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這番態度,如同寒風中的落葉,讓一向忙碌、雷厲風行的徐嬤嬤也不禁心生憐惜,她皺了皺眉,那眉宇間凝聚的愁雲仿佛能滴出水來,終究還是沒有再勸。
其實,她心裡也如明鏡一般,覺得明珠年歲已長,青春不等人,若這次錯過,以後想尋個門當戶對、心意相投的佳偶,恐怕就難了。這份無奈與惋惜,如同細雨般灑落在心田,讓人難以釋懷。
湯氏亦是有些不耐,但她深知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勉強不得。於是,她只能輕輕歎了口氣,揉了揉疲憊的額頭,那眼中的倦意如同夜色般深沉。
這時,姜清妍輕笑一聲,聲音如春風拂面,帶著幾分俏皮與灑脫:“哪能一見就定終身呢?嬤嬤你們也太急了些。或許明珠姐姐多接觸一陣,就會像花兒遇到春雨,漸漸改變心意了呢。”她的言語間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與樂觀。
明珠跪在地上,沒有言語。在她心中,金貴再好,也不過是個奴才,其出身與身份如何能與高高在上的國公爺相提並論?這份心中的堅持與執著,如同刻在骨子裡的烙印,難以磨滅。
湯氏見眾人不再言語,便緩緩起身,那份疲憊與無奈如同雲霧般繚繞在周身。徐嬤嬤見狀,連忙上前扶著湯氏去休息。而姜清妍也回了水雲居,心中卻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剛回到水雲居,玲瓏便一臉神秘地湊了過來,她的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小姐,淩雲回來了!”
“哦?”姜清妍挑了挑眉,心中暗道這淩雲來得可真是時候。她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初綻的桃花,明媚而動人:“那他在哪?”
玲瓏看了看四周,生怕隔牆有耳,她的小臉皺得跟苦瓜似的:“我也不知道,小姐。他剛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我找了他好一陣,也沒發現他藏在哪,對了,他留給小姐一個哨子。”說著,玲瓏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件,遞給了姜清妍。
姜清妍接過哨子,被她這樣逗笑了。她仔細端詳著那玉制的口哨,質地平平無奇,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然而,她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深意與情感。於是,她讓玲瓏把房門看好後,輕輕吹了一下那玉哨子。然而,哨子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可沒過多久,“噗通”一聲輕響,淩雲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姜清妍強忍住驚呼的衝動,這神出鬼沒的模樣,真是唬人得很。她努力平復心情,問道:“你哥哥現在如何?”
淩雲恭敬地答道:“哥哥仍在養傷,我先過來保護小姐。”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在告訴姜清妍,他隨時準備為她赴湯蹈火。
姜清妍輕輕擺手,微微一笑,“別再說什麼奴才了,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你剛剛躲在哪裡?我怎麼完全找不到你?”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親切。
淩雲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宛如春風拂面,“回小姐,我剛剛並不在外面。但小姐的玉哨與我身上的玉佩有特殊的感應,所以我立刻趕了過來。”他的聲音宛如清泉,流淌在姜清妍的心間。
“原來如此。”姜清妍輕輕點頭,又看了看手中的玉哨,眼中閃過一絲驚歎。她忍不住問:“那你平時都藏在哪裡?”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和好奇。
“樹上、草叢、房梁、屋頂之類的。”淩雲的回答簡潔而明瞭,仿佛在告訴姜清妍,他無處不在,隨時準備為她效力。
“這樣啊……嗯……淩雲。”姜清妍輕輕呼喚著他的名字,眼中帶著一絲溫柔和信任。
“小姐請吩咐。”淩雲的聲音宛如金石之聲,堅定而有力。
“不准偷看我洗澡換衣服。”姜清妍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玩笑和調侃,卻也讓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淩雲一時語塞,卻隨即反應過來,“小姐請放心!”他抱拳低下頭,耳朵和脖子卻都紅得徹底。這一幕讓姜清研忍不住笑出聲來,仿佛看到了他內心的純真與羞澀。
姜清妍也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尷尬地輕咳兩聲,轉移了話題:“你來得正好,我晚上有事要吩咐你去做。”她的語氣恢復了往日的威嚴與果斷。
一番交談後,淩雲又消失了,不知道躲在了哪裡。姜清妍好奇地四處看了看,卻沒發現他的蹤影。
窗外,淩雲靜靜地凝視著她,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紗衣,內襯月白色的藤纹镶金织锦缎裙,如同春日裡最溫柔的一抹風景。
那羽裳鎏金步摇,隨著她的步履搖曳,輕輕拂過她那嫩白的脖頸,如同春風拂過枝頭,令人心生憐愛。
她的眼眸裡滿是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與不可置信,仿佛每一道目光都在探索著未知的奧秘。
他如此凝望,唇邊掛著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那笑容裡藏著無盡的溫柔與期待。
姜清妍在尋覓片刻後,終是無奈地放棄了。她心中暗自惋惜,有武功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只可惜自己已是來不及修習了。
於是,她取了一根紅繩,將那個哨子系於腕間,藏於衣袖之中,遮掩得嚴嚴實實。那紅繩如同她心中的牽掛,緊緊相連,不願割捨。
夜色漸濃,如同一張巨大的黑幕緩緩降臨。東院小屋的燭火被點燃,溫暖的光芒驅散了周圍的寒意。與此同時,紫藤閣那邊,明珠也悄無聲息地從院中溜出。她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如同一隻靈巧的貓咪,在黑暗中穿梭。
她一路謹慎行事,避開種種障礙,直至看見那間亮著燭火的小屋。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喜悅,仿佛找到了久違的歸宿。正欲上前敲門,卻突感脖頸一陣劇痛,如同被鋒利的刀刃劃過。隨即,她失去了知覺,暈倒在地。
屋內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過了片刻,才謹慎地打開房門。燭光映照在他那張成熟而俊逸的臉上,正是姜陶。他眉頭緊鎖,心中疑惑重重。今日明珠為何遲遲未到?他關上門,等得不耐煩了,索性靠在床上小憩起來。
突然,一陣淒厲的女子尖叫劃破了夜空,國公府夜裡的侍衛急忙向聲音處趕去,卻是從馬房那邊發出來的。
“啊……喔……嗯……唔……唔……好棒喲……你弄得……人家……好……好舒服……喲……嗯……嗯……對……嗯……嗯……好舒服……再來……嗯……嗯……”
除了女子的尖叫聲,還有男子的質問和粗笑,伴隨著一兩聲喘息,在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侍衛們皺著眉頭,推開房間。
只見一個女子滿臉通紅,臉上都是淚水,表情痛苦。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開了,胸前一片潔白,衣裙已然十分地淩亂。而此刻,她還以曖昧的姿態,坐在一個男子身上。
那男子臉上極有興奮,又有迷惑,但手仍舊不停地抓揉,動作沒有停下。這幅場景著實驚呆了眾人,可那些侍衛卻也沒有關上門,而是愣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一邊肆無忌憚地打量起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膚。
終於有人小聲說了一句:“這不是夫人身邊的明珠嗎?”
侍衛頭子蒙了,混沌的腦子裡總算漸漸清晰,他趕忙上前呵斥道:“周騰,你在做什麼,你竟敢在府裡輕薄丫鬟!”
被叫周騰的,乃是馬房裡喂馬的小廝,就住在馬廝旁邊的屋裡,長相醜陋,臉上顆大痦子,身上長期帶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因此三十好幾了也未曾娶妻,是個老單身漢。
他本來還以為在做夢呢,睡得正香,忽有一美嬌娘自天而降,又香又軟,躺在他身邊扭動著火熱的身軀。
他心中一熱,也不問青紅皂白,先親熱一番也值了。
此刻被侍衛大聲一喊,他急忙辯解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情呀,是這個丫鬟深夜來勾引我的!”
他這話誰會信呢?但令人尷尬的是,明珠卻一直趴在周騰的身上不下來,那躁動的樣子,很難讓人不想入非非。
眾侍衛皆乃年輕小夥,看得是口乾舌燥。心想:難道這丫鬟如此重口?
明珠緊咬銀牙,那脆弱的唇瓣在齒間寸寸斷裂,血珠混著唾液,沿著下巴滴落,她卻恍若未覺。
強忍的痛楚如同潮水般湧來,卻奇跡般地為她保留了一絲清明。
她猛地睜大雙眸,瞳孔中映出無盡的恐懼與憤怒,聲嘶力竭地喊道:“是他把我擄來的,快救我出去!”
話音未落,幾名侍衛如狼似虎般撲了上來,想要將她從痛苦中解脫。
然而,在拖拽的過程中,他們非但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反而趁機在明珠身上胡亂摸索,肆意揩油。
明珠只覺得肌膚如被萬針攢心,每一根手指的觸碰都如同利刃切割,令她痛徹心扉。
與此同時,另一名侍衛匆匆趕往紫藤閣,將這一場令人作嘔的鬧劇稟告給湯氏。
明珠心中一片混亂,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陷入如此絕境,此刻的羞辱與絕望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心頭啃噬,讓她幾乎想要立刻死去。
然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與那個惡臭的老男人周騰親昵的場景,卻又無力反抗那些侍衛的輕薄。
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感到自己如同一片飄零的落葉,在這無情的世間中無助地飄蕩。這一次,誰也救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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