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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護者(上下)》第21章
第20章

 第二天傍晚,暮色籠罩四周,避開徹夜不熄燈的無垠花田,一輛深咖啡色休旅車停在花園旁的公路,車身龐大又招揺,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但是車內沒有開打,車子引擎也沒熄火。

 過了二十幾分鐘,滿臉倉皇的書慶,踉蹌的從路旁的花叢間鑽出,滿身草屑與灰塵,衣衫不整一身狼狽,腳上的鞋子明顯是男鞋,因為太大了,穿在腳上空蕩蕩的,只能勉強用鞋繩綁好,有利於她在崎嶇的花田中奔跑。

 她看見休旅車,氣喘吁吁的撲上去猛敲門,沾著髒汙的小臉貼在玻璃上,驚慌的往裡瞧,卻只看見自己的倒影。

 驀地,休旅車的滑門被推開,車內伸出一隻肌膚白皙的手,將她拉進陰暗的車內。

 「書慶,你還好嗎?」女人精緻的妝容,因為四周陰暗,彷佛只有一張臉浮在半空中,紅唇一張一團。「別擔心,你逃出來了!」

 「大嫂……」她顫抖叫喚,因為奔跑而多力。她跑出楊家後,靠著最後一通電話裡,大嫂跟她相約的地方,不斷的飛奔。因為不認得小鎮上的道路,她只能採取直線前進,路上遇到許多險阻,弄得一身髒。

 「來,先喝點水,這麼熱的天,就怕你中暑脫水。」關敏兒拿出一瓶礦泉水,遞進她手裡,視線在她身上掃,看見許多衣衫遮蔽不住的吻痕。「你色誘那個綁匪?」

 她打開瓶蓋,用力吞咽清水,滋潤乾渴的喉嚨,已經顧不得這是哪個牌子的礦泉水。

 「我、我不那麼做的話,沒有辦法讓他失去戒心……咳咳、咳咳……」喝得太急,她一時嗆到,彎腰咳得臉兒通紅,單薄的身子震動。

 「慢慢來,不要急。」關敏兒說道,輕拍她的背,看見長髮分開,雪頸後露出男人咬齧的痕跡。「你真偉大,為了小愚願意犧牲自己。他這次強迫了你嗎?」

 她紅著臉,想了幾秒,才微微揺頭。

 忠國沒有強迫她。

 「所以,你是自願的?」關敏兒問道,雙眼在陰暗車內閃爍。

 「拜託,先去救小愚,我怕他會對小愚不利。」她已經逃走了,卻沒有能夠帶著女兒逃出來,憂慮全寫在美麗的眉目中。

 「好,別擔心。」關敏兒拍了拍前座,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目光陰森冷酷的掃來,面無表情的拿出裝了滅音器的槍,打開車門後就像個鬼影,很快消失不見。

 「需要用到槍嗎?」她更擔憂了。「會不會傷到小愚?」

 「不會的,他是高手,是綁架你的那個男人的死敵。」關敏兒很放心,連看也不看車窗外一眼,專注在書慶身上,發現她簡單的棉衣下,連內衣也沒穿。「你一定逃得很匆忙。」不曉得內褲呢?是不是也忘在那個綁匪的床上?「他折騰了你幾次?」

 書慶詫異的抬起頭來,睜得大大的美麗雙眼流露痛楚,被這麼尖銳的問題刺傷。

 「我……我……我記不清楚了……」

 「你仔細想想。」

 「這跟救小愚沒有關係。」

 「很難說啊,」關敏兒催促。「好好的想一想。十次?二十次?」

 她回答不出來,下意識用小手堪堪握住衣襟,雙肩輕輕顫抖。

 公園公路的盡頭,出現一對亮晃晃的車燈,深藍色的跑車迅速接近,在休旅車旁穩穩停下,駕駛迅速推開車門,一身整齊的西裝革履,唯獨向來絲不苟的發有些淩亂,透露出他的焦急。

 「書慶!」黃嘉銘焦慮的喊著,眼裡充滿血絲。

 「大哥!」她匆忙下車,撲進精實的男性懷抱中,委屈至極的低聲啜泣著。「大哥,小愚還……還……」她無法把話說完。

 「我已經派人去救小愚了。」關敏兒跟著下車,看著丈夫懷抱書慶的姿態,那麼全心珍惜、那麼小心呵護,明亮的雙眸中閃過怨毒。「好好安慰書慶,她為了逃出來,只能自願被綁匪糟蹋,瞧瞧她一身都是那男人留下的痕跡。」

 黃嘉銘抿緊薄唇,並沒有照著妻子的建議低頭査看,而是把懷中的纖細人兒抱得更緊。

 「書慶,你怎麼會那麼傻,又落入同一個人的手上?」看見丈夫沒有反應,關敏兒再度關心起她,拿出手機點開照片,把螢幕送到她眼前。「你看看,他竟傳了這種照片來。」

 夜色中手機寞幕很亮,照片也格外清晰。

 一張是小愚坐在河邊嬉戲,綁著長長辮子毫無防備的模樣。

 一張是她熟睡時,枕在烏黑的長髮上,粉肩裸露,雖然稱不上赤裸,但是拍照者的角度太奇異,睡夢中的她被拍得格外誘人。

 她啜泣出聲,瑟縮在大哥懷裡無處可逃。

 「還好你逃出來了,不然付出你跟小愚的贖金,就可能讓公司破產。」關敏兒輕聲說著,手機仍擺在書慶面前,固執的沒有移開。「看到綁匪開出的贖金那麼高,我簡直嚇壞了,為了幫助嘉銘,連我家公司的所有現金,都無條件挪出來使用了。」

 「她不是逃出來的。」低沉沙啞的語音,在夜色中響起,不知何時一個龐大的身影從休旅車後走出,黑眸深幽得沒有表情。「我已經收到贖金,才會放她出來。」楊忠國徐聲說道,陰暗又危險。

 關敏兒悚然一驚,完全沒有察覺,這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往丈夫的身邊靠去,試圖尋求保護,而丈夫仍舊緊緊抱著書慶不放。

 「你已經付了贖金?」她驚訝的抬頭,看著丈夫緊繃的側臉,完全無法置信。「那是一筆天文數字啊!」那個女人在丈夫的心中分量到底有多重?

 「我不這麼做,他就不會放書慶離開。」黃嘉銘深吸一口氣。

 「知道我為什麼會讓她逃走嗎?」楊忠國輕聲笑著,緩慢的伸出手來,往他懷裡索討。「這是我跟她之間的遊戲,我知道她會再回到我身邊。」他居心險惡,―早看出她無法離開他。

 她望著那只大手,陷入掙扎中,神情愈來愈迷惘,彷佛被最高明的魔術師催眠,早已沒了自己的意識。

 「慶慶,過來。」

 只有他會這麼叫喚她。

 邊是對她呵護備至的大哥,另一邊是欺淩她,收取天價贖金的惡徒,她該相信誰?

 理所當然是她的家人,不是嗎?

 但是那溫柔低沉的語音,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早已捕獲了她的心、她的神魂,讓她不由自主,就算逃離了,也還是會回應他的叫喚。

 「慶慶,你和小愚是我的家人,你很清楚你屬於我。」

 她渾身一顫,他是她身心的主宰,更別提小愚還在他手上,她無法抵抗,只能離開大哥安全的懷抱。

 「書慶!」看見她竟然抽身,黃嘉銘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嘶聲叫喚,痛心疾首。

 她身子又一顫,轉頭滴落淚水。

 「對不起……」

 艱難的抽出手臂後,她一步步朝那男人走去,柔順又無奈的被他箝握手臂,任他將她扯拉進懷抱中,他強勢的氣息包圍著她,鐵臂將她圈在其中,她不再試圖掙扎,只是哽咽的將痛苦的小臉埋入他的胸膛。

 黃嘉銘臉色更白,空蕩蕩的大手依懸在半空,看著那男人擁抱著書慶,知道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失去了她。

 「算了,是她自己執迷不悟。」關敏兒抱住丈夫,窩進丈夫的懷中柔聲說著:「沒有關係,你還有我,我會留在你身邊,永沅都不會離開,更不會背棄你。我們能夠拿回贖金,再也不要理會這個自甘墮落的女人。」

 「贖金?」黃嘉銘看著妻子,茫然重複。

 「是。」她說得很堅決。

 倏地,小女孩的叫聲響起,驚破夜色。先前那個離開休旅車的男人,用槍指著小愚的頭,粗魯的把她推到車旁,雙眼沒有溫度、沒有情緒。

 「媽咪!」小愚驚慌的叫著,小小臉蛋上有青紫的痕跡,眼裡淚花亂轉,臉頰上也猶有淚痕,讓人看著萬分不舍。

 書慶愕然抬起頭來,立刻就想沖向女兒,但是卻被楊忠國抱得牢牢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恐慌的看著女兒被人用槍抵著,粗暴的被推著前行,一步步走到關敏兒身邊。

 「退回贖金,你就可以換回女兒。」關敏兒冷聲說道,早已有了致勝的武器。「不然,你女兒就沒命了。」她把現金轉給丈夫時,也計算到風險,那些錢只是表達支持,但並不是真的要用來贖回這妖媚的蕩婦跟小女孩。

 「不要傷害小愚!」

 不同于書慶的驚慌,楊忠國慢條斯理的玩著她的發,罔顧小女孩求救的眼神,過了一會兒才說:「那就隨便你吧。」他聳聳肩,薄唇甚至帶著一絲冷笑。「女兒再生就有了,但是錢可難賺得很。」那筆天文數字的贖款,足夠他花用幾輩子。

 「你不怕我真的動手?」關敏兒的臉杻曲著,精緻的妝容也遮不住醜陋的表情。她沒有想到,這綁匪竟然冷血到連女兒的命都不顧。

 「請便。」

 乒。

 男人扣下板機,因為裝了滅音器,手槍只發出輕微的聲響,小愚陡然軟倒在地上,頭髮覆蓋住小臉,小小身軀沒有半點動靜。

 關敏兒發出尖叫,臉色慘白。「你怎麼殺了她?」

 男人聳肩,一派冷漠。「他說請便。」

 「那我的那些錢……」突然她醒悟過來。

 看著女兒被當場槍殺,綁匪沒有半點心痛的神情,就連身為親生母親的書慶,也雙眼清澄,靜靜注視著她,一點兒都不慌亂。

 她反倒是全場最驚慌的人。

 心思紊亂的關敏兒來回看著丈夫跟那對男女,視線最後來到她聘雇的男人身上。這個男人前天出現,符合她開出的所有條件,危險而高深莫測,身手致命,行徑絕情狠辣,她打探過這個男人,的確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他對她說跟楊忠國有筆帳要算……

 世界在她眼前顫動,一切都即將分崩離析。

 「你……」她還在極度紊亂中,沒料到被槍殺倒地的小女孩就突然坐起,笑嘻嘻的往前沖去,投入母親的懷抱。

 「媽咪,真好玩!」小愚用手往臉上一抹,化得唯妙唯肖的大片瘀青就被抹棹了。「我剛剛裝得像不像?」她窩在媽媽懷裡,母女酷似的雙眼同時閃著詭譎的光亮,血緣遺傳的不只是長相,還有慧黠心性,驚險的拉鋸對她來說只是有趣的扮演遊戲。

 書慶抱著女兒,同時感受忠國還有女兒的體溫。

 鎮上的人們很有向心力,被此守望相肋,來了什麼外人都藏不住。

 他曾經這麼說。

 女人們利用手機的八卦散播率比保全系統更有效,如果有外人來,保證三分鐘內就傳遍全鎮。

 能進入小鎮,還不引起眾人警覺的,除非是被允許進入的外人。

 她看著持槍的男人,他神情一變,笑得萬分邪惡,月光下綁在腦後的長髮光亮得像是野獸的皮毛。

 「他付的錢比較高。」摩根簡單的說,俐落收起沒有裝彈匣的手槍,走到忠國身旁,薄唇露出微乎其微的笑。「而且,他是我朋友。」

 在這世上,他還真沒幾個朋友。

 「你們、你們騙我!」關敏兒陷入狂亂,雙手揪住丈夫的衣裳,不敢置信自己竟落入陷阱。「我的錢跟……」

 「我要儘快排除她跟小愚的危險,所以主動出手。」忠國抱著懷中的小女人跟女兒,聲音冷靜而清晰。「摩根査到出資者是你,他問話的技巧比我高明,所以我讓他去找你,當我送出照片跟要求贖金,你這幕後主使者一定忍不住要親眼來看看,我才能消弭你的威脅。」

 生活在象牙塔中的社交名媛哪裡懂得他狡獪的手腕,為了保護慶慶跟小愚,他會用上一切手段。不過,還好這個女人容易對付,加上摩根的幫助,要解決整件事易如反掌。

 關敏兒臉色慘白,轉頭絕望的望著丈夫。「嘉銘,我會這麼做全是為了你,我愛你,我不要跟你離婚,你不是喜歡孩子嗎?我已經懷孕了,我們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黃嘉銘的臉上,閃過極度痛楚的神情。

 「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他看著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下顎緊綳的艱難開口:「十七歲的時候我發生過車禍,受傷之後醫生檢査過,我的精蟲數太少,無法讓女人自然受孕。」黃家財大勢大,要隱藏這項醫療記錄易如反掌。

 聽著丈夫的告白,刹那間關敏兒連呼吸都停了,她機關算盡,卻沒料到自己竟是跟一群更高明的騙子交手。

 楊忠國騙了她,黃書慶騙了她,摩根騙了她,就連嘉銘也和這些人一起配合,就是為了要釣她出來,暴露她的計謀。

 「我本來以為,你就只是不聰明,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出這種事。」黃嘉銘看著妻子,黑眸漸漸的冷了,直至冰冷不帶半點情緒。「我們感情不好,你去偷人,我可以瞭解,但買兇殺人?你到底有多愚蠢?」

 「我跟她剛見面那天,她就邀我上床。」摩根冷笑一聲。「她捨不得的不是你,而是黃家集團決策者妻子的位置。」

 關敏兒聞言,忍不住還要辨解。

 「要不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你的心都在她身上,我怎麼會……」她伸手指責那個女人,但丈夫眼裡卻只剩下冷情鄙夷,她終於惱羞成怒,多年來的積怨整個爆發,惱恨的崩潰大喊。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她抽出藏在腰帶間的戰術筆,瘋狂的朝那可恨的黃書慶撲去。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不該有人不愛她的,她要黃嘉銘的錢,也要黃嘉銘的心,只要除去這個女人,她就能稱心如意!

 她的速度太快,但再快也沒有摩根快,他閃電般出手,輕易就制住失去理智的她,但是戰術筆已經離手了。

 書慶驚呼出聲,反射性閉上眼想閃躲,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她喘著氣,張眼査看,只見月光下忠國已無聲跪倒在地,偉岸的胸膛上,深插著一支筆,深沒了三分之一,暗色的鮮血從他胸前綻開。

 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他推開了她,代替她承受攻擊。

 「忠國!」她大叫出聲,這次是真實的驚慌。

 「你還好嗎?」他勾起薄唇,好溫柔的問。

 她落著淚點頭,急忙轉過頭去求援。大哥跟摩根很快靠過來,面色十分凝重,視線同時落在戰術筆上,這種武器雖然小,但破壞力極大,甚至足以破壞鋼化玻璃,何況是血肉之軀。

 「爸爸!」小愚也嚇著了,小臉慘白的想沖上前。

 「不要動他!」摩根喝斥,惱恨竟小看關敏兒,忘了給她搜身。他一邊緊抓著槁木死灰般的女人,一邊掏出手機,按下快速鍵,通知小鎮的員警分隊長。「陳志明,我需要一輛救護車,叫外科醫生和急診室準備好,傷者傷及動脈,需要緊急輸血……」

 「忠國!忠國!」書慶不敢動他,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他胸前的血漬擴大又擴大。他流了多少血了?太多了、太多了!她是不是會失去他?

 灰白的薄唇仍噙著笑,注視著愈來愈模糊的美麗容顏,勉力說出最後一句話。

 「我愛你。」

 說完,他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中。

 飄散著花香的小鎮,今日熱鬧非凡,人們臉上都帶著笑容。

 楊家長子即將在今天迎娶美麗的新娘,鎮上所有人都收到喜帖,寫明不收禮金,歡迎大家來參加,一同為新人慶祝。

 庭院裡擠滿賓客,因為人太多了,連馬路跟對面的空地都擺放著桌椅,人們熱烈聊天,等待吉時到來。

 穿著古董婚紗的書慶,坐在二樓客房裡,被打扮得仔仔細細,長髮的髮型繁複,足足綁了兩個多小時,髮型設計師驚訝于她的好發質,好好發揮了一番,對成果很是滿意,而她臉上的妝花的時間倒是不多,天生麗質不需要太多化妝品妝點。

 坐在鏡子前,書慶看著眼中仍殘存不去的驚慌。

 兩個月前,忠國為了保護她,被戰術筆刺入胸膛,幸虧大哥和縻根處理得宜,鎮上的醫療系統健全,在最快的時間裡就動了手術。戰術筆只差兩公分,就險些要刺穿他的心臟,醫生動完長時間的手術,踏出手術室的第一句話,就是說他運氣好。

 她多麼慶倖自己還能見到他活著,雖然爸爸聽說了這件事後,笑著說能當海盜的女婿,當然也是個強運的男人,但她仍舊時常在午夜夢回時驚醒,做著他死去的夢。

 雖然醫生處理得很完美,但是胸口上的傷當然不可小覷,他卻是清醒後幾天,也不管傷口還沒有癒合,就直嚷著無聊,是最不合作的病人。她只能跟著住到醫院裡,睡在病床旁,壓著他好好休養。有了她的陪伴,他倒是收斂不少,樂得有機會能霸佔她,連女兒也不分享。

 直到兩人獨處時,她靠著他溫暖的強壯身軀,數不清有多少次,在夢中驚醒過來,非要再三確認,緊緊相依的他是受傷,不是在那夜為了阻擋關敏兒對她的攻擊,而被刺穿心臟死去。

 他不願意被動等待,知曉幕後指使人是關敏兒後,就佯裝為錢而綁架她們母女,寄出她們的照片,要求天價贖金。

 她縝密佈置,讓兩人事隔多年後再重逢,耐心驗證他的言行。他則大膽設計,找來摩根當內應,讓關敏兒露出真面目。

 她那夜模樣狼狽、神情驚慌的到達與關敏兒會合,還故意衣衫不整,是故意展現給關敏兒看的假像,她跟忠國事先已做了預謀,跟大哥套好招,為求逼真連小愚都加入,在臉上化了妝,佯裝被摩根毆打再以槍挾持。

 看似危險的佈局,其實每一步都計算妥當,小愚也應付自如,戲演得極為逼真,直到忠國受傷倒下,母女倆才真的驚慌失措,在手術室外緊抱著彼此,相互安慰又一起顫抖。

 就算計謀安排得再仔細,仍可能發生意外。

 這次意外,著這嚇壞她了。

 前不久他總算痊癒出院,楊家人就火速決定婚期,要儘快把她迎娶入門,小愚自然就是花童,被打扮得像個小公主,跟小靈一樣被楊奕寵得無法無天,撒嬌功力精進許多。

 緣分很奇妙,七年前就將他們牽繫在一起,縱然經過幾番險阻,他們最終還是來到彼此身邊,即將共結連理。

 其實,除了緣分之外,也是他們彼此都執拗,心中認定對方。

 她所選擇的,是一個足以與她匹配的男人。

 她知道了他的坦承、他的愛。

 原本不贊成婚事的舅舅與家人,看在他為了保護她,差點連命都賠上,態度也逐漸軟化。最重要的是,他們太瞭解她,知道她做了決定,就不會有所改變。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竟開始緊張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龐大的身影一閃而入,迅速將門關上。

 「忠國?」她訝異的叫喚。「你怎麼上來了?」他不是該在樓下,招待那些如潮水一般湧來的賓客嗎?

 「你好美。」他緊緊抱住她,迫不及待的熱吻,貪婪的舌吞吃得連她粉唇上的口紅都掉了。「我實在忍不住了,那些人都可以去死。」

 結個婚怎麼這麼麻煩啊?

 原本想要他別胡說,但是這個吻太熱烈,吻得她全身發軟,連該說什麼都忘了,更別說是責怪。模糊中只覺得他的手摸進婚紗下,在細膩修長的大腿上摸索,她這才驚醒過來。

 「你在做什麼?」她連忙按住不軌的大手,卻阻止不了他的放肆。

 「我太想你了。」他無法再等待,黑眸閃爍饑渴的光芒。「這兩個月來,你都不讓我碰你。」起先是礙於他的傷勢,之後她又故意拖延,他如今已經忍無可忍。

 「你要等到新婚夜。」她很堅持。

 「為什麼?」他擰著濃眉。

 「因為我說的。」她淡然一笑,驕縱下令。

 他忍著繃挺太緊的疼痛,頹然把臉埋在她的頭髮裡歎息。

 「你這個小魔女,為什麼非要折磨我?」

 「這樣才能提醒你,要為了我跟小愚保護自己。」她靠他耳畔說道,輕推著他的頭。他的意外嚇壞她了,她非得讓他記得教訓。「快起來,不要壓著我。」她的髮型都要被他壓壞了。

 「我答應你會好好保護自己,你現在就給我!」他怒聲說道,因為饑渴難耐,懊惱得想扯掉自己的頭髮。

 「不行。」嬌貴的人兒不允許。

 知道討價還價也沒用,他挫敗的吐出一口氣,又狠狠吻了她一下,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身來。

 「快到樓下去,我等一下就下去了。」她靠在他耳邊,嬌言軟語的輕輕說了幾句。

 驀地,他突然正襟危坐,黑眸注視著她嬌紅的臉兒。

 「說話算話?」他問。她的提議讓他無法拒絕。

 「說話算話。」她點頭,粉唇彎彎。

 「好,我到樓下去等你。」他站起身來,漠視腿間的疼痛。為了她許諾的今夜,他會克制忍耐,盡力做完這些該死的傳統婚禮程式。

 好不容是把暴躁的新郎哄下樓,她轉過身去,重新補上口紅,再仔細審視了一會兒,確認精緻的妝發沒有被他粗魯弄亂。被他這麼一鬧,她反倒不緊張了,期待滿漲心口。

 「書慶,快點快點,時間到了。」楊家的女人們,還有她的表姊妹都穿著美麗的伴娘禮服擠進客房裡,簇擁著她要下樓。

 「大哥來了嗎?」她問著表姊。

 「來了。」表姊點頭,安撫的說道:「你不用擔心,他沒事,並購計畫也進行得很順利,你專心當新娘就好。」

 關敏兒犯下教唆綁架殺人的罪行,關家對此不敢再多說什麼,大哥順利離婚,消息被大肆報導,再度成為社交名媛們眼中的鑽石單身漢。

 她知道大哥很堅強,但是總是忍不住要問一句。她不屬於大哥,但是會深深祝福,有某個人會跟大哥相屬。

 蓋上古董蕾絲頭紗,她在眾人的攙扶下走下階梯、走出屋子,門外天光美好,迎接她的是眾人祝福的微笑。爸爸穿著隨性的牛仔衣裳,舅舅穿著考究的西裝,一左一右站在紅毯這端,一起陪她走過紅毯,而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在紅毯另一端等著她。

 「好好照顧她。」舅舅說道,語音有些哽咽。

 「你要是辜負她,我就剁了你的鳥蛋。」爸爸笑著說,完全不是在恫嚇,而是陳述事實。

 「好。」忠國接過她的手,將她牽握到身旁,大手輕輕掀開蕾絲頭紗,對她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威脅利誘還是承諾會免費進行社區服務,總之就讓美豔的女鎮長還有酷酷的警長省去大段致詞跟冗長的婚詞,直接切入正題,女鎮長用悅耳的聲音問道:「楊忠國,你願意娶黃書慶為妻嗎?」

 他望著她的雙眸,吐出那句話。「我願意。」

 「黃書慶,你願意嫁給楊忠國為妻嗎?」

 她露出微笑,衷心說道:「我願意。」

 「好,現在交換戒指。」警長宣佈。

 小愚跟小靈各捧了一個精緻戒枕,一步一步很淑女的走上前,遞上兩枚簡單素雅的K金戒指。

 她取下男戒,為他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然後,任他取下女戒,在事隔七年後再度戴上她的左手無名指。這枚婚戒是七年前,他買來的那枚,她一直沒有丟棄,今天又重新派上用場。

 「現在,我宣佈你們成為夫妻!」

 女鎮長語音帶笑的說道,往旁邊揮手示意,粉紅色的玫瑰花瓣從雲梯車上撒落,飄散在整個婚禮現場。

 沒注意連雲梯車都到場的書慶,驚喜的抬起頭來。

 「這是給你的驚喜。」忠國看著她驚訝的小臉,朝感動的抓著棒花,捂著粉唇的她伸出雙手。「七年前,我忘了你,雖然不是故意,但是你依然被單獨的留在那裡,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我一定要還你一場,你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浪漫婚禮。玫瑰花雨,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了。」

 她淚眼蒙朧,看著眼前高大強壯的男人,感動得不能自已。

 這男人骨子裡有著很傳統的大男人主義,強勢又霸道,大部分的時候還有些粗魯不文,她怎樣也沒想到,他竟會有這麼細膩的心思,如此為她著想。

 「這些花瓣,每一瓣都是我自己親自處理,保證不假他人之手,片片都是我的真心。」他注視著她,衷心說道:「慶慶,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淚水再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她嬌笑出聲,在滿天的玫瑰花瓣中,撲進丈夫的懷抱中。

 他緊緊抱住她,薄唇蓋下來給了她熱情無比的吻。當他終於退開,她的雙腿早已虛軟無力,要不是被他抱著,肯定已經站不住了。

 燦爛的陽光下,他笑得那麼魅力難擋,她臉兒酡紅,情不自禁的開口。

 「我愛你。」

 他心頭一熱,聲音沙啞。「我也愛你。」

 感動才剛剛湧上心頭,下一瞬間她已經被他打橫抱起,往室內方向大步飛奔而去。

 她訝異不已,慌忙攀住他強健的頸頂,連捧花都落地,被一旁興奮的女性賓客撿去。

 「喂,楊忠國,你要帶她去哪裡?」嬌豔的女鎮長見狀,用擴音器好氣又好笑的揚聲問。

 他頭也不回,速度快得像是在百米賽跑,在眾目暌暌之下,臉不紅、氣不喘只回了簡潔明瞭的四個字:「回家洞房!」

 男人們開心的哈哈大笑,女人們紛紛紅了臉,不懂事的孩子們更是開心的跟著直喊:「回家洞房、回家洞房……」

 她瞬間羞紅了臉,拍了下他的胸膛,也只換來他朗聲大笑,只能將小臉埋入他肩頭,被抱入屋內直上三樓,進了佈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實現先前對他的承諾。

 藍天白雲下,微風輕輕,玫瑰花瓣隨風飄得老玩,笑聲更是連綿不絕。

 小鎮人們吃喝著喜酒,聊聊八卦,交換小道消息,跟楊家老爸道聲恭喜恭喜,一邊下注打賭楊家老大跟新娘會不會在喜宴時出來見客。賭盤從幾個小時,開到一天兩天,甚至還有七天十天的,隨著賭金漸漸累積,人們還順道聊起了夫妻情趣、各種秘方絕招。

 孩子們玩成一團,在桌邊追逐尖叫,笑得停不下來。

 這一場喜酒,從白天吃到晚上,直到散場的時候,新郎都沒有放新娘下床見客。

 不過,這顯然也很想當然耳。

 接著,就看誰會賭贏天數羅。

 這是一座以花卉聞名,位於臺灣中部的小鎮。人們很熱情,雖然生活得太緊密,讓人有些厭煩,但是倒也沒什麼人抱怨,他們守望相助,生活在花香滿溢的良好環境中。

 歡迎來到這座小鎮。

 這裡的暖暖人情,永遠歡迎任何人拜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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