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沒有胃口,躲在被窩裡,翻來覆去,也沒有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鈴響著。
我離開被窩,走向玄關,不太敢開門。
「是我,小川,小川真一,蓮之助在嗎?」小川的聲音在門外大聲喊著。
我這才拿開門的鏈條,把門打開一個小縫隙。小川還是那個爽朗的笑容看著我,手上拿著一個麥當勞的紙袋,問:「不餓嗎?要不要一起吃?」
我看著他那個樣子,居然嘴角上揚了。我打開門,讓小川進屋裡來。
小川把外套脫掉,放在一旁,他在榻榻米上盤腿坐下來,從紙袋裡把兩個漢堡、炸薯條和兩杯可樂拿出來,放在矮桌上。
小川看著我,道:「我要開動了。」
小川拿著漢堡一大口咬下去,然後,配著薯條吃。津津有味地看著我。
我也放心地和小川一起吃著漢堡,配著薯條,稍稍趕走了剛才的不安與畏懼。
「看什麼?」我啜了口可樂,察覺小川老是一邊咀嚼著,一邊默默地盯著我看。
「呃...沒..沒什麼。」小川忽然躲開我的視線,拿起可樂猛灌了幾口。
「我臉上長痘痘嗎?」我困惑地問著。
「蛤?..沒有..」小川的目光緩緩地落回我的眼裡,他就這樣又目不轉睛地把目光黏在我的臉上好一下子。
這次換我挪開視線,「小川...」
「嗯?」他還是看著我,有一點恍神的樣子。
「謝謝你的麥當勞。」我被他看得有點難為情了。
「不客氣。好吃嗎?」小川傻愣地看著我,傻愣地笑著。
「嗯!好吃。」我點頭,看著手中的漢堡微笑。
「蓮之助..」
我目光轉向小川,「嗯?」
我們四目交對,愣在彼此的眸光裡。
那一瞬間,我的心頭忽然一陣莫名的緊張和無措,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彷彿是從小川的眼神裡散發出來的。對我而言,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很強烈;很具體,卻不知名為何物;很讓人融化,卻讓我有些害怕。
那一瞬間,心頭一陣翻天覆地的騷動...
哎呀,我是怎麼了....
我立刻收回視線,低下頭,這一刻安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小川拿起桌上的可樂,又開始猛往嘴裡灌著,直到被嗆著,咳個不停,「咳..咳..咳..」
「你不要緊吧?」我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抽了桌上的面紙遞給小川擦拭。
小川胡亂擦了擦嘴巴,尷尬地傻笑著:「哈..差點嗆死,有沒有聽過游泳校隊被可樂嗆死的?」小川看著我,自我解嘲。
「哈哈...」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川真一是我在東大的好朋友,很要好的,很要好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