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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護者(上下)》第12章
第11章

 七年後

 惡鬼降臨。

 更糟糕的是,這個惡鬼的甜言蜜語太厲害。

 「說起來,紅眼意外調査公司的成立,都是基於我對楊伯父的仰慕。」侵門踏戶的惡鬼態度恭敬,對年紀雖大但身體健朗的老帥男人說道:「這些年來楊伯父的英勇事蹟,每一樁每一件都深深影響我,楊氏保全的名聲在業界更是赫赫有名,全歸功於楊伯父教導有方。」

 除了嫺靜優雅的小媽宋如意之外,楊家五兄妹都忍著不翻白眼,或者當場跳起來,指著這個口蜜腹劍、圖謀不軌的不速之客破口大駡,要他快快滾出去,不要玷污家裡的沙發。

 「紅眼意外調査公司的成績也很出色,在業界鼎鼎有名。」楊奕頷首說道,嘴唇上揚,眼裡盡是讚賞。

 「實在不敢當,我只是事事都以您為榜樣。」韓武麒謙和有禮的笑了笑。

 「之前在俄羅斯受到你幫助,這幾個孩子才能順利救出湘悅,實在該好好謝你。」因為這樣,老三還娶了湘悅,多了一個媳婦家裡熱鬧不少。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能夠幫上楊氏保全,是我韓武麒的榮幸。」他說得瞼不紅、氣不喘,壓壓兒沒提事後收取钜款的事。「只是我這趟來,是有事要拜託楊伯父。」

 被捧得心花怒放的楊奕難得遇到這麼上道的後輩,大方的揮揮手。

 「什麼事都沒問題,儘管說!」

 始終坐在一旁的楊忠國,終於忍不住了。

 「爸,你不要聽這傢伙灌迷湯,他根本不安好心,這是射將先射馬的計謀。」他擰著濃眉,冷瞪著韓武麒那張笑容滿面的臉。

 「你是說,我是馬?」楊奕揚眉問道。

 「不,這、他這是擒賊先擒王!」

 「所以,我們一家子都是賊?」

 「當然不是……」

 眼看大哥陷入絕境,眾人雖然心中同情,但都同時轉開視線,在心中哀歎韓武麒這招雖然陰,但實在太有效,老爸對這傢伙的印象太好,他們這些無辜的孝順子女只能任由宰割了。

 「楊伯父,忠國大概對我有什麼誤會,別擔心,我不會介意的。」韓武麒展現寬宏大量來博取更多好感。「我這趟來,也是有事需要忠國幫忙,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楊忠國怒目瞪視著他,眼角微微抽搐,一副活像要吃人的兇惡模樣。

 楊奕卻大方得很。「你別擔心,他會好好配合的。」

 「楊氏保全是業界翹楚,若願意接手這案子,那是最好不過了。」韓武麒露出歡欣神情,黑眸裡竟能斂得沒有半點狡獪,「我的公司擅長調査意外,但是保全工作當然是使公司比較擅長。最近,接到一個案子實在需要借助忠國的能力。」

 「具體內容是什麼?」楊奕問道,罔顧長子意願,完全不準備推辭。

 「有個富商的情婦與私生女受到威脅,我希望能由忠國去保護她們母女的安危。」韓武麒態度誠懇,堪比劉備三顧茅廬。「富商的元配沒有生下子女,不過也有傳聞,情婦生的女兒,其實是富商父親的孩子,所以那個孩子在繼承權上身分更複雜,那個富商管理的集團在兩個月後即將並購一間上市公司,這段時間內較為危險,怕有心人會對她們不利。」

 「父子通吃?」楊娃娃瞪大雙眼,吐了吐舌頭。「好厲害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竟有這般魔力,能讓父子同時拜倒石榴裙下?

 「因為案件棘手,所以實在很需要忠國幫忙。」

 「把地點跟保護目標的資料交給他就可以了。」楊奕帶著微笑說道,朝長子揮了揮手。

 楊忠國沉著臉。

 「我有選擇的佘地嗎?」

 三個弟弟跟一個妹妹都露出同情的眼光,同時揺了揺頭,目送大哥即將出發「捐軀」去。

 他咬牙低咒了一聲,扭身走進房裡,收拾行李去了。

 夢境騷擾著他。

 自從在俄羅斯古堡,頭部受到撞擊後,他的夢境裡就開始出現一個女人。起初,那身影很模糊。

 絕美的小臉上,睜著驚慌的雙眸,裸露的粉肩曬得發紅,烏黑的長髮光澤如絲綢。

 紅嫩粉唇開合,說的話語起先無聲,但是隨著她在夢中次數的增加,逐漸聽得清楚。

 這只會讓你更得寸進尺。

 你的穿著不得體。

 夢境變化無常,各種畫面不連貫閃現,像是一部被剪輯得太破碎的電影。醒來之後,時常伴隨強烈頭痛,但是他就是貪婪的想夢見她。

 腦海深處有封印許久的記憶被打開,封印原本硬如鋼鐵,隨著夢境的增加,變得像木頭,然後是柔軔的紙。

 你總會騙我。

 好看嗎?

 我想回家。

 令人著迷癡戀的嬌嫩肌膚、渾圓的豐盈雪嫩,無辜天真的模樣,稚嫩得不知該要防備,如絲的長長秀髮沉重柔軟,滑過他的手臂。香汗淋漓時,雙眸迷離的叫喚:「忠國。」

 記憶裡封印,薄得像紗,卻牢不可破。他每每從夢境中醒來,下身硬得發痛,欲望前所未有的高漲,卻又無處發洩。

 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滿足他強烈的欲望,而他就是知道,除了她之外,他不想要別的女人,再老練的豔麗女子都無法平息這股欲望。

 一開始,他以為她是夢,但是夢境不會一直重複,還愈來愈是清晰。七年前,他也曾傷到頭部,造成短暫失憶,他以為他把記憶都找回來了,就算沒有,對他來說,除了家人其他都不重要。

 他記得他的家人,每一個相處的細節都記得。

 他以為那消失的短暫的十來天不重要。

 直到現在。

 飛機即將降落的廣播,打斷忠國的夢境,他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瞪著窗外的璀璨夜景,聽機長透過機上廣播,說著倫敦的氣溫。

 他必須去找那個女人。

 她是存在的。

 他握緊雙拳,暗自下定決心。

 等手邊這件事忙完,他一定要去把她找出來。

 飛機在倫敦市郊的希斯洛機場降落,繁忙的機場裡人們熙來攘往,人多得讓他厭煩。再說,這原本就不是他樂於執行的任務。

 只是楊家在俄羅斯的確欠了韓武麒人情,那個鐵公雞不會錯過討人情的機會,大概是看他沒結婚,所以才放過他的弟弟妹妹們,指名要他來保護富商的情婦跟孩子。

 楊家在世界各大機場都放置了交通工具,他拎著鑰匙,去地下室領車,雖然停車費驚人,但這是必須開支,他從來不吝嗇於支出這部分費用。

 韓武麒給的地址在威爾斯,雖然當地有卡地夫國際機場,但是開車走高速道路會是比較好的選擇,更能有效掩蔽行跡,況且半天的路程只是小意思,只要不下雨,英國的鄉間景致也是不錯的。

 到達目標位置的時候,天色還亮著。

 那是坐落在優美如明信片上圖畫的鄉間風景中,一座小而精巧的古堡,鍛鐵大門上鏤刻著已模糊的水仙花,但古堡內草皮茵綠,狀態維持得很好,沒有破落的跡象。

 他下車用韓武麒給的鑰匙開門,才把車子開進古堡內的車道上,左方原本讓賓客停馬車的棚子,已經改為停車場,他停車後只拎著隨身用品下車,朝古堡的方向走去。

 有錢人買古堡來金屋藏嬌,他早就見怪不怪,這類古堡修繕費用驚人,但是買來居住能附庸風雑,很受富豪們歡迎。那女人手段高妙能夠父子通吃,就不知道這座古堡是富商,還是富商父親贈送的禮物,用來保護父不詳的私生女。

 古堡另一方傳來兒童的嘻笑聲,還有年輕女子叫喚,囑咐要小聲的聲音,他決定先見見這次任務必須保護的物件。

 「小魚,小心點!」年輕女子的聲音愈來愈清晰。「你怎麼玩不膩溜滑梯呢?都溜了快一百次了。」女子的聲音裡有笑意也有無奈。

 「才七十九次!」小女孩笑嚷著,然後又響起快樂的尖叫聲。「媽咪,我還要再玩。」

 「受傷了不要哭喔。」年輕女子笑著說。

 「我才不會哭!」

 「好,你最勇敢了。」

 「媽咪,這是第八十次喔!」

 「好,那溜到一百次就停了,好不好?」

 母女的對話中透露溫馨,女子的聲音聽著很年輕,輕柔而悅耳。

 他轉過身,看見古堡旁的草地上,用木頭搭蓋一座兒童遊樂設施,漆著粉嫩的黃色,小樓梯、爬行欄杆、秋千跟溜滑梯一應俱全,一個綁著雙馬尾,雙眼靈動,粉雕玉琢似的黃衣小女孩獨佔玩樂場,正嘟著嘴要辯駁,卻在看見陌生人時,小嘴微微張開,臉上訝異又好奇。

 背對他的女子,穿著一身淡緋色的真絲連身裙,纖膀嬌軟,烏黑豐厚的長髮挽起一部分,其餘則垂落在背後,有幾綹灑落裸露的粉肩,顯得發更黑,肌膚更白皙雪嫩。

 那美麗的頭髮如一匹上好真絲,觸感沉重又柔軟……

 一股強烈的熟悉感,伴隨頭痛襲來,他僵在原處,眼睜睜看著她轉過身來,感覺像是被人狠狠痛揍一拳,打得無法呼吸,幾乎當場跪地。

 她精緻絕倫的五官,純淨無邪的大眼、粉嫩的唇瓣,以及窈窕的身姿,粉碎他腦中的封印,薄紗碎裂成細沙散落,殘餘的迷霧散開,他終於想起來了!那些關於她的一切,兩人之間曾發生過,短暫卻深刻的點點滴滴,夢中破碎的場景都歸位……

 「慶慶。」他喑啞的叫喚,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她的耳畔戴著一枚黃銅耳墜,添加了老琉璃管跟寶石,長得垂落在細緻的鎖骨旁,風姿綽約迷人,比記憶中稚嫩天真的模樣,更添一股難言的魔性魅力,同時揉合兩者,令人移不開視線。

 嬌小纖細的身軀,因為震驚而僵立,她粉臉刷白,連唇瓣也失去血色。然後,彷佛回應他的叫喚,她緩慢的走過來,一步步縮短兩人的距離,直到站在他面前,絕美小瞼仰望著他,然後——

 她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

 因為太過震懾於那如潮水一般,衝破腦海的記憶,他完全忘了該去閃避那一巴掌,被打得偏過頭去。

 「你可以回去了!」書慶扔下這句話,轉身朝目瞪口呆的女兒伸手。「走,我們進屋子裡去。」

 「可是,媽咪,他……」小女孩眨著雙眼,輪流看著媽媽,還有那個被打得臉頰上浮現紅印的高大陌生人。她從來沒見過媽媽打人。

 「不用管他,我們該進去準備晚餐。」對女兒柔聲細語說話的書慶顫抖著,不理會掌心的疼痛,更不去理會僵立在原處的男人,當作他並不存在。

 「慶慶!」他伸出巨掌,緊緊握住她,不允許她離去。

 「放手。」她冷然下令,長睫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滿滿都是責備與怨很。「我不知道發生什麼誤會,但是我不想見到你,去跟付你錢的人說,換別的人來保護我,只要不是你,換任何人都好。」

 「我不會走的!」他才剛想起她、才剛找到她,就算老天在這時劈下閃電,也不能阻止他留下。

 她咬住唇瓣,大眼裡閃動水光,恨恨掉轉過頭去。

 「你不走,我走。」

 忠國深吸一口氣,硬是抓住她不放,低頭端詳小女孩的五官,迅速評估出小女孩的年紀。

 有那麼一秒,氣噎在喉中,心口再次被緊緊揪住。

 他克制紛亂的思慮和情緒,竭力對小女孩露出最溫柔可親的笑容。「我要跟你媽咪聊一下,你可以繼續溜滑梯,好嗎?」他笑得很和煦,深知自己的魅力,不遺餘力在此刻使用。

 小女孩眨眨眼睛,為難的看看媽媽,又看看溜滑梯,遲疑了幾秒後,伸手拉了拉媽媽的裙擺。

 「我可以去玩嗎?」

 書慶原本想說不行,但是手臂上箝握突然變緊,她轉頭想要他放手,卻看見他黑眸裡的陰狠神色,只能在他無聲的威脅下點頭,不願意讓女兒看見這番拉扯。

 得到媽媽允許的小女孩,發出歡呼聲,再度朝遊樂設施撲去。

 忠國神色丕變,抓著她的手臂往古堡走去,毫不客氣的踢開古董大門,闖進美輪美奐的玄關,找到玄關旁用來放置賓客大衣的置衣間,猛地把她推進去,再一起擠入空間狹小的置衣間裡,阻擋在她跟門之間。

 他龐大的身軀占去大半空間,她被迫委屈的貼著牆壁站立,惱恨的瞪視著他,眼淚卻像是斷線珍珠,不爭氣的落下來。

 「別哭。」他歎息著,粗糙的大手捧起她的臉,抹去晶瑩的淚水,心痛得難以呼吸。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啜泣嗚咽著,冷靜的面具崩潰,無能為力的哭泣,淚水落在他手心裡。「我以為,我已經把你忘了,為什麼你偏偏還要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我不能。」他把她抱入懷中,貪婪聞著她的發香、她的氣息,重溫她嬌軟的身軀、細膩絕倫的膚觸。「對不起,我忘了你。」

 「既然忘了,為什麼不忘得徹底?」她無力的依偎在寬闊厚實的男性胸膛上,眼淚濡濕了他的無袖棉質背心。這麼多年了,他的穿著一如往昔,他的胸懷也一如往昔,有屬於他的氣息,她不論如何想遺忘,偏偏就忘卻不了。

 「我失去記憶了。」他埋在她發間低語,無限的悔恨。

 「這個藉口很拙劣。」

 「不是藉口。」回憶洶湧而來,澎湃的情感衝擊著他,忠國把懷中的小女人抱得更緊,就怕她只是幻影,不是真的存在。「七年前,我在鎮上修理電器時,也在各家各戶裝了監視器,那天你還在睡的時候監視裡警報響了。有一群陌生人來到我們住處附近,我必須保護你,所以出門去對付他們,雖然阻擋了他們,卻也受了重傷,重度昏迷了一個多月。」連醫生都說,他能夠醒來真是奇跡。

 只是他雖然清醒,卻忘了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我不相信。」她抵抗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偏又無能為力。「你留的資料都是假造的,拿到錢之後,連質押的那個女人都消失。」

 「我本來就痛恨這種機制,但是這是最嚴苛的訓練方式,我想成為頂尖的保鏢,就必須挑戰成功,至於質押的那個女人則是我的妹妹。」他為了隱藏身分,設下重重的防護,結果卻成為阻礙。

 「我連你的姓名都不知。」她落淚控訴。

 「我姓楊,楊忠國,忠孝仁愛的忠。」

 「忠國?」她迷惘重複,這才稍稍相信他並非完全欺騙。至少他把名字告訴她,是她聽錯了字。

 所以,她也可以相信,那短短的時日裡,他所流露的溫柔,並非全是為了誘引她,而使出的欺騙手段嗎?

 「對。」他垂眸凝望著她清麗的小臉,握著她柔嫩的小手,滑進他短短的發中,讓她觸撫當年留下的傷。「感覺到了嗎?這是那時造成我重度昏迷的疤痕,醫生縫了三十幾針。」

 摸索著指下凹凸不平的傷疤,她眼眶發燙,眼淚再度落了下來。「這一切可能都只是你的說詞,你只是剛好又接到必須保護我的工作,所以存心再來騙我。」

 「我能用時間來證明,所說的一切並不是謊言。」他擦抹著那些淚水,連心都被她的淚灼傷。

 「沒有時間了。」書慶微微搖頭,慘然一笑。「再過兩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忠國眼前驀地一黑,震懾的脫口。

 「開什麼玩笑?」

 「不是玩笑。」她臉色慘白的道。

 激狂的怒氣湧上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你不能嫁給別人!」

 他握住她的雙肩,忍住用力揺晃她的衝動。他才剛找到她,她卻要投向別的男人的懷抱,成為別人的妻子?他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就算要砍斷他的雙手,他也要阻止她嫁給別的男人。

 甚至,就算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他也絕對會奪回她,更何況她還尚未結婚,只要他想起她、見到她,就不會太遲。

 「為什麼不能?已經七年了,你一直音訊全無,小魚必須有個父親,我也要找個男人儂靠。」她迷蒙大眼裡盡是指控與無奈,落淚的模樣淒美難言讓他心痛,卻也更增加他的決心。「你以為是誰付錢雇用你來的?就是我要嫁的那個男人啊!」

 「你並不愛那個男人。」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怎麼能夠斷定?」

 「因為,你還戴著這塊磬片。」巨掌撫過她耳畔的銅片,低沉醇厚的嗓音如能醉人。

 她渾身一顫。

 他黑眸深幽,凝視著她,嘎聲道。

 「因為,你把我們的孩子取名為小魚。」從那孩子的模樣跟年紀推算,他很肯定那是他的女兒。

 這叫做磬,跟我的名字同音。

 他記得她那時的模樣、那時的語氣。

 這是殘件,下頭原本應該有墜子,通常會掛只小魚。

 吉慶有餘。

 他的慶慶、他的小魚。

 這就是最有效的證據,女兒的名字,跟他當年送她磬片時,兩人所說的言語有關。而她就算跟富商,或是富商的父親牽扯不清,甚至即將踏入禮堂嫁為人妻,卻還留著那塊磬片,還改為耳墜,時刻佩戴在身上,證明她心裡依有他的存在,否則老早就丟棄磬片。

 她卻推翻他的猜測。

 「我留下磬片,是為了記取教訓。」她不肯承認,不想透露更多,只會讓他更囂張得意。「至於孩子的名字,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魚,而是愚蠢的愚,是為了提醒我自己,當初有多愚昧。」

 怒火在他眼中迸裂,野蠻的本能淩駕理智,他兇猛的咆哮。

 「你騙不了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她輕聲反問,粉唇微顫的道:「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就只是年輕時愚蠢的一夜……」

 她的反駁激得他更氣怒交加,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兇狠的低頭吻住她。

 這是一個絕不溫柔的吻,粗魯又霸道,直接需索她柔嫩的唇舌,抵探著他在夢中反覆回憶,她口中最敏感的那處,恣意摩擦直到她顫抖的軟倒,再也不能抵抗的回吻他,在他懷中發出無助的嬌聲。

 他太想念她的滋味,她的芬芳、她的軟嫩,幾度在夢中硬痛的醒來,而此時此刻,她就在懷中,甜蜜而溫曖。

 ……

 迷亂之間,她倒臥在他懷中喘息,耳中回蕩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無法分辨是她的,還是他的。

 他靠在她耳畔,笑得邪惡驕傲,無限溫柔的問道:

 「你還想得起要嫁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嗎?」他語音中滿是自信。

 書慶倒抽了一口氣,用僅有的力氣推開他,抬手又甩了他一巴掌,聲音雖然響亮,卻打不掉他臉上的得意。

 「你想證明什麼?我抵抗不了你?」

 她捂著唇瓣,雙眸淚花亂轉,臉色雪白的瞠著那可惡的男人。

 「好,你做到了!」她顫抖的勉強站直,不肯再依賴他。「但是,我還是不相信你,你可以帶著那些藉口下地獄去!」她依靠僅剩的驕傲,擠過他龐大的身軀,握住門把要打開。

 「慶慶,」他輕聲叫喚,嗓音太過溫柔。「你有沒有想過,我處處小心提防,連真實身分都防守得那麼嚴,怎麼會不戴保險套,就跟一個女人做愛?」

 她僵硬了一會兒,忍著沒有回頭,打開置衣間的門,邁出顫抖的腳步離去,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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