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知不覺地邁入冬季的尾聲,寒假的冷風帶來一絲凜冽,也迎來了我和佑帆交往以來的第一次「微遠距離」分開。
這個寒假,佑帆跟隨著他爸爸的甲組球隊一起進行訓練。
作為公開一級的強隊,整個假期幾乎沒有休息日,訓練日程滿滿當當,連手機的存在似乎都被遺忘,可以說是與世隔絕。
我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相信這次的磨煉一定會讓他成長許多。
然而,對於非常習慣獨立的我來說,原以為這段「偽單身」的假期不會太難熬,但現實卻狠狠打了我的臉。
不過短短一週的時間,想念便像漲潮般洶湧而至,填滿了我的每個空隙。
儘管如此,我和佑帆每天深夜仍會通上一通電話。
為了不讓他負擔,我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思念,故作輕鬆自如,不在他面前流露太多起伏的情緒。
「今天還好嗎?你爸爸沒再罰你跑體能了吧?」我帶著笑意開口,每次一到通話時間,我總是格外主動,也特別珍惜。
「還是罰了,五十趟衝刺跑,不過還好,這已經是減刑了,妳看我爸多仁慈。」佑帆的嗓音低沉又溫暖,光是聲音就能讓人陷入他的溫柔漩渦。
「你爸爸好嚴格呀⋯⋯不過,也難怪你的球技會那麼好!」我趴在床上,笑得愉快,雀躍地擺著腿,「對了,今天我還特地找我媽媽學按摩呢,好可惜你不在,要不然我真想讓你試試看。」
「是嗎?那我得好好見識一下,等開學後,妳可以補回整個寒假的份。」佑帆的語氣裡帶著驚喜,聽得出藏不住的期待。
「顧先生,你這是要把我累壞嗎?」我假裝抗議,悄悄地憋著笑。
「開玩笑的。」佑帆輕笑,聲音裡滿是寵溺,「妳是我最寶貝的女朋友,才捨不得。」
他的話,讓我的心像被溫熱的手輕輕揉了一下,柔軟又熨貼,然而,他語氣裡隱隱的疲憊卻沒能逃過我的耳朵。
我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原來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沉思了片刻,我柔聲開口,「佑帆,以後我們電話⋯⋯講半個小時就好,好嗎?」
電話那頭的他似乎愣了一下,才慢慢地問道,「怎麼了?」
「你不是每天早上六點要晨操嗎?」我早已將他的行程表記得一清二楚。
「恩,但我沒關係。」他的語氣平靜卻堅定。
「少來了。」我輕輕笑了一聲,「你聽聽你自己有多困,聲音都快黏在一起了,不用擔心我,每天半小時我就很開心了,我希望你能有足夠的精神和體力,去完成那些對你而言重要的事情。」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會兒,隨後傳來他低沉卻略顯不冷靜的聲音,「凡穎,有妳這樣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幸福。」
聽到他不常流露的情緒,我忍不住想看一眼他此刻的表情,是不是臉上透著點粉嫩,眼神裡又帶著幾分溫柔?
「那你就好好想想,開學後,要怎麼報答你這麼溫柔又體貼的女朋友吧!」我笑著打趣,心裡卻已經滿溢了甜蜜,「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天加油。」
「好,妳也早點睡吧,晚安。」他的聲音依舊低沉磁性,一貫的言簡意賅,但字裡行間流露的情意卻那麼清晰,讓人心頭暖暖的。
掛掉電話,我躺在床上,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幸福感漸漸填滿了胸膛。
和佑帆的談戀愛有許多有趣的地方,但最讓我著迷的,便是他那讓人無法抗拒的反差萌。
平日裡,他總是波瀾不驚,甚至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疏離氣場,卻會在我面前展現出無微不至的細膩與溫柔。
看他因為我的一言一行變得在意、變得緊張,有一種獨佔了他的感覺,這讓我心甘情願沉溺其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健身、拍攝、講電話成了每天的循環,不知何時,我開始習慣這種單調卻規律的生活,即使工作的邀約越來越少,我也不會特別想主動爭取資源。
我的生活重心開始改變,而那個新的重心很顯然是佑帆。
寒假也慢慢到了尾聲,在冷冽的寒風下迎來一年之中最爲熱鬧的過年時分,新年帶來的快樂總是會加倍,小年夜不是吃團圓飯,就是和親戚寒暄、打麻將。
與大家同樂之餘,我總不自覺在心裡想起某個人,某個因為過年難得放假的人,如果他能在我身邊,感覺一定更棒。
什麼時候變這麼黏佑帆,我也記不清了,直到親戚們紛紛回家休息,我才三步併兩步地小跑步回房間講電話。
或許是受到春節喜氣的影響,這一晚感覺格外甜蜜,佑帆把穿著新年小禮服的杭杭拍給我看,我給佑帆欣賞附近繽紛多彩的新年煙火。
直到我聊天聊到睡著,佑帆也沒掛斷電話,隔天一早,我們成為彼此在大年初一第一個道「新年快樂」的對象。
時光荏苒,終於讓我熬到了開學的那一天,是可以和佑帆見面的日子!
當我走進校園,遠遠就看見系館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背著包,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低頭,陽光柔美地灑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斯文又沉穩。
「佑帆。」我笑臉盈盈地呼喊他,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聽到我的聲音,他抬起頭,目光鎖定我的瞬間,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當我跑近,他自然地伸手接住我,輕聲細語,「慢點跑,小心摔了。」
我仰頭看他,捧著那張許久不見的俊俏臉蛋,「原來你也會曬黑呀。」
經過一整個寒假的特訓,佑帆白皙的皮膚黑了一個色階,但或許因為他是天生白肉底,說變黑也沒黑得多誇張,面容還是斯文清秀,神氣也依舊清朗。
他低低地笑了,眉眼間的神色溫和而帶點無奈,「天天在戶外訓練,沒辦法。」
我笑著輕捏了下他軟嫩的臉頰,「沒關係的,你底子白,而且就算黑了⋯⋯也還挺帥的。」
他側頭看著我,抓住我搗蛋的手,語氣淡淡的,卻帶著幾分玩味,「只是挺帥?」
「喂,你⋯⋯」我瞪了佑帆一眼,伸手推了下他,卻發現觸感和以往不太相同。
我這才注意到佑帆變得更結實了,認真說起來,身材的變化還比膚色要多。
他原本的肌肉線條就很勻稱,在特訓後又更進階了,在人群中更加顯眼,男人味的氣息也更強烈。
久別重逢後,再次看到佑帆上身的我,還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這令人艷羨的身材,簡直太犯規了⋯⋯
他微微垂下眼,似乎在掩飾笑意,「妳喜歡就好。」
聽到他這一句再正常不過,卻暗藏調戲的話,我一時間竟有些害羞,趕緊偏過頭佯裝不以為意地問,「所以說,你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牽起我的手,將我帶到校園裡一片寧靜的小花園,夕陽的光線透過樹葉灑在地面,整個氛圍靜謐而美好。
「閉上眼睛。」他輕聲說,聲音溫柔得像春天的微風。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順從地照做了,「好。」
幾秒鐘後,我感覺到手腕上一陣微涼,睜開眼一看,竟是一條精緻的手鏈,細細的銀鏈上掛著一顆小小的月亮吊墜,素雅卻充滿了巧思。
「⋯⋯這是?」我楞楞的眨著眼睛,心中很是驚喜,卻沒能馬上反應過來。
他低頭望著我,語調平靜,有種讓人心安的力量,「我知道這段時間妳等得很辛苦,讓妳受委屈了,還有,謝謝妳支持著我,謝謝妳凡穎。」
心跳飛快加速,心頭一瞬間變得柔軟無力。
我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吊墜,忍不住好奇,「為什麼是月亮?」
他的目光微微一柔,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和妳很像,溫柔而堅定,特別美。」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我卻被這句話擊中心房,心臟砰砰直跳。
「你怎麼可以說這麼浪漫的話,卻一臉平靜?」我低聲抱怨,卻止不住嘴角上揚,手心捂住嘴偷偷笑了笑。
他自然的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喜歡妳,自然就想讓妳知道。」
我終於忍不住了,快步上前緊緊抱住佑帆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我好想你。」
夕陽的光影逐漸變淡,我們手牽著手,愜意的走在校園的步道上,兩道相偎相依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
這一刻,世界安靜得彷彿只剩下我們,這種平淡中透著甜蜜的日常,讓我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佑帆,再半年你就要畢業了呢。」我忽然有些感慨,心中莫名浮現憂傷。
他停下腳步側頭看著我,那眼神像是看透了我心中的不安。
他伸出白皙的大手,溫柔的放在我的頭上,「我會珍惜所有能和妳在一起的時間,不用擔心,妳只要陪著我就好。」
一句話,又一次攫住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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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大概是本作中,最平凡日常,最風平浪靜的橋段了吧。
不知道你們更喜歡日常甜,還是跌宕起伏的微刀感覺呢?
何小穎就是屬於交往後越陷越深的類型,用倒敘法來看,已經知道她會在學生時期再傷心一次。
不過沒關係,相信她在現在進行式中,會換得一個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