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澤進房間後,大聲唱起金包銀。
「別人啊的性命 是鞏金閣包銀
阮的性命毋值錢
別人啊若開喙 是金言玉語
阮若是加講話 連鞭就出代誌--」
紀媽媽本來看著葉兆明寫功課,一聽到紀少澤的嚎叫,摸了葉兆明的頭說:「你先自己寫一下,紀奶奶我去忙一下。」
說完,她拿起掃帚往紀少澤房間走去,房間立刻響起紀少澤的哀嚎聲。
「啊--妳要殺人喔!真打耶!打這麼用力!」
「哩西勒靠腰喔!唱歌比鴨子還難聽,還唱得這麼大聲!故意唱那首歌給誰聽?」
「我就是巴豆夭啊!我要吃晚餐啦!」
「一天到晚吃吃吃,少吃一頓餓不死你啦!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喔!不然我趕你出去!」
「好啦!」
紀媽媽將掃帚放好,面帶微笑來到驚愕的葉兆明身邊,摸摸他的頭說:「不怕喔!那個叔叔就是個神經病,我去煮飯,讓你老師來陪你喔!」
葉兆明點頭如搗蒜,一句話也不敢吭。
紀媽媽走進廚房,讓丁曉薇出來教導葉兆明寫作業,沒多久,廚房就飄出飯菜香,丁曉薇心裡暗自佩服,薑還是老的辣,紀媽媽進廚房沒多久,就飯香四溢了!要是她來弄,說不定還在洗菜呢!
紀媽媽很快的弄好四菜一湯,大喊一聲:「吃飯了!」
紀少澤剛洗好澡,隨便套了件白T立馬從房間衝出來,坐到餐桌上。丁曉薇剛裝一碗飯上桌,紀少澤也不問給誰的,白飯拿過去,呼嚕呼嚕的開始大口大口吃起飯菜。
坐在他面前的二大一小,盯著他粗魯的吃飯方式,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還不知所謂,抬頭嘴裡含飯的問他們:「你們都不吃啊?」
紀媽媽給他一記白眼:「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吃飯像豬一樣,幾百年沒吃飯了?」
「今天第一餐!」紀少澤才不在乎那些,他肚子餓死了!
丁曉薇與葉兆明邊吃飯邊盯著紀少澤,丁曉薇想了想,以前紀媽媽沒人陪她吃晚餐,所以她們兩個共餐,現在她兒子回來了,那她這個外人就不好再打擾,於是她對紀媽媽說:「紀媽媽,妳現在有妳兒子陪妳吃飯,我就......」
紀媽媽立刻打斷她的話,微笑問:「有他在,妳不自在是不是?沒關係,我來處理。」她轉頭對紀少澤說:「你以後吃完晚餐再回來。」
紀少澤嘴裡還含著飯,一聽到紀媽媽這樣說,立刻大聲抗議,嘴裡還噴出了幾顆飯粒:「為什麼?」
三人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點,怕被紀少澤嘴裡噴出來的飯粒殃及到。
紀媽媽口氣不冷不熱:「因為你影響到我們和諧的共餐了。」
紀少澤憤怒的眼光掃到丁曉薇身上,內心超級不爽,「我是妳兒子,她又不是妳的誰,為什麼她可以來吃飯?我要在外面吃?」
「因為我高興!這個答案滿意嗎?」紀媽媽挑眉歪頭問他,語帶挑釁。
紀少澤氣得將筷子往餐桌重重一放。
「這我家耶!」
紀媽媽提醒他:「拍謝!這是我家,房契上是我的名字喔!」
紀少澤不服氣道:「早晚還不是我的?」
「哈!」紀媽媽乾笑一聲,「棺材裡面躺的是死人,不是老人。你就繼續這樣浪流連,天知道我們誰先躺進去棺材!」
紀少澤重新拿起筷子夾菜,憤憤的說:「我找到工作了啦!」
「找到工作?」紀媽媽與丁曉薇異口同聲,表情疑問。
紀少澤瞥了她們一眼:「對啊!好奇喔?不行喔?」
紀媽媽問:「什麼工作?」
「送瓦斯!」
紀媽媽不由得拉高了聲音,「送瓦斯?你洪伯那邊有缺人嗎?」
紀少澤挑了挑眉,一臉得意,「我就騎車去洪伯那,走進去問他有沒有欠人,也不知道洪伯是中風還是怎麼了,一直抖,說有缺送瓦斯的,我說那我做了!就這樣啊!人家說出獄的人不好找工作,我一天就找到了,找工作哪有什麼困難!」
丁曉薇與紀媽媽同時嘴角抽了抽。
紀媽媽眉頭皺得比包子還皺:「你洪伯是被你嚇到一直抖吧!你還真有臉,以前找人家麻煩說要炸了人家瓦斯行,現在要去那上班?」
紀少澤擺了擺手說:「唉呀,誰沒有一點過去,對不對?以前的事我都不跟他計較了,他怎麼會跟我計較呢?」
丁曉薇整個三觀炸裂,這人意外的自我感覺良好,說話邏輯簡直不是人耶!
她還沒回過神,紀少澤眼神飄到她身上說:「那個,什麼小姐老師的,我剛出來,身上沒什麼錢,所以我一定要回家吃飯,妳就習慣一下,不習慣我也沒辦法,誰叫這是我家呢!」
丁曉薇尷尬的笑了笑,想對紀媽媽說她以後就不來了,紀媽媽很有默契的知道她的想法,用手拍拍她的手臂說:「妳還是來陪我吃飯,妳不陪我吃飯,我就要面對一頭豬吃飯,我會沒食慾的,妳就當日行一善,帶這名小朋友一起來也可以喔!」
紀少澤瞥了她們兩個母女情深的樣子一眼,大口吞下最後兩口飯,喊一聲:「吃飽了啦!」
紀媽媽吼他:「吃飽就吃飽,這麼大聲做什麼?等一下出來洗碗!」
紀少澤腳步一頓,不甘願地應了一聲:「後啦!」走進房間。
吃完晚餐,紀少澤果然乖乖出來收桌洗碗,丁曉薇見這一個彪形大漢,做家事彆扭的樣子,畫面實在太美她不敢看。
紀少澤突然停下收碗的手,瞪向丁曉薇:「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在偷笑喔!」
丁曉薇莫名被他點名,立刻回嗆回去:「你神經病喔!疑神疑鬼,被害妄想症,去看個精神科醫生吧你!」
「我說一句,妳說幾百句,很有膽喔!」
紀媽媽聞言,拿起雞毛撣子往紀少澤身上砸。
「不然你要怎樣?你是在威脅誰?裡面住不夠久是不是?」
紀少澤丟下碗筷,繞著桌子跑給紀媽媽追。
「喔-啊-喔!好啦!不要再打了啦!會痛捏!」
紀媽媽停下腳步,放下雞毛撣子,惡狠狠的瞪他:「你給我注意一點!」
「哼!」紀少澤摸了摸被打的手臂,不情願地又重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