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禮物
周弦看著逐漸遠離的小木屋的燈光,再往腳下看去……沒有任何東西……滿月下的森林也是一遍漆黑,自己就這樣在距離地面超過一百米的地方瞬速飛過,周弦頓時一身冷汗。接著,周弦看向坐在旁邊的蕭粼。蕭粼正在輕鬆地看著一個方向。
蕭粼感覺到周弦看著她,就回頭看了一下。
“周弦,明天出發前,有甚麼東西需要回西南軍營收拾的嗎?”蕭粼問道。
周弦想了想,軍營裏屬於他的全部家當,也就只有兩套軍裝服和兩套廚師服了,這些東西任何軍營應該都可以領到,就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嗯。也好,回去暴露了你的行蹤也不太好。”蕭粼説道。
看著冷靜的蕭粼,周弦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冷靜下來後,就感受到了一股無形而剛烈的氣息,正在乘托著他,難道是……周弦又看向了蕭粼。
這下周弦也解開了「懸浮車」的謎團。其實,周弦並非坐懸浮車從食堂過來的。那「懸浮車」的真身,是蕭粼將自己的靈力轉化為防禦屬性,再凝聚出來的乘托力。已加入屬性的靈力不會產生共振效果。蕭粼這「懸浮車」,可是比真正的懸浮車的速度,還要快上好幾倍。而且在這樣的速度下劃過空氣,也沒有一點逆風,是因爲蕭粼在前進的方向,也凝聚了一層看不見的防禦靈力。
「滴嗶!」周弦的心網系統收到了通知。
「西南軍營白系廚子周弦,因事明早需要被調往邊境區域工作。」
同時收到通知的,還有正在呼呼大睡的王大廚。
“呀!我還沒有鎖上食堂的大門。”周弦突然説道。
食堂的門需要鎖上,是因為食材實在是太珍貴了。雖然食材在廚房裡也加上了鎖,鑰匙也只有王大廚有。但食堂鎖門,也是為了避免有人會連鎖帶食材偷走。而所謂的鎖和鑰匙,也不是實物的那種,而是連接心網系統的權限,但因爲剛剛的調職,讓周弦失去了今天晚上食堂大門的鑰匙權限。
“鎖門?唔……算了吧!這麽晚了,要是誰敢偷東西,明天讓君舞姐好好教訓他。”蕭粼想了想後説道,説完就繼續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哦……”周弦遠遠看見了他原來所屬的西南軍營,有著密密麻麻的點點燈光,但這并不是他們正在前進的方向。
不久後,蕭粼停在了一個小房子前,便跳下了「懸浮車」,看著周弦也跳下來後,「懸浮車」的氣息就消散了。
周弦看著面前的小房子,心想著……這是蕭粼的住處?……心裡撲通撲通地加速了起來。
蕭粼開門進屋後,便開了燈,周弦第一眼就被大廳牆上掛滿的,五彩繽紛的舞裙子吸引住。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靠牆的長桌子上,放著一些相框。有幾張穿著華麗的嚴君舞的照片,還有嚴君舞和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的合照。然後,有一張嚴君舞正在舞臺上表演著舞蹈,臺下有著密密麻麻的觀衆的照片,看著這張照片,勾起了周弦回憶裏的一些熟悉感,還帶有一些傷感。最後,還有一張以立川市第三醫院為背景的照片,是首領,嚴君舞,幾位醫生,和一群小孩子的合照。
這裏是嚴君舞的住處。
一個月才回來一天的蕭粼,在軍營裡並沒有住處,一般就去嚴君舞的住處裏,住上一個晚上。
蕭粼走進了一個房間,拿出了一套乾淨的白軍裝,還有一條粉藍色裙子,上面挂著嚴君舞寫的小字條,上面寫著:粼粼,這條舞裙子,給你。
“你先洗吧。”蕭粼説完就把白軍裝遞給了周弦。
周弦此時才看見了自己身上滿佈飯菜油潰和血跡的廚師裝,立刻心想,自己居然一直以這種狀態站在蕭粼面前。蕭粼卻還真誠地邀請了自己……周弦想到這裏,心裏突然一陣感觸,但很快又打斷了自己的思路,接過蕭粼給的白軍裝。
“謝謝你,很快就好。”周弦説完就跑進了洗浴間。一進去,看到放滿各種化妝品的洗浴間驚慌了一下。接著,周弦小心翼翼地,儘量不弄髒任何地方地,沖洗了起來。
蕭粼在大廳裏,打量著面前粉藍色的裙子,很是喜歡。這時候,耳邊又傳來了和食堂一樣的柔和的歌聲。她看向洗浴間,會心地笑了笑。
不久後,沐浴間門打開了,歌聲也停止了。
周弦勉強地穿著蕭粼給的白軍裝,手裡拿著一個在洗浴間裡找到的垃圾膠袋,裡面裝的是髒的廚師服。本來,這一套白軍裝,是嚴君舞給蕭粼準備的,對周弦來説當然是小了點。軍裝沒有男女之分,也幸好周弦沒有比蕭粼高大許多,不然根本就穿不下。
蕭粼見狀笑了笑,就拿著裙子進了沐浴間。
周弦找到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就開始回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事。
……蕭粼……是她的名字。
周弦心想著,自己現在居然和蕭粼待在一個屋子裡,心底裡油然而生的幸福感,瞬間充滿了胸腔。周弦一年半前就開始注意到了蕭粼,開始每個月都期待著十五號這一天能見到她。後來又發現了她每次都會點自己做的菜點而感動。雖然周弦現在知道了這只是蕭粼的無意之舉,卻也讓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冥冥之中的緣分。
周弦看向了手裡握著的白水晶,心想著,蕭粼可是用不著呀……透明系?…… 接著又回想起了當初為何要換這塊白水晶,那是因為看到了蕭粼每次坐在食堂裡的疲憊神態,直覺她平日裡的工作肯定很辛苦,才決定要換這份禮物,希望能幫助到她。
可是……蕭粼她可是很強的透明系,首領為蕭粼治療的傷肯定和紅胖子無關。那麽……到底是甚麼,會讓她看起來如此虛弱呢?……周弦心裏一沉……很強的透明系…… 説起來自己好像也算是透明系……周弦想到這裡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保護好他」 「嗯。」,周弦腦海裏回盪起了離開首領小木屋前,首領和蕭粼之間的對話。周弦心想著,自己現在雖然和蕭粼在一起,但好像只是成為了蕭粼的負擔,想著想著,心裡更是沉重了起來。
“在想甚麼?”蕭粼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響起。
周弦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去,看見蕭粼正穿著一件粉藍色,有一點白色小花邊的裙子,雙手正在用毛巾刷乾著頭髮。這粉藍色的裙子,雖然沒有滿屋裡掛的華麗,但簡單樸實的感覺,看著很是舒適,感覺和蕭粼的氣質也很搭配。周弦呆呆地看著蕭粼,臉頰微微地泛紅了起來。
“你……你可不要有甚麼壞念頭。”蕭粼叫道,退後了幾步。
“我……不是……我沒有……只是……你很漂亮。”周弦慌張地説道。
“呃?”蕭粼的臉也立刻泛紅了起來,這可是第一次有男生對她説「你很漂亮」這類的話。
戰爭前,蕭粼是一個經常進出立川市第三醫院的病人,患有白血病,還經常因爲不明的原因發高燒。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遺棄在了醫院裏。一直負責她病情的柳春醫師,也就是現在的首領,就安排她住進了醫院附屬的福利院。過去十幾年,蕭粼就是在醫院裏長大的,每當身體好一點的時候,就會在醫院裡幫忙著各種雜務。
三年前,海底火山噴發後,柳春醫師覺醒了紫系治療系靈力。當時,柳春醫師在患有白血病的小白老鼠身上,試驗利用靈力治療,是百分百的治療成功率。蕭粼也自願成為了第一個人類試驗品。當時,按照蕭粼原來的病情狀況,她的生命也只剩不到兩個月了。而在柳春醫師的紫系治療系靈力的治療下,她奇蹟般的完全康復了。
沒多久後,蕭粼也覺醒了。蕭粼覺醒靈力當天,在立川市第三醫院周圍,引發了一場小地震,為醫院帶來了不少的混亂。蕭粼當天只是發現,自己突然能夠清楚感覺到空氣中的能量波動,而且自己可以迅速凝聚自身的能量,改變大氣中的能量。
當時,人們已經對靈力覺醒,有著一定程度的理解,但大家都知道靈力覺醒的一刻,會在覺醒者身體内散發出代表覺醒者靈力頻率色系的波動。蕭粼並沒有看見任何色系,自然就不會覺得自己是靈力覺醒了,只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生了甚麼病,產生幻覺了,就立刻跑去醫院裏,找到了柳春醫師。
根據蕭粼對「病情」的描述,柳春醫師確定了蕭粼應該只是靈力覺醒了。至於為甚麼沒有色系,經過了好幾天的各種試驗,柳春醫師最後得出了一個當時令人非常震驚的結論,蕭粼的靈力是在紫系以上,而且是連新時代人類也「看」不見的頻率,就因此把蕭粼的靈力級別命名為透明系。當時聽著這個結論的,也就只有其他幾位醫師,還有嚴君舞。
慌張的周弦想要對自己剛剛説出的話作進一步解釋時,手上的白水晶就滑了下來。
「槓————」 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把屋子裏的尷尬氣氛一下打散了。
“咦?怎麼會有一塊白水晶呀?”蕭粼撿起了水晶問道,回想了一下,剛才也沒有在首領小木屋裏拿走甚麼,嚴君舞也用不著白水晶呀?
“這是……我的。”周弦還留有一些慌張地説道。
“你也用不著呀?”蕭粼疑惑地説完後,就想起了周弦是剛剛才發現自己不是白系的。
本來是想要送給你的,周弦心裡的回答並沒有説出口。
“嘻嘻,你看,這形狀像不像一條比目魚,這裏還突出了兩顆眼睛。”蕭粼把水晶撻在左手心上,再用另一隻手指指著在邊緣處的兩個突出點,説道。
“比目魚?”周弦看著這扁平形狀的水晶疑惑地説道。
其實水晶越接近球狀,才能儲存越多的能量。這塊扁平的水晶,是交換所裡較為便宜的白水晶,雖然不是最便宜的,更便宜的還有顆粒碎沙狀的,但扁平狀也是比較劣品的白水晶,但也是周弦的積分所能買的起最大的白水晶了。
“在海洋生物圖鑑裡看到的,比目魚是一種兩隻眼睛都長在上邊的魚,整天躺在海床上,靜靜的看著海洋裡游來游去的生物。”蕭粼開心地解説著道。“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了,我也想去試試躺在海床上,看看各種魚,蝦,章魚,大鯨魚,大鯊魚……嘻嘻~”
“如果你喜歡,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周弦試探著問道。
“真的?”
“嗯。”
“謝謝你!”
蕭粼開心地把水晶舉起,讓大廳燈光穿透著水晶,很是喜歡。周弦看著如此開心收下了自己的禮物的蕭粼,頓時胸腔又昇起了滿滿的幸福感。
“呀~對了!”蕭粼突然想起了甚麼,接著就在自己洗換出來的白軍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塊手心大小的石頭,是一塊橢圓形,表面光滑的乳白色的石頭,上面隱約地浮現著一粼粼夢幻色彩。
“這個,送給你。”蕭粼把石頭遞給了周弦。
“送給我?”周弦呆了一下,又一下被那石頭上特殊的色彩給吸引住。
“嗯,回禮。這是之前在火山附近撿的。看著挺漂亮的,但我也不知道這是甚麼石頭。”蕭粼説道。“今天本來還想讓首領看看這是甚麼來著,但是……忘了。”
火山附近?周弦心裡問著,但收下禮物後,本能的只説出了“謝謝你,這石頭很好看。”聽著蕭粼説這塊石頭的來歷,很是好奇,便掂量起了這塊石頭,嘗試辨別它,卻又想不出任何答案。
“啊~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要睡覺囉,晚安。”蕭粼説完就走進了嚴君舞的睡房,手裡握著「比目魚」,蕭粼決定這塊水晶以後就叫比目魚了。
“嗯。晚安。”周弦整理了一下大廳裏的沙發,躺下不久後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