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權將會議地點安排在兆家的山間別墅,這裡地勢隱秘,遠離城市的喧囂,四周環繞著郁郁蔥蔥的綠色植被,氣氛嚴肅而沉靜。他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面前擺放著蘇靜言的調查資料。會議室內,兆莉、安爺爺、小李、小楊以及言巧栗依次落座,目光都集中在桌上的資料上。
「今天把大家叫來,是因為我需要你們幫助解讀這些情報。」兆權開門見山,語氣冷峻,「小李這段時間的調查,讓我們對蘇靜言的背景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我擔心,事情遠不止這些。」
小李拿起資料,站起來開口道:「我調查過蘇靜言離開兆家後的生活。她當時被接回蘇家,短暫過了一段普通的生活,但很快便選擇出國。在國外,她以名媛之姿活躍於上流社會,出席過不少豪華宴會和商業場合,結識了許多企業龍頭,甚至和其中一些人建立了良好的私人關係。」
小楊皺了皺眉,問道:「她一個剛從危機中恢復的家族成員,怎麼能進入那樣的圈子?」
「這就是關鍵。」小李翻開資料,指著一張宴會合影繼續說,「她似乎是借助蘇家在國內的殘餘資源,加上她個人擅於經營人脈,逐漸打入了這些圈子。但她從未真正掌控過什麼大局,更多是作為陪襯或者附庸。」
「附庸?」兆莉輕聲冷笑,語氣中透著一絲輕蔑,「所以她現在跑回來,又想當誰的附庸?」
小李點點頭,接著說:「蘇靜言最近一次出現在公開場合,是在國內的幾場私人聚會上,但之後蘇家老爺——也就是蘇靜言的父親,忽然病重,陷入了昏迷。根據我查到的資料,蘇家的財務狀況並不樂觀,甚至出現了資金流動的問題。」
言巧栗若有所思地問:「所以蘇靜言急著結婚,是為了找到一個可以挽救蘇家的對象?」
小李點了點頭:「這是很有可能的推測。蘇家內部對蘇靜言施加了極大的壓力,因為目前能繼承蘇家事業的,只有她。」
安爺爺沉聲說:「蘇家急於讓她結婚,是為了通過聯姻穩定企業的資金和人脈網絡。但,這件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兆權將視線從資料上移開,轉向安爺爺:「安爺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安爺爺語氣沉穩:「蘇靜言並不是一個甘於被操縱的人。即便蘇家施壓,她恐怕也會另有打算。這次她回國,從接近席仲明到企圖重拾兆家的聯繫,她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試探與鋪路。」
兆莉抬手托著下巴,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但她的選擇很有趣啊,席仲明和我們家,雖然表面上是合適的聯姻對象,可這兩個人,恰好都不會被她操控。」
言巧栗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所以,她或許早就知道正面合作的路行不通,才會選擇利用小聰明和手段達到目的。她需要的,不是合作,而是掌控。」
兆權聞言,眉頭微皺,低聲問道:「妳的意思是,她的真正目標,可能並不是單純的聯姻或者資源共享?」
言巧栗點點頭,語氣中多了幾分冷意:「是的。蘇靜言在分公司試探內部運營,並試圖挑起內鬥,很可能是在收集某些資料或者測試我們的底線。如果她真的急著結婚,為什麼不專注於經營蘇家,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外部勢力上?」
會議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小李翻閱了一下資料,又補充道:「還有一點。蘇靜言過去在國外的朋友圈裡,有一些企業家曾被控告涉及不法交易。雖然她的名字從未出現在公眾記錄裡,但她的行動軌跡,和這些人有過不少交集。」
安爺爺眼中閃過一抹警惕:「這意味著,她可能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支持者。她的回國,恐怕並不僅僅是為了蘇家的生意。」
兆權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峻,他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思索了片刻,抬起頭說:「無論她的計劃有多複雜,我們都不能讓她的行動威脅到兆家和甜星。小李,繼續追查她的動向,尤其是她與那些不明勢力的聯繫。」
小李點頭應下:「明白,我會加快調查進度。」
言巧栗坐直身體,眼中透出堅定的光芒:「既然她擅長試探,那我們就給她一些假象。讓她以為自己掌控了局面,然後趁機找出她的破綻。」
兆權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看來這場棋局,妳比我更有興致。」
言巧栗輕笑了一聲,語氣冷然:「只要她還妄想用手段對付甜星和兆家,那就不僅僅是妳的棋局,也是我的戰場。」
會議結束後,山間別墅的客廳裡,氣氛稍稍放鬆了些。兆莉靠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語氣中透著幾分感慨:「話說回來,其實蘇靜言剛來我們兆家的時候,我還挺喜歡她的。那時候我們三個人相處得多好,像一家人一樣……真是物是人非。」
此話一出,原本正整理資料的兆權猛地停下手,眉頭皺得緊緊的。他抬起頭,目光中透出一絲不悅:「兆莉,我希望妳不要再提這些過去了,尤其是用那麼美化的語氣。」
兆莉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那時候你不是對她也挺好的嗎?」
兆權冷冷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意:「好?妳以為那是好嗎?妳根本不知道,從頭到尾,我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她的存在。」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快,隨後抬起頭,語氣中帶著一抹冷然:「妳知道為什麼我特別討厭有人說她是我的『白月光』嗎?因為只有那些不了解的人,才會用這麼荒唐的詞來形容她。」
言巧栗聞言,微微挑了挑眉,卻沒有插話,而是靜靜地看著兆權,等他繼續說下去。
兆權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沉而帶著一絲無奈:「我小時候,確實因為家裡的安排,對她多了一點照顧。但那並不是什麼情分,而是因為她抓住了我的弱點。」
兆莉輕輕皺眉:「弱點?什麼意思?」
兆權的目光變得深邃,似乎在回憶那段過去:「當時,我比她年紀大,父母告訴我,她是蘇家的孩子,剛經歷過家族的變故,需要更多的關愛。作為哥哥,我應該多包容她,多給她溫暖。」
他低聲冷笑了一下,繼續說:「而她,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她總是用最柔弱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一旦我不滿意她的某些行為,或者稍微反抗,她就會用『你欺負我』、『你非常壞』這些話來指責我。」
兆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這麼說哥哥?」
兆權點點頭,語氣中多了一抹苦澀:「是的。從外人看來,她很乖巧,很懂事,還會經常和我一起學習、參加活動,營造出一副我們兄妹情深的模樣。但實際上,她從來沒有真正尊重過我。她只是利用我,為她製造出被人追求、被人喜愛的假象。」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如果我不順著她,她就會在長輩面前哭訴,說我冷漠,說我讓她害怕,甚至說我不夠成熟。那時候的我還小,覺得自己是哥哥,應該包容她,應該承擔起這些責任,結果卻讓她牽著鼻子走了好幾年。」
安爺爺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臉上浮現出一抹了然的神色:「難怪少爺長大後,對蘇家的事情總是保持距離。看來那時候,少爺已經開始意識到她的手段了。」
兆權點頭,冷冷地說:「是。等我再大一點,開始懂得分辨對錯的時候,我才明白,所謂的兄妹情,從一開始就是她利用情感勒索構建出來的假象。」
兆莉聽到這裡,臉上的表情已經從驚訝變成了憤怒:「那她還真是會裝啊!我以前竟然被她騙了這麼多年!」
言巧栗輕輕敲了敲桌面,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深意:「所以,現在的她回來了,依舊還在用這種手段,只是對象從年幼的兆總變成了成熟的商業對手罷了。」
兆權抬起頭,看著言巧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妳說得對。她的手段沒什麼進步,但她還是擅長抓住別人的弱點。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得逞。」
兆莉握緊了拳頭,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忿:「她現在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兆家?席家?還是乾脆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兆權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峻:「無論她的目標是什麼,我都不會讓她影響兆家和甜星的未來。她欠我們的,該清算的時候,就讓她一筆筆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