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霏隨便吃了止痛藥，等體力稍微恢復，便再次壓抑痛覺，起身拿出剛換取回來兩片吐司，抹上捨不得開的草莓果醬，等夜妲醒來給她吃。
　　在貧民區能換取到的吃食不多，大部分都是廢棄的能量塊，吐司之類的乾糧是很珍稀的食物。
　　她弄好便喚回精神體白貓，探查這段時間外界的動靜。哨兵首席無故失蹤，塔動員不少人尋找，透過白貓的視野，窺見不少身穿制服的哨兵嚮導。
　　幸好她早做好準備，在家周圍設下屏障，避免短時間內有人探查到這裡。
　　白霏沒想囚禁夜妲，本只是單純想帶回來疏導，但現狀作為罪犯跟她回去，也不為是個好方法。
　　這起案件的主謀不是她，可也算是共犯。先前幾起案件的精神控制，都是出自於她的手。
　　買兇殺人這種事在貧民區再正常不過，常有上流社會的人來這裡，挑選適合的人培養成棋子利用。
　　她也不過是他人手裡的棋子，犯罪一但曝光，就是賭最後會受到多少究責而已。
　　當然此次案件若是夜妲想要她全扛下責任，也不會有怨言。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
　　白霏再次放出白貓巡視，又利用精神力探知附近，見沒什麼異狀，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趕緊進浴室洗澡。
　　她不敢大意，也分心探查夜妲的狀態，也感到越發疲倦，可還是死命撐著。
　　夜妲醒來那一刻，她剛好洗完澡出來，只簡單圍條浴巾，濕漉漉的白髮隨意散亂，還順著肩膀滴著水。
　　夜妲睜眼見到這畫面，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還不自覺看得入神，完全忘了這人是強迫她結合的嚮導。
　　白霏身子瘦弱，胸口也相較平坦，但不失身為女人的曼妙曲線。膚色白皙卻可見少許陳舊瘀痕，增添幾分缺殘的美。
　　尤其摘下眼鏡的樣貌清純可人，意欲引人採摘，留下誘人的痕跡，再親吻憐惜⋯⋯
　　可能是受到結合的影響，明明對女人沒有太多的想法，此刻卻萌生奇怪的欲念，似乎是來自於身體本身的衝動。
　　「妳⋯⋯！妳醒了，先、先別動。」
　　白霏這才後知後覺走光，趕緊拉緊浴巾遮掩，臉頰微微泛紅。
　　「⋯⋯」
　　夜妲見她驚慌失措，忽然覺得像是受驚的小貓，有幾分可愛。趁她去穿衣服的空檔，也坐起身來打量起目前所在的屋子。
　　這裡空間狹小陰暗，比她塔裡宿舍的休息室還狹窄。
　　牆壁多處殘破修補的痕跡，還可見骯髒的水痕，足以想像下雨屋內漏水有多潮濕，但也算一應俱全。
　　這算是在貧民區裡條件不錯的住屋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條件如此惡劣的環境，竟有種熟悉感，似乎以前曾住過類似這樣的地方。
　　白霏換了身素淨的連身長裙，順便把吐司放到她面前。
　　「首席大人，剛疏導完需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妳還真是有心。不說還以為妳是好心幫忙疏導，而不是強上我。」
　　夜妲盯著那吐司，利用哨兵敏銳五感探查，見沒有異樣也沒任何奇怪的氣味，才拿起來咬一口。
　　「首席大人。我想妳應該很清楚我們目前的關係了。」
　　「妳是說強迫我結合這件事嗎？」
　　夜妲氣勢凌人，但沒了先前的敵意。她們已經結合，殺掉她也會對她造成損傷，彼此交惡只會兩敗俱傷。
　　目前該思考的是，要怎麼處置成為她臨時結合對象的嚮導。
　　「首席大人，妳的狀況若我不出手，下場會怎麼樣您應該很清楚。」
　　白霏微微抬眼，沒有半點退縮。
　　夜妲在遇到她之前，精神已是搖搖欲墜，若她不出手遲早會狂化，她只是順水推舟。
　　「還有一個可能性，是妳刻意攻擊我，算計我跟妳結合。」
　　夜妲冷笑出聲，可也沒有動怒，又吃了幾口吐司，竟有種熟悉的味道。平常吃的食物，分明都比這種簡單的乾糧好。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白霏身分成謎，應該是她必須除掉的對象，但內心深處卻隱隱抗拒跟她交惡。
　　她越發懷疑，她們過去有過交集。說不定正如她自己所說，她們真是姐妹？
　　「如果是，首席大人想拿我怎麼樣呢？」
　　白霏面無表情，歪頭沒有承認，也完全不否認。遭到這種質疑，解釋只是白費功夫。
　　她確實是一時不小心落入圈套，被迫攻擊塔的哨兵嚮導，才將計就計拿下夜妲，沒必要辯解。
　　她更在意的是姐姐的不信任。這些言語仿佛在心上扎針，深深刺痛著她。可她清楚姐姐只是忘了她，只能努力適應。
　　夜妲難掩失望，還以為是她想錯，覺得白霏不是那種小人，結果是她太天真了。
　　「如果真是妳算計我，等結合的效力過後，我就會殺了妳。在那之前，我會先把妳帶回塔審問。」
　　她站起身來，冷冷俯視這該死的嚮導。
　　即使白霏算是幫了她，也沒打算網開一面，不過還是保有理智，沒真的把她當罪犯。
　　白霏沒有下死手，只強迫她臨時結合，恐怕不是真正的案件主犯。
　　畢竟能對哨兵首席精神控制的嚮導，要除掉她帶來的隊伍不是難事，沒必要搞得那麼麻煩。
　　況且哨兵嚮導一但結合，就是互利共生的關係，白霏若真的打算殺她，自身也會受到嚴重損傷。
　　白霏相對冷靜，抬頭迎上她的目光，又跟著站起身，捧起她的臉頰輕笑：「首席大人，真打算殺了我嗎？妳沒有我⋯⋯是不行的吧？」
　　趁她不注意，白霏再次放大她的知覺，身體明顯可見微微發抖，眼神全是笑意。
　　「妳⋯⋯！放手⋯⋯別以為妳跟我結合就能隨意控制我。」
　　夜妲厭惡揮開她的手。知覺在嚮導的影響下膨脹，幾乎能清楚感覺到，柔嫩手心撫過的癢感，刺激著神經每一寸，相當難耐。
　　「我沒這麼想，首席大人，只是想讓妳知道，哨兵沒有嚮導，是無法生存的⋯⋯同樣的，嚮導沒有哨兵依靠，也會逐漸迷失⋯⋯」
　　白霏說到一半，忽然渾身脫力，負荷完全到達極限，意識險些渙散。
　　她完全站不穩，再也無法使用精神力。手腳的傷疼得不行，幾乎快不能使力，只能勉強起身。
　　「妳⋯⋯一直壓抑自己的痛覺？妳是傻子嗎？這樣傷口會壞死的！」
　　夜妲眼明手快扶起她，也發現手腳上嚴重的瘀傷。
　　不過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嚴重紅腫，顯然是沒好好療傷，又使用過度導致嚴重惡化。
　　「我已經習慣了。首席大人，身在貧民區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正常的身體⋯⋯」
　　白霏撇過頭，沒放在心上，也沒想博取她的同情。目前關係如此惡劣，她不敢奢望太多，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夜妲有些坐立難安，理智告訴她沒必要出手幫她。但看到她痛苦的模樣，還是於心不忍，忍不住嘖了一聲。
　　「妳，跪下背對著我。」
　　「首席大人想做什麼？」
　　白霏有些困惑，這要求過於古怪。
　　夜妲不耐煩的嘆氣，可還是慢慢回：「當然是療傷。妳不知道嗎？哨兵跟嚮導結合後，若精神產生連結能活化身體細胞，產生療傷的效果。」
　　哨兵嚮導相互依存，結合後的哨兵嚮導不只能穩定伴侶狀態，若透過連結還可發揮超常能力。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進行親密行為，透過肉體相觸，使精神頻率達到一致，深入對方圖景。
　　如此一來，彼此都能發揮超常的力量，其中也包含療傷。
　　「首席大人的意思是，想跟我做親密行為？為什麼？」
　　白霏有些不解，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建議，等同想再跟她做一次，還以為姐姐應該會很反感。
　　「妳是我臨時結合的對象，妳要是怎麼樣我也會受影響。放心，我沒興趣折磨妳。聽懂就快把衣服脫掉，背對我跪好，否則我不介意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