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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愛情動作大電影(NPH)》第二十五章 吸血美人香(20)
第二十五章 吸血美人香(20)
  百花坊就在附近,顧雲眠和莉莉絲順道去了一趟。
  雖然是三天前的案子,但由於還有屍體沒找到,而屍體更是可能存在能將玩家封死在狼坑的關鍵線索,玩家們還是時不時會跑來轉一圈。
  三天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百花坊內部卻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得不說,茉莉確實好手段。一上位便雷厲風行,新的牡丹、玫瑰和茉莉都已經上崗了,甚至還在著手準備新的手段,好讓恩客們留下更多銀錢。
  即使是白天,百花坊眾人仍忙忙碌碌,臉上卻添了對生活的希望,再不復前幾日的頹廢絕望,面對不斷前來的玩家,也算有求必應、有問必答,態度比起過去好了不少。
  顧雲眠在百花坊最熟的就是茉莉,茉莉顯然也記得這個摔個跤就巴巴來煙花柳巷送金創藥的傻丫頭,將她們迎了進去,卻也沒有帶他們去書房,就在一樓看台下的座位區落座。
  莉莉絲手拿筆記本,難得正經,瞧著還挺有模有樣的,「所以,香蘭和蘇娘依然毫無蹤跡,是嗎?」
  過去的茉莉、如今的鴇母秦娘點頭,不厭其煩的重複著來一波人就要重複一遍的證詞,「是,從未回來。無人知曉香蘭何時沒的;玫瑰私奔後蘇娘出去了一趟,便再無人見過。」
  「她們失蹤前可有何異常?」
  「冬兒說蘇娘似乎格外暴躁,雖然她平時脾氣就不好,但如此躁怒還是頭一回見。」
  莉莉絲腦子裡浮現兩個小時前塞進小隊友懷裡的道具。
  莉莉絲:「……」
  哦嚄,她好像抓到小狼崽的尾巴尖兒了。
  她又問了一些問題,秦娘都一一答了。
  五個受害人的屋子早被翻透了,更別說蘇娘的書房現在成了秦娘的書房,更是搜不得。
  「多謝,日後若有疑問,我們可能會再來叨擾。」
  秦娘點頭,「無妨,能助諸位尋得作惡之人,乃我之幸。」
  若不看場合,誰會想得到這樣淡然有禮的氣質美女會是妓院老鴇?怕是還會以為是哪家飽讀詩書的小姐呢。
  腦中劃過這句話的瞬間,顧雲眠一頓。
  ……是說,為什麼茉莉會讀書識字?
  初見時她就覺得奇怪,這年代識字的女人不多,更別說茉莉還專往歷史書區跑,但她那時還沒完全進入狀況,並未想太多,發現百花坊和牡丹的聯繫後,就把這事拋諸腦後。
  可如今想來,她不只是個女子,更是個風塵女子,能自由出入不說,還愛讀艱澀難懂的史書,這只是識字愛書那麼簡單嗎?
  「白副手?白棠?做什麼呢?」
  顧雲眠回過神來,才發現莉莉絲已經站在門口,準備走了。
  她急忙起身,「來了!」
  兩人剛踏出百花坊的門,秦娘倏然叫了聲:「白姑娘?」
  顧雲眠茫然的回頭看她,「是,怎麼了?」
  秦娘定定地看著她,而後笑了,「不,沒事。」頓了頓,她又道:「日後姑娘若是有事,可來尋我。」
  顧雲眠凝視她古怪的笑容,思忖她刻意咬重的「姑娘」二字,恍然大悟。
  她有些複雜的看了眼秦娘,語氣依然帶著遲疑的茫然,「哦、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妳。」
  看她的表情,秦娘便知她懂了,笑吟吟的關上大門,隔絕探尋的目光。
  莉莉絲挑了挑眉,「打什麼啞謎呢妳們?」
  顧雲眠早在扭回頭的瞬間恢復平靜,這會兒也只是抓抓腦袋,一臉懵逼,「她在打啞謎嗎?我以為是因為有過一點兒小交情,她才對我好呢。」
  莉莉絲:「……」
  莉莉絲:「妳們什麼小交情?」
  顧雲眠聳聳肩,「我第一天不是撞到她了嗎?我也發現牡丹就在百花坊了,想來探一探,就以給她送藥做藉口混進百花坊,還點了她給我彈箏呢!彈得可好聽了。」
  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歡太聰明的人,顧家父母則是不喜歡聰明卻偏不愛讀書的人,時間久了,顧雲眠裝傻的功力可謂爐火純青。她知道說什麼,不說什麼,以一點本來就瞞不了多久的真話,加一點微不足道的假話,就能隱瞞她真正想隱瞞的秘密。
  莉莉絲信了,點點頭,不再多問。
  不是不想問,她是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她為什麼殺了蘇娘、屍體又去哪兒了啊!可現在她們在大街上,這種擺明了承認自己是狼的話是不可能說的,只能回驛站後再問了。
  因為兩人每日任務都已達成,便四處溜溜達達,慢慢往驛站的方向去。
  可迎面匆忙跑來的人,打亂了她們的計畫。
  顧雲眠驚訝地看著蘇易和跟在他身後的黃牧、黃盈盈,「蘇易哥哥、首席哥哥、盈盈姐姐,你們怎麼在這?」
  蘇易見到他們,蹙起眉頭,「妳們……方才就在這附近?」
  顧雲眠心裡隱約有了猜測,面上仍一片迷茫,「是啊……發生什麼事了?」
  蘇易罵了一聲髒話:「關鍵NPC被當作原料吸死了。」
  果然。
  她本來還想著用什麼藉口把他們引過去呢,看來是不用了。
  但是,是誰的技能?
  她方才邊走邊想著四神的技能。
  她猜占卜師的技能和預言家類似,但要是真的摸狼,二分之一機率太高,而摸死者的技能已經給了趕屍人,所以這張牌占卜的應該是原料,就是不知道是占卜原料的死活、誰是原料或是得到原料身分的提示。
  禁衛軍應該類似守衛或騎士,但至今開會也沒人跳出來,所以顧雲眠傾向前者,還沒想通技能是什麼。
  至於催眠師,是她最想不通的職業,聽上去和攝夢人有點像,但在這個副本,夜間傷害從來不在玩家(神)身上,免疫在NPC(民)身上就更沒用了,五匹狼刀五個民,整個晶鎮人數也過萬,催眠師免疫個寂寞。所以如果真的是以攝夢人為參照,最大的技能就是連坐死,可這不是只算輸贏的桌遊,誰會真的拿自己的命去賭?
  總之,周娘子的屍體被發現,第一種可能是被某個NPC,例如雖然有工作在身但似乎總是很閒的李龍發現;第二種可能是占卜師;最後一種可能,則是那位不知道身分已經被她發現了的伍琉璃。
  伍琉璃不可能就是張暴民牌。
  雖然系統沒有明說,但這副本與狼人殺高度相似,玩家們也習慣用狼人殺去代,顧雲眠便也以狼人殺結合現實邏輯思考。
  神和民是一個陣營,狼是一個陣營,可有些版本的狼人殺還有第三方陣營的牌,例如:野孩子、丘比特、炸彈人。伍琉璃目前的表現並不傾向狼陣營,可顧雲眠也不認為她會是好人陣營,所以她很可能隸屬於第三方陣營。
  據線索,伍琉璃從前從未碰過調香,七年前卻突然說要去首都學調香,從此不見蹤影,也不和家裡人聯絡,多年後回了家,家人卻沒一個認出她,這可能嗎?就算女大十八變,也不至於變到掛心她整整七年的家人看不出她的影子,他們就連看著年齡相仿、身形相似的她都會有所觸動,又怎麼可能一點不懷疑她?所以顧雲眠斷定這人徹底換了外型,才導致家人都認不出她。
  舉止怪異,斷絕聯繫,改頭換面,種種異常的緣由,除了發現自己的身世古怪,顧雲眠想不出其他可能。
  她知道的契機,最大的可能就是恢復記憶時的周娘子,甚至她在離開前,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已被判斬首的項棋,而她也是被生父和嫡母稱讚過的、最可能克紹箕裘的天才調香師。
  在戲劇裡,這樣父母雙亡的天才人物,在知道自己身世後最可能的舉動會是什麼?
  復仇。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顧雲眠暫時不知道她針對五奇人的動機,但四大家族,不管是協助查案還是私下舉報,在當年可是貨真價實的幫兇,伍琉璃幫他們,不就是幫仇人了嗎?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這位既非四大家族又不是五奇人的角色,定位是第三方陣營的唯一玩家;而照狗系統的尿性,這人的獲勝條件絕逼是屠盡另兩方的玩家。
可這是伍琉璃的獲勝條件,不是技能。每張牌都有任務,也都有技能,這人的技能又是什麼?
  顧雲眠暫時還沒想到,但如果照劇情邏輯,她回來復仇,家人和生母很可能就是她的牽掛,而這個「牽掛」放入遊戲便會實體化,例如能感應到關鍵NPC的狀態——就像項棠的嗅覺天賦被遊戲實體化,變成靠近人物就能收到原料通知一樣。
  但這個技能對於一個獨自撐起一個陣營的玩家而言也太雞肋了,顧雲眠無法肯定系統會不會這麼摳門,給伍琉璃玩家的只有「不公佈第三方陣營,身分埋藏在世界劇情線裡」一個福利。
  總而言之,不用她費心引導他們發現了周娘子的屍體,這是好事。
  ——那具屍體,就是計畫的第一步。
  等蘇易帶人趕到時,其他玩家正圍在桌邊,不發一語,凝重冷肅的氣氛在幾人間蔓延開來。
  體內一股熱氣升騰而起,四肢末端卻泛著絲絲冷意,顧雲眠聽著自己如鼓的心跳,狠狠掐了掐掌心,刺痛讓她在如冰又如火的煎熬裡越發清醒。
  廖曼曼轉身面向走入屋內的幾人,面無表情,銳利的目光如冰錐,無情刺向那在一眾高個兒的縫隙中露出的半張小臉,「白棠,妳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易、黃牧和黃盈盈側過身,望向在他們身後努力喘勻氣息的人,顧雲眠也因此看清了廖曼曼懷中之物。
  那是一隻機械小狗,熟悉的外表讓顧雲眠有一瞬的恍惚。
  顧家沒辦法負擔一條小生命,但找一隻沒有吃喝拉撒問題的小玩伴還是可以的,是以在小顧雲眠剛上幼兒園、因為離開父母而在幼兒園哭鬧了一週的時候,顧父顧母送了她一隻當下時興的小機械狗,讓她帶著去上學。
  那隻小狗的臉是由色塊組成的小電子螢幕,時而浮現一張由色彩塊組成的可愛小狗臉,時而飄過一片片變換不停的彩虹色塊;它會搖搖晃晃地走進小主人懷裡,平板又討好的「汪汪」兩聲;它會閃著電子小臉,唱著不知名的輕快音樂,逗小主人開心。
  機械小狗很大程度安撫了小顧雲眠的寂寞不安,因此在小狗因年邁而損壞時,她抱著電子屏幕總是一閃一閃的劃過無意義的色塊、唱的歌曲粗啞跳針,只剩汪汪叫的能力的小狗,哭得撕心裂肺,卻無法阻止父母將對已長大的孩童而言已經失去意義、自身也因老舊而再無價值的機械小狗扔進垃圾桶。
  而如今,這隻肖似她童年玩伴的小狗,螢幕上顯示的不再是甜甜笑著的小狗五官,也不是吸引孩子注意力的炫目色彩,而是冷冰冰的「白棠」二字,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顧雲眠記性不算好,卻仍記得幼兒園和她玩得好的玩伴的姓名,也依然記得小狗顫顫巍巍撲進她懷裡的畫面,以及父母兄長爽朗的笑聲。
  見少女呆呆愣愣的,也沒個反應,莉莉絲心裡那個急啊!她還有問題沒問呢,她也還沒玩兒夠呢,怎麼能讓小狼崽就這麼進狼坑,嚴加看管後隔日一早就綁上行刑柱?
  她以為顧雲眠是不小心落下證據被抓到,才一時慌了心神,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自己出手:「你們什麼都不說,一上來劈頭就問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是要人說什麼?說家裡幾口人還是妳腦子裡的泡有多少?」
  黃盈盈這才想到,她倆是一組的,白棠有嫌疑,這貨也逃不掉。
  「蛇鼠一窩。妳也別急,狼坑還有,夠妳跳。」女人冷笑,「我們在這兒發現了頭髮,道具測出是白棠的頭髮,還有這個——」
  她拿起小茶杯,將有口脂的那一面轉給還沒更新到證據的玩家,「——也是妳的吧,白棠。」
  這下莉莉絲是真懵了。
  口紅印?她們光顧著跟NPC幹起來了,一口茶都沒來得及喝,這口紅印打哪兒來的?
  莉莉絲打破沉默的那一刻,顧雲眠就回過神來,暗惱自己竟然沒有專注在計畫上,被系統道具轉移了注意力!
  不行,這一仗她不能輸!
  她露出困惑又茫然的表情,「我早上送住這兒的阿姨回來,她精神不大對勁,我有點在意,剛才恰好和曾璇姐姐到這附近,我就想說進來看看阿姨情況如何了……怎麼了?」
  黃盈盈挑眉,「據說早上妳送NPC回家受傷,就是這個人傷的吧?妳還敢來找她?」
  顧雲眠皺了下眉,「有曾璇姐姐在,我又不是一個人,而且早上送我回來的哥哥說會有人看著她,我為什麼不敢?」
  頓了頓,她還是沒明白:「你們問這些做什麼?蘇易哥哥說有人死了我們才來的……」她猛地摀住嘴,雙眸瞪大,聲線微微顫抖,「阿姨她、她……?」
  黃盈盈嗤笑一聲,「這不明顯?挺能演啊妳。」
  顧雲眠難以置信的搖頭,有些語無倫次,「可、可是我們剛剛、剛剛我們走的時候……阿姨還好好的啊……她、她說她乏了,想午睡一會兒……怎麼會……」
  她心神大亂,只得無助又不安地望向莉莉絲,眼中盛滿清透的霧氣,讓人心軟,「對不對曾璇姐姐?阿姨她明明好好的……她明明……」
  到了這時,莉莉絲要是還不明白,她那腦子可以捐了。
  她點頭,神情中透出恰到好處的困惑沉思,「確實,我們離開前,這人還好好的……等下。」她瞇起眼,環視全場,貓眼中血色的眸子如瑪瑙,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戾氣,微微上挑的眼角更添攻擊性,「你們怎麼知道她是關鍵NPC?在之前我們探查的過程中,可沒出現過這個人;其次,你們又是怎麼得知她的死訊的?」
  顧雲眠在心裡海豹鼓掌。
  姊妹夠凱瑞!
  廖曼曼秀眉緊蹙,卻沒有回答。
  這問題和技能有關,面對目前有重大嫌疑的兩人,他們怎麼可能如實交代?可如果不回答,他們還怎麼問下去?
  最終,加百列打破沉默:「這個NPC和劇情線有重大相關,但她藏得很好,我們劇情線也還沒理順,自然就沒發現,但她今早的異樣已經表現出她不是一個普通的NPC了;至於怎麼得知她的死訊,抱歉,無可奉告。」
  莉莉絲冷笑,「什麼都不知道,知道的還無可奉告,你們就憑這點片面的資訊來質問我們?臉呢?技能是吧,不說就不說,一個人都涼了才發現的技能,稀罕?」
  「再說,這麼雞肋的技能是來搞笑的吧?你們誰見過陣營戰出這麼菜的技能?我看這人才像狼吧?怕不是這NPC是他自己殺的,為了把髒水潑我們身上才瞎雞巴亂說!」
  她連珠炮似的,不給其他人一點插嘴的機會,偏偏還說得很有道理,他們無從辯駁——甚至,真的懷疑起資訊源頭來。
  顧雲眠都不知道該罵他們蠢還是沒主見。
  不然一起罵吧。
  蘇易終是沒忍住,瞥了劉婉兒一眼。
  莉莉絲一直在觀察所有人,這一眼被她抓了個正著,立刻把矛頭轉向劉婉兒,「就是妳一張嘴叭叭的就把帽子扣姑奶奶頭上了?」
  要是加百列攔得再晚一秒,要是劉婉兒躲得再慢一秒,她的腦袋能當場被暴走的女惡魔摘鳳梨似的一把摘下來。
  劉婉兒這次終於堅守住了白蓮花人設,柔柔弱弱的嗚咽起來,「我、我沒有亂說……這真的是我的技能……」
  莉莉絲冷嗤,「技能?今兒早上死的那個還能明確指出自己是趕屍人呢,妳又是個什麼東西?」
  「我……我……」劉婉兒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光是一個加百列就夠聰明狡猾了,她要是真說了,說不定人推一推就能推出來自己的身分!
  可如果這些都得瞞著,她又該怎麼脫身?
  一面掙扎,一面還得面對眾多懷疑的目光,劉婉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仍支支吾吾的,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顧雲眠忍不住想了下,如果換做她,她會是什麼反應。
  ——應該是咬死了她就是民,這就是她的技能,並且把話題往「半神半狼的真實性」上引。
  人們是能靠腦補補上腦子的洞的,區別只在於補的這一下是暫時性還是永久性。只要她咬死了不知道,反正現在狼到底是不是全在玩家裡,於好人陣營都沒有個準話,神也出於謹慎還沒互認,一切關於十個玩家半神半狼的身分都只是猜測,只是一匹腦子不大好的狼基於自己一天下來的淺顯資訊的臆測,沒有絲毫證據,這幾天也沒人正面提及過這件事。
  所以,一旦咬死了,再刻意引導一下話題,玩家反而會開始懷疑「半神半狼」的真實性,從而自己把水攪得更混。
  做為好人以外的陣營,他們倒是目標一致:這池水,越混越好;這群神,越蠢越好。
  顧雲眠專注地盯著劉婉兒,只用眼角餘光偷瞄莉莉絲,深深覺得自己做了那麼多準備,好像還不如這位姊的一張嘴。
  怎麼辦,好羨慕。
  黃牧雙手環胸,神色漠然,加了把火,「怎麼,報個身分這麼難?自己爆技能,又說不出身分,玩兒我們呢?」
  「不是……我……」劉婉兒嚥了口口水,努力穩定心神,「我真的沒有其他身分了……這個、這個也不算是技能吧……比較深的接觸過的NPC,我都能感知道他們的死活……」
  玩家們:「……」
  顧雲眠:「……」
  跳民這個想法沒什麼問題,後面的解釋又是坨什麼品種的屎?
  劉婉兒顯然也知道這很瞎,可前面的躊躇已經埋下懷疑的種子,她還能怎麼抵賴?
  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編,「我的角色『善良的高級調香師』,對於這些在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鎮民很是心疼,所以對於鎮民都非常上心,尤其是對被當作原料的鎮民,如果我和他們比較多的接觸過,就會留有他們的紀錄,一旦他們死亡,系統就會通知我。」
  顧雲眠皺眉,又是一通輸出:「所以妳可以透過技能發現原料的身分?不然妳怎麼知道誰是原料、誰要接觸?前幾天的事情怎麼系統都沒有提醒妳?不說太久以前的,就說昨天晚上的,昨晚的原料雖然是警隊的人帶回來的,可我們都有接觸過,異常發生的時候妳人甚至都在現場,為什麼沒發現那兩個人死了?」
  「我……」
  黃牧涼涼補充:「而且,系統告訴妳了這是關鍵NPC?不然妳怎麼知道?妳手裡有關鍵NPC的名單嗎?」
  「我、我不知道……」劉婉兒差點真的哭出來。
  她明明在幫忙推狼,為什麼好人都不幫她,任憑狼隊這麼咄咄逼人!
  見場面到了預期的混亂程度,加百列敲了敲桌面,「好了,別吵了。」
  眾人重新將目光放回他身上。
  加百列再次問顧雲眠:「妳確定,妳們離開前她是活著的?」
  顧雲眠肯定的點頭,「當然啊!阿姨還讓我們有空再來她這兒坐坐呢!」
  「妳之前說送妳回驛站的NPC說有人會看著她,為什麼沒有?」黃盈盈緊接著問。
  顧雲眠茫然回視:「這我怎麼知道?他跟我說了會有人盯著的啊!」
  加百列又問:「妳早上離開前,周娘子什麼狀態?」
  「唔,她早上出事的時候就瘋瘋癲癲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NPC提過,反正整個人就很不對勁,我覺得有點好奇,就想和她聊聊,問問她什麼情況,誰知道沒說幾句,她就突然喊著什麼『回來了,回來了』、『別丟下我』之類的,然後……」似是想到早上的情景,顧雲眠打了個寒顫,「然後她就衝去拿了一盒繡花針出來,狂扎自己腦袋……還、還想來扎我,我就是、就是這麼被劃傷的……再然後我就被帶回驛站了,我離開前也確實有看到警察守在門口啊……」
  加百列:「妳們來的情況又是什麼?」
  顧雲眠搖頭,「門口沒有人了,我們敲了門,阿姨就開了門讓我們進來,不過她這時候很正常。進門之後,我看到桌上有茶杯,就問了一嘴,阿姨說她的好朋友伍娘子來找過她,不過沒有聊太多就走了……後來周娘子重新煮了茶,我們小聊了一會兒,大概……呃……」
  她不是很確定的望向莉莉絲。
  莉莉絲聳肩,「我怎麼知道,我也沒錶。」
  顧雲眠只得無奈道:「總之沒有聊太久吧……」
  「離開之後呢?」
  「離開阿姨家之後,因為這兒小巷多,我們迷路了一下下……」女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我們走到大路之後發現這兒距離百花坊蠻近的,就也進去繞了一圈,畢竟還有人沒有找到嘛。」
  「一直在一起?」
  顧雲眠乖乖點頭,「嗯,一直在一起。」
  幹壞事也在一起哦。
  她的態度坦誠又自然,相較之下,劉婉兒的緊繃焦慮顯得格外可疑。
  加百列沉思片刻,「我知道了。先回驛站吧,剩下的之後再說。」
  黃盈盈皺眉,「不再搜一搜嗎?如果還有其他證據——」
  回答她的是廖曼曼:「你們來之前,我們就把這間小院裡裡外外搜了一遍,除了茶杯上的口紅印、頭髮和一些腳印,沒發現其他東西,不過腳印確實是兩個女人的,寧雨預估的身高體重也符合白棠和曾璇的身材。」
  蘇易和黃盈盈便也不再說話,率先轉身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玩家們都在思索著自己的事,並沒有注意到黃牧趁隙朝顧雲眠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顧雲眠朝他篤定的笑了笑。
  事情在掌控內就好。
  黃牧不再看她,隨著眾人一併回了驛站。
  李虎手下的小隊長之一胡帆正一臉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踱步,一看到他們,立刻像看到救星一般衝了過來,「寧副手!黃首席!你們可算回來了!」
  顧雲眠看著他直直朝加百列衝過去的模樣,微微挑了挑眉。
  黃牧蹙眉,「發生何事?」
  「找到了!找到屍體了!」
  玩家們臉色都是一變,「屍體?誰的屍體?」
  胡帆搖頭,語速極快,「不知道,一個鎮民沿鎮外那條河要去鄰鎮看望親戚,沒想到在河裡看到七具綁在一起的浮屍,回來報案!警長已經帶人先過去了,讓我留下來通知各位!」
  顧雲眠心裡一緊。
  第三天早上,他們為了避免許光技能發動,把前兩天沒被發現的原料屍體綁一塊兒扔河裡了,沒想到現在被發現了!
  意外讓她慌了一下,又很快掐著手臂內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的,在河水裡又沖又泡了這麼多天,屍體上的證據早就被損毀殆盡了,更別說他們都做過一些措施清理或毀壞證據,不會有問題的。
  沒錯,不會有問題的。她得冷靜下來,計畫還在施行,她不能亂了陣腳!
  「看來前些日子沒找著的,一部份就在這裡了。」黃牧沉著臉,「胡隊長,勞煩帶路。」
  「好!」
  「且慢!」蘇易喊住了眾人,眼神朝隊伍最後兩個人示意。
  加百列並沒有開口,而是轉頭看向黃牧。
  黃牧一頓,「……白棠,曾璇,劉婉兒,你們留下,在驛站等消息。胡隊長,讓人照顧好她們,莫讓賊人趁虛而入。」
  顧雲眠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首席!」
  幾名警察已經被胡帆叫了過來,要送她們回房間——說是「送回房」,但看調香師們的態度,這三個是嫌犯無疑了,警察們自然也不會心慈手軟,粗魯的摁住她們的手腕就往驛站裡拖。
  莉莉絲神情不變,依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嗤笑一聲,「希望你們人手足夠,早點找到證據哦,首席大人。」說著,雙手往前一伸,主動往NPC懷裡送,搞得那警員都怔了幾秒,搞不明白這人什麼操作。
  和她一對比,另外那兩個簡直比過年的豬都難抓。
  劉婉兒奮力掙扎,尖叫跳躍,就差趴地陰暗爬行了,「你不能這樣!我是無辜的啊!為什麼要關我!我什麼都沒做啊!你們不能這樣!我要去看現場!讓我去看!你們不能關我!關了我是你們的重大損失!不能關我啊!」
  可她這番作為,只是招來更多五大三粗的NPC,押犯人似的把人押走了。
  顧雲眠沒有像劉婉兒那樣明知打不過還硬要上,而是仗著嬌小纖瘦,靈活躲過四面八方的手,竄到黃牧身前,攥住了他的手臂。
  她臉色蒼白,水潤清透的眸子哀戚的看著他,眼眶泛著豔麗又柔弱的紅。
  即使知道是在演戲,黃牧仍不自覺心裡一緊。
  她沒有大哭大鬧,只是受傷的看著他,聲音微微顫抖,「你也不相信我嗎?」
  黃牧攔住了NPC伸來的手。
  他揉了揉她的後腦,語帶安撫,「棠棠,聽話。」
  少女卻執著的看著他,只想要一個答案,「為什麼不相信我?」
  黃牧沉默幾秒,手順著她的肩臂滑落,輕輕握住她的手,拉了下來,「……回去好好休息吧。」
  隱忍的熱意填滿雙眼,滾燙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自眼角滑落,彷彿被人剪斷的琉璃手串,晶瑩剔透,帶著清晨露珠的乾淨純粹。她哭得很安靜,只是呼吸聲顫抖如風雨中飄搖的石縫小花,柔弱得惹人憐愛,又倔強得讓人心軟。
  她狠狠甩開了黃牧的手,也不理不自覺屏息沉默下來的圍觀群眾,兀自走進驛站。
  「噠」、「噠」、「噠」,腳步聲清脆又有節奏,她像個戰敗的老將軍,一身箭羽,血如泉湧,仍挺直背脊,竭力維持脆弱下最後一分傲骨。
  黃牧輕嘆口氣,「胡隊長,帶路吧。」
  胡帆才算回過神來,慌忙應了一聲,帶頭匆匆朝河邊而去。
  莉莉絲和劉婉兒一間房,鑒於劉婉兒鬧騰的程度,窗外、門外、甚至於廁所透氣窗外都有人把守——本來他們要親自進房看守的,被莉莉絲一句滿含嘲弄的「怎麼,還要盯著我換衣服,看肚兜裡是不是也藏了具屍體?」給臊了出去。
  顧雲眠一進房間就窩到床上,靠著床頭抱膝而坐,下顎靠在膝蓋上,盯著床尾的皺褶默默掉淚。
  跟在她身後的警察嘴巴張張闔闔,最終只是嘆息一聲,關門離去。
  半晌,顧雲眠好不容易平復心情,擦了擦淚,朝窗外瞥了一眼。
  從飄揚的窗簾縫隙望去,兩道身影如巨人般高壯,徹底將房間守成一座牢籠。
  她換了個姿勢,拆了扯頭皮的髮髻,躺倒在柔軟的床上。
  被關進房間,她當然不急。反正狼隊已經認全,屍體上的線索於她而言並不重要,再說了,有那兩匹大尾巴狼在,她完全不擔心證據沒處理乾淨或玩家搬出什麼道具,他們會解決的。
  她現在要做的,是把計畫多理幾次,確認即使出現變化,也擾不了計畫走向,以及把新得的資訊加入今晚的談判內容,把重點多順幾遍,免得一個緊張,有什麼忘記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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