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要,我才不要跟骯髒的黑道扯上關係。」
「皮德他不適合,只有陳立保你適合幫忙。」
皮德走到肯二少客房門前時,正好聽到肯二少說的話,以為自己昨天一時心軟,不小心與分家大少過於親暱,真的被二少爺辭退保鏢的工作。
「肯少爺,我發誓我昨天沒有跟嘉少爺怎麼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跟嘉少爺睡在一起,我還是忠於本家的請不要換掉我....。」彼得很緊張地衝進去客房裏面。
「皮德你在說什麼?誰要換掉你?我只是請陳同學協助我調查事情而已…」澤肯被皮德喊得莫名其妙,就與皮德說明為什麼要請阿保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喔..只是暫時請陳立保同學擔任保鏢。」皮德聽完才鬆了一口,事情不是皮德想像的這樣 …
原來眼前這位是皮德同寢室的陳立保同學,而眾人現在懷疑萬塔是有出賣肯少爺的嫌疑,希望阿保可以協助調查。
「因為現在萬塔人在泰國,只是請你在肯停留在台灣的時間,擔任他的保鏢與假裝是情侶的身分,試探遠在泰國的萬塔對於這件事情反應是甚麼,也許必較容易露出馬腳.還有順便到國際學校保護肯。」跟阿保談判的依然是林洛克。
「可…班主任,我不是還有學業與武術訓練需要做....」
「這個我知道,所以不是要你天天去陪肯,只是用『情侶』的身分待在肯身旁,其他時間肯的弟弟輔會幫忙護衛,我們這裡也會派人去幫忙。如果你願意幫忙,你在台灣時間的所有一切我們全包,對了包含你機票錢也不用還...還是你討厭同志?」
「我怎麼可能討厭同志,爸媽死後最照顧我的玉姊就是跨性別者,我打工的酒吧也有一些同志,我只是討厭黑道這些人。
黑道只會欺壓弱小的人,我只要想到以前都被討債的黑道追著跑,每天都很怕有敲門聲出現…。」洛克班主任的提議當然讓阿保非常的心動,但是越是這樣讓阿保越想抱怨什麼出來。
因為以前阿保總是處在弱勢的狀態,怎麼可能對於自己的債主抱怨什麼,現在有個雷同的黑道對象,當然想都沒有想就遷怒到肯身上。
「我當然非常想要這個提議,但是這就要去幫忙跟強迫我家一樣的黑道,這點我做不到。」小保非常決裂的話,這讓現場的人一陣尷尬,不知道如何繼續接話下去。
這時有個人原本全程都不太說話的,忽然說話了。
「…我的好朋友死在『黃雨傘連續姦殺案中』,就在我眼前被殺,所以我也非常討厭同志,甚至是有任務機會可以動手殺掉他們,我會毫不考慮的就做了。但是如果有任務需要我保護同志,我依然可以可以順利完成任務。」林高忽然的插嘴,讓其他人有點吃驚,卻也不意外。
「但,我不是保鑣或是傭兵,我只是希望我的武力能夠增加…。」
「你以為你可以打拳多久?如果你今年15歲,最多讓你打到30歲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還要保證你中間沒有輸太多才會有市場,但是你若是保鑣或是傭兵的身分,幹到四五十歲也不是問題。」林高提出的議題讓阿保沉默了。
因為這是事實,尤其阿保自己多年在地下格鬥場上,看到許多人因為格鬥過於激烈而重傷之後,也許死亡都是一件好事,至少還有豐厚的撫恤金,最怕是從此變成身障者拖累家人的。
林高的話,像針一樣刺進去阿保的心中,讓阿保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頭,因為那是無可辯駁的現況……。
「如果不做獵人、傭兵或保鑣,你打拳沒有做好殘疾之後的打算,無一技之長你之後該如何生活,而且你還有弟弟…。」
「夠了,高高不要再說了…你沒有看到阿保已經很難過了嗎?阿保同學,你不要怪林高,他只是說話很直,如果不要我們再想想辦法……。」洛克看到阿保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已經整個紅了眼眶,頭感覺快要昏了,連忙打斷林高的說話。
之前因為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緣故,林高一直無法好好說話,這段期間跟著大家互動,確實恢復了說話的流利,但是跟著兩個嘴很犀利的大毛與阿一互動頻繁,順便學了一嘴超殺的刀功……。
「我答應!」阿保忽然很大聲打斷洛克老師的話,然後帶著淚水抬頭接受了提議。
「我可以護衛你的安全,甚至假裝是你的男朋友,我就當成……服務來店中消費的客人,但是一切黑道事務我一概不參加。」
「……謝謝……」肯沉默了一回之後,說了感謝後沈默遲疑想了一下,然後再抬頭說起話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會對你們趕盡殺絕,但是至少我會要求我手下盡量不要殃及無辜老弱,如果他們確實太過火,我回去可以幫你查明狀況……」
「不必,我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我不需要你假好心多事。我幫你,只是因為林翰前輩曾經幫過我,而且……林高說得也對,我確實不能一直打拳。
總之這段時間我會配合大家,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不是這樣我就接受黑道的人。」阿保態度軟下來了,那麼一切事物就很好挪動了。
皮德家中遇到的那些鬼事情阿保也知道。即使他們從來沒有對戰過,也不是熟到成為過命之交,但是私底下依然是彼此可以小聊幾句話的熟人。
其實阿保看得皮德最後是被澤肯雇用成為保鏢,也是態度軟下來的原因之一,只是阿保打死也不會說出口「感謝黑幫雇用自己好認識的朋友」。
「等一下,如果肯少爺要跟阿保培養默契,所以養傷期間住同一間房間,那我睡哪裡?」皮德聽完眾人的計畫之後,忽然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
皮德房間室友被嘉少爺睡走,額,不是,正確來說是帶走:
那原來的房間不就……。
一股不詳的預感從皮德心中冒出來了。
※※※
2
肯少爺一句「你順便幫我監視嘉子動靜是怎麼樣?調查他跟這件暗殺有沒有關係。」,皮德的行李走往原來房間方向,只是腳步變得十分沉重。
因為原來的同房室友從陳立保換成柏嘉思。
而且皮德更知道,其中一名老師是嘉思的舅舅,本來嘉思是要跟他舅舅一起住,但是嘉少爺跟他舅舅說甚麼「我的貓兒子Joy只認皮德,連我喂東西都不吃。」,硬要跟皮德一起住。
皮德認真的覺得嘉少爺與肯少爺一定做過什麼交易,才會這麼容易沒有任何談判就讓皮德住過去。
說這樣沒有鬼,鬼才相信。
但是怎麼辦呢?皮德就是人家雇用的保鏢,即使擔心,如果沒有正當理由怎麼拒絕?也只好將自己送入狼口,不,是送進房間了。
提著行李,滿腹心事的走進房間。雖然皮德是有在練自己的身體肌肉,而且也是也是清秀少年,也收過女孩、男孩情書,但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總不能還沒有好好談個戀愛就被人硬上阿,而且為什麼對方要這麼堅持要與自己同一個房間?皮德也搞不清楚,當然也就越想心裏就越害怕。
只是走進了房間,滿屋子居然是皮德最喜歡的咖哩味……。
「……你來了,晚飯吃嗎?」嘉思依然和善的將咖哩飯推到到皮德眼前,似乎就是在等皮德開飯。
「嘉少爺,我吃過了不餓……」看著香味四溢的味道,皮德露出標準的微笑忍耐著食慾剛剛說完,該死的肚子餓「咕嚕」聲就冒出來。
「吃過還可以再吃,我有多準備。」嘉思並沒有拆穿皮德的藉口。
皮德實在不想跟嘉思少爺太接近,但是要監察調查是否要親近一點點?苦澀又矛盾的心情讓皮德不知道如何回應嘉思,所以一直沒有進一步動作,一直尷尬地傻笑。
「……我不知道二哥怎麼說我。我也知道大家怎麼看我,但是我從來不強迫人,也對,在你們眼中我就是渣男,搶你們二少男人的綠茶,確實連跟其他人好好吃一頓飯也不配。」嘉思苦笑一番後,沉默地站起來將自己的飯拿去倒掉,然後似乎情緒很低落說一聲「你吃吧,我去洗澡」,頭也不回的進去浴室內,留下皮德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甚麼。
浴室的門關上後水聲響起,但是在水聲中似乎有一股悶悶的震動一陣陣從牆壁傳來。
雖然聲音不是很大,皮德卻知道那是甚麼。
因為自己受盡委屈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哭泣的時候,也會這樣在浴室當中捶牆壁…。最後皮德當然連飯也沒有胃口吃了,連澡都沒有洗就躺在床上,看著嘉思從浴室出來就閉上眼睛裝睡。
過了一會燈光關上後,另外一張床也有被子掀開的聲音。不久之後,斷斷續續的哭聲從皮德背後傳來。
「……媽媽,你騙我……你一直騙我,你說我活下來,一定可以找到對我好的人……你騙我,這世界不存在愛我的人,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什麼把我丟下來……。」嘉思其實說的很小聲,哭聲也是。
但是寧靜的黑暗當中,尤其是特別練過聽力的皮德,還是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喵嗚?」小奶貓Joy似乎聽得懂嘉思的難過,一直喵喵好像想知道把把怎麼了,非常艱難的從小喵窩爬出來,想要躍上嘉思的床安慰自己把把,但是床太高爬不上來。
「乖!爸爸哭嚇到你了…來抱抱…也是,你也被媽媽丟棄了,放心我不會丟掉你的…我現在只有你了…」嘉思抱著小奶貓Joy一邊哭著一邊摸著,最後似乎哭累了,慢慢哭聲才停止。
皮德當然知道為什麼嘉思這麼的難受,所以愧疚與難受的情緒充滿皮德內心。皮德又不是沒有在其他地方遇到老色鬼,但是皮德總是可以想辦法用蛇或兔子的狡猾,輕易的閃過對方。
所以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不知不覺轉過身來,望著嘉思哭累睡著的臉龐,皮德看得入神到忘記時間與睡覺這件事情。
一夜無眠。
※※※
3
不是只有皮德睡不好,阿保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
因為肯這個人即使阿保只有跟他相處不到半天,也可以知道這個人個性有多亂來。明明就是行動不方便,身體狀況也不是完全痊癒,卻偏偏凡事都想逞強自己來。
然後在阿保不小心睡著時,自己想用輪椅上廁所就悲劇了…。
肯就滑倒在浴室當中動彈不得,足足躺了半個小時,還是阿保因為要照顧肯比較淺眠,所以醒過來發現肯不在床上在浴室地板上發現了肯。因為這樣還搞壞了大毛好不容易哄洛克「回家與大毛睡覺」的好事,因為三更半夜被叫來幫忙看肯的傷勢。
這位叫做「大毛」的毛嘉任班長一臉很想殺人表情,要肯「再亂動就讓你一整年動彈不得」,阿保不用想也知道破壞了什麼事情,但是幸好對方並沒有再深究下去。
肯的傷勢不嚴重但是很痛,原本可以提供鎮痛消炎的藥師范世嫻,帶著班主任姪子林秀佶阿一去T市中心處理事情(?),所以這一摔就把原來的行動力給摔倒了。
之後他們根本不需要培養默契與親暱度,因為該死的整個晚上肯都需要阿保幫忙,喝水上廁所...等等,而且洛克提供消炎止痛藥讓肯都在跑廁所,所以之後阿保都不用睡了。
還好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阿嫻老師回到住所用了針灸之後讓肯睡著了。
有其他人幫忙照顧,阿保才能鬆一口氣跑到大客廳瞇一下小睡,不過剛閉上眼睛時,就聽到他沙發椅旁邊有一個人坐下的動靜。
「皮德是你喔…你怎麼也有黑眼圈…。」一夜的折騰也讓阿保露出黑眼圈了,但是另外一個友人看起來也沒有比阿保好到哪裡去。
「…別提了,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我沒有睡好…。然後,阿保,肯二少雖然有點…但他其實很善良的,也是一個好人…」
「你以為為什麼我會答應做保鏢這件事情?不就是因為他幫忙過你,如果不是這樣,我死也不會幫忙一個黑幫的少爺。」
「謝謝,那這段時間二少就交給你照顧了...說真的人真的不能道聽塗說去定論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即使親自查證了,也不代表以你的立場看到的就是正義…」
「嗯…我知道了,皮德…?居然比我快睡著了…,皮德到底昨晚發生什麼事情?挺讓人好奇居然跟我一樣累…。」阿保跟隨在坐著不動已經就地睡著的皮德後面沒有了聲響,兩個人就在沙發上各自一邊的倒頭睡覺。
也許是在比較放心安全的環境當中睡著,兩個應該是武者的人,就沒有發現到一個悄悄走來的影子,用著包著紗布的拳頭拿著自己一件厚毛衣蓋上去皮德身上,然後安安靜靜地走過去將外面大廚房正在煮的咖哩醬鍋子爐火關上。
當「他」看到桌子上的盤子時,其實是感動到看得很久很久。因為這裡的宿舍特色就是不寫你房間門號或名字,基本上就以「顏色」代表你房間色:
皮德代表顏色的是藍色,而「他」的顏色就是綠色。
所以很明顯的皮德一大早起來就跑出來是為什麼原因,也知道了皮德那鍋咖哩是為誰而煮,而皮德原來是想跟誰一起吃。
其實皮德昨晚很晚才睡著「他」當然知道,所以現在不太願意吵醒皮德。而皮德這舉動讓「他」昨晚的難受減緩了許多,也讓「他」有勇氣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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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阿阿阿,我的咖哩!!」忽然醒過來的皮德慘叫聲,也把旁邊的阿保驚醒。
「什麼事什麼事情?」阿保嚇得舉起旁邊的不求人,以武裝防禦型式站起來,等看清楚皮德是衝到廚房,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就嚷嚷了幾句「嚇死人幹嘛」躺下來繼續睡覺。
衝到廚房的皮德,以為等待他的是一鍋燒焦的咖哩,但是沒有想到咖哩除了好好的以外,皮德自己的藍色盤子白飯上已經淋上了咖哩醬,而且應該還有做過辣味的調整。
至於綠色盤子白飯已經空了,還擺上了優格水果沙拉,另外用便利貼用泰語寫著:
謝謝,很好吃.水果沙拉是回禮。 -Vegas
皮德這時才發現到自己身上批的毛衣是嘉思的,頓時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暖與酸楚涌上皮德心頭。
「……我是咖啡與沙拉太好吃才哭的,不是喜歡他這樣對我……」吃在嘴裡的是辣味及味道都超級好的咖哩,另一口酸甜很濃郁香甜的水果沙拉,然後說著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話,說服自己不是心被暖和了,可笑的眼淚卻無法控制往下掉。
「疑?有咖哩阿!皮德是做給誰吃的?嗯是做給嘉思吃的?然後水果沙拉是他做給你吃的。」在皮德後面冒出來聲音的人是林姨,這個林公館的女主人。
這把皮德嚇到一驚,連忙擦乾眼淚。
「……林姨,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剛剛在偷看?」皮德有點傻了,為什麼林姨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沒有偷看啦!通霄工作剛剛才弄完…因為你衣服上有一點咖哩粉末,如果你沒有煮咖哩是不太可能沾到衣領那個位子,而如果你是為了大家煮,應該是用餐廳的盤子,不會特別拿房間的盤子出來。
以此類推如果是水果沙拉,假設你是做給自己吃的,你會用自己的盤子顏色或是餐廳的盤子,所以我才會推測對方已經吃完了,而且做了水果沙拉回禮…
我猜,昨晚你跟嘉思同學發生什麼事情了,才讓你整夜沒有睡覺…好啦!看你一臉驚恐,就不繼續猜測推理了…我去看看客房受傷的小帥哥,小書說不輸給你們兩個的帥氣...」說是整夜工作的林姨拍拍有點被自己推理能力嚇到的皮德,輕飄飄地過來打個醬油說個幾句,又輕飄飄的離開了。
林姨臨走前呵呵呵的飄來一句「MG班不禁止私下談戀愛與做愛喔,附近就有便利商店買套套很方便…」把皮德嗆到不行不行的。
等皮德把自己受驚嚇的心情平復時,忽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如果以林姨的推理能力這麼強,該死的,絕對不能讓林姨與肯二少爺見面。
但是等皮德意識到這個問題.想衝過去阻止時,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阿阿阿,為什麼你這個敵人會在這裡?該死的我要揍死你!」
「林姨別打我的堂哥啊!他是無辜的。」「嫂子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媽肯他是客人…阿嫻幫我打昏我媽…別讓她發瘋…」
客房內傳了亂七八糟的對話與摔東西的聲音…看樣子皮德擔心的事情果真發生了。
皮德苦笑的逃避現實繼續吃早午餐。
當然已經被驚醒的阿保,也沒有時間與皮德多說甚麼就衝去客房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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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為什麼肯會被打?大家可以從戲劇與小說前面推理出答案,提示與黑幫第六集與小說EP31前都有答案,
另外本來答應副幫主的橋段,只能下一章繼續寫了。下一篇將是TT的新篇章,也會順便帶入林家的勢力範圍,還有新的偵探事件發生:特殊調查團正式第一次出動。
甚麼?讀書?幼稚園需要讀書嗎?(大笑)幼稚園當然只需要努力用力地談戀愛?喔不,是唱歌跳舞兼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