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出發

王大廚早上醒來，才看到了周弦被調遣去邊境地區的消息。

王大廚簡陋地擦了擦臉，極速地換上了廚師服，就飛奔來到了食堂。

沒有被鎖上的大門，王大廚一推就進去了。

食堂裏，洗刷機器人整齊地排成了一列，兩隻突出的眼睛，看上去很自豪地迎接推門進來的王大廚。昨晚紅胖子和周弦決鬥的痕跡，已經被昨晚沒有被關掉的洗刷機器人們，洗刷得亮晶晶。被撞偏離了的桌子和椅子，也整齊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王大廚衝進了廚房，細心檢查了一番食材儲備後，才鬆了一口氣。

對於最後一個接觸周弦的紅胖子，首領也不打算特別處理，甚至慶幸是紅胖子這種聲名比較狼藉的人。

由於心網系統無法檢測到透明系靈力，因此昨晚的決鬥，紅胖子被判定為，因逃跑輸給了周弦。對於這個，首領為了不引起系統管理人的懷疑，把這場決鬥有關的資料列入了機密，貢獻積分也被首領沒收了，只剩下紅胖子所見的決鬥結果。

紅胖子當然不想和任何人提起自己因逃跑輸給了一位白系廚子，一大早來到食堂，只是不斷地向其他人説起食堂裡鬧鬼的事。周圍的人都不敢作聲，心裏則暗暗地覺得紅胖子三人活該，覺得是他們平日在食堂裡吃多作惡多了，食堂裡的灶神也忍不住要懲罰他。

廚房裡對於周弦的消失，也沒有特別引起注意。本來，周弦在幾十人的廚房裡，也是寂寂無名。反而是今天新調派過來的女廚子，長得頗為秀麗，一大早就在廚房裡引起了一陣騷動。各個男廚子都爭先恐後地想要幫助新來的，甚麼都不太懂的秀麗女廚子，這騷動讓廚房裡其他女廚子翻了好幾次白眼，接著又在王大廚的幾聲號令下，回到了原有的秩序。

王大廚看了看周弦以前負責做飯的位置，臉上露出了擔心。王大廚回憶著，周弦算是在廚房裏跟了自己頗久的。王大廚心裡猜想著，會不會是因為昨晚叫周弦留了一盤飯菜給女軍人，而出的事？那小子好像還喜歡那女軍人來著。現在，整個軍營裏好像就只剩下王大廚一個人還記得周弦的存在。

王大廚其實是一位並沒有覺醒靈力的大叔，他之所以穿著黄系軍裝，是因為上頭吩咐，為了讓他能更好地管理廚房裡所有白軍裝廚子，而當中不少廚子是覺醒了白系卻被判定為無用靈力的軍人，更是因為王大廚原來就是海軍裡的總廚，負責海軍裡數千人的飯食。在差不多兩年前，他上岸採購食材時，他原來所屬的海軍部隊在沿岸地區受到了突擊，全軍覆沒。當時，海岸市場也受到了一定的攻擊。最後，王大廚被嚴君舞所帶領去阻止海岸戰爭惡化的立川軍所救下。康復後便加入了立川軍，被安排成為了西南軍營的大廚。可是，對於被調往邊境地區的周弦，以王大廚的身份也無能為力。王大廚一聲嘆息，又開始號令著廚子們準備飯食。

此刻的周弦，正在以五百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遠離著他原來的軍營，剛剛就在立川軍的西方軍營的上空經過了。立川軍共有七個大軍營，圍繞著深靈山的七個方位，以八個方位命名，唯一沒有的，是西北軍營。周弦之前所屬的就是其中的西南軍營，有約1500名靈力覺醒者，是靈力者最少的軍營。現在人數最多的軍營在南方，靠近海岸戰爭地區。其次是東方，靠近河流戰爭地區。蕭粼和周弦正在前往的邊境地區，是在深靈山的西北方。

周弦戰爭前因爲工作的原因經常坐飛機，但像這樣360度無死角的高空「觀景臺」，周弦可是生平第一次體會。

周弦好奇地看著各個方向，手裏拿著半份乾糧。蕭粼則一邊好奇地看著到處好奇張望的周弦，一邊吃著在嚴君舞家裏早就準備好的乾糧。乾糧只有一人份，就分了一半給現在無暇吃早飯的周弦。

經過了世界大戰後，這附近的地貌，除了深靈山外，顯然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了。立川軍勢力範圍内的中央地區，是綠油油一片的深靈森林，森林正中間像鯊魚背翅般的山峯就是深靈山。深靈山半山腰處有一個小木屋，就是蕭粼和周弦昨天黑夜裡到訪過的，首領的小木屋。首領此時正在坐著真正的懸浮車，和蕭粼他們反方向，往海岸戰爭地區飛去。

不久後，蕭粼他們進入了綠植計劃的沙漠地區，也是曾經的核輻射污染地區，更久以前，這裏是深靈森林的一部分，這裏距離防護牆還有六百公里。

從一年半前開始，這原來在防護牆外面的，被核輻射污染的沙漠地區，就被擁有中和核輻射天賦靈力的物理系靈力者，和擁有淨化化學污染物天賦靈力的化學系靈力者，一步步地淨化著。防護牆的覆蓋範圍，也跟著慢慢地擴大。這淨化計劃是首領在一年半前，受到了強力反對，也堅持實行的其中一項大型策劃。

而在淨化計劃開展出約一百平方公里的新土地以來，這淨化地區也就開始了綠植計劃，正在進行還原土地品質的工程，使得土地變得適合農耕，一部分則重新種植林木，希望能回復深靈森林原有的面貌。這裡也漸漸成為了最受平民歡迎的聚居地，有穩定的工作之餘，也遠離戰亂地區。

經過了綠植計劃地區，就只剩一望無際的沙漠。

“蕭粼的工作是在邊境區域嗎？”沒了風景看的周弦，終於吃上一口乾糧後問道。

“嗯。負責保護防護罩。”蕭粼回應道。

“保護防護罩……”周弦重複著説道，接著看向了天空。

大部分加入立川軍的人，其實都是為了能夠生活在防護牆内。

雖然肉眼看不見，但立川軍裏所有人都知道，立川軍勢力範圍的上空，有著一道防護罩，覆蓋著整個範圍。防護罩是以深靈山為中心，直徑約一千兩百公里，接近半圓球形狀。防護罩主要用來隔絕防護罩外面的核輻射和其他化學污染物。防護罩相當於一層厚厚的人造大氣層，一直過濾著外面受污染的空氣和水。如此大範圍的防護罩，是由兩位紫系靈力者維護，加上超過八百位綠系以上的靈力者，交替地，源源不絕地注入靈力到儲能水晶内。儲能水晶就像電池一樣，為防護罩提供源源不絕的能量。

兩年多以來，隨著更多的靈力者覺醒，還有周邊地區的人們加入。立川軍的防護罩範圍，從戰爭初期的直徑不到六百公里，增加到了現在的規模。容納的人口也增加了五倍以上，到現在的二十多萬人，其中靈力者約兩萬人，大部分都加入了軍隊。其他大部分非靈力者以平民身份加入立川軍，在各個區域有著自己的工作。

飛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終於看見了位於邊境地區的十幾個蒙古包。從邊境地區再往西北三百米，就會到達防護罩的邊緣。

“周弦，這邊的古大廚已經收到了你調轉的通知，一會就帶你去見他。”蕭粼説完，就跳下了「懸浮車」。

“粼粼，你來了。”紫衣軍裝的嚴君舞出來迎接蕭粼。嚴君舞雖然年過四十，卻看不見任何歲月的痕跡，依然有著大姐姐的風範，化著濃而不膩的妝。看見蕭粼穿著自己送的粉藍色裙子，嚴君舞塗了口紅的嘴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欣賞著説道：“這裙子果然很適合你嘛！”

嚴君舞後面還跟著十幾位周弦並不認識的紫系軍人，也紛紛讚好了蕭粼的粉藍色裙子。蕭粼害羞地在嚴君舞身後躲了起來。紫系軍裝本來就在軍營裏很少見，周弦以前所在的軍營裡，也就只有兩位紫系軍裝的隊長常駐。就是説，這裡居然聚集了一共十七位紫系軍人，這是何等的陣容啊。周弦見狀也立刻跳下了「懸浮車」，挺起了身板，敬了禮。

“嗯？這位是誰呀？”嚴君舞看向了正在嚴肅敬禮的周弦説道，又打量了一番周弦身上那不太合身的白軍裝。

“新來的廚子，周弦。”蕭粼也沒有再做更多的介紹，因爲周弦屬透明系的事情，現在是和首領三個人之間的高度機密。

“唉～還讓粼粼你親自送他過來呀。這小子，賺了。”嚴君舞繼續打量著周弦説道。

不止嚴君舞，其他十幾位紫系軍人，也紛紛打量起了周弦，讓周弦緊張得冒出了冷汗。

“周弦做的飯很好吃的。”蕭粼有點為周弦辯護著説道。

“哦～～”嚴君舞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周弦，又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蕭粼。

“那我們走啦，辛苦你啦，粼粼。”嚴君舞不捨地抱了抱蕭粼説道。

這個擁抱，是嚴君舞和蕭粼之間，一個月能有兩次中的其中一次相見的機會，另一次就是昨天早上和蕭粼交班的時候了，而每次也就只有此刻的這幾分鐘。

接著，嚴君舞和十幾位紫系軍人，便分別坐上了四架真正的懸浮車。

真正的懸浮車，其實就是一塊可變形的金屬板，可以變成座位，也可以變成運貨物的卡車，金屬板下方有著儲能水晶推動。儲能水晶可以是已經存儲好能量的，也可以由懸浮車上的靈力者自行「加油」。可是，要在「沒油」的狀態下推動滿載的懸浮車以最高速前行，至少需要一名紫系的靈力者，所以，懸浮車也并非是一般人能坐的交通工具。

蕭粼向著坐在懸浮車漸漸遠去的嚴君舞，和其他紫系軍人揮著手，直到他們消失在沙漠裏。

“走吧。”蕭粼向周弦説道，就帶他去了其中一個蒙古包，是一處儲物間。蕭粼找到了一套給自己的白軍裝，和一套給周弦的廚師裝，各自在更衣間換上後，就離開了儲物間，去到了另一個蒙古包，裡面就是食堂。

邊境地區的食堂和軍營裡的規模相比，簡直就像自家廚房一樣，但也有著一名大廚，兩名黃系廚子，現在加上了周弦，就是共四名廚師。

大部分立川軍裏的人，都誤以為邊境地區是行為不正的人被調往的地方，但其實，這裡的廚子或軍人，都是經過了首領的親自挑選，而調遣過來的。怎麼説，他們可是負責蕭粼膳食的廚子，和工作夥伴呀。

之所以會有人願意過來，是因為同為軍人，邊境區域一天能賺的貢獻積分，可是軍營裡相同職位的十倍，工作量也沒有軍營裡高。這邊境區域，平常就只有十幾個人。

廚子以外，在邊境地區還有三位白軍裝的白系工人負責清潔，維修等等。另外，還有六位黄系監察工程師和一位綠系的總工程師。邊境地區除了蕭粼，最高系別的就是一位紅系治療系靈力者，是一位怪人，每天都研究著從外面核輻射地區帶回來的小動物。除了每月的十五號，這裡不會出現其他戰鬥系的軍人。因為，有蕭粼的透明系戰力在，不需要。

今天一早，邊境地區所有人都收到了周弦今天調遣過來的通知，還加上了一句。

「周弦每天下午一時到六時需要前往五號實驗室，和蕭粼一起進行特殊靈力轉換測試，期間不得有人打擾。」

進到廚房裡，就看到古大廚穿著綠色的廚師裝，相貌年輕，有著一頭棕色的短髮壓在了廚師的帽子下面，肌膚略顯黝黑。他同時是一位綠系治療系靈力者，有著可以在飯菜裡加入治療效果的天賦靈力。

“古大廚，這位便是新來的周弦！”蕭粼介紹著説道。

古大廚向蕭粼敬禮後，便向周弦一一介紹廚房裡的工具設備，周弦也專注地聽著古大廚的介紹。

“那就辛苦你們咯！”蕭粼向兩人説完便離開了廚房。

現在，另外兩名黃系廚子，正在坐著紫系軍人們的順風車，去外面領取水，食材和其他物資。這也是他們在邊境地區的主要任務，也因為坐一趟懸浮車去最近的綠化地區領取物資，一來一回也需要差不多五個小時，所以邊境區域才需要這麽多廚子。其實這個廚房裏，主要負責做飯的只有古大廚一人，現在加上了周弦，兩個人就要開始準備午餐了。

蕭粼走過了位於邊境地區中央的沙漠廣場，走進了作業蒙古包。

作業蒙古包裡面坐著四位工程師，工程師們看到蕭粼進來，敬禮後就繼續專注地看向屏幕。另外三位夜班的工程師，正在南方的宿舍間裏休息。

蕭粼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内放滿了海洋主題的書本，海報等等。蕭粼把剛換下來的粉藍裙子掛在了一個當眼的位置。拍了拍上面的塵埃，欣賞了幾秒後，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此時，蕭粼耳邊又響起了柔和的歌聲，蕭粼心裏輕輕地笑了笑。

接著，蕭粼看向了辦公室桌子上的一個屏幕，上面刻畫著立川軍以及周圍的地圖，還有一些數據。

「三米以上海嘯5次，5級以上地震16次，6級以上核風暴13次，亞士火山噴發28次，歐母火山噴發4次，太平洋西海底火山噴發0次。」以上為最近一個月立川軍周圍的天災數據。

“唔……亞士火山28次……這可是比上幾個月嚴重了許多，”蕭粼眉頭鄒著，自言自語地説道。

地球上已經持續了幾十年的天災頻發時期并沒有停止。其實，天災才是立川軍，以及全人類最大的威脅，世界大戰的爆發只是雪上加霜。這也是為什麽軍隊裏攻擊和防禦力最強的蕭粼，并沒有被派往戰場，而是一直留守在邊境地區，負責抵擋天災。

亞士火山距離深靈山只有八百多公里，距離最近的防護罩邊緣只有五十公里，位於深靈山的西北偏北的方向。亞士山本來是一座千年睡火山。可是，在三年前的巨大地殼變動，和兩年半前，人類在火山附近投下了三枚核彈後，亞士火山從此變成了極度活躍的活火山，頻頻對現存的深靈森林造成威脅。

近兩年火山噴發所帶來的威脅，雖然都被蕭粼完全抵擋住了，但是最近幾個月，這明顯變高了的噴發頻率，總讓人感覺到危機即將來臨。上個月的28次噴發，就有12次出現了大規模火山熔岩石直接威脅到防護罩的危機。

一旦出現危機，蕭粼就必須沖出防護罩，以一己之力抵擋住所有對防護罩造成的威脅。一旦防護罩出現破洞，就算修復可以快速完成。可是，即便是五分鐘所泄漏進來的污染物，就可以把過去大半年，物理和化學系靈力者的淨化努力功虧一簣。

軍隊裡也並非沒有其他靈力者可以幫忙抵擋，但蕭粼一天的假期就需要調動十七位有相應能力的紫系靈力者前來侯命，也就是説，蕭粼一個人的能力，相等於十七位紫系靈力者才能抵擋。整個立川軍也就只有24名紫系靈力者，軍隊也不能一直冒太大的風險，讓戰線缺少紫系靈力者。

而之所以選十五號放假，也是根據數據分析，月圓之夜是火山噴發發生機率最低的一天（人類新世界的曆法為農曆）。儘管蕭粼放假一天需要如此勞師動眾，但軍隊也是願意花上這筆風險，讓蕭粼放鬆一天，也是為了蕭粼的身體著想。

蕭粼在辦公室裡主要的任務就是等待，等待災難的來臨。當然蕭粼也不是空等著。蕭粼在戰爭前的人生裡，都沒有甚麼機會上過學，所以她對於各種知識都很感興趣。蕭粼辦公室裡有著一台戰爭前就開發好的全方位學習機器人，機器人裏的人工智慧，存放著過去在互聯網上幾乎所有知識。而這臺海豚造型的全方位學習機器人，是首領在蕭粼康復的時候，送給蕭粼的禮物，希望她能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在沒有老師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有甚麼考試，主打一個自主學習。蕭粼最愛看的就是海洋主題相關的所有知識。即便現在地球上的海洋，已經被污染得沒有甚麼生物跡象，海水更是呈現灰黑色，蕭粼内心深處，依然默默地有著一個能夠回復海洋環境的夢想，學習著如何淨化海水，和各種海洋生物的習性。

歌聲停止了，蕭粼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就興奮地沖出了辦公室。

工程師們看著蕭粼沖出了作業間，表情不禁驚奇了起來，心想著，蕭粼以前可沒有這般興奮地期待過午飯呀。

雖然不是説古大廚煮的飯菜不好吃，古大廚的廚藝可是在立川軍裡數一數二的，但飯菜裏加入了治療系靈力後，總是感覺怪怪的。雖然蕭粼知道這些飯菜吃完後對她的身體好，但就是……味道怪怪的。蕭粼一直覺得軍營裡的飯菜是最好吃的，但也不好意思讓古大廚知道她的想法。其實客觀來説，古大廚做的飯菜比軍營裡的飯菜，要好上許多。蕭粼之所以覺得軍營裡的飯菜最好吃，全因周弦注入了靈力。

蕭粼來到了食堂，食堂現在加上廚子只有八個人。看到蕭粼的人，都向蕭粼敬禮後就繼續做著原來的事，蕭粼也一一以微笑回應。這裡的飯菜並沒有選項，但和軍營裏的相比，準備得頗爲精緻。蕭粼對幫忙盛菜的周弦微笑點頭後，便接過裝滿的餐盤，找了一個無人的位置，就坐下來吃了。

周弦每一道菜都參與了製作，因此都注入了靈力。周弦也非常驚嘆於古大廚的廚藝。古大廚也是十分樂意地，分享了每一道菜的做法。周弦今天發現了做菜從來未有過的樂趣，而且心裡下定決心，想要跟古大廚好好學習廚藝，希望能給蕭粼做更好吃的飯菜。怎麽説，就在剛剛，周弦可是聽見的蕭粼親口稱讚自己做的飯菜好吃。

邊境地區的人陸陸續續來到了食堂，周弦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蕭粼，卻發現在這裡的蕭粼，也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吃著飯。

蕭粼並不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和她熟悉的人如首領，嚴君舞都很喜歡，很愛護她。只是，在邊境地區工作的所有人，都知道蕭粼是透明系，也就和主要為黄衣軍和白衣軍的邊境地區的軍人們，產生了敬畏而生的隔閡。對此，蕭粼自己也並沒有特別的在意，戰爭前的她，因爲長期躺在病床上，因此並沒有朋友，也沒有父母管，自然而然地也就練就成了可以自得其樂地獨處。

幾分鐘後，除了已經把飯送過去作業間裏的四位工程師，和正在睡覺的夜班工程師外，整個邊境地區的人，都聚集在了食堂裏。可食堂裡依然很安靜，就只有餐具碰撞的聲音和輕輕的談吐聲。廚子們盛好了自己的飯菜後，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吃了。當周弦走向蕭粼坐的對面位置坐下來時，整個本來就很安靜的食堂，更加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用眼角看向了蕭粼和周弦的方向。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男廚子，就是新來的周弦。

此時，食堂裡的人也就同時想起了那條甚麼特殊測試的通知。心想著，哦……他們吃完飯後，就要開始那個甚麼測試了。

邊境地區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甚麼是特殊靈力轉換測試，但這是首領親自下的命令，就認為應該又是首領和蕭粼之間的靈學實驗。特殊靈力轉換測試，只是首領用來掩蓋共振測試的説辭。雖然一個白系能和蕭粼一起進行實驗，也足夠讓人覺得奇怪，很多人甚至把周弦當成了簽了生死狀的白老鼠，但首領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説法了。

“今天的飯菜特別好吃。”蕭粼看著坐下來的周弦説道。

“謝謝。今天古大廚教會了我很多做飯的技巧。古大廚的廚藝真的很厲害，我以後真的要多加學習。”周弦説道。

哦？是嗎？蕭粼心想，周弦真謙虛。

“你吃完午飯之後，還有甚麼需要處理的嗎？”蕭粼吃完了最後幾顆米飯，問道。

“沒有了。古大廚説清潔就交給陳嵐峰和李子婷幫忙就可以。”周弦回答道。“吩咐我要準備好測試的事情。”

“哦。 那我等你吃完後一齊過去吧。我去拿杯水。”蕭粼説完就站起來，收拾好餐盤，再拿了杯水，又回到了周弦對面的座位。

食堂裏的其他人，看著蕭粼和周弦如此平常地對話起來，心裏甚至有一點羨慕周弦可以和蕭粼這麽親近。誰不想有一個厲害的朋友呢，又奈何自己沒有太大的勇氣，一直不敢去打擾本來就過的非常低調的蕭粼。

周弦連著幾口把飯菜往嘴裡送。

“也不用這麽著急……”蕭粼見狀無奈地説道。

接著，周弦尷尬地笑了笑，延緩了一下吃飯的速度。十分鍾後，周弦也收拾好了餐盤，兩人就一起走出了食堂。

蕭粼和周弦並沒有直接去五號實驗室。蕭粼帶著周弦在邊境地區繞了一圈，去到了各個蒙古包，逐一介紹。

蕭粼先帶了周弦去屬於周弦自己的房間。這裡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房間。因為人少，足夠分配。也就只有每逢十五號晚上，需要迎接十七位紫系軍人的時候要擠一擠，但十七位紫系軍人，一般都是通宵不睡覺的。

每間宿舍裏都有著不錯的空間，能擺放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張小型化妝桌，一把椅子，也還剩半張床大小的自由空間。以前在軍營裡，白系軍人都要睡在十多人一間的宿舍房間，能睡雙層床，而不是三層床已經算是奢侈了。

接著，兩人去了診療所，一進去就看見放滿了小動物標本的櫃子和桌子，很是陰森。周弦瞄了幾眼就離開了。之後去了作業間，又參觀了一下作業間裏蕭粼的辦公室，周弦也就確認了蕭粼很是喜歡舊時代的海洋生物。

之後還去了幾個不同分類的倉庫，邊境地區的倉庫並沒有把食材，貴重儀器等鎖起來，連門鎖都沒有。怎麼説，倘若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偷東西，可是要經過幾百公里的沙漠才能進來呀。内鬼也不太可能，有蕭粼這種絕強的靈力者在，誰敢幹壞事。這裏的物資都是，有需要就自己拿。其實，這裡的人比起軍營裡的人都要純樸許多。

參觀完後，兩人便開始前往比較偏遠的五號實驗室。為甚麼是五號，那是因為，蕭粼在此前，根據首領各種想法測試和實驗自己的靈力時，把一號到四號實驗室都炸了。所以，為甚麼這裡的人都覺得白系的周弦肯定是簽了生死狀，也是不無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