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議和顧璇兩人搭乘同一個馬車,兩人相對無言,讓馬車內的氣氛相當的凝重,這讓陸議有些受不了被冷落的伸出手拉了顧璇的手,結果被顧璇無情甩開。
正當他要說什麼時,馬車就到了顧家門前,讓他無法說話的只能先下車。
顧璇一點都不想搭理他,除了是氣他只信顧傾的話就殺來興師問罪之外,更多的還有她打算藉著這件事,為自己爭取到幾天空閒時間來徹查黃瑞葳。
她知道她這樣故意冷落他很不好,但是她真的只能順水推舟一波,不然依照他的個性,絕對不會放她一人去調查。
陸績、張琇、陸瑁和顧傾四人看著氣氛詭異的陸議和顧璇兩人。
顧劭見嫡妹似乎很惱怒陸議,就更對自己妹妹顧傾生氣了,而陸蔓一見到陸家人都來了,立刻上前迎接。
陸議看到了在廳堂候著他們的顧家長輩們,他下意識想要牽顧璇的手,結果顧璇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拍掉他的手,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看見,搞得陸議無比尷尬得看著憤怒的小媳婦。
顧璇演都不想演的直接進入顧家大廳,她看著爺爺顧沁、族長、顧雍、顧徽、顧悌和陸氏也在,她就先向所有長輩行禮。
顧家長輩看著來者不善的顧璇還是先打招呼,大家還是點了點頭,然後等到陸績、陸議和陸瑁三人入內打招呼後,所有人就坐了下來。
顧傾一看到爹和娘,立刻就跪下來哭著控訴顧璇打她和嬸母張琇讓她難堪的事情說道:「我就是看到顧璇見了蟲落族梨落,才告訴大伯陸議說顧璇跟人密談,嬸母張琇先把我當成惡人抓了,而顧璇則是打了我!嗚嗚嗚~」
「璇ㄚ頭,此話當真?妳怎麼可以一人面對蟲落族呢?」顧沁一聽到嫡孫女要自己面對妖怪就一陣心驚。
「璇ㄚ頭,梨落人呢?」顧雍對於嫡女想單打獨鬥就不同意的焦慮問。
「這怎麼得了?妳怎麼能自己面對呢?」族長不能同意的看著性格獨立的顧璇一眼,就瞪著惡人先告狀的顧傾罵道:「妳與璇ㄚ頭素來不合,妳會有這麼好心告訴陸伯言?」
「族長,小女也只是關心自己妹妹啊。」陸氏雖然備受冷落,卻為了自己女兒還是願意挺身而出。
「兩舌鬪亂,弄得人家夫妻失和,這是關心嗎?」顧劭有看到顧璇氣惱陸議拍掉手的動作,就不偏袒的直接對著娘控訴自己親妹妹。
「我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幫著這個低賤的姬妾之女?」顧傾對於哥哥不幫她反而去幫顧璇就氣惱的一吼。
「一件、一件事情來算吧。」顧璇直接走到顧傾身旁,然後看了大嫂陸蔓一眼就問:「大嫂不是說,在陸家妳是我大姑、在顧家我是妳小姑媽?」
顧家所有長輩全部看了陸蔓一眼,讓陸蔓嚇得臉色一白。
旋即,顧璇一個轉身似笑非笑得看著憔悴不少的陸氏問:「在陸家妳是陸議的姑母,不知道在這裡妳是我的什麼?」
顧家人就是喜歡把她帶回家是吧?那她就好好跟這些人算一算帳,正好消一消她的火氣,以及替原主出口氣。
「妳想怎麼樣?」陸氏露出怨恨的表情怒瞪著這個病一好就開始找麻煩的死ㄚ頭。
她再怎麼樣都是這死ㄚ頭的後母,即便這死ㄚ頭不滿又能拿她如何?
正當她這麼想,顧璇突然抓住她的頭髮直接把她拖到顧傾一旁再狠狠一推,就對著菲艾伸出手:「我可是原配所出的嫡女,妳這個繼室佔了我娘的位子,又拿藥毒殺我們母女,還想問我怎麼樣?妳不要以為我不殺妳,我就拿妳沒轍,我只是還沒想到怎麼折磨妳。」
菲艾拿了一個帶刺的鞭子過來,顧璇伸出手一接,就毫不猶豫狠狠對陸氏一甩,然後嚇得顧家長輩全部站起來,而她就厲聲的問:「若遇前後父母惡毒者,難道不該受一受鞭撻罪報嗎?我祖母被毒婦氣死、我父母被這賤人下藥汙衊,而我被藥毒搞的癡傻還要被她賣了,她不死我何以解氣?就是她不死,顧傾、陸蔓等人才將我視為姬妾之女,如果顧家還要狼狽為奸就過來!
橫豎不仁不義又狼心狗肺的過了十五年了,還差這一天嗎?尤其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見的裝聾作啞之人,有這麼容易醒嗎?想要繼續裝睡無所謂啊!反正曾經榮光一世的陸家,經歷過傾頹之後,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也順風順水了,大家說是不是?
呵呵、哈哈啊,什麼狗屁仁義道德?沒有人看得時候又有誰知道啊?顧家又不是要跟劉邦打天下,假仁假義演給誰看啊?我說得對嗎?」
顧家所有長輩被顧璇這麼一說,一個個都選擇閉口不答,而本來要來救母親的顧劭,則是握緊拳頭的別過臉,因為他知道娘能不死已經是萬幸,若有什麼罪都得受一受才能得到顧家長輩的寬恕。
陸績、陸議、陸瑁三人看著盛怒又口才之好的顧璇正在發威,三人都選擇不說話的喝著茶。
張琇對於顧璇在罵顧家人也是裝作沒有聽到,但是陸氏、顧傾和陸蔓三個女人則是唇亡齒寒。
「人世無常啊,我一個顧家棄女遭奸人所害,我都沒有想過可以回來當嫡女,三位可有想過自己的今天?人啊,還真不能做壞事。」顧璇雙手敞開的在顧家大廳轉了一圈,就鞭子狠狠一甩的甩向那三個女人,然後聽到三個女人發出慘叫,她就像是想到什麼般的走到顧雍面前,抓住父親冰冷的雙手又說:「爹,女兒不孝。」
顧雍對於打了人又跑來跟他說自己不孝的顧璇,他五味雜陳的看著她。
顧沁看著嫡孫女與亡妻性子如出一轍,就喝了口茶。
族長對於顧璇誓不罷休的模樣,就不想管的也是喝了茶。
顧徽和顧悌兩人則是驚嚇的看著情緒說變就變的顧璇,只覺得究竟是顧家怎麼對她了?否則她怎麼這般瘋瘋癲癲?
「爹,來,打我!就像你愛妻對你要求的那樣打我!反正我是你不要的女兒,我也是不該出生的汙點不是嗎?來呀、來呀—」顧璇把鞭子塞到顧雍手上,就憑藉原主記憶對著顧雍說完,最後一句就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吼。
「璇兒,夠了。」陸議覺得顧璇根本是在折磨自己,他走了過去想要把她帶走的時候,被顧璇惡狠狠一推的直接推向顧傾,然後他就看著她發瘋似的指著顧傾對他說:「本來你們才是夫妻,所以你才會聽她的話來找我麻煩吧?她都把我跟一個蟲落族女子的密室詳談說成偷情一樣,你們這麼合不如當夫妻!」
「璇兒,不是這樣的!我是氣妳不該自己面對蟲落族,那可是飛頭妖怪……。」陸議當然知道顧璇在意什麼,他只怪自己後知後覺,但是話都沒說完就聽到顧璇打斷他說:「對!人家是妖怪,梨落是頭可以飛的妖怪,但是我現在看得顧家人,哪個不是比妖怪可怕?呵呵、哈哈哈,人比鬼可怕,包括我也覺得我很可怕,都已經被後母趕盡殺絕和處心積慮要賣到窯子,我怎麼不借孫權的手絞殺她?」
顧雍聞言一陣心碎又愧疚的掉下眼淚看著對顧家徹底心寒的嫡女,他心疼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這個被他用惡毒言語辱罵、棍棒毆打和當畜牲圈禁的女兒,就被顧璇給用手拍開。
顧璇放開手上鞭子,拔了髮上陸議送的金簪,再脫了自己外衣,讓自己只剩下一件白色單衣的說:「陸氏可以這樣席蒿待罪,我祖母、我娘親和我都不知道這身造型多少次了,又有誰可憐或同情我們?現在走的人都回不來了,只有我活受罪可以嗎?」
「別這樣,璇兒。」陸議看著顧璇一怒就翻臉的模樣,讓他有些難過和不能接受的勸著她。
「我們會在一起就是個錯誤,你本來該娶顧傾的,不信你問爹。」顧璇把手上金簪丟還給陸議,那樣子無比灑脫的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顧家嫡女配與陸議,而妳就是嫡女。」顧雍知道自己該面對很多事。
「嫡女、庶女或養女有意義嗎?曹操那個太監養子都能當司空了,呵呵,我自己講了都想笑,我這個嫡女活的不如一個太監養子,看來我真該效法曹孟德,才能活得自在又快樂。」顧璇不想糾結身世,就直接抽了顧雍腰間的劍丟到陸氏、陸蔓和顧傾面前說道:「我只想放過一個人,所以誰要死?誰要去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