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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愛情動作大電影(NPH)》第十一章 吸血美人香(六)
第十一章 吸血美人香(六)
  【系統公告:吉時將至,請玩家盡快前往會議室,一同開啟這個美麗的早晨】
  剛下樓梯,莉莉絲就看到了經過樓梯口的少女。她換了套月牙白的旗袍,髮髻有些亂,纖細的身影似乎有些搖搖欲墜。
  莉莉絲三兩下跑到她身邊,「喲小美女……」
  「啪」!
  剛搭上細肩的手被人用力拍開,莉莉絲的調戲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臉上。
  這一聲很響亮,又是鄰近八點,眾人正在前往會議室的路上,聞聲看了過來。
  廖曼曼搶在莉莉絲炸開前快步上前,扶住慌忙道歉的顧雲眠,不動聲色地把她帶離莉莉絲幾步,「白棠妳還好嗎?」
  顧雲眠的氣色極差。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聲音柔弱,彷彿久病纏身一般,搭上那我見猶憐的臉與弱柳扶風之姿,著實惹人憐惜,「做了個噩夢……」
  靠近的加百列聽到這句話,將目光投向前頭不遠處的黃牧。
  黃牧似有所覺,回頭看來,頓了頓,微微點頭。
  他雖不至於虛弱,卻也沒有昨日精神——主要是他室友太能鬧騰,一路從半夜又哭又踢到凌晨,第九次被鬧醒後他忍無可忍,把人給叫了起來,還挨了一掌,好不容易才清靜的睡了一會兒。
  抬眸對上黃牧不善的表情,顧雲眠瑟縮了下身子,諾諾的重複道歉。
  廖曼曼有些心疼的看著她眼下的烏青,「別自責了,我不是說了麼,每個人都有新手期,這很正常。」
  「沒錯,做噩夢是最基礎的症狀,不必在意,我相信黃牧也不是想責怪妳。」加百列附和一聲,隨後又問:「妳昨晚和前台拿藥了?」
  顧雲眠點點頭,「躺了好一會兒,但胃疼一直沒好,我實在睡不著,又疼得受不了,就想問前台有沒有點止痛藥或安眠藥吃吃……」
  「以後小心點,不是所有人給的東西都能吃。」加百列沒再追問,只淡淡交代一句,隨後站到她身邊,擋在她與莉莉絲之間。
  顧雲眠在廖曼曼的攙扶和加百列的守護中走到會議室,在昨天的位置落座。
  直到桌邊坐滿了玩家,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系統公告:昨晚有五個鎮民死了。請玩家開始討論,並在結束前決定是否發起投票】
  所有人的臉色都在聽到鎮民死訊的瞬間齊齊垮了下來。
  「死了五個,看來昨晚五匹狼都得手了啊。」蘇易視線冷冷地掃過所有人,試圖尋找點蛛絲馬跡。
  顧雲眠從被黃牧叫醒開始就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露出馬腳,此刻只是呆呆地盯著木桌的紋路發呆,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身體卻克制不住的微微發抖。
  一個菜鳥好人聽到死訊,靜如止水才是異常,她也就沒有刻意抑制身子的顫抖。
  一邊的廖曼曼握住她的手,權作安慰。
  「大家交代一下昨晚的行動線吧。我先說。」加百列率先開口:「昨天晚飯後,我去了圖書館一趟,想看看有沒有關於花的書,想著或許和花語有關,但沒有結果。後來我從門口守著的男人口裡得知百花坊的頭牌就叫牡丹,猜測大概和妓女或頭牌相關,於是去了百花坊一趟,在百花坊最中央的房間包下牡丹一晚,守在百花坊裡。」
  「大概半夜一點多的時候,百花坊裡有些騷動,我出房間看了一眼,嫖客們說是二姑娘玫瑰被人劫走了,蘇娘大發雷霆正在找人,等我回房間牡丹就不見了,我後半夜都在找牡丹,沒找到,七點多才回來。」
  顧雲眠:……哇靠,大哥你昨晚很活躍啊。
  其他人的說詞也都大差不差。從某個地方得知牡丹對應妓女,就去了百花坊,各自待在不同角落觀察。
  顧雲眠:……原來玩家們昨晚上百花坊團建去了。
  輪到顧雲眠時,她小聲道:「我一直想不出來配方的意思,胃疼又不見好,就一直在房間休息……」
  黃盈盈挑了下眉,「妳昨晚光顧著睡了?沒出過門?」
  顧雲眠怯怯地搖頭,「我、我太害怕了……」
  「害怕妳還睡了一整晚?」
  廖曼曼忍不住幫她說話:「是我跟她說首席瞧著很厲害,讓她放心睡的。」
  出乎顧雲眠意料的,黃牧也開了口:「我昨晚出門前,她剛哭到睡著;回房後她還在睡。」
  黃盈盈哼了一聲,沒再纏著不放。
  喬玉鈴拍了拍她的肩,「新人嘛,忍一忍,這幾天就好了。」
  顧雲眠:……靠,她是演的菜雞小白花,但不代表她願意被咒死啊!
  「夠了。」黃牧冷冷瞥了兩個女人一眼,「別再扯和案件無關的事浪費時間。現在要緊的是找出死者、推出兇手,不是猜今天死誰。」
  黃牧五官英俊,線條冷硬,一雙丹鳳眼凌厲凜冽,雖然好看,卻是十足的強硬無情,看得黃、喬二人打了個寒顫,乖乖閉嘴。
  「首席說的沒錯,我們現在雖然還是要有警惕心,卻不能徹底分裂。」加百列接話:「我們昨晚的情況太差了,太過防範彼此,結果就是一盤散沙,大家各自找線索、各自行動,自然沒有效率。我認為從今天開始,我們要更積極的討論線索,得出原料的答案後一起去保護這些鎮民,如果必須分組,也要保證至少兩個人一起行動,確保對方身分乾淨。」
  蘇易眼睛一亮,「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我們昨天都推出來了,但個人的力量太微弱,根本抵抗不了五匹狼,他們製造出一點小亂子,就能讓我們亂了節奏!」
  黃盈盈忙不迭點頭,「對啊,只要我們聯合起來對付他們,加上警長那些NPC的力量,不愁找不出狼!」
  喬玉鈴、許光和劉婉兒也紛紛附和。
  顧雲眠一邊點著頭,心裡卻很不理解這些人的腦迴路。
  這不是早該知道的事嗎?昨晚他們不也提了好幾次了,只是沒有今天規劃得這麼詳細而已,這就轉了個風向?腦子怎麼比她這菜雞還不清醒的感覺?
  黃牧道:「既然如此,我認為今天會議先不投票,免得誤出了神。今天依然分三組,組員必須和昨天的有所不同,不得個人行動,觀察過後明天再決定開不開投票。」
  加百列一點頭,其他人也跟著小雞啄米。
  顧雲眠在心裡小小鬆了口氣。雖然她認為自己做得挺乾淨的,還是怕被抓到昨晚出去過,那她肯定第一個被票出去,所以今天不投票,就代表她又苟了一天。
  賺了賺了。
  為了避免認識的人相互包庇,大家以抽籤的形式進行分組。顧雲眠終於擺脫莉莉絲,和黃牧、劉婉兒一組;加百列、喬玉玲、蘇易和莉莉絲一組;許光、廖曼曼和黃盈盈一起。
  眾人又討論了一次昨晚發現原料身分的契機以及時間線,但大概是因為大部分人多少撒了點謊,討論起來實在沒什麼意義,最後還是黃牧一拍桌,決定先去找案發現場,從屍體上找線索。
  剛推開門,打頭陣的許光狠狠嚇了一跳——門口站了一群人,制服統一,表情難看,活像來送葬的。
  為首的男人個子最為高大壯碩,樣貌與大龍有七八分相似,但又比大龍少了些憨厚,多了幾分精明正直的英俊,一身挺拔的警裝,和其他警察不同的是腰間別著一個有些破舊的小水壺。
  大龍好像確實說過他有個哥哥來著,叫什麼……哦對,李虎!
  黃牧上前幾步,「李警長,出什麼事了?」
  顧雲眠:……?
  李警長?
  我操李龍你是要死啊!你怎麼沒說過你哥是警長!不是,這哥們兒瞧著也就三十出頭,這就警長了??
  男人站姿筆直如松,臉色陰沉如墨,揮了揮手,讓身後的警察們讓出一條路,「又有鎮民遇害了。」
  黃牧邊走邊問:「找到幾個?」
  「兩個。」
  黃牧淡淡道:「往次都是五個,這次怕是兇手變謹慎了。」
  李虎點頭,「我們會繼續搜索。」
  「死者身分知道了嗎?在哪找到的?」
  「都是百花坊的姑娘。一個被外出砍柴的鎮民發現死在郊外樹林中;一個昨晚逃出百花坊,百花坊的人搜查整晚,今早來報案說死在附近的空屋中。」
  自己做的事沒有被發現,顧雲眠本應鬆口氣的,她的拳頭卻死死攥著,指甲在掌心印出半圓的痕跡。
  玫瑰還是死了。
  牡丹死後,玫瑰最有可能成為繼任的牡丹。
  顧雲眠理智上清楚狼隊的活人越多對自己越有利,但情感上而言,她希望能幫一把是一把。
  很蠢,她也受不了這樣矛盾又掙扎的自己,但她沒有辦法。
  她只是一個新人而已——一個除了自己,沒再殺過其他人的守法好公民。
  可玫瑰還是死了。
  玫瑰沒了,那茉莉……怕是也凶多吉少吧。
  顧雲眠臉色慘白,走路也搖搖欲墜。她此刻如同一張被扯過的繩,再用幾分力,就能徹底斷成兩截。
  她克制不住自己對一個支柱的渴求。
  袖子突然一緊,廖曼曼低頭看去。
  一隻顫抖的、因手汗而微微濕潤的小手怯生生地捏著她的袖子,用力到指尖泛起無助的蒼白。
  廖曼曼掙脫開來,而後輕輕將少女的手包入掌心。她的手很小,肉嘟嘟的,手指短短的很可愛,帶著涼意,與廖曼曼溫熱的、修長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怕就躲在我身後。」女人溫柔的嗓音如春風徐徐,吹在顧雲眠忐忑不安的心上,帶來了幾許溫暖的力量。
  加百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等等的畫面可能有些刺激,白棠妳自己掂量一下,真不行就別跟進去,沒關係的。」
  顧雲眠低低「嗯」了一聲,埋頭跟著大部隊走。
  雖然不知他們的善意從何而來、是真是假,但此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一點點久違的安心。
  在李虎的帶領下,玩家們和被黃牧叫來協助調查的調香師NPC們先去了距離驛站最近的案發地點——玫瑰殞命之處。
  一根麻繩將玫瑰的雙手高高吊起,她宛如一個受刑人,懸在房屋的正中央,一襲旗袍如紅玫瑰般艷麗,包裹著一身肌膚如白玫瑰般慘白。她美目圓睜,死相猙獰,雙手滿是掙扎留下的瘀青,這也是她體內僅剩的血液。旗袍在下腹處被開了個方形的口兒,露出毫無血色的皮膚,以及上頭兩個黑乎乎的洞,那片方形布料被扔在不遠處的地上,卻留不下兇手的任何足跡。
  儘管已看過兩百多具慘遭調香殺手毒手的鎮民屍體,李虎還是忍不住心臟一縮。
  現場除了看守的警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大龍,另一個則是個陌生面孔,衣著比起眾人昨天在鎮裡見到的任何人都要精緻華麗許多,樣貌眉清目秀,就是表情有那麼幾分油膩,一邊裝模作樣地揩淚,一邊上下打量著走入屋內的調香師們,淫蕩的眼神讓女玩家們感到一陣噁心。
  不用說,這噁男肯定就是林老爺那荒唐的兒子林風了。
  確實挺瘋。
  李虎狠狠皺起眉,凌厲的目光掃向守在屍體旁的人。
  那人苦著臉,搖搖頭。
  這可是在晶鎮的影響力與鎮長旗鼓相當的林老爺的寶貝兒子啊!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哪敢得罪?人家硬要闖進來,他也沒辦法啊!
  李虎冷著臉朝兩名不速之客道:「兩位,此處是案發要地,閒人勿入。」
  林風是個滑頭,也不無理取鬧,就是戲多。
  他望向玫瑰的屍體,露出悲傷的表情,「閒人?我哪是什麼閒人!——」
  他後面話還沒說完,黃牧便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不是閒雜人等,難不成是兇手?」
  林風一噎,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頓時就說不出口了。
  戲被打斷,戲精少爺有些惱羞成怒,「你誰啊?你就不是閒雜人等了?」
  黃牧戴上自備的乾淨手套,一個音節都懶得施捨;李虎自顧自的安排下屬搜查其餘三具屍體的事;至於其他玩家就更不想搭理他了。
  還是守屍的警員看不下去,小聲道:「林少,這幾位是調香師協會特意派來調查這連環殺人案的。」
  有人接話,林風就能繼續演,尷尬什麼的都是上一秒的事——吃都不記,還記個屁的打,「哦?你們就是首都來的『大人』?」
  這下連守屍的警員都不知道怎麼回這位不知道來幹嘛的大少爺了。
  「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讓老爺知道就不好了。」在林風發怒的前一秒,大龍適時的上前低聲勸道,眼神卻瞟向不遠處站在角落的少女。
  同行人都已經開始調查屍體或搜查案發現場了,只有女孩還木木的待在原地,臉色白得像一張脆弱無依的紙,背脊卻刻意挺得像山巔的松;她眼神空洞卻用力的瞪視著地面,貝齒無意識的死死咬住下嘴唇,身體兩側的拳頭緊得指節泛白,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麼。
  她面前站著一個黃衣姑娘,雙手搭在她肩上,大概是想讓她放鬆,但收效甚微。
  大龍心都揪了起來。
  這姑娘,來這做什麼?她這麼單純,乍然見到如此殘忍血腥的畫面,又如何能不害怕?
  大龍很想去安慰她,但他不行。
  林少還在,她又生得那樣好看,少爺必會對她起歪心思的。
  他想保護她。
  男人若無其事地往前一步,在林風看到之前,擋住了他的目光,「少爺?」
  林風四下環顧——操,還真沒人搭理他。
  誰會為了一個妓女哭?除了他這般深情可憐的男人,誰還會關心一個妓子的死活?一群蠢貨!他回頭必得在父親面前狠狠告那無禮的李虎一狀!
  林風忿忿一甩手,大步朝門口走去。
  大龍悄悄鬆了口氣。
  好像沒發現——
  「廖曼曼!妳別管她了,來幫忙啊!」喬玉鈴在櫃子的縫隙裡發現了個東西,但她手不夠長,搆不著。有的人在院子裡搜查,屋裡現在手比她長的都在忙著把屍體放下來,她一扭頭,看到了身材高挑、四肢纖長的廖曼曼,便叫她來幫忙拿線索。
  大龍瞳孔一縮。
  糟了!
  林風是個好奇心旺盛得像小孩的傢伙,尤其這廖曼曼一聽就是個女孩名。他回頭望向聲源,又順著喬玉鈴的視線望去——
  大龍壯碩的身材不合時宜的撞進眼簾。
  林風沒好氣地瞪了這個沒眼力見的蠢手下一眼,推開他,再次看去。
  不知所措的廖曼曼和故作堅強的顧雲眠還是闖進了他的視線。
  「好美的姑娘……」
  大龍握緊拳頭。
  「她叫廖曼曼?」
  林風的腦袋慢慢隨著對方的動作轉動,目光緊緊追隨著那人。
  大龍愣了下——白姑娘還站在角落!
  所以少爺感興趣的人不是白姑娘!
  雖然任何良家婦女被他家少爺看上都不是好事,大龍還是狠狠鬆了口氣。
  可是,白姑娘……
  他的目光落在顧雲眠身上。
  女孩依然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她慢慢做著深呼吸,起伏的胸口被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大龍知道在這情景不應生出些旖旎心思,可他實在控制不住雙頰漸漸升高的溫度。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這個女孩如此上心,但他總是忍不住望向她的衝動。
  「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大龍猛地回神,這才看到面前滿臉怒容的哥哥。
  「我——」大龍忍不住又瞟了顧雲眠一眼。
  雖然他只一秒便將目光收回,但哪逃得過他哥的火眼金睛,李虎蹙了蹙眉,望向自己身後。
  顧雲眠似乎終於鼓足了勇氣。
  她吐出最後一口濁氣,右手緊緊抓著左手手腕,抬頭望向屍體的方向。
  玫瑰已經被放了下來。她平躺在冰冷骯髒的石地上,眼皮已經被不知哪個玩家蓋上了,表情卻永遠凝固在痛苦與恐懼中。
  女孩身體輕輕顫了下,心臟彷彿被狠狠揍了一拳,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既而被恐懼攫住,緊繃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快速眨了下眼,一顆含著自窗戶破洞透進來的陽光的晶瑩淚珠倏然滑落。
  她和林風不一樣。後者是乾嚎,眼眶被衣袖裝模作樣擦得通紅;她只是安靜的掉著眼淚,黑曜石般的眼裡彷彿醞釀著一池清泉,濃密纖長的睫毛如蝶翼撲閃般微微顫動,清透得彷彿清晨第一批露水的淚珠子便滾滾而落,楚楚可憐的色澤慢慢染紅了眼眶與鼻尖,隱忍易碎,卻又無助得可愛。
  她笑起來純真可愛,燦爛得像向陽而生的嬌花;可她似乎天生更適合哭,那一顆顆淚珠子彷彿蘊含了她所有的澄澈乾淨,紅紅的眼眶鼻尖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緊抿著唇卻又彰顯著這隻小兔子是會咬人的倔強小動物,光是站在那兒,就能引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慾——或許,還有幾分隱密的破壞慾和獨佔慾,想看看她還能惹人憐愛到什麼程度,然後將如此可憐的她吞吃入腹。
  陽光穿過大開的門扉,將李家兄弟一動不動的影子映在沾滿塵土的地板上。
  正蹲在不遠處搜屍體的黃牧抬頭看去,又順著兩兄弟的目光,視線最終凝固在顧雲眠身上。
  他挑了挑眉,唇角微不可聞向上勾了勾,比起探究,興味佔據上風。
  顧雲眠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對於他人的關注尤為敏銳,甚至有點神經質的杯弓蛇影。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她慌忙低下頭,讓巨大的刺激離開自己的視線,用力卻顫抖的深呼吸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需要某個有規律的東西,將自己牽出混亂的情緒漩渦。
  她下意識默念起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東西。
  牡丹立鶴童子蠶蛾殘竹彼岸雲雨……牡丹立鶴童子蠶蛾殘竹彼岸雲雨……
  一遍又一遍,她不讓自己去思考這些詞背後的意思,只讓在腦中盤旋的文字如金箍咒,束縛躁動的思緒。
  這方法在過去很有用,這次雖然效果差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用處的。
  「白棠。」一片陰雲倏然罩下,顧雲眠憋了口氣才抬起頭,卻發現黃牧與自己站得極近,高大挺拔的身材完美擋住了那條還在房樑上晃悠的麻繩和地上凋零的玫瑰。
  「調整好了就去外面調查。」男人淡淡的下令,身體卻不曾移動分毫。
  顧雲眠是真的感到歉疚:「對不起,首席。」
  「要是真的感覺到抱歉,就更用心地去找線索。」男人將她送出房間,順手把想往內走的林風和呆立的大龍扔了出去,「啪」的關上了門。
  還沒來得及伸出狼手就被這麼毫無尊嚴地丟了出來,林風氣急敗壞地跳腳,卻發現無人理他,只得甩袖離去,嘴裡還喃喃著要去老爹那兒告狀。
  垂首不語的少女就在身邊,大龍卻連安慰一句都做不到,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李虎猛灌了幾口小水壺裡的水,沉默片刻,才抹了唇邊的水漬,將幾乎空了的小水壺別回腰間,「那位是?」
  黃牧輕嘆口氣,「我的第二副手。她年紀不大,我不想讓她過早接觸這些,便一直留她在協會處理調香相關事宜,外出調查捉拿從來只帶第一副手。此次是因為她的至交好友被我派來晶鎮參與調查,卻受調香殺手所害,她才堅持要跟來。我實在狠不下心攔,畢竟那個調香師的死,有我一部份責任。若造成李警長困擾,我替她道歉,回頭我會好好教育她。」
  李虎頷首,「黃首席無須掛懷,我能理解。不過往後還是讓白姑娘留在外頭吧,我們都方便。」
  「當然。」
  顧雲眠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腳,離開門邊,加入搜查庭院的隊伍中。
  殺害玫瑰的兇手謹慎到變態,眾人搜索到日正當中,除了一頭汗,什麼都沒發現,就連廖曼曼幫喬玉鈴拿出來的,也不過是前屋主留下的一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本草經》,和玫瑰被殺案毫無關係。
  李虎留了幾人在此處繼續搜查兼防止閒雜人等再進入,帶著調香師小隊又去了鎮外。
  小鎮外是一大片樹林,也不知道是什麼樹,高大粗壯,粗略一算至少三十米,樹幹通直,葉片呈橢圓狀,倒也壯觀。
  顧雲眠在看到屍體前就被勒令停了腳步,只能一邊豎著耳朵聽,一邊在附近搜索。可那兇手跟會飛似的,地上愣是點腳印子都沒有,乾淨得離譜。
  「確實不是同一個人,這個兇手的手法比方才那個殘忍多了。」
  「是。這段日子裡,小鎮裡每天都有人失蹤或死亡,且每個都是不同手法,唯有死因相同,都是失血過多。」
  「查到死者身份了嗎?」
  「是玫瑰身邊的侍女,叫素兒。」
  顧雲眠無聊撿著玩的樹枝啪的斷成兩截。
  素兒?玫瑰的侍女素兒?為什麼是素兒?
  是百花坊其他姑娘就算了,為什麼死的是素兒?
  那個監視玫瑰的小侍女為什麼是牡丹?
  顧雲眠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某匹狼以為百花坊的姑娘就是牡丹,殺了素兒後才發現沒有達到任務需求,返回重新殺了一個?
  所以死者超過五個人嗎?但其他狼是怎麼知道牡丹的排序的?百花坊只以前三位姑娘取做固定花名,第四名往後各種名字都有,除了她這個找舊牡丹的,最後一匹狼又是怎麼找到目標的?
  滿腦子問號,顧雲眠成功把自己繞暈了。
  推理很有趣,但沒有解答本的推理真是討人厭啊。
  揉著脹痛的太陽穴,顧雲眠無奈又煩躁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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