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司在哲學系石田系主任的辦公室。
「石田主任知道北原老師到哪裡去了嗎?」佐藤司問著。
「不清楚。」石田把老花眼鏡拿下來。
「怎麼會不清楚,石田主任不是北原老師的上司嗎?」佐藤司追問著。
「……那又怎麼樣…」石田很少遇到這麼纏人的學生。
「北原老師用什麼理由請假,石田主任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我們有權利知道北原老師為什麼請這麼長的假,他已經兩個禮拜都沒有來學校,而且他也沒有回家。」
石田主任瞄了一下佐藤司,又重新戴上老花眼鏡,道:「北原老師到哪裡去了我是不知道,不過,高野老師,就是你們北原老師的老師來幫北原老師請假,聽說他們有個研究在進行,所以,有請假的必要。」石田瞪了佐藤司一眼,又道:「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也不懂,反正,你不必擔心,北原老師現在應該是在幫高野教授作研究,他們應該是趕著在月底的研討會上要發表論文。」
「月底的研討會?在哪裡啊?」佐藤司問著。
「全國性的研討會,在…京都還是輕井澤…?你去問助教,詳細地點我不太確定。」
*
「全國性的研討會?」夏目覆誦著。
下課後,夏目和佐藤司在戀戀居酒屋。
「聽說大學部的學生不能參加,你能去嗎?」佐藤司問著夏目。
「地點呢?」夏目問。
「在輕井澤的一個飯店。」佐藤司答。
夏目是法研所的研究生,並非哲學所的老師或研究生,如果去報名,會不會被接受。夏目反覆思忖著。
「歡迎光臨。」老闆金城對著推門進來的客人喊著。
佐藤司往門口望了一眼:「山崎醫師。」
山崎走到夏目和佐藤司這一桌,夏目轉頭看了山崎一眼。
「有進展嗎?」山崎對著夏目和佐藤司問著。
老闆金城跟了過來,拿著點菜的紙筆。
「今天點什麼呀?各位帥哥們。…怎麼你們三個會坐在一起?」金城很好奇,平常互看不順眼的三個人,此時怎麼像好搭檔一樣聚起餐來了。
「我要拉麵。」夏目說著。
「我也要拉麵。」佐藤司也說。
山崎看了一下大家,對著金城道:「我也一份。」
「沒問題,拉麵三碗。…真有默契…」金城露出招牌表情,對著夏目微微挑動眉毛。
「怎麼又是輕井澤?」夏目嘴裡唸著。
「輕井澤…是個好地方,怎麼,你們三個要去輕井澤泡溫泉啊?」金城搭著話。
「不是啦,是哲學所的全國研討會要在輕井澤舉辦。」佐藤司澄清著。
「說到哲學所,小春彥,以前…好久以前,聽高野老師說,他經常帶北原老師去輕井澤。有錢真好,輕井澤別墅區是有錢人的聖地。」金城說著。
夏目抓著金城的袖子,追問:「你的意思是,高野老師在輕井澤有別墅?」
「是呀,高野老師自己說的。」
「你知道在哪裡嗎?高野的別墅。」山崎問金城。
金城面有難色,答:「這個…我就沒有問了。」金城走回櫃台。
夏目想起北原數日前的來電,說:「幾天前,北原老師忽然回撥了我的手機,我問他在哪裡,他只說了『輕井』兩個字。」
「果真如老闆所說的,北原在高野輕井澤的別墅裡嗎?」山崎說著。
「那…老師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學校或給夏目呢?」佐藤司說。
「恐怕被高野監控著。」山崎道。
「老師好像不記得了…」夏目擔心地說著。
「不記得什麼?」佐藤司問。
夏目看了看山崎,道:「老師的記憶…好像沒有了。」
「你是說失憶?」山崎問。
「嗯,老師不記得我是誰了…」夏目垂頭喪氣。
山崎嘆了一口氣,也擔憂不已:「夏目,你說北原是在你的學生宿舍前面被攻擊的是嗎?」
「嗯,因為他的眼鏡掉在那裡。」夏目又自責了一次。
「如果我是高野,我也會把他擄走,然後,用藥物監控他,讓他乖乖就範。」山崎看著前方,若有所思地說著。
佐藤司很緊張,道:「什麼意思?乖乖就範?」
夏目和山崎同時瞥了佐藤司一眼,都沒有回答他。
「鎮定劑類的藥物如果使用劑量超過一般標準,本來就會有一些記憶混亂甚至失去某些記憶的副作用。」山崎無奈說著。
夏目眉頭深鎖,道:「總之,月底那個全國性的研討會,我想辦法去參加,搞不好,可以碰到北原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