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芙蕖院籠罩在一片沈寂中,昏黃的宮燈在檐下搖曳,映出朦朧的光影。這個偏僻的小院,雖未引起太多關注,卻悄然成為後宮爭鬥中一股潛在的力量。
自從接受淑妃的拉攏後,洛織煙的處境悄然發生變化。原本寒酸的芙蕖院,如今膳食開始精緻起來,侍女小桃欣喜地說道:“小主,這些日子內務府的供給明顯改善,看來您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
洛織煙輕輕一笑,目光平靜中帶著幾分深意:“是啊,只要肯低頭,總能換來些許改變。”
小桃猶豫著開口:“可是……小主,淑妃娘娘畢竟是權勢滔天的人物,若您日後不慎,怕是會被牽連。”
洛織煙的笑容未減,語氣卻多了幾分冷意:“正因為她權勢滔天,才需要我這樣的小人物為她探聽消息。只要我做得好,她便不會輕易捨棄我。”
她抬頭望向昏暗的夜空,低聲自語:“後宮中的路,原本就難行。若我不抓住每一個機會,又如何讓芙蕖院不再沈寂?”
次日,洛織煙被召至延和殿。這是她第一次以合作身份走入淑妃的主殿,心中既緊張又隱隱帶著期待。
延和殿內,淑妃宋楚緒正倚在榻上,一身緋紅宮裝上繡著灼灼牡丹,顯得雍容華貴。她抬眼看向洛織煙,眼中多了一絲冷淡的審視。
“洛御女,近來本宮倒是聽說,你頗有幾分手段,連芙蕖院都開始煥然一新了。”淑妃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明意味。
洛織煙連忙行禮,語氣謙恭:“多謝娘娘厚愛,妾身不過是盡些綿薄之力。”
淑妃淡淡說道:“既然你願為本宮效力,那便先證明你的價值。本宮想知道碧玉宮與梅花閣近日的動向,你可有辦法探知?”
洛織煙垂下頭,輕聲說道:“娘娘明鑒,臣妾雖位卑,卻是洛家女,與瑾歡美人一脈相承。只要娘娘信任,妾身定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探得有用的消息。”
淑妃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隨即命宮女雪槐取出一個錦盒,遞給洛織煙。
“這是本宮賞你的新衣與首飾。你若做得好,本宮自不會虧待於你。但若敢心生二意……”她語氣一轉,眼中透著冷冽,“想必你清楚後果。”
洛織煙低頭接過錦盒,恭敬道:“臣妾必不負娘娘厚望。”
回到芙蕖院後,洛織煙將錦盒打開,裡面是一套精緻的春衫與幾件玉飾。小桃看著這般賞賜,不由感嘆:“小主如今的待遇真是今非昔比。”
洛織煙卻神色平靜,將錦盒合上:“這些東西再好,也只是暫時的。只有靠自己站穩腳跟,才是真正的保障。”
小桃點點頭,又小聲問道:“那小主真的要為淑妃辦事嗎?萬一……”
洛織煙輕聲嘆息:“此時此刻,我沒有其他選擇。若想擺脫困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春日午後,洛織煙托小桃以送禮為由前往碧玉宮。她隨身帶了一盒繡帕,藉口是與瑾歡有姐妹之情,特意送來表達心意。
碧玉宮正殿內,瑾歡正在閱覽《春秋左氏傳》,聞得侍女芙蕖稟報:“美人,洛御女前來,說是為您送禮。”
瑾歡抬眼,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卻仍語氣平和地說道:“請她進來吧。”
洛織煙步入正殿,端著錦盒,行禮道:“瑾歡姐姐,這些繡帕是我親手所制,還請姐姐笑納。”
瑾歡微微一笑,接過錦盒,輕聲說道:“織煙妹妹有心了。你遠在芙蕖院,竟還記掛著我。”
洛織煙垂首,輕聲說道:“姐姐待我一向慈愛,即便身處偏院,我也時時想著能夠為姐姐盡些心意。”
瑾歡仔細打量她的神色,見洛織煙神態謙卑,但目光中卻隱隱帶著一絲探究之意。她眉頭微不可察地一動,語氣依舊溫和:“你遠道而來,何不多坐會兒?芙蕖,沏壺春茶來。”
洛織煙連忙推辭:“姐姐事務繁忙,妹妹不敢叨擾。”
瑾歡輕笑著說道:“妹妹太過見外,宮中規矩雖多,姐妹情分卻不可忘。”
洛織煙聞言,只得留下片刻,與瑾歡閒話家常。然而,她暗中觀察碧玉宮的佈置與侍女行動,試圖捕捉瑾歡的一些生活細節。瑾歡雖察覺,卻不動聲色,只以從容的態度應對。
洛織煙離開後,福安上前低聲說道:“美人,這位洛御女怕是別有所圖,今日特意登門,恐怕並非單純送禮。”
瑾歡輕輕點頭,語氣淡然:“她如今甘為人棋,必定有不得已的理由。你派人盯著芙蕖院,務必查清她與延和殿的來往。”
福安領命退下,瑾歡則陷入了短暫的沈思。片刻後,她對芙蕖說道:“送些新茶去芙蕖院,就說是我的回禮。若她問起,便說是姐妹間的常禮。”
芙蕖點頭,立刻著手準備。
與此同時,延和殿內,淑妃聽雪槐彙報洛織煙的行蹤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做得小心謹慎,可碧玉宮的洛美人,恐怕不會輕易上當。”
雪槐低聲說道:“娘娘,那我們接下來是否繼續安排洛御女行動?”
淑妃搖頭,目光深邃:“不必急著讓她出手。洛美人聰慧非常,若洛織煙稍有不慎,反倒會暴露我們。眼下,本宮更感興趣的,是孫美人的反應。”
她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遠處的梅花閣,輕聲自語:“初得寵的新人,總是最容易犯錯。”
梅花閣內,孫美人正在庭院中與侍女青蘋下棋。青蘋忽然低聲說道:“美人,奴婢聽說洛御女近日頻頻出入碧玉宮,還與延和殿有所來往,恐怕不簡單。”
孫美人聞言,挑眉說道:“洛御女一向隱忍低調,若真想投靠高位妃嬪,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的目標為何是碧玉宮?”
青蘋猶豫了一下,低聲提醒:“美人,或許她的目的不僅僅是姐姐,還可能涉及您。”
孫美人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若她真敢打梅花閣的主意,那我倒要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