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皇室那對汪男男》第28章
第28章 818懸浮自行車這種黑科技的正確用途。
顧准和「明帝」,最終在「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
因為如今聞澈手上掌握著的兩股力量,顧准的軍團,和先皇后加布裡埃的人脈,它們看似強大,實則卻不過是空中樓閣,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畢竟這兩股力量真正忠心的都不是聞澈。顧准的人,忠心的只會是顧准;先皇后的人,忠心的也只會是先皇后。
聞澈需要真正忠心於他的人,只忠心於他,而不是從他身上尋找著其他人影子的人。他不是顧准,也不是加布裡埃,他只是他,聞澈,獨一無二的嫡子澈。
顧准和「明帝」在對聞澈好這件事上,是保持著高度的統一的。唯一的不統一是,他們都覺得自己對聞澈好的方式才是最正確的。
***
在顧准離開後,羅教授出現在了「明帝」身後。
夕陽的餘暉從一排排的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鋪設進來,空蕩蕩的大殿裡,唯二還在的兩人的影子拖的老長,他們彷彿就要這樣安靜到地老天荒。
羅教授順著「明帝」的目光,找到了「明帝」如此安靜的原因,在透過落地窗足以看見的庭院裡,顧准正緊緊地抱著聞澈,彷彿要把他嵌合到自己懷裡,因為他們是那麼的適合在一起,就好像為彼此而生。
「你竟然沒去弄死他,反而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羅教授表示驚訝。
「收起你的小把戲吧,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麼。我當然嫉妒他,一如他也會嫉妒我。自己嫉妒自己,很奇怪嗎?」
大眾對某件事掙扎的過程,其實就是他們自己在和自己掐架。只不過顧准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他把這份內心的掙扎具現化了。
「我不阻止並不代表著我就認輸了,懂?我有著天然的優勢。」「明帝」的臉上露出和顧准一模一樣的、該死的自信。
他是「明帝」,聞澈的「哥哥」,是聞澈渴望了這麼多年的特殊存在。顧准呢?他只是隔壁老顧,一個……好人而已。
「恕我提醒,這層關係讓你和聞澈成為了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即便你不說話,也沒人覺得你是啞巴。」「明帝」的表情一下子就陰鬱了下來,但是那裡面並沒有不甘與懊悔,只有一種既滿足又無可奈何的複雜情緒。聞澈需要一個完美的哥哥,所以他就給他一個完美的哥哥,哪怕他們一輩子也不可能,他也心甘情願。
自從有了順利的第一次覲見之後,聞澈前往楓丹白露宮的次數就漸漸多了起來,有時候天色晚了甚至會留宿。
「明帝」當然很開心,顧准的臉卻比夜色還要黑,可是他沒辦法阻止。
因為一如「明帝」當初對羅教授預測的那樣,顧准太忙了,幅員遼闊的γ星系管理起來可一點都不簡單,再加上議院、軍部、光明神教以及諸方大區的勢力傾軋、爾虞我詐,顧准的失眠症在沒日沒夜的工作方面真的是幫了他良多。
「明帝」的任務嘛,自然就只剩下了在開學前,帶聞澈逛遍整個首都星。
「首都星是帝國的政治中心,軍部大廈、議會大廈、至高神殿以及皇帝陛下的寢宮都坐落於此,還有各個政府機關、貨幣基金組織、紀念碑、各大貴族的宅邸以及γ星系最大的博物館……」白鶴區長充當了聞澈和「明帝」的導遊,因為他過目不忘的本事。
白鶴:QAQ智者的大腦就用來幹這個?它在哭泣,你們造嗎?造嗎?造嗎?!
「說實話,首都星雖然被譽為γ星系唯一的一顆一等星,但它其實並不適合孩子來玩。」「明帝」坐在加長的懸浮車裡,手上輸著液(裝的),嘴裡含著氧(還是裝的),還不忘和聞澈開玩笑(這是發自真心的),「它太沉悶了,不要和我說你不這麼覺得,我也有過年輕的時候,相信我,寶貝兒,在我14歲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連首都星的空氣裡,都瀰漫著一股古板與陳舊的發霉味道。」
聞澈被「明帝」誇張的表情逗的前仰後合,他不得不承認:「這裡確實有點無聊。」
最起碼十分對不起聞澈當年對首都星的憧憬與期待。
這顆星球確實是整個帝國最先進的地方沒錯,街道寬闊,纖塵不染,交通便利,生活舒適;但這裡也確實是整個帝國最無聊的地方,生活在這裡的不是政要名流,就是金融大鱷,他們每個人每天的生活都是按部就班,沒有絲毫的創意,只有看上去都很忙碌的人生,以及確實很忙碌的生活。
但是,營營汲汲一輩子,最後努力的方向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忙碌……這聽起來就傻極了。
「明帝」對聞澈道:「所以我才勸你趁著年輕,在還可以出去走走的時候,多到處看看,因為接下來你會有一輩子的漫長時間,耗在這顆無聊的星球上,就像我一樣。」
白鶴區長猛地點點頭,表示贊同:「真正會享受生活的貴族,一般都會住在其他二等星,雖然他們在首都星有房產,但除了上議院開會的時間以外,他們都很少踏足這裡,因為這裡的莊園只是他們身份的一種象徵,並不是他們真正愛住的地方。」
聞澈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候鳥一樣遷徙居住的方式,但他努力做到了在不瞭解的時候不去多做評價。
他目前只關心兩個人:「哥哥你和顧准也是這樣嗎?」
「明帝」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因為很顯然的,從未有人敢問他會不會覺得現在的職業無聊,並且是處於毫不藏私,沒有任何拐外抹角深意的關切心理。
回味了好一會兒,「明帝」才一邊摟著聞澈瘦弱的小肩膀,一邊開心的說:「不,寶貝兒,我和顧准不一樣。顧準是傻瓜中的傻瓜,他從不娛樂,因為他的生活只有『首都星—戰場』這一條直線。至於我,很遺憾,皇帝是個全年無休的職業。」
聞澈同情「明帝」和顧准的神情,已經濃到快要從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溢出來了。
「明帝」哭笑不得,他只能趕忙解釋說:「有時候工作也是一種享受。有些人天生就是工作狂。」
聞澈卻表示不信,因為……:「連機器都有需要休息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呢。」
「你打算幹什麼?」「明帝」對此終於開始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聞澈沒有直接回答明帝,反而開口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顧準會騎懸浮自行車嗎?」
「據我所知,他會。」「明帝」瞇眼,看向聞澈,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找他出來騎懸浮自行車。」聞澈笑的一臉天真無邪,「現在。」
「……現在?!」
聞澈重重的點了點頭,並用那雙大眼睛,充滿期待著他的兄長能再次站在他這邊。
「明帝」陛下能說什麼呢?他只能報復性的捏了捏聞澈嫩滑的小臉蛋,然後無奈的說:「你真應該感謝你母后給了你一張讓人無法拒絕的、可愛的臉。」
於是,前蓋上有一個大大的代表著皇室的六芒星的加長懸浮車車隊,就這樣緩緩駛入了軍部大廈的高層停車場。
軍部大廈其實一座高聳入雲的雙子大廈,無處不存在著會讓強迫症患者得到充分滿足的對稱與整齊。光可鑒人的地板,戒備森嚴的守備,以及進進出出的少說軍銜也在校官級以上的黑色軍裝。這裡與聞澈接觸過的任何都不同。
新上任的騎士團團長,其實並不贊同「明帝」的突發奇想,他一直隨侍左右,不只是為了保護,還是為了監視以及防止對方做出眼前的這些荒唐事。
但是,當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是聞澈時……
一切就又要另當別論了。
顧准此時就在軍部大廈頂樓,不斷的把已經夠一塵不染的辦公室收拾的更加一塵不染。當他聽說聞澈在參觀首都星的同時,還不忘順道來看看他的時候,他激動的就像是一個高中女生,滿屋子都在飄散著那種膩歪人的粉紅色氣息。
整個秘書部都在偷偷八卦:
【這不是我認識的顧准上將啊,這不是!】
【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嗎?】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猜測,咱們上將早晚有一天會被告戀童癖的QAQ】【戀童癖?】
【這是什麼梗?】
這個梗就是穿著玄色皇子常服的聞澈,直接低調的出現在了軍部大廈的頂樓。隨行的還有比聞澈更加低調的「明帝」,新上任的騎士團團長,以及改名黃鳥的白鶴區長等人。
【臥槽!臥槽!臥槽!我沒看錯吧?那位陛下竟然真的還活著?】【陛下當然活著,要不誰主政?鬼嗎?】
【當然是咱們上將啊。陛下其實只是個傀儡什麼的,別說有過這種腦補的只有我一個人。】【確實只有你一個人。】
【在家含飴弄孫、但並沒有退休的元帥奶奶表示不服。】【光明神教的教宗大大表示不服。】
【眾議院的眾議長表示不服。PS:說起來,咱們這屆的眾議長是男是女?】【皇太弟殿下表示不服。PS:光明神在上,我曾經以為陛下年輕時已經是顏值的巔峰了,今天才明白什麼叫沒見過世面。我宣佈,從今天起,我就是殿下門下的顏值狗了!】【咳,比起上將和陛下的恩怨,你們不覺得陛下能和殿下這麼心平氣和的相處,才比較奇葩嗎?】【嫡幼子和庶長子,嘖嘖,想想就是一出狗血大劇。跟《深宮男後傳》的開頭多像啊,庶長子逼宮奪位,嫡幼子十年磨一劍,帶著深愛的男後夫夫捲土重來!敲激動啊!】【所以,他們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當然是約好了一起騎懸浮自行車啊!聞澈如是說。
顧准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臉幾乎已經很難再維持住自己一貫的淡定與從容了,他用眼神示意「明帝」,這你都慣著?
「明帝」鎮定自若的回看顧准,意思很明確,有本事你也別拒絕。
顧准、顧准還真沒那個本事不拒絕,因為……
他點開眼前的懸浮光屏,調出了首都星的3D模擬圖,共方在每個人眼前。然後,他用手點出了軍部大廈、楓丹白露以及離宮三處所各自存在的紅點,三點三線,組成了一個鈍角鈍到幾乎快要變成平行線的弧線三角形。
哪怕只在地圖上看,都足以明白這三個地方彼此離的有多遠,更不用說楓丹白露宮和離宮甚至是一個在北半球,一個在南半球。
「我真的很想陪您騎懸浮自行車,但是哪怕騎到您開學,咱們都未必能騎回去。」
懸浮車和懸浮自行車,雖然只差了兩個字,可這兩種交通工具的速度卻是天差地別。感謝這兩種交通工具的天差地別。顧准在心裡對光明神道。
「明帝」默默地、默默地轉過了頭去,因為……
「我又不傻,我的數學和地理還是不錯的,上將閣下,我們不是要騎回去,而且邀請你下班之後一起在楓丹白露宮騎懸浮自行車。」聞澈笑的一臉真誠,他真心覺得這是個放鬆身心的好主意,因為少游就愛這麼幹,「運動有益健康,騎車也是一種樂趣。」
顧准幾乎快要定格在了地板上。騎車確實也有一番樂趣……對於十幾歲的他來說。但現在的他已經是快要奔三的長腿叔叔了,他真心沒辦法再那麼年輕活力。
但是,該死的,他的嘴巴根本不受他的大腦控制。
聞澈的笑容就像是被自帶著某種魔法,在顧准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暈頭轉向在了那雙眼睛裡,點頭表示了同意,他聽到自己狗腿的用詠歎調對聞澈說:「這真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比賽。」
「是的,比賽,我喜歡比賽,我總能……」
後面的話,聞澈沒說下去,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過去的他總能贏少游,很顯然是少游在讓著他。
這個世界上,卻再沒有了那個會小心翼翼的讓著他,並努力不讓他發現真相的少游了。
***
說老實話,顧准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當著所有軍部下屬的面在軍區騎車比較丟人,還是當著整個王庭騎士團的面在皇宮裡騎車更丟人。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當他大汗淋漓的挽著袖子,在修身軍褲的影響下沒辦法很好的發揮,因此才輸給了早有準備的「明帝」整整五回之後,那才是最丟人的。
所有人都給「病弱」的陛下鼓起了掌,聞澈鼓的最起勁,連手掌都快要拍紅了。
不過私下裡,聞澈卻對顧准說:「謝謝你,故意讓哥哥贏了這麼多回。」
「……這是我應該做的。」少游臭表臉的全盤接受了,「誰讓他身體不好呢。老實說,這確實比待在房間裡,獨自用光腦看新聞、玩遊戲,多了那麼點意思。」
藍色的懸浮自行車就停在聞澈的眼前,顧准一隻腳踩在地下,一隻腳踏在向聞澈傾斜的車上,眼角間俱是還沒有來得及褪下的飛揚神采,汗水在陽光下都彷彿閃著光,激烈的運動,總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聞澈仰起頭,正看到這樣的顧准,對他說著那樣的話。
那一刻,年輕氣盛如飛鳥一樣的少游,好像和眼前不再高高在上的帝國上將,慢慢地、慢慢地重疊成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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