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醫者,就死扶傷是我的本命,可這個能力卻不是我的,而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法寶-賢者之書,裡面記載的能力。
十六歲時,我有幸被賢者之書選中,能夠動用它的能力,這讓我背負家族使命,奔赴戰場,為國家軍隊貢獻這寶貴的救命之力。
「蕭姑娘!蕭姑娘!」
聽見有人的歡呼,我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看看我兄弟吧!他不知怎的,一回到軍營就咳血不止!」一名男子扶著另一位男子來到我的營帳。
「快躺下,我看看!」我戴上手套,幫助他躺下,一邊檢查,一邊在心中詢問,「賢者之書,請告訴我,要怎麼救治他!」
自從被賢者之書選中後,它融入我的體內,它在我的識天翻開到某一頁,我看著上面的文字,它上面的文字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文字,所以要用法力去翻譯。
「他這是得了瘟疫,傳染力極強,不過沒關係,我剛剛已經在你們周圍佈下隔絕陣,你們並不會受此影響!」我說道,隨後根據書上寫的,慢慢注入綠色的法力去治療他。
「這樣就可以了!讓他在我這邊休息一陣子,我會跟將軍說的!」說完後,我便讓其餘人離開我的營帳,只留一個我從家族帶來的丫鬟照顧那個男子。
我離開營帳,披上斗篷,站在將軍的營帳外。
「將軍說了,是蕭姑娘的話,直接進去就好,不需要通報!」門外的守衛笑道。
「謝謝!那我就進去了!」我鞠了功後,撥開營帳徑直走進去。
「將軍!」
「不是說了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直接叫名字就好,不用這麼生疏!」他頭連抬都沒抬道。
「段煜!」我喚道。
「嗯?」他這才抬起頭看向我。
看著他的臉色,我皺起眉頭。
「又沒有好好睡覺是不是?」我走向他,將手扶上他的額頭。「真是的,就和你說了,經歷上次的大戰,你體內法力紊亂,要好好休息,你怎麼就是不聽!」
「這麼關心我?」他一問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即便是共事多年的同事,確實我們之間的階級相差可不只一星半點,雖然他總是把我看成同級,可我和他終究是差了一個輩分。
「你可是將軍,不為你著想,也得為這十萬大軍著想吧?」我別過身去回道。
「蕭紟你跟我也有五年了吧!我的做事風格你又不是不清楚!」
是啊!我是最清楚的,他有多喜歡勉強自己。
「好快!五年了。」我感慨,想當年第一次見他還是在十六歲被賢者之書選中那年。
「對啊!我們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了,當過最辛苦沒有兵權的小將軍,到現在可以自己帶領大軍,唉~!好快,也好久了!」他靠著椅背半躺著。
「你一直都是我的醫者!」他掀眸望著我。
「是啊!我是你的…醫者!」意識到不對的我連忙改口,「說什麼呢!我是大軍的,我的能力必須為大軍所用,不管今日帶領者是誰……都一樣!」
「是嗎?」他閉上眼,「好傷心啊!我還以為我可以有個什麼特殊對待呢!」
我默默在心中念到:我是醫者,醫者愛天下!
過了一會兒後,他說道。
「打完這場,我就會跟陛下請奏休息一段時間!」他語畢。
「那……我?」我問道。
「你當然是跟我一起啊!天下的醫者又不是只有你!但你只有一個,所以也一起休息吧!」他的語氣愉悅和帶著一絲興奮,像個孩子般嚮往以後的生活。
「一把年紀了!就不要裝年輕了!」我淡道。
「什麼叫一把年紀?你將軍我年輕力壯好吧!」他站起身子展現他的肌肉。
「好了好了!都快三十了!不是一把年紀嗎?」我不忍直視。
「欸欸欸!還有兩年才三十好嗎?你也就只能在年紀這方面欺負我了!」他暴力的揉了揉我的髮頂。
「亂了亂了!」我想躲開,卻怎麼也躲不過,只能被迫放棄。
夜晚我回到我的營帳,我的營帳分為兩部分,前段是醫治大軍的前帳,後段是我的臥室。
中間只隔一塊大布,方便在晚上的時候,靈機應變。
想到這,我不禁想到剛剛離開前,段煜說的那句話,「每個夜晚,你也都睡不好吧?」
這個問題我並沒有回答他。
他知道,我向來淺眠,又認床,晚上前段營帳的病患可能痛苦難耐,有時會不停發出痛苦的呻吟,或是喊叫,這些我都必須在當下,立刻起身去幫他緩解痛苦。
這也讓我自從進了軍營後,沒有一次是一覺到天亮的。
不過今晚的營帳格外安靜,反而讓我感到不安。
直到過幾天我才知道為何。
「將軍太兇了!蕭姑娘,你幫忙說說嘛!將軍最聽你的話了!」其中一個病患說道。
「是發生什麼了嗎?」我一邊幫一名燒傷的病患拆繃帶一邊問。「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近幾日將軍不知道為何,總在半夜的時候穿著裡衣來前帳,用法力傳話,讓我們不准叫出聲,痛就忍著!想著一天兩天的沒關係,可以我們都快憋出病了!」
我靜靜地聽他說完,才知道原來這幾日都是他在下威壓。
「哈哈哈!我知道了,午晌我去找他!」
「蕭姑娘最好了,人美心善,咱兄弟幾個,會趕快病好,不給您添麻煩!」
「行行行!說好嘍!」我笑著回道。
午晌,我準時踏進他的軍營。
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在營帳裡,佈局或是思考下一場戰爭怎麼操作,怎麼今天卻不見人影。
我獨自一人在營帳裡晃蕩,有塊布感覺快掉下來了,我伸手去扯,眼前之物讓我一驚。
不禁後退幾步。
那是一張畫,一張段煜和一個女人的畫。
心中頓時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拿走,空空的。
畫中的女人笑容很明媚,一股閨秀風範,身上的服飾也很華麗漂亮,我低頭看了眼身上在普通不過的服飾,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飾品。
巨大的落差感,激發我思想中最底層的自卑感。
這張畫的角落裡有標日期,在幾個月前。
在他和我說,他要回家一趟的日期。
「原來……」我暗自出口。
「蕭紟!怎麼了?」這時段煜撥開營帳的門簾走了進來,看到這幅畫,他快步走向我,搶走我手中本蓋在上頭的布。
「看這兒做什麼……」段煜把布蓋回去,拉著我的手到他辦公的桌子旁。
我看著他拉著我的手,離開那幅畫。
那幅畫明明不大,卻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知道我沒有身份去說三道四,我也沒有資格……傷心,可是……共事了這麼多年,他卻從未向我提起。
「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小小聲道。
段煜猛地回過頭,後笑道「什麼意思啊!紟!」
他也只有在認真的時候才會叫我紟。
「我的意思是……」我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你結婚了怎麼沒告訴我?我們不是很……要……好嗎?」
段煜先是沉默,「不重要,所以就沒告訴你了!」
不重要?是……我不重要?還是……。
段煜坐下,手無處可放的敲了敲桌面。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段煜道。
見我遲遲沒出聲,他轉頭不自然的看向我,「你也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來找我了!」
我緩緩開口,「以後的晚上,不用你幫我顧他們了!他們半夜時候呼喚我,我才能馬上救治他們!不然可就錯過最佳治療時機了!」
說完後我便離開了。
「我先離開了!」
離開營帳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到我的軍營,而是漫無目的的在營地裡晃晃。
晃著晃著就走到營地旁的一處山崖上。
從山崖往下看可以俯視整個營地,天氣寒冷,所以火把很難點燃。
雖隔著一段距離,可我還是能聽見大軍訓練、聊天的聲音。
我抬起頭,望著前方,深吸一口氣,卻差點喘不上氣。
捂著胸口,難受的癱坐在地。
「這是甚麼感覺?為什麼……我的心好痛?為什麼……」從未有過的感覺,讓我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身後傳來丫鬟的聲音。
「小姐!」她連忙上前扶起我,「這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阿楠!為什麼我的心,好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攥著不放。」
阿楠比我還大十幾歲,是一個很貼心很會照顧人的大姊姊。
「心?」阿楠一愣,然後回道「若不是皮肉傷,那便是情傷!」
「情傷?」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刀子刺向胸口一樣,會讓人喘不上氣,說不出口的疼痛。」小楠蹲下坐在我的身旁,把我攬進懷裡。「小姐,剛剛是發生什麼了?」
「我……我不知道!」我搖著頭,眼淚止不住的掉,「阿楠,我不知道我這是甚麼心情,我就只是看到……看到……」說到這裡,讓我想起那幅畫的樣子,我的心更痛了。
「看到……將軍的營帳裡,放著他和一個女人的……畫!」說完後,我看著阿楠的臉。「我不知道!」
阿楠像是懂了般,把我抱的更緊了。
「小姐總想著,身為醫者,醫者愛天下。可是您有想過什麼是愛嗎?」
「愛……不可能,我對將軍不會是那種情感的!我……不會!」我看著阿楠,她的眼神很溫柔。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愛!愛就是……就是……」我大腦一片混亂,「就是……愛,是什麼?」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這般無助過,不管是在自我懷疑有沒有能力卻被賢者之書選中的時候,還是在家族成員中最沒有勢力被欺負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無助。
突然遇襲的號角聲傳來,我和阿楠連忙往營地的方向趕。
等我們趕到時,營地被大面積摧毀,大火熊熊燃燒,還有不少法力爭鬥的痕跡。
我先在自己和阿楠身上佈下一層保護罩,「阿楠我去找將軍!你自己可以注意安全的吧?」
阿楠點點頭。
我沿著法力痕跡,離開了營地。
「上古戰場?這是……誰開啟的?」
上古戰場可是需要祭品才能開啟的戰場,在上古戰場裡,開啟的一方實力、法力會被放大數倍。
「將軍呢?」我問一旁的小兵。
小兵指了指上方的上古戰場。
「將軍在……」不等他說完,我便向上飛去。
進入上古戰場後,我明顯的感覺到身旁的場不對了,我的法力沒有縮減,而是身旁的一切變得太強大。
眼前迷霧重重,卻能看見刀光劍影。
藍色的光芒便是段煜。
在上古戰場裡,段煜屬於被動,雖自身實力堅強,但耐不住戰場的增幅,對起對手十分吃力。
「增幅……增幅!」我猛地想起,賢者之書有一個技能便是能夠增幅我方。
「賢者之書!」不等我喚出賢者之書,思緒被強行打斷,大腦遭到法力的反噬,彈飛在地。
「啊!」
我強忍著不適,睜開雙眼,還沒看清眼前人,就被一把抓起衣領,保護罩瞬間應聲破裂。
「啊!」眼前人是一個彪形大漢。
「大哥!這裡有一隻遺漏的小兔子!」那人對刀光劍影那頭喊。
紅色的光芒率先停下,藍色的光芒正想偷襲,卻被紅色光芒一劍刺穿肩膀。
「你最好先看看那人是誰!」段煜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我。
「放開他!」段煜單手抓住刺在肩上的劍。
鮮血不停的流出。
因身高、力氣的差距,我的腳被迫離地。
就在沒有辦法時,我一口咬在大漢的手背上。
他並未吃痛放開我,而是重重的打了我一巴掌,然後隨著力道把我丟在地上。
我顧不上嘴角的鮮血,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我現在滿腦都是段煜的傷口。
我再次呼喚賢者之書,可賢者之書毫無反應。
「怎麼會!怎麼會!」我倒在地上,搖搖頭。
「小兔子!要不我幫你?」大漢挑釁的笑道,靠近我。
「你不要過來!」我腳蹬著地板,往後挪著身子。「你不要過來……」
大漢一手按在我的頭頂,接著灌輸法力。
大量的法力如同冰刺般灌入我的頭腦,我立馬失去意識,口吐白沫,接著我就感覺一個東西從我的體內被強行拔出。
「這就是賢者之書?一個發著綠光的東西……」耳邊是大漢的聲音。
賢者之書?
恍惚間,段煜不知何時到了我的身邊和大漢廝打起來。
過後手中一陣溫熱,睜眼後,是段煜那張被濺上不知道誰的血的臉。
「給你!你的書!」他將書塞回我的手裡。
我靠著岩石,手中抱著他遞回來血淋淋的賢者之書。
突然,一把鋒利的劍貫穿他的身體到我的眼前,就在要碰到我的瞬間,段煜用法力抵擋住。
「痾!」他悶哼一聲。
可我知道很痛,很痛,他是從來不喊痛的人。
「段煜!」
敵人並沒有馬上殺了我和段煜,而是頗有玩性道,「知道鬼抓人嗎?給你們五分鐘,要是可以離開戰場返回地面,我就饒你們一命,要是被我抓到……嘿嘿嘿!計時開始!」說罷一個響指,一座大型鐘塔立於戰場上,鐘塔上的秒針的聲音讓我緊張起來,抓起段煜的手就要走。
可兩個傷患哪裡走的了,他們只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
「段煜!不要……拜託!不要!」我看著他跪在我面前。「我一定救你,你再等等,拜託……撐下去!」我翻開賢者之書,一直翻一直翻,看到什麼治療的技能,我就直接用手去抓文字,直接把技能原封不動抓出來,然後放在段煜的傷口上,可不管如何,傷口沒有癒合的效果,反而血還在不停的流。
不過一會兒,我的雙手上都是他的血。
我看著手中的血,喃喃念到他的名字,「段煜!段煜!啊~」
「我在!不要哭了,好嗎?」他的語氣聽起來很費力。
「你不要講話了!傷口一直在裂開!」見他一直搖頭,「好不好嘛!」
「紟!不要費力了,活下去吧!才可以有更多人得到救治!才會有更多人活下來!」
「不!我不,我寧願你活下來!」
段煜笑道,「為什麼?」
「因為你的守護,才會有更多人不會命喪黃泉,死於非命!段煜,你不能死!」我抓著他的衣襟道。
「紟,你還記得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學醫嗎?」他問道。
「我……我想活下去!」我回道。
「所以,我幫你實現!我會讓你在我的保護下,活下去!」段煜捧起我的臉,直視我的眼睛。
「可是!你死了,我怎麼辦!我很弱,我根本沒有實力,沒有了賢者之書,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嚎啕大哭。
「賢者之書選中你,並非運氣,是因為你有作為醫者的胸襟,作為醫者的心懷!你並非什麼都不會,是因為你的本身的特質,才會吸引賢者之書選中你!」
在他說話時,我根本無心聽,一直看著他的傷口冒出的血,搖著頭,「不要再說話了,我求求你!」
「我就剩下怎麼點時間說話了,再讓我說一會吧!」他的頭靠在我的肩上。
「你問我,我把你當什麼……」他淡道。
「蕭紟,你是我最珍貴的人!」
我頭頓時濛濛的,反覆念到「珍貴的人嗎?」
段煜從衣服的內袋掏出一條項鍊,項鍊上有一個藍色的菱形寶石,被金色的邊框包裹著邊邊。
「這是?」我問道。
「我記得三天後是你的生日,對不起啊!沒辦法陪你過了。」段煜將項鍊放在我的手上。
「這是我們上次去集市買的,記得嗎?」段煜問。
「嗯?」我記得這條項鍊是我們在進過一個異國攤販的時候,我一眼相中的,可礙於價格,我並未直接買下,沒想到他卻偷偷買下來了。
「送給你!」說到這,段煜終於開始止不住的咳血。「咳咳咳!生日…快樂!」
沒有了賢者之書,我沒有治癒的能力,只能盲目的不斷朝他的傷口注入法力。
「別白費力氣了!我已經讓副將去拿保護令來了!這上古戰場本就是禁術,接下來的幾年恐怕會休戰。」段煜解釋道。
他按著我的頭靠向他的頭。
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法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可我卻無法做些什麼,只能泣不成聲。
「我送你離開!」段煜的手輕撫在我的面龐,為我抹掉淚水。
我搖著頭。
他摸了摸我的頭頂,這次他不暴力了,可能是受傷了吧!所以他的手很溫柔。
「乖!聽話!」
一瞬間,他的法力穿過我的身體,很溫暖,很溫暖,沒有絲毫的不適。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營地。
而此時的營地屍體縱橫,血流成河。
好多人身首異處。
我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想著先找個地方恢復法力。
咻一聲,一把彎刀架在我的脖子旁。
我本面對他,可胸前掛著的是段煜送的禮物,我下意識的背對,保護那條項鍊和賢者之書。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空中出現一個散發金色光芒的卷軸。
卷軸發出當代陛下的聲音。
「羅維帝國觸發禁術,導致我國眾多將士死於沙場,本王已和羅維的國王達成協議,休戰百年!」
手持彎刀的人,還想攻擊我,卻被金色的光線纏繞強制送回他的國家。
幾日後,夏特帝國,王宮大殿。
「蕭紟見過陛下!」我單膝跪地道。
「你們段大將軍怎麼沒見著一起回來?」一旁的官員問,卻被一旁的大臣打斷,聲音很小,可我卻聽的一清二楚。
「嗔!段煜的死,這個國家人盡皆知,你真的是……」
我抬頭看向我的右手邊,那是畫中的女子。
我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但在和他對上眼的瞬間,又立即轉頭。
「陛下,蕭紟是醫者,可如今休戰百年…,蕭紟想遊歷四方,增進醫術!」我拱手道。
陛下笑道「本王準了!」
和營裡的將士們到完別後,我準備踏出城門。
「等一等!」女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是他!
「安小姐!」我微微俯身道。
「不用多禮!」她雙手連忙將我扶起。
「謝謝你這幾年在沙場上,救治煜哥哥!這些錢,可能遠遠不夠,不過……我身上就這麼多了!我……」安拾菲將一個錢袋遞給我。
我微微一笑,「不用了,安小姐!很抱歉這次沒能帶回您的丈夫……讓您辜家寡人……」
安拾菲揮了揮手,「說什麼呢!我一直把段煜當哥哥看待,從來就沒有喜愛之情,何況我們只是訂婚,準備聯姻,我又還沒嫁過去,不算辜家寡人!」
她的話語令我一驚,「您……不愛他嗎?」
「愛啊!怎麼不愛,可是這份情意早在他向我坦白有心悅之人時放下,我才知道,我對他並不是愛人的愛,而是習慣對方的存在,當作家人一般存在的愛!」安拾菲拍了拍我的肩。
「愛……」
「從以前就常提起紟這個名字,我還不信他有多愛你,可現在我看到了那條項鍊裡的法力。」安拾菲笑道「煜哥哥真壞,都死了,還陰魂不散!」
「?」我不解,「什麼意思?」
「只要你一直記得他,他的魂魄就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安拾菲的家族正是操控亡靈的家族。
「要是我忘記他……他就會消失對不對?」
「要是有天這項鍊變得黯淡無光,那便是你忘記他了!」安拾菲道。
和安拾菲短暫的交流後,我便離開城。
而安拾菲最後卻說,「煜哥哥……想要你忘記他,去過屬於自己的以後!」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七年間,我遊歷四大帝國,也結交不少朋友。
當初離開夏特帝國後,我回了躺家族,把賢者之書還了回去,從此與家族便不再聯繫。
這幾年除了習醫的法術,我還多和朋友們學習攻擊和防禦的法術,這些年也算是過的很充實。
在這個桔梗開滿一整個山丘的季節,我走到一座墓碑。
這是段煜的衣冠塚,上面刻著他的名字,幾年過去,上面的字樣已不再想當初剛刻上般清晰。
我的手輕撫過上面他的名字,幫他拾去沙土。
「段煜!我回來了!」
我握著胸口上的項鍊,「段煜,我的人生中已有十二年完全屬於你,足夠了!是時候向前看了。」
我扯下項鍊,放在他的墓碑前,「我該放過自己,忘記你了!」
十六歲遇到二十三歲的他。
他在我二十一歲的時候死去。
而我在二十八歲決定遺忘,在二十八歲死去的他。
謝謝你,這幾年的陪伴。
段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