆頻繁上門，的確讓顏鴻不勝其擾，不過，他也已經想好了解決的法子，自然是不能把對林如海的這一番說辭拿出來用的，可一個男人在這樣的時代不娶妻生子，自然需要找些名正言順的理由。

　　“哥哥不要別人，好不好！那些人每一個配得上哥哥的。”林墨玉卻沒有回答顏鴻的問題，反倒是繼續可憐巴巴地撒嬌。

　　顏鴻見狀，點了點林墨玉的額頭：“你這個機靈鬼，哥哥就算娶了妻子，也會對墨玉好的，而且還會多一個人疼墨玉，墨玉不高興嗎？”

　　林墨玉不高興地嘟嘴，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顏鴻可能娶妻的消息，心底堵得慌，難受得很，下意識地想要將靠近顏鴻身邊的人統統給驅逐個干淨。

　　林墨玉這樣子一聲不吭的委屈樣，倒是讓顏鴻熄了逗弄的心思，將林墨玉一把抱起在膝蓋上放好：“好了，不生氣了，哥哥又沒說要娶妻。”

　　林墨玉聽顏鴻這麼說，睫毛顫了顫，偷偷打量顏鴻，見顏鴻一臉誠摯，這才露出笑容：“這可是哥哥答應了的。”

　　哄好了林墨玉，又陪著林墨玉戲耍了一下午，親自送林墨玉回府後，顏鴻找了林如海，說了一下自己的盤算。

　　“長天，你就沒有再找大夫看看，你年紀輕輕的，現在可能覺得身邊無人也還過得去，可等到年紀大了，身邊無子女照料，可如何是好。”林如海也知道最近顏鴻府上的事情，甚至也有人托媒托到了他跟夫人這裡，林如海便想著顏鴻這狀況，雖然難以啟齒，可好歹娶個媳婦，也好有個伴，總好過孤孤零零一個人的。

　　“我這狀況，無意拖累無辜女子。”顏鴻只得做出堅定之態，出了林府，卻是夕陽西下，晚霞暈染了天幕，紅透了半邊天空，顏鴻趁著夜色去了城外的寺廟。

　　不久，揚州城內便傳遍了顏鴻乃是帶發修行的居士，一心向佛，無意娶妻的消息，林如海的妻子賈敏雖然因為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辜負而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可也知道這事情是她沒有弄好才鬧出來的烏龍。便也借著各府邸聚會之際，將顏鴻無意娶妻這則消息做了確定。

　　事情看似平靜地過去，顏鴻府上也恢復了暫時的平靜。顏鴻其實也許久未曾這樣子為了這些瑣事費心，只是，許是高居雲端太久，以累世經驗，獲得世人所期盼的名利權勢錢財太過容易，一直都是以俯瞰的視角遙望大地，卻忘了深入平常生活，反而能夠體悟到的平淡是真。一開始留著這幕僚身份，逗弄著林如海的兒子玩鬧，只不過是重新換了一個世界後，平復靈魂躁動的權宜之計。可這樣子簡單的生活，過得久了，慢慢地從中體悟到了幾分微妙，繼而發現一直處於瓶頸期，徘徊在大乘期的魂力卻在這樣的平靜中熄了躁動，有所進益。

　　世人常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修行之人，出世入世，體悟人生百味，方能在一次次的頓悟中突破自我，邁向更高的境界。顏鴻心靜下來之後，方覺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之奧妙，就連跟林墨玉這稚子的交流，也覺智趣橫生。

　　平靜的生活，如流水匆匆，享受著一個人的清寂和自在的顏鴻，淡忘了歲月的流逝，可小孩子的變化卻是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林墨玉的啟蒙老師是顏鴻，及至年歲漸長，林墨玉也並沒有另聘西席，也沒有去學堂拜師，一直跟著顏鴻潛心修習，又有林如海這探花郎出身的父親考校功課，待林墨玉十三歲之際，下了場，參加了童生考試。

　　身子骨健碩，又自小熟讀四書五經，考完試出來，其他人都病怏怏的，倒是小小年紀的林墨玉就跟出去游玩轉悠了一圈似的，什麼異樣都沒有，回來好好吃了一頓，陪著如今十六歲，早些年訂了親，馬上要出嫁的姐姐林黛玉說了陣子話，就自顧自地跑去找了顏鴻。

　　顏鴻半點兒也不擔心林墨玉考得怎麼樣，他不問，林墨玉也沒有要說的意思，反倒是纏著顏鴻要禮物：“哥哥，我考試這幾天，吃得可差了，我一邊答卷，一邊想著哥哥做的槐花餅、獅子頭，結果越想越餓。”

　　“你可跟林大人和林夫人說過了？”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讓林墨玉雙眸一亮，顏鴻既然這麼說，就是要留自己在這兒小住幾天的意思。

　　“我出門前跟爹娘說過了的，哥哥最好了，今晚我要吃蟹粉獅子頭、大煮干絲、三套鴨、翡翠燒賣，哎呀，都想吃呢。”林墨玉如今一個月裡起碼也得在顏鴻這兒呆個四五天的，甚至如果可以的話，林墨玉都恨不得直接跟顏鴻同吃同住，只是，他心底清楚，他雖然口頭上叫著顏鴻哥哥，可顏鴻是自己的老師，教導自己功課才是事實，隨著他年齡越來越大，每次賴在顏鴻府上，再要同顏鴻一個房間一張床上睡覺，卻是要引來非議了。

　　顏鴻親自下廚搗鼓了一桌的好吃的，林墨玉敞開肚皮吃得開心，結果卻是吃撐了，胃裡堆積了太多東西，撐得肚皮疼：“哥哥，難受。”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控制，想吃難道我還不再給你做了不成。”顏鴻對於自己做的菜，林墨玉如此買賬，自然是高興的。可看著都十三歲了，馬上就要有秀才的功名了的林墨玉嘟嘴淚眼汪汪的小模樣，只覺得這孩子到底還只是個孩子，“等你有了功名在身，再如此孩子氣，可怎麼辦？難道跟同窗好友出去聚會，還吃得撐了不成。”

　　林墨玉打小就習慣了在顏鴻面前撒嬌賣乖，可那也只是在顏鴻面前罷了，其他人，便是林如海和賈敏，也甚少見到林墨玉撒嬌的樣子。只是，年歲越長，一方面因為長大了，不得不面對不再適合跟顏鴻一間屋子睡的事實，另一方面又不甘心顏鴻老是拿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自己。只是，他習慣了以這樣子乖巧的姿態贏得顏鴻的寵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轉換消化這樣的矛盾。

　　“那是哥哥做的菜好吃，我才會一不小心吃多了的。外面最好的酒樓做的飯菜也不及哥哥做的萬分之一。哥哥，疼，給我揉揉。”

　　顏鴻讓林墨玉枕著自己的大腿，大手輕輕地在林墨玉的小肚腩上揉了揉，林墨玉吃多了，又被揉的舒服，等到疼痛褪去後，困意上湧，不由得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顏鴻見狀，拍了拍林墨玉的臉頰：“還沒有洗漱呢，等洗漱了再睡。”

　　林墨玉被這一鬧，起來原地蹦躂了兩圈，也不想著睡覺了，今日正好是十五，倒是個賞月的好天氣，林墨玉便拉著顏鴻到了小花園：“哥哥，我要蕩秋千。”

　　還不著急長大的林墨玉，總是不自覺地在顏鴻面前撒嬌，看著顏鴻寵溺地對著自己笑，漂亮雙眸滿滿的全是自己的影子，便覺得很開心，很開心。按理說，他作為頂門立戶的長子不應該如此淘氣，雖說八年前賈敏又懷孕生下次子林瑾玉，他不再是林府承擔家業的唯一之人，可這個年代，身為嫡長子，自然被寄予了更多的期望。不過，在顏鴻面前，林墨玉就是忍不住太過孩子氣。

　　玩鬧後，林墨玉和顏鴻一起去洗漱，顏鴻特意在後院開辟出來一個浴池，可容納十人的大浴池，以前林墨玉在這兒住的時候，都是跟顏鴻一起洗澡的。或者說是顏鴻幫林墨玉洗澡來得更加確切。不過，林墨玉歲數大了之後，顏鴻也就很少再幫忙，兩人都是各洗各的。林墨玉只覺得今天這個澡洗得自己有些煩躁，看到顏鴻健美的身軀，渾身都燥熱得很，匆匆洗好澡，也沒等顏鴻，就自己快速地離開了。

　　顏鴻只當林墨玉這是小孩子心性，畢竟，大部分的小孩其實都不太喜歡洗澡。不過，從前倒是沒看出來林墨玉的這些小脾氣，也就是從最近開始，林墨玉對著自己，脾氣越來越大。偏偏每次鬧騰一番後，又是乖乖巧巧，惹人憐愛的樣子，讓顏鴻有氣也發不出來，更何況，顏鴻從頭到尾也沒有生林墨玉的氣。

　　等到顏鴻洗漱好，回了房間，看到已經自在地在被窩裡躺好的林墨玉，顏鴻又好氣又好笑，白天的時候明明就跟他說過，已經單獨准備了隔壁的廂房，結果現在小少爺卻大咧咧地跑過來，一副根本沒把他白天說的話放在心上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