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818親王的簽名。

　　晚宴結束後，聞澈就直接回了楓丹白露宮。他的內心充滿了焦躁，不是因為區長同意書的事，而是「明帝」又犯病了。

　　「我不明白，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聞澈一邊疾行在光可鑒人的走廊地板上，一邊不安的與跟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的毀滅雙子道。

　　「我們相信陛下會沒事的。」毀滅雙子的語氣帶著安定人心的篤定，這份不疾不徐讓聞澈也稍稍冷靜了一些。毀滅雙子能這麼從容，自然是他們心知肚明作為代體的「明帝」根本不可能有事，但他們沒辦法告訴聞澈這很可能只是「明帝」想讓聞澈多陪陪他而玩的小把戲。他們就沒見過比「明帝」更無恥的人！

　　然後，他們在「明帝」的寢宮前，見到了許久不見的顧准。

　　一身黑色軍裝，筆鋌而又肅殺。

　　聞澈幾近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顧准：「你回來了？」

　　還是說這只是他的一個夢？聞澈從未對別人說過，但他真的很擔心上了戰場的顧准，甚至因此做過好多次令人不安的夢，夢裡永遠只有一個主題——死亡。

　　顧准聳聳肩，對著聞澈張開懷抱：「我以為你見到我會比現在更驚喜和熱情一些。」

　　聞澈遵從本心，上前緊緊的抱住了顧准，感受著顧准結實的胸膛，溫熱的氣息，以及讓人終於都鬆下來的活著的氣息。

　　聞澈埋在顧准懷裡，深吸一口氣後才道：「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顧准用盡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才輕聲說了這麼一句。他生怕他太過放縱自己的情緒，會嚇到聞澈。

　　「不過，我現在需要先去看看我哥。」聞澈此時更擔心的自然還是犯病的「明帝」，不是已經確定活著回來的顧准。

　　「我去看過了，報告了一些事情，陛下已經睡下了。」顧准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他皺著眉，假裝很為難的對聞澈道，「他的情況不算太理想，但也沒有更糟糕，就是老樣子。他好不容易才睡下，我實在是不太想讓人再去打擾他，你懂得。」

　　聞澈點點頭，表示他懂。他也希望明帝能夠安睡，明天早上再來看也是一樣的，只不過看來他又要多請一天的假了。

　　——「明帝」給了顧准一個中指，勞資沒病！也沒睡！

　　但是這種時候，「明帝」是毫無發言權的。

　　毀滅雙子在心裡默默表示：他們剛剛真的是大錯特錯，他們見過比「明帝」更無恥的人——就是站在他們眼前的顧准。

　　顧准加深了笑容，表示他還可以更無恥一點：「你們可以下去了。」

　　顧准的眼神明確的看向了毀滅雙子所在的方向。

　　這對雙胞胎兄弟不約而同的怒視顧准，但在聞澈看過來的時候，他們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和他們新外貌相稱的恭謙順從，很努力、很努力的才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在給聞澈行過禮後，退出了顧准的視力範圍。

　　於是，聞澈便沒能像以往那樣，見到躺在一大堆精密醫療器械中的「明帝」，只等到了和顧准談話。

　　「你從遠東防線上回來了，也就是說……」聞澈試探性的開口。

　　「我們暫時贏了。」

　　顧准將自己軍用大簷帽，戴在了聞澈的頭上。那頂帽子實在是太大了，又或者是戴的方式不對，遮住了聞澈差不多半張臉。黑色的軍帽襯得聞澈的臉頰更加白皙，而那張如玉的面容在顧准的親近下，很快就染上了紅暈，好似在牛奶裡撒上了玫瑰花瓣。

　　撫了撫帽子，聞澈這才讓自己有機會看到顧准的臉。他很激動，顯而易見的。自遠東大潰退之後，帝國在遠東防線上的戰事就從未有過一刻停息。如今，這場維持了整整五年的戰爭，終於落下了帷幕，但凡是個帝國人就不可能不激動。

　　戰爭勝利在一個尋常又不尋常的晚上。

　　「這是送給『永遠的加布裡埃』號上犧牲的將士最好的祭奠！」聞澈脆聲對顧准道，「你應該在今天的落成儀式上宣佈的！」

　　「很遺憾，我是剛剛才到達首都星的，只比你早了大概……」顧准低頭看了一下他的便攜式光腦，「十分鐘到十五分鐘。」

　　聞澈這才發現，顧准穿的還是作戰服，不是他以往的軍禮服。雖然都是款式差不多的黑色軍裝，但後者把顧准包裹的就像是一柄入鞘的不世名劍，而前者則讓這把寶劍崢嶸亮相，充滿了優雅的血腥，以及暴力美學的男性魅力。

　　聞澈仰頭看著這樣的顧准，甚至有些入迷了。

　　顧准很努力才讓自己的面容保持在了一貫的從容上，他拉著聞澈坐到了就近的客廳沙發上，與聞澈平視。講真，他喜歡聞澈看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樣子，但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聞澈去仰視任何人，哪怕那個人是他。

　　聞澈需要的是被他供在高位上，受萬人敬仰！

　　當聞澈想要把帽子還給顧准的時候，顧准拒絕了：「我希望把它送給你。」就像是接下來很多年內，他將為聞澈帶來一次次的勝利與榮耀的時候，他都準備做的那樣。

　　聞澈壓了壓帽簷，擋住了自己臉上的害羞。星網上那麼有多稱顧准為男神的人，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明天再對外宣佈這個好消息嗎？」聞澈終於學會了不那麼生硬的轉移話題。

　　顧准搖了搖頭：「很遺憾，這個消息暫時只能和你小範圍的分享一下。這也為什麼我讓跟在你身邊的人退下的原因，希望你能夠不要介意。」

　　聞澈搖搖頭，他當然不會介意。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對外能瞞住嗎？」

　　「應該可以。」顧准回答的特別謙虛。

　　遠東防線一直是媒體封鎖區，在經歷過當年一系列由戰地報道而引發的惡性洩密事件後，顧准就狠狠的整頓過了。如今，已經只有被他允許的聲音，才能夠從遠東防線傳達出來。他想隱瞞什麼的時候還是很容易的。至於那些入侵的外星勢力，據說是他們本國出現了什麼內亂，他們才不得不比顧准預計的早半年撤兵，他們已經無暇自顧，更不用說是把消息傳到γ星系了。

　　顧准如果不能好好利用這提前勝利的半年，他覺得光明神都不會原諒他的。

　　「停戰協議也要秘密簽署嗎？」

　　「這就是我為什麼說只是暫時性的勝利了。對方自己撤了，我們國內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根本不可能乘勝追擊，只是奪回了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星域。」也就是說，對方一分錢都不會給的。事實上，他們估計也給不起，那些外星勢力一直都是以戰養戰，簡直無恥之尤。

　　「至少我們拿回了屬於我們的星域。」聞澈安慰的看著顧准。

　　顧准抱住了聞澈，以免自己再看到聞澈那雙水潤的大眼睛，他真的不能確定再多看一秒，他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野獸。他聲音乾澀的說：「早晚我會讓他們十倍償還的。」

　　顧准的野心一直很大，要不是國內那些該死的叛軍牽制，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便善罷甘休。

　　當晚，聞澈還欣然接受了陪顧准一起看副官為顧准提前錄好的肥皂劇的邀請。

　　顧准在楓丹白露宮也有屬於自己的一處住處，方便在「商量」國事晚了的時候，住在這裡。足可見其他被明帝信賴的程度。據說是因為明帝剛登基的時候，身為軍校生的顧准救過明帝的命，自此顧准就被破格提拔，不僅提前進入了獅鷲軍團，還深得明帝倚重。不過，顧准很少提這件事，他也不需要別人提起這件事。

　　看不需要帶腦子的肥皂喜劇，最大的好處就是，聞澈可以一邊和顧准聊天，一邊還能跟上劇情。

　　聞澈最近在追一個校園劇——《我們的青春期》，男女主差不多睡遍了他們共同的朋友圈，卻依舊能一邊談戀愛，一邊和前任上床對像當好友，好像他們的校園生涯除了派對和性就沒有別的什麼了。其豪邁的三觀讓聞澈歎為觀止，他不贊同，也不會去那麼做，但並不妨礙他圍觀，就像是去動物園看動物一樣的那種圍觀，感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顧准對這部電視劇的劇情也是所知甚深，不過他其實並沒有看過，只看了副官給他提煉的劇情大綱。

　　性別為男，屬性為穩定者的副官大大表示，我當初為什麼會覺得跟隨顧上將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ˍ（：）∠）ˍ勞資為帝國扛過槍，為軍團流過血，可不是為了最後熬夜看這種想自戳雙目的狗血電視劇的！

　　「最近過的怎麼樣？」顧准不著痕跡的打聽著聞澈的生活。

　　「累，不過很充實。」聞澈幾乎整個人都快睡到了顧准身上，就像是他和明帝看電視劇時會做的那樣。他看肥皂劇就是為了放鬆，起到睡前催眠的作用。所以，咳，這種時候他總是最放鬆的，放鬆到好像沒有骨頭。

　　幸好，顧准和「明帝」都不介意當聞澈的靠枕，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樂於當靠枕的。

　　聞澈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顧准聊起了他最近的生活，肯定考砸了的月考，忐忑的即興演講，以及試圖想說服一位親王，隨便一位誰都可以。

　　「事實上，不用擔心這個，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幫你……」顧准曾服役於獅鷲軍團，也是他在遠東大潰退後為帝國和獅鷲軍團力挽狂瀾。只要他親自出面，拿下幾個簽字還是很容易的。也所以「明帝」會漸漸病的越來越重，因為顧准要開始著手給聞澈的登基鋪路了。

　　顧准翻身，跪坐在沙發一邊，眼睛亮的可怕的看著顧准：「我本來是想最先告訴哥哥的，不過，鑒於，咳，我有點忍不住了，你會保守秘密嗎？」

　　「當然，你可以永遠信任我，我的殿下。」顧准若有所思的轉動了一下眼睛，他其實已經有點猜到聞澈要說什麼了，但他還是決定讓聞澈自己說，然後由他和聞澈分享這份喜悅。

　　「前獅鷲軍團的將領們沒有誰說死了會答應我……」

　　聞澈想要假裝很沮喪，但是，他真的是個很糟糕的演員。

　　顧准根本沒上當，只等著他說那個「但是」。

　　聞澈等了半天也沒見顧准著急，最後只能無奈「幽怨」的看了一眼顧准，道：「當我在休息室裡和半夏說，『要是我能說服一位親王就好了』的時候，你猜她說了什麼？」

　　……休息室的回憶……

　　「你說服了。」

　　蘇半夏最終還是沒能把她堅持捂了差不多快一天的好消息瞞到最後，她在對自己的朋友保密方面的堅持，真的有待加強。

　　蘇半夏拿出了一份書面同意書作為她的證詞——上面的簽名來自統御西方的親王白宛如、白宛兮姐妹。一雙龍飛鳳舞好似一人的花式字體，是這對姊妹親王特有的身份識別方式，她們從小就什麼都願意和自己的姐妹分享，包括親王之位，以及她們所在的貝利亞爾大區。

　　聞澈與禾和都不可思議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還是無法回神。

　　禾和當時正在活動因為長時間看光腦而有些酸疼的肩膀，因為太過意外沒注意保持平衡，差點扭到脖子。不過，禾和已經顧不上去管自己脖子被扭到了的筋兒了。他拿過蘇半夏手上的同意書，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無法相信西方的姐妹親王真的簽下了她們的名字。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西方二十個大區，都變成了可攻略的綠色解鎖狀態。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簡直是神跡了。

　　「你們知道的，兩位白區長是這一屆女區長八卦同盟會的會長……」蘇半夏很努力的想要去假裝這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好吧，她在騙誰呢？這怎麼可能不是大事？她在拿到同意書的時候，都快要激動死了好嗎？！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英俊過！

　　聞澈與禾和一起搖了搖頭，他們對於誰是同盟會的會長一無所知。但是，讓白氏姐妹當會長，好像又確實在情理之中，畢竟她們是所有女區長裡地位最高的。

　　西方二十個大區，十八個都是女區長，西王的親王不是同盟會的會長，誰能是？

　　「每次開同盟會的時候，我都會向她們積極的安利我的新朋友。我覺得要麼她們不是被我的真誠打動了，要麼被我煩怕了。」蘇半夏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順便晃了晃她的小裙子，整個人就像是一棵紅色的聖誕樹，她雖然不夠聰明，但她可以夠煩人【喂】，「而且，她們現在算是我某種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所以她們連拒絕聽我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什麼？」

　　「我沒和你們說過嗎？蘇家不僅和千家是姻親，和白家也是，兩位白區長是和我血緣關係最近的兩位還活著的長輩了。」蘇半夏聳了聳肩，「除了她們總愛把我當成玩偶，玩換裝遊戲以外，她們對我還不錯。」

　　「完全沒說過！」X2

　　禾和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竟然能被蘇半夏瞞著這種事這麼久，那可是蘇半夏啊，那個公認的武力值和智商成反比的蘇半夏！

　　聞澈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也許這才是他哥明帝，非要把他塞進第一軍校的原因。

　　同學的背景都嚇死人。

　　「身份最嚇人的是你好伐？」禾和與蘇半夏一起怒吼。

　　……回憶結束……

　　顧准聽完之後，也表示道：「這點上，殿下，我不得不說，我是你朋友這邊的。」整個帝國還有誰會比聞澈的背景大？在他即將自己成為自己的背景的當下。

　　「這會增加遊說團的份量嗎？」聞澈把西方親王的同意書拿了出來。

　　「必須的。」顧准從未想過聞澈可以做到這一步，但當聞澈真的做到的時候，他又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那可是嫡子澈啊，他總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聚在他身邊幫他一把的魅力，「事實上，我有一個朋友大概也會對這份同意書感興趣。」

　　「誰？」

　　「西方二十個大區裡，唯二的男區長之一——瓦沙克的貴公子高陽，曾服役於獅鷲軍團。」

　　高區長本身其實沒什麼重要的，從他哪怕當了區長，還只有個貴公子的頭銜上就能看出來，他沒什麼才能，也不夠聰明，要不是世襲制，肯定輪不到他當區長。他當年在獅鷲軍團內也是表現平平，比顧准大那麼多，卻還是個在顧准手下混的小隊長。

　　但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實力，並不一定非要體現在他的個人能力上。

　　「那他到底厲害在哪裡？」聞澈有些糊塗了。

　　「當他簽了同意書，你就明白了。」顧準決定賣個關子。

　　「他會簽？」聞澈有些忐忑，他其實在落成儀式後的晚宴上也是見過這位高區長了。高陽看上去很溫和，很好說話，但事實證明了他其實是最不好說服的，因為他對聞澈翻來覆去的都只有一句話——我不會簽的。態度異常的堅定。

　　顧准的表情有些微妙：「你知道的，宇宙很神奇，什麼人都能孕育。有時候呢，一個人咬死一句話，除了他意志堅定以外，也有可能是他格外的……」

　　蠢。

　　落成儀式後，高陽區長並沒有急著回瓦沙克大區，因為顧准秘密聯絡了他，表示第二天要登門拜訪，他欣然同意了。事實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他在自己大區生活的時間肯定不會超過三個月，他隨時可以因為任何事而放棄回自己大區的打算。

　　幸而，瓦沙克大區的公民對此異常的淡定，特別是大區的區政府官員。

　　聞澈和顧準是在第二天早上十點準時抵達的高陽暫住的府邸，那是一座坐落於首都星貴族區的莊園，巴洛克式的奢華建築，間或還能看到孔雀在綠地上閒適的走過。下車時，聞澈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門牌：「如果我沒記錯，這個莊園應該屬於……」

　　「屬於阿加雷斯大區的區長雷加，你沒看錯。」顧准道。

　　「哦。」聞澈點了點頭，決定不再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因為他覺得他想明白了，雷加區長也曾是獅鷲軍團的將士，官職很高的那種，還曾當過顧准的直屬上司。當然啦，如今顧准的成就早已經超過了雷加許多。昨晚就聞澈所看到的，雷加和高陽一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莊園，高陽如今住在雷加的莊園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在莊園裡等著顧准和聞澈來訪的只有高陽區長，據他說，雷加區長臨時有事去了軍部。

　　「真遺憾，你們要是早點來，說不定就能遇到雷加了。」高陽負責肺腑的表示遺憾，雷加和顧准的關係要更親近一些。

　　「是啊，真遺憾。」顧准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表示，一點都不遺憾好嗎，雷加就是被我調虎離山的。

　　聞澈也很快想到了顧準是有意分開高陽和雷加的，因為顧准安排人把雷加請去軍部的時候，一點都沒避著聞澈。

　　「我們這次的來意，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顧准對高陽開門見山，他直接把同意書順著桌子，推到了高陽的眼前。

　　高陽再不復昨晚的堅定，他看了看顧准，再看了看同意書，又看了看顧准，最後終於想明白了一個真理：「你根本就是故意趁著雷加不在的時候才來的吧？。」

　　顧准聳肩，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點我沒辦法反駁。」

　　聞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默契的明白了顧准的意思，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怎麼可憐怎麼來的看著高陽，就像是任何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毛絨幼崽。

　　高陽眼神裡的掙扎更厲害了：「噢，光明神在上，你明知道我很難對別人說不。」特別是聞澈這種長相可愛的小孩子，天知道他昨晚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拒絕的那麼徹底的，「我已經答應雷加了，絕不隨便參合這種事，槍打出頭鳥。我不怕被打，但我很怕給雷加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能叫隨便參合呢？」顧准很會把握時間的把西方親王的同意書也推了過去，「你直屬上司的簽名，你總能辨認出真假吧？天塌下來，還有這兩位高個頂著呢。」

　　高陽一愣，他不可思議的看向聞澈：「我昨天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我昨晚才得到的這份同意書。」聞澈說話說的很有技巧，他沒說到底是誰得到的，以及怎麼得到的，他只說他昨晚才得到。這很容易讓人誤會成西方親王真的是被聞澈說服的。

　　「如果你昨晚給我看到這個，今天就不用帶著顧准來一趟了。」高陽區長終於爽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雷加告訴他的是，沒有親王簽字，他不能出頭。如今已經有了，他也就可以簽字了，對吧？

　　「真是太謝謝您了！」聞澈毫不猶豫的上前給了高陽區長一個擁抱。

　　高陽區長被抱的很開心，眉眼間俱是喜色，小孩子什麼的真是萌萌噠！他心中對於簽字的最後一絲猶豫也沒有了，反而積極的問聞澈：「您今天還有事嗎？如果沒有，不如留下來吃頓便飯。」

　　「我們樂意之至。」顧准替他和聞澈答應了下來。

　　同意書籤了還可以收回，在湊不過二十七個區長簽名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再生變化，他必須留下，保證雷加不會再次說服高陽回心轉意。

　　在顧准和高陽回憶當年的戰友情（忽悠高陽在雷加面前意志堅定）的時候，聞澈閒來無事，便開始欣賞起了莊園裡的各色動物。早在他和顧准乘坐在懸浮車來此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座莊園與眾不同的「勃勃生機」，簡直都可以開動物園的那種。

　　莊園裡的管家一直陪在聞澈身邊，為這位殿下盡職盡責的介紹著莊園裡圈養的奇珍異獸，也不知道到底是高陽喜歡，還是雷加喜歡。

　　「那裡面是什麼？」聞澈指著一棟獨立的白色小樓道。

　　「回稟殿下，那裡面是人魚星系的金尾人魚。」

　　「！！！」聞澈聽說過人魚這種生物，卻從未見過，因為很顯然的，人魚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到的觀賞性動物。

　　不用聞澈開口詢問自己是否可以去看一看，老管家就已經貼心的為聞澈準備好了觀賞的椅子。

　　「這只人魚我們也是剛剛得到不久，還不太會表演什麼節目，不過最基本的人魚讚歌還是會唱的。」

　　說是唱，其實只是人魚的一種叫聲，不過，在γ星人看來，那和唱並沒有什麼區別。十分動聽，就像是來自光明神殿最神聖的天音。

　　不過，當聞澈在椅子上坐下來之後，人魚開口說的卻是：「救命！我變成人魚了！」

　　「=口=」

　　「彭——」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聞澈耳後傳來，聞澈急忙回身，正看到本應該還在軍部的雷加區長，神奇的出現在了他身後，雷加說，「嚇到您了嗎？我是不會道歉的。」

　　來自人魚星系的觀賞性金尾人魚不是智慧種族，事實上，它們基本就沒有思考能力。在人魚星系也只會被當做動物圈養，不過，除了唱歌以外，它們其實還掌握著一門技巧——學人說話，就像是鸚鵡和鷯哥。

　　雷加區長沒什麼愛好，除了高陽以外，最喜歡的就是教他的人魚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那條金尾人魚還在不斷的重複著一句又一句的「救命！我變成人魚了！」。

　　「……」真以為對方穿越了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傻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