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開著車,穿梭在街道間。
數分鐘後,就到了喬林幼稚園。威廉下車,向門口的老師說道:“我要來接艾琳.福爾摩斯。”
“好的,請稍等。”門口的女老師進去了一陣子後,一個樣貌可愛的小女孩出現,綁著雙馬尾的金髮搖晃,碧藍的眼十分美麗。
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威廉整個人愣住。但不是因為女孩,而是因為她牽著的男孩。
“為什麼和我的前徒弟長得一模一樣啊!!!???”威廉不禁懷疑這是巧合還是......
“你是誰?”小女孩很有戒心的盯著威廉。
“我叫威...福爾摩斯,是你舅舅叫我來接妳的。”威廉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女孩卻完全沒有放鬆警惕。
“打電話給舅舅,我要確認一下。”
教得不錯,挺有危機意識的嘛。威廉一邊想著,一邊把手機遞出去。
他一旁的男孩也生怯地偷偷看著他。
“恩恩恩好好好那舅舅我可不可以帶朋友過去...拜託嘛好呦舅舅最棒了!”女孩最終把手機遞回去,並說出了威廉最不想聽到的話。
“這位是詹姆,他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喔。”
連名字也一模一樣,威廉不禁懷疑,這根本不是巧合。
詹姆似乎沒想太多,只是害羞的低頭:“您好,我叫詹姆。”
…該死的,偏偏這長相就剛好符合威廉的喜好,害他對於自己竟然懷疑這孩子而感到愧疚。
總之就是這張臉害他一直想東想西偏偏又一臉無辜的樣子。
“上車吧。”威廉決定阻斷那亂七八糟的思想。
一路上,不知是不是錯覺,威廉總覺得詹姆一直看著他,用一種熾烈的眼神。
“所以你這小子叫做詹姆啊?”夏洛克用毫無禮貌的語氣說,威廉下意識地維護:“別對小孩子那麼凶啊,他會被你嚇到的。”看著詹姆有些驚恐的眼神,威廉溫柔地把他攬進懷裡。然而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這種舉動,心一驚,想放開但看到詹姆放心的眼神又捨不得。
總之對於可愛的東西他就是意外的完全沒有抵抗力。夏洛克“切”了一聲,似乎十分不屑。
“就是說啊舅舅怎麼可以那麼沒禮貌??!!”艾琳也忿忿不平地說。“不過福爾摩斯先生也是我們的親戚嗎?但長得完全不像啊...”
“不是我我是今天被錄取的員工。”威廉摸著詹姆的頭邊說。
“…福爾摩斯你不覺得你太自然了嗎?”夏洛克盯著威廉的手,說到。
“啊,抱歉。”威廉臉一紅,趕緊鬆手:“因為詹姆有點像我以前養的...貓我才下意識。”
“沒關係~”詹姆用小手拉著威廉,把威廉的手放在頭上:“您可以摸得。”
…這下威廉要是不繼續的話也太不給孩子面子了,威廉只好又輕輕揉了揉詹姆細軟的發絲。
“你這種大熱天穿長袖不熱嗎?”夏洛克敏銳的掃視著詹姆,詹姆微微一顫。
“還...還好。”詹姆結結巴巴地說。
夏洛克也不再深究:“好吧,你高興就好。不過你應該知道吧,我是偵探,你是瞞不過我的。”
“這種時候說這個乾嘛啦!真是的舅舅你不要一直嚇詹姆。”艾琳把詹姆給拉到一旁去:“福爾摩斯先生,和我們一起玩遊戲吧!”
“好呀,要玩些什麼呢?”
“這個嗎...躲貓貓呢?要不舅舅也來玩吧!就由你來找我們~”
“唉,真麻煩...”夏洛克嘴上那麼說,但看到艾琳期待的眼神還是屈服的遮住眼睛:“我數到100喔。”
“來吧福爾摩斯先生。”
“喔...好。”威廉任由艾琳拉著自己跑。
“我要躲在這裡,你們自己去找地方躲吧。”艾琳很霸道的搶走了衣櫃,隨後就把另外兩個人拋棄。
“那個...”詹姆欲言又止。但他聲音太小,威廉完全沒聽到:“趕快去躲起來吧。”威廉聽到夏洛克50、49、48...的聲音傳來,推了推詹姆。
“好…好的。”詹姆不在多說什麼,小跑步的往房間跑去。
“真是的我都那麼大了要怎麼躲?”威廉無奈的心想,最後只能躲在床底下。
事實證明,身高180的威廉確實太大只了,使夏洛克第一個找到的就是他。
“老實說你對自己的身材是不是有什麼誤解,躲在那麼小的床下。”夏洛克狠狠的吐槽,威廉只得陪笑卻又說不出什麼辯駁。
就當作是夏洛克在嫉妒自己長得比較高就好。威廉心想。
艾琳是接下來被找到的,但他們遲遲找不倒詹姆。
“詹姆、詹姆...”艾琳喚到,卻遲遲等不到回答。“真是的到底怎麼了?”艾琳擔心的說。
“噓,安靜一下。”威廉突然說到,另外兩人不明所以,但很快的,他們也聽到了,微弱的喘息聲。
“詹姆!”艾琳往聲音的源頭奔去,在夏洛克混亂房中的衣櫃發現了瑟瑟發抖的詹姆。
“你沒事吧?”威廉把詹姆抱了出來,詹姆緊緊抓住威廉的衣領:“我知道錯了,放我出去吧,拜託您了。”
“沒事了。”威廉心疼地拍著詹姆的被,而這招明顯有效。在威廉的安撫下,詹姆逐漸沈睡,但仍不安的抓著威廉,不願放手。
“都是我的錯...”艾琳低著頭,愧疚地說。
“和你無關,不要自責了。”威廉一隻手扶著詹姆,另一隻手還要安撫欲哭的艾琳,甚是繁忙。
夏洛克卻只是冷眼旁觀,沈默了好一陣子後才起身走到威廉面前。
“怎麼了?”威廉不解的看著夏洛克,夏洛克只是一言不發得俯身,拉開詹姆的袖子。
“果然如此嗎...”看著傷痕累累的手臂,夏洛克嘆氣,卻露出了無計可施的表情。
“家暴啊...這種事外人也很難介入...”威廉也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詹姆受了那麼多傷?”艾琳緊緊握住詹姆的小手,擔憂地問。
“你知道他的家庭組成狀況嗎?”
艾琳思索了一會兒,才說:“他似乎和媽媽相依為命,母親好像有嚴重的酗酒問題,但詹姆平常也不太願意告訴我。”
“我先把詹姆送回家吧。剩下的之後再說。”威廉最終決定。
“福…爾摩斯先生...”詹姆幽幽轉醒,威廉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頭:“沒事吧,我現在送你回家。”
詹姆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別擔心,我們之後再一起想辦法解決。”威廉停在詹姆的家門口,轉頭用溫和的神色對著詹姆說。
詹姆用圓圓的棕眼望進威廉的眼中,然後輕輕地向前抱了抱威廉:“謝謝您,福爾摩斯先生。”
隨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往家裡走去。
威廉望著詹姆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家暴...這種事受害人不說出來是很難定罪的。”夏洛克的哥哥——麥克回來後也加入了討論。身為律師的他給出了最終意見。
“但也不能這麼放著不管啊。”夏洛克比威廉想像中的更富有正義感。
“確實...要不明天再問問詹姆吧。”威廉提出建議。
“畢竟這種事他自己不願說的話其他人也很難插手啊。那麼,剩下的就留到明天再說吧。”麥克為話題划上句點。
但隔日,問題便自動解決了。
威廉起床後便接到電話,說詹姆被送進了醫院。
“什麼?!”接到消息後威廉隨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往了醫院。
“怎、怎麼一回事?”因為桿的太極,威廉有些喘。
“昨日他們家發生火災,他的母親...不幸當場身亡了,而詹姆因為嚴重燒傷而被送醫急救。”
威廉咬了咬下唇,神色愧疚。看著躺在加護病房的詹姆,他暗暗下定了決心。
過了一周,詹姆總算成功康復了,並奇跡似的沒有留下疤痕。
“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家嗎?”威廉蹲下身子,問。
“當然願意!”詹姆露出天真的笑容,快樂地手舞足蹈。
不知道是不是有通過什麼關係,麥克成功地幫威廉辦完了收養手續。
同時,威廉也記取教訓,完完整整地從頭親自教導詹姆。
“詹姆,要走囉!”艾琳在門口大喊,詹姆咬著吐司有些狼狽地跑了出來。
“真是的怎麼這麼慢?”艾琳有些粗魯的拍了一下詹姆的背,問到。
“因為哥哥昨天又熬夜結果今天又睡在沙發,把他搬回床上花了一些時間。”詹姆把書包背好,一口把吐司塞進嘴裡。
威廉嚴詞拒絕被叫做“爸爸”(他意外的很在意被別人說...年紀大)因此詹姆就叫威廉哥哥。雖然詹姆還小時確實有些奇怪,但當他越來越高後,他們也長得像是一對兄弟(威廉完全沒有變老的跡象,據他所說是因為他天生凍齡。)
“又是你哥?”艾琳無言的看著他:“每次都是你哥,你就沒想到些別的生活目標嗎?”
“…”詹姆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沒有誒。”
艾琳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生氣。
“怎麼了?”詹姆不解的看著她:“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我覺得...你對福爾摩斯...太過執著了。”艾琳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這樣下去你是交不到女朋友的,而且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啊。”
“為什麼不能?”詹姆有些警覺了起來。
“不要告訴別人是我告訴你的。”艾琳小聲的附在詹姆的耳畔:“聽說福爾摩斯最近一直和不同女生認識,似乎...在找交往對象。”
“原來如此啊...”詹姆深不可測的神情不知他是在想什麼。
“反正不准告訴別人是我說的。”艾琳手插著腰,說到。
“是是是,大小姐,遵命。”詹姆的臉瞬間轉換,變成以往嘻嘻哈哈的樣子。
“唔,大致上還不錯,繼續加油吧。”看著今天發回來的成績單,威廉挺滿意的伸手要摸詹姆的頭,卻發現詹姆已經和他差不多高了。
威廉正想把手收回,卻被詹姆抓住,放在他的頭上。
“我做得很好嗎?哥?”儘管詹姆看上去和威廉年紀快相當了,過幾年就要超過的樣子,他依然喊威廉“哥”
“很、很棒啊。”然而,因為詹姆長得很大了,有些時候以往習慣的互動如今顯得有些曖昧。但詹姆似乎不那麼認為,仍像小時候一樣向威廉撒嬌。
威廉揉了揉詹姆系軟的發絲:“我等下要出門,晚餐你就自己先吃吧,別等我了。”威廉轉身把身上披著的袍子脫掉,準備換衣服(有些時候,威廉的穿著很像以往的歐洲貴族),突然之間,詹姆還著威廉的腰,下巴墊在威廉的肩膀:“廉,你會和別人走然後離開我嗎?”
威廉倒也挺習慣詹姆這麼抱著他,拍了拍詹姆的頭:“別犯傻了,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呢?”
“摁。”詹姆閉上眼,似乎松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威廉忍不住發問了:“可以松開我了嗎?我等等和夏洛克有約。”
“啊...好。”詹姆依依不捨地放開威廉,威廉沒注意到詹姆的眼神,只是回房間換了一身西裝。
“我可能很晚才回來,自己乖乖上床去睡覺喔。”威廉提醒到,詹姆回:“好,我知道了。”
威廉不疑有他地出門,詹姆臉色陰沈的望著威廉的背影,眼神中說不出是怎麼樣的感情...孤獨、嫉妒、憤怒...抑或是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