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都分好組了嗎？有沒有人沒組？」劉老師等了一會見學生們不再走動後問。

一片靜默。

「那看來是都分好組了，既然這樣大家就派人去拿布料吧，手快有手慢無啊，不過各位注意不要相互推擠，以免受傷。」劉老師說完之後，每組都派了一或者兩個人出去挑布料。

顧清皓跟溫雲程就是被派出來的。

不少人在挑選布料的時候激烈地討論著。

什麼這個布料太醜啦，這個顏色太艷啦，這個不好改啊之類的話都混在了一塊。

「你有什麼想法嗎？」溫雲程其實根本不知道要做個什麼樣的衣服，因此對拿什麼布料毫無頭緒。

「嗯，多少吧。」顧清皓回應，說著拿起了一卷黑底上面有着白龍花纹的布料，那大概算是那堆布料裡面少數材質比較好，而且也比較大塊的料子了。

「你該不會是打算從頭開始弄吧？」溫雲程見狀問，倒也不是他想偷懶什麼的，而是他對自己的縫紉技能跟設計技能毫無信心。

「不知道，就感覺這塊布料好看。」顧清皓說。

「這樣啊，那就先拿著吧。」溫雲程回應，然後他左翻翻右翻翻，翻出一件朱紅色的外套，那外套版型很是寬闊，下擺也很長，心想這個或許蠻有改造空間的，就拿著這外套說：「要不拿這個外套改改？」

顧清皓看了一眼說：「好啊。」

然後溫雲程就見顧清皓在布料堆裡面翻出了塊純黑色的薄紗，還有一大塊純黑的布料。

說起來那些現成的黑白灰的衣服其實基本上都被別人拿走了，畢竟好發揮。

但那些原本就是一整張布料的願意去拿的人則是少數，以至於顧清皓還能再裡面挑出黑色的布料來。

「我想應該差不多了，回去吧。」顧清皓說。

「好。」溫雲程跟上顧清皓的步伐。

「怎麼幾乎都拿的布料啊。」江夏問，語氣中並不是埋怨，而是很普通的一個問題。

「這個嘛，應該問題不大吧，黑色還是很好發揮的不是嗎。」溫雲程回應，但其實自己內心也不太確定能不能行。

「比起這個，你們會手縫針嗎？我雖然是會一點但不算特別擅長。」楚峰指出目前最嚴峻的問題，心想好不好發揮是其次，能不能做到才是重點。

「呃...我不會，我連紐扣掉了都不會補......」江夏倒是老實，承認了自己根本不會手縫針這件事，然後他說：「但應該不會怎麼樣吧！我現學現賣應該可以的！大概！也許。可能......」

他自己說著自己都不是很信。

「我比江夏好點，我會縫釦子。」溫雲程說，但估計也就僅限於縫個釦子了。

「那你呢？」楚峰看著顧清皓說。

「我會。」顧清皓回應，然後平淡地說：「但不用那麼麻煩，我家有縫紉機，我們用那個吧。」

溫雲程、江夏、楚峰：「啊？」

此時劉老師說：「同學們快看過來，我來教你們怎麼用手縫針。」

一番講述之下，劉老師把手縫針，拆線，還有一些最簡單且最粗糙的打版方式教給了班上的同學們，課堂很快就結束了 。

小息。

江夏跟楚峰來到溫雲程跟顧清皓的座位附近。

「對了，你剛才說你家有縫紉機對吧，那你會用嗎？」楚峰問道。

「嗯，不難。」顧清皓說，他思考了下還是補了句：「真要說的話，其實我會弄衣服。」

溫雲程、江夏、楚峰：「啊？」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們看看怎麼設計那套衣服吧。」楚峰從驚訝中脫離後提議道。

「是說最後不是有個走秀嗎？誰要當穿衣服的模特？」溫雲程突然想到這點。

一陣沉默。

「呃...既然大家不出聲，那不如就我來？」溫雲程說。

「請。」江夏跟楚峰少有地默契道。

最後，他們約定了星期六的下午兩點在南環地鐵站c出口等，顧清皓會帶他們去他家把衣服給弄了，而為了方便聯繫，他們都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

晚飯時間。

溫雲程邊夾菜邊跟丁婉茹說：「今天美術課老師安排了個小組作業，我星期六下午去要去同學家裡一趟，那天應該不回來吃晚飯了。」

「怎麼美術課也有小組作業啊？」丁婉茹蹙著眉問。

「老師要我們一起改一件衣服出來，怕一人一件太難了就讓我們幾個人一組弄。」溫雲程回答。

「嘖，你們學校怎麼還留著這美術課啊，對你們升大學有什麼用，有這時間多上點中英文課還是別的什麼課都好啊，盡搞些有的沒的東西浪費學生的上課時間，要我說啊什麼體育課美術課音樂課都應該取消，初中還好點高中留著還有什麼用嘛，真不知道留著幹嘛。」丁婉茹又開始嘴不停歇地抱怨了一輪，溫雲程沉默地扒著飯，過了一陣子丁婉茹才回過神來問溫雲程說：「去哪個同學家裡？」

「那個同學你不認識。」溫雲程說。

「我不認識？」丁婉茹聞言放下了碗。

「那個同學是這學期剛轉來的轉學生，也是我現在的同桌。」溫雲程回答。

「那他成績怎麼樣？」丁婉茹繼續問。

又開始了。

溫雲程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不太清楚，但能進A班應該都不差吧。」溫雲程撒謊道。

「這倒也是哈，」丁婉茹想起來溫雲程的學校是跟成績優劣分班的，鬆了口氣，說：「不過雲程你別嫌棄我啰嗦，聽媽說的，千萬別跟那些成績不好的差生混在一塊，你會被他們帶壞的知道嗎？」

溫雲程敷衍地嗯了一聲。

「那他是男是女？家住哪？遠不遠？」丁婉茹又拋出幾個問題。

「男生。他讓我們去南環地鐵站那邊等，估計他家在那附近吧，離學校不遠。」溫雲程逐個問題回答。

「那你有沒有他聯繫方式？電話或者通訊軟件什麼的？」丁婉茹又問。

「......」溫雲程不語了片刻，說：「有。」

「那你等會把他聯繫方式給我。」丁婉茹說。

「嗯。」溫雲程回應。

「我吃飽了，先回去了。」溫雲程把剩下的半口飯扒了之後就起身回房了。

「不喝湯嗎？我特地給你煲的排骨湯，在廚房裡。」丁婉茹朝著房間的方向扯著嗓子問。

溫雲程先是停下了腳步，然後回頭拿起桌子上的碗，到廚房給自己裝了碗湯。

因為湯很燙，所以他邊喝邊聽著丁婉茹又開始說什麼她聽樓上的劉姨說隔壁單元有家孩子因為沉迷玩遊戲，他爸媽看不下去就不讓他玩，結果把他爸他媽都給揍了一頓，最後她還不忘跟讓溫雲程說什麼：「你可千萬別碰那些遊戲，遊戲就是精神毒品，要是碰了，上癮了那這輩子就完了之類的話。」

溫雲程聞言還是敷衍地嗯了一聲，不過丁婉茹似乎蠻滿意他的反應。

隨便吧。

湯很快就涼了。

於是他三兩口喝完了湯就回房間去了

接著他把顧清皓的電話連著名字發給了她。

【沒什麼事別給人家打電話。】

他在聊天框打出了這一句話，但最後還是一個個字刪了。

算了。

她也沒那麼閒。

他點了出去，看著主頁聊天框內顯示：「您已經跟顧清皓成為好友，快來跟新朋友一起聊天吧！」的文字信息，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顧清皓的頭像。

是一隻長得有點磕磣的長毛三花貓咧著嘴抬頭叫的圖片，看著特別好笑。

主要是照片上這貓看著頂多也就幾個月大，整隻貓看起來又瘦又小幾乎就是個皮包骨，但身上的長毛卻通通炸開，像極了被嗦過的芒果核。

看完頭像他又點進顧清皓的動態裡面。發現這人要麼是設置了三日可看，要麼就是根本不發動態，沒什麼好看的。

此時今天新建的名為「美術作業」群組中接連跳出了幾條信息。

溫雲程點進去看，發現是顧清皓發的。

【今天我忘了說。】
【你們有沒有人是怕貓或者對貓過敏的？】
【主要是我家養了一隻貓。】

溫雲程見狀回覆：【不用擔心，我挺喜歡貓的。】

不久，江夏跟楚峰也陸續回應。

江夏：【你家貓親人嗎？能摸嗎？】
楚峰：【我不介意。】

顧清皓：【那就好。她一開始可能有點認生，但可以摸。】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星期六。

兩點鐘，南環地鐵站c出口。

楚峰是最早到的人，溫雲程緊隨其後，而江夏跟顧清皓基本上是同一時間到達。

幾人跟隨顧清皓的步伐，來到了一間公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