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多天,研究室的門把上都掛著不同的點心,高野悠同樣都留了字條在裡面,同樣都是一些噓寒問暖,表達關心的話,我索性都當成沒看見,不想讓自己那麼難過,那麼揪結。小川變得不來研究室找我,而是在研究室走廊的樓梯上坐著等我。
我站在小川背後的階梯上,見他靠在扶手上沒反應,我下了兩階,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睡到流口水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哈哈...」
小川忽然醒過來,一臉惺忪,傻愣地看著我,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邊,問:「你忙完了?」
「嗯!」我看著他,笑著,點點頭。
「你在笑什麼?」小川問著。
我站了起來,邊笑邊往樓下走去。小川的腳步也跟了過來。
我們走回宿舍的方向。
「你到底在笑什麼啦?」小川抓著自己的頭,一臉疑惑。
我看了看他,笑著:「笑你剛才睡著了流口水的樣子。」
「我..哪有流口水!」小川嘟了嘟嘴。
「呆瓜!」我笑著。
「你才呆瓜咧!」小川像個孩子。
「哈哈...你才呆瓜咧!」
「蓮之助才呆瓜...」
「小川才呆瓜...」我笑得很開心,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呆瓜。
小川忽然安靜了。
「怎麼了?怎麼忽然這麼安靜?」我好奇地問著。
小川的目光投向我的眼裡,眼神很淘氣,對著我小聲地說:「兩個呆瓜。」
他突然伸手把我的頭摟向他的肩膀,只有一瞬間,那一瞬間,他的嘴碰觸了我的頭,我好像聽見他親吻的聲音。
「幹什麼啦?」我噘著嘴。
小川看著我,愣住,臉紅了起來,然後,傻笑。
回宿舍的路上,他一直傻傻地笑著,看著我。
翌日,我從研究室出來時,門把上居然是空的,沒有掛任何東西。連續兩天,都是這樣,我天真地以為高野悠放棄了,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過了一天,我又從研究室出來時,驚見門把上又多了一包東西,那是輕井澤的溫泉小饅頭。
『我昨天去輕井澤出差,買了你愛吃的溫泉小饅頭。這幾天,輕井澤開始有了寒意,讓我想起上次帶你來的時候,真令人懷念呢! 高野悠 』
他又在上面留了字條。
輕井澤,好美的一個地方。他在輕井澤有一棟別墅,以前帶我去參加研討會的時候,曾經帶我去住過那棟木屋別墅。
他其實是個很善解人意,很溫柔的好老師。他很疼我,很照顧我,就像是個慈祥的父親,教導我很多事情。
我看著那包溫泉小饅頭發著愣,想起在輕井澤那兩天的美好。我把那包溫泉小饅頭拿下來,心裡頭確實有種懷念的感覺。
明明就不想原諒他,為什麼還會有懷念的感覺呢?我是怎麼了....
我獨自帶著那包溫泉小饅頭,走回宿舍。
我拿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發愣,沒有注意到小川早就站在走廊上等我。
「蓮之助,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好久。」小川走向我。
我轉頭看著他,道:「小川..」我把門打開,小川跟著一起進屋裡頭。
「那是什麼?」小川好奇地指著我手中的那包溫泉小饅頭。
我把溫泉小饅頭放至矮桌上,在旁邊坐下來,把包裝盒打開,取出一顆,往嘴裡塞。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小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溫泉小饅頭。然後,傾身也拿了一顆饅頭,嗑著。
「你跑去輕井澤嗎?不會吧!」小川看著包裝道。
我搖搖頭,道:「掛在研究室門口的。」
「咿...你不是都不拿嗎?為什麼今天破例...」小川很疑惑。
我沒有回答,站了起來,走到流理台前,拿了水壺燒開水,準備泡茶。
小川看著我,也沒有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