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木瑾小主來了。」明溪說道。
倪允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微笑著說道:「快請她進來。」
石木瑾踏進殿內,面帶愧疚的說道:「黃昏了,允棠不會嫌我煩人吧?」
倪允棠笑著回道:「哪會!九笙從日出到深夜都來,我也是很好客的。」
「我可沒有那麼貪吃。」石木瑾說道。
倪允棠哧了一聲,說:「可別被她聽去了。」
惜花剛端著香茶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茶?真是好香。」石木瑾好奇道。
惜花說道:「是與吟月小主同住的溫常在送來的烏龍香片,也分了許多給芊瀾小主呢。」
倪允棠看著石木瑾的表情有些許變化,說道:「你若喜歡,我告訴聽晚妹妹,讓她送些去你宮裡。」
「好,那就多謝允棠了。」石木瑾聽她這樣說,面色緩和了許多。
才剛喝上幾口茶,憫卉就前來傳報:「小主,姚常在送了一盤花糕過來。」
「哦?」倪允棠有些訝異,沒想到姚常在居然想主動示好。
接過盤子,倪允棠又說道:「自上次被英妃帶走,她的態度好了不少,興許是想通了吧?」
石木瑾說道:「嗯,我拿一個。」接著便伸手拿了一個花糕,正要下口,卻露出有些懷疑的表情。
倪允棠見她如此,問道:「這花糕怎麼了嗎?」
石木瑾琢磨著花糕,說道:「重陽尚食糕,大多以棗為點綴,亦有用肉者…但這些倒像是果實。」接著挖起了花糕上看起來像紅棗的東西。
「這…是曼陀羅的果實!」石木瑾一臉驚恐的說道。
「曼陀羅之毒,誤嚥其間,口渴舌焦,皮膚潮紅,心跳呼吸急促,頭暈欲昏。」
「其後或現幻聽、幻覺,神經紊亂,意識如夢迷離。」
站在門口的常青說道。
倪允棠讚賞道:「常青,你居然懂這些?」
常青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奴才家鄉,曾有人誤食,不久後便如癡呆。」
倪允棠搖了搖頭說道:「這姚常在真是…」
惜花十分氣憤的說道:「她…她居然想害死咱們小主!奴婢這就去告訴皇上!」
明溪打斷道:「皇上忙於前朝政務,後宮之事還是得稟報皇后娘娘。」
倪允棠說道:「明溪說得對,咱們現在就去永春宮。」
帶著一批人馬,倪允棠向著永春宮前行。
守在殿外的鳶時看著倪允棠聲勢浩大,問道:「曦貴人這個時候前來,有何要事?」
倪允棠恭敬道:「請姑姑幫我通傳皇后娘娘,我有要事稟報。」
「是。」鳶時應了一聲,走進了殿內。
不久後,便出來領倪允棠和石木瑾入內。
皇后面帶微笑,問道:「允棠,怎麼了?」
「娘娘…」倪允棠從明溪手上端起一盤花糕,帶著哭腔喊道。
「好端端的別哭啊,不吉利。」皇后安慰道。
石木瑾說道:「皇后娘娘別怪允棠妹妹,是因為姚常在送來的花糕裡被下了毒,允棠妹妹才這麼害怕。」
皇后對著鳶時說道:「把姚常在和送糕點的宮女帶過來。」
接著皇后又讓桃良去請太醫院的杜院判。
「允棠,別怕,本宮在呢。」皇后繼續說道。
倪允棠依偎在皇后身邊,像隻黏人的兔子。
石木瑾看見這個場景,不經想起…
「妹妹,別怕,姐姐在呢。」
不過,都是過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姚常在心虛的走入殿內。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姚常在說道。
花糕已經被杜院判看過,的的確確是加了曼陀羅的果實,而且姚常在還特地切細了。
皇后看著眼前的少女,想不到她有何原因可以置人於死,開口問道:「你送了一盤毒花糕給曦貴人,你自己的心還安嗎?」
姚常在慌忙跪下,口齒不清的說道:「皇…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害嬪妃。」皇后指著姚常在說道。
看了看姚常在的汗珠低落,皇后又說道:「方才本宮已經讓人把證據上報給皇上,皇上已經下旨了,常在姚氏心腸歹毒,降為答應,遷居永巷。」
接著又讓李相夷命人把送糕點的宮女帶下去杖殺。
「不要啊!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姚答應哭喊著。
皇后身旁的倪允棠說道:「皇后娘娘,臣妾認為姚答應與臣妾並無深仇,不如問問有無人指使她吧。」
皇后問了問,姚答應只是低頭不語。
「帶下去。」皇后沉聲道。
站著的石木瑾這才開口道:「從前姚答應總是目中無人、置尊卑於不顧,原以為她只是無禮,想不到如此狠毒。」
皇后說道:「是啊,允棠、石常在,今後任何事都要小心些,免得上了小人的當。」
「謹遵皇后娘娘教誨。」兩人齊聲道。
皇后又吩咐小廚房給倪允棠上了一盤新的花糕,說道:「本宮知道允棠想吃,永春宮做的,你也能吃的安心些。」
倪允棠嬌然一笑,說道:「謝謝玉楹姐姐!」
石木瑾看她們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在這,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遠了些,石木瑾在吩咐一旁的星羅:「姚答應被送入永巷以後,你讓星怡拿青黛姐姐給的東西,幫姚答應的吃食試毒。」
星羅不解,有些生氣地問道:「姚答應自小便一直欺壓小主,小主現在為何要幫她?」
石木瑾面色不改,說道:「她活著已經沒有用處了,死了,也要對咱們有些幫助。」
星羅知道石木瑾並非是要幫姚答應,才鬆了一口氣。
倪允棠在永春宮中待了許久才出來,想不到白吟月和任芊瀾已經在外頭等著她。
任芊瀾著急的問道:「允棠,你沒有受傷吧?」
而白吟月則是仔細看著倪允棠身上有沒有什麼異處。
倪允棠笑道:「我是被人下毒了,又不是被刺殺了。」
任芊瀾噓了一聲,道:「別說這種話!」
白吟月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姚答應被送走了,否則都不知道她日後還會怎麼樣害姐姐!」
倪允棠一臉嚴肅,說:「我認為姚答應背後必有人指使,但那人威權極大,就算她要被送去永巷那樣的地方也不敢說出來。」
「永巷?」白吟月問道。
一旁的任芊瀾解釋道:「那是一個關押罪妃和犯事賤婢的地方…我聽說,到了那兒一天只有一餐,是生是死都沒有人管。」
白吟月聽了,臉色刷下青白。
「哎,你別嚇吟月。」倪允棠說道。
白吟月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是我自己要問的。」
任芊瀾看了眼天色,說道:「別說那人了,咱們去允棠宮裡用晚膳吧。」
一同並行回宮,夕陽映著三人和諧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