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如兩人所猜測的那樣,那陣冷風正是為情燒炭自殺的那名女住戶—聶媛。
她飄回了自己的住處,在自己"出事"的"現場"幽幽的嘆了口氣。
突然在靜謐的夜裡,她隱約聽到樓上傳來的啜泣聲,聶媛不禁好奇心大起,她飛身飄出了自己的房間,又飄到了樓上正對應她房間上方的單位,然後毫無阻礙的穿過該單位的房門,便見到正坐在床上啜泣的女人。
棠梨正獨自坐在租房裡的床上,想著自己過往的種種遭遇,想著那個自己想愛卻又不能愛的男人,想著自己過世已兩年的亡母,因思緒太過雜亂而令她夜不成眠,悲從中來的她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想到既然不能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甚至"哀莫大於心死"的胡思亂想道:"若是母親當時能帶自己一起離開人世,現在便不必受這般痛苦的折磨了...!"
但她又想到,兩年前替過世的母親作法事時,曾聽法師說過人在臨終之時會有冤親債主故意化作其眷屬的模樣來帶她走,但實則是要將她拖下地獄的惡鬼...那如果自己現在真的看到母親的鬼魂出現的話,那會是真的母親,還是她的冤親債主呢?那自己到底要不要跟她走呢?
棠梨不禁心中犯難,她陷入了自我矛盾的迴圈當中,心緒更加紊亂了...想著想著竟又想到了冼昊—那個讓她始終放不下的男人,想到他那高大威猛的形象,還有他靦腆的笑時,那模樣簡直讓她的心快要融化了...她從未想過像他那樣的鐵漢也能笑得如此可愛!還有他那令她心動的剛毅線條、他那深邃動人的眼眸以及溫柔的眼神...她掩住了面,發現自己根本已經無法停止想他,才知道自己早已愛得不可自拔、泥足深陷了...!
自從在一次機緣巧合、無意間的見到冼昊之後,棠梨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第一眼見到他,她心裡就有很特別的奇異感覺,不知為何她就是深深的被他那充滿陽剛氣息的剛毅臉龐所吸引而無法自拔,大概是覺得他很有男子氣概吧!實在停止不了自己對他的愛戀,她決定要到冼昊的武館拜他為師向他學習武藝,實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在為了能夠更加親近他...。
棠梨心想也許更加了解他之後,或許能夠發現他的缺點而不再如此痴戀他,誰知與他相處得越久,卻越是發現冼昊為人謙和且敦厚樸實,結果自己對他的愛戀竟是越來越深了!
不知是否真是旁觀者清,在一次練武告一段落之後休息的時候,師兄鄒杰居然半開玩笑的靠過來說:"妳都在偷看師傅對不對?而且我發現妳看師傅的眼光好像有異樣的情愫在內喔!"
棠梨聞言大驚,連忙說道:"師兄你不要胡說啦!被師傅聽到就不得了了!你是想害我被掃地出門喔!"
"我但願我是胡說..."鄒杰嘆了口氣:"其實妳並沒有暗戀師傅..."棠梨聽鄒杰如此說,不禁鬆了口氣。
誰知他接下來竟語鋒一轉:"而是非常愛慕師傅...!"
棠梨瞪大了眼、正欲辯駁,豈料她一轉頭,卻瞥見師傅就在他們身後、迅速轉身離去的背影...!
鄒杰見狀吐了吐舌:"不知道師傅有沒有聽到?"接著他便迅即撤離了...!
僅留下內心惴惴不安的棠梨、獨自一人傻傻的佇立在當場...!
而自從那日之後,棠梨發現師傅看她的眼神變了,她再也感受不到他那原本充滿慈愛和關懷的目光了,每次看向師傅,師傅的眼光都似乎像是在迴避著她...!
棠梨覺得相當難受,她寧願師傅繼續和她維持著師徒的情分也好過像現在這樣...!她感覺到現在師傅在和自己相處時都會顯得相當不自在,兩人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那種難堪...而且他現在總是會皺著眉頭,也聽不到他以前那爽朗的笑聲了,她覺得會變成這樣都是自己害的...!
終於,她決定不要再掙扎下去,為了不要令雙方難受,她便藉故家中有事必須返鄉而向師傅辭行,她有感到師傅似有所覺她是藉故"逃走"但卻也沒拆穿和挽留她,於是她更加確信師傅對她應該只有師徒之情,便咬了咬牙的和師傅告別、毅然離去了...!
在臨走前,武館的師兄弟姐妹們為自己餞行,大家一起去KTV時,師傅竟然也來了!可能是念在師徒一場,來送自己最後一程吧!
後來在點歌時,她忍不住點了"相見恨晚"和"相見太晚"兩首歌,還似有意若無意的對著師傅唱,沒想到師傅接下來竟也點了情歌,她有懷疑師傅是在藉歌傳情,可惜她沒有證據...!
離開師傅後,她也曾經胡思亂想,想像師傅對自己其實也有情意,只是礙於已有家室妻兒而不能接受自己,但如果師傅真的也很喜歡自己結果兩人的不倫之戀被人發現,為了怕師傅晚節不保、身敗名裂,到時候自己就會說是自己先勾引師傅的,讓師傅變成受害者而被人同情...但想到這,棠梨又覺得自己現在撤退還是對的!因為她不要聲名在外又有眾多徒弟的師傅名譽掃地,因為自己既然是那麼喜歡師傅,就應該為他的幸福快樂著想而不是只為自己著想,這樣才是真的愛他呀!
她希望能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再繼續想他,卻發現實在是控制不了...!
不!應該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想控制思念師傅的這顆心呀...!
就在棠梨還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當中時,她冷不防的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肩膀—
"啊~!"她不禁受驚的叫出了聲,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恐懼。
因為與她同居的母親在兩年前過世後,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獨居在此的。
正當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其實是自己在疑神疑鬼時,聶媛終於忍不住現身了...!
原來聶媛飄上來之後看到這女人在哭,本來只是默默的坐在床尾看著她哭,只不過棠梨看不到她,後來因為很好奇她為何哭泣而"讀"了她的心思,才知道她之所以哭泣的原因,感覺到棠梨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她,不由得令她回想起自己的過去...
赫益彰(赫舍里氏)與樊融是夫妻,樊融偶然間認識瞿宗諺且為之心動,而瞿宗諺暗戀的聶媛亦對赫益彰傾心,但赫益彰卻是對其妻樊融始終如一…某日,瞿宗諺因遭聶媛拒絕而醉酒,矇朧間竟將攙扶他的樊融視作聶媛而與之發生關係,此事被赫益彰得知後,為報復其妻竟亦將聶媛當作工具而追求之,聶媛不知究裡而深陷泥淖,一向對赫益彰傾心的她對其更加情深,如此看在瞿宗諺眼裡更加痛苦,往往醉酒又讓樊融照顧他,如此荒謬的情事便如此周而復始的不斷發生著…
直到有一日,聶媛的同事黛咪無意間看到聶媛和赫益彰之親密合照,便將此事透露給好友樊融知道,因她也認識他們夫妻...樊融對赫益彰攤牌並打算要和他離婚,但赫益彰卻表示其實自己自始至終都是愛著她,和聶媛在一起只是為了報復她和瞿宗諺讓他戴了綠帽而已...
為了不讓樊融離開他,赫益彰表示自己會和聶媛分手,而最後聶媛知道赫益彰是在利用她報復其妻,其實根本就沒有愛過她的真相,她為此深受打擊,再加上自己和赫益彰的事自從被人發現後,身旁的親友、同事甚至鄰居都紛紛指責自己勾引有婦之夫,每次上街走在路上也被人指指點點的,感到自己無法再抬頭做人的聶媛,因為長期承受各方面施加在她身上的壓力而感到厭世,於是在某一天深夜,她終於毅然決然的下定了決心,以燒炭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可悲的人生...
"不行!我不能讓她再重蹈我的覆轍...!"看到目前仍在自我掙扎、陷入困境的棠梨,聶媛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決定要現身"開導開導"她,於是—
"別再自我折磨了!哭也不能解決問題的!"一把女人的說話聲忽然響起,驚嚇到了正在胡思亂想的棠梨。
她猛然一驚,回過頭一看,卻是一名面目姣好的女子。
她驚魂未定的看著聶媛:"妳是誰啊?妳走錯房間了吧?"但棠梨又轉念一想:"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我今天有鎖門啊!"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常常都忘記鎖門。
"唉!"聶媛幽幽的嘆了一聲:"我跟妳一樣,是個愛上有婦之夫的苦命人呀!"
棠梨更加吃驚了,心想:"她為什麼會知道?"但口裡卻道:"我又不認識妳,妳可別亂說話!我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對!妳跟我不同之處,就在於妳仍能自持,深怕自己害對方名譽掃地被社會唾罵,所以遲遲不敢跟對方在一起嘛!"聶媛盯著她幽幽的道。
棠梨越聽越驚,又心想:"為什麼她會知道得那麼清楚?難道她..."正待要再度開口,聶媛居然打斷了她:"妳別再口是心非了!我能讀到妳的心思,就算妳心口不一,我還是會知道妳內心真正的想法的!"
"什麼!?"棠梨真的忍不住了,她面色慌張,像為自己壯膽似的大聲問道:"難道妳會讀心術嗎?"
"不是!"聶媛忽然湊近了棠梨的臉,緊盯著她的雙眼:"因為我不是人!"
她們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會,棠梨猛然"哇"的一聲推開了她。
"小姐!我求妳別再嚇我了!我有心臟病,不能受驚嚇呀!"受驚過度的棠梨連忙抓起床頭的薰衣草精油&橙花精油聞了聞,希望能藉此來幫助自己安定心神。
聶媛幽幽的看著她的動作,居然口出驚人:"妳這兩瓶精油也是從"Vanilla"的楚芳那裡取來的吧?"
棠梨一驚,差點沒將精油跌落在地,她瞠目結舌的看著聶媛,用手指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來是又要心臟病發了吧?
"妳是想問我為什麼會認識妳的芳療師吧?"聶媛似乎又"看"出了她的心思:"因為我生前患有憂鬱症,也曾經去她那裡接受過她的治療,她還送了我一瓶迷迭香精油&萬靈膏,"女人說到這裡忽然淚光瑩然:"不過很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阻止我想不開而走上絕路...!"
雖然聶媛說了很多話,但棠梨只聽得她說"生前"二字之後,腦子便轟然一聲作響,聶媛後面再說什麼她便沒再聽清了...。
"其實妳已經比我幸運太多了,"聶媛卻還自顧自的在說著:"至少妳愛的那個男人,大概是害怕自己晚節不保,所以才會放任妳的離去...而你們還沒發展成親密關係前就結束,趁現在止血還來得及的!"
"可能他是基於對家庭的責任感,也或許是對我真的沒那個意思吧!所以根本就不想跟我發展成親密關係..."棠梨在聞了精油後似乎又有了反應,但她說著說著自己也不禁遲疑了起來,或許是自己或多或少的也有所察覺了吧!她偏偏在這時候想起,師傅似乎時不時的就偷看自己,而在自己若有所覺而轉過頭去看到師傅時,他又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還慌慌張張的連忙迴避自己的眼神...!
"如果妳師傅當真對妳沒那種心思倒也還好,至少事情不會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是你們再繼續發展下去,只怕會弄得兩敗俱傷,最後落到個玉石俱焚的下場呀!"聶媛想到自己悲慘的過往仍是心有戚戚焉。
但棠梨卻又陷在自己的回憶中,因此並未給予任何反應。
"喂!別當別人不存在好嗎?把我當空氣呀妳!"聶媛驟然對著她大叫道:"太過份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個鬼呀!"
棠梨的思緒從遠方拉了回來,她看著身前盯著她看的女人,突然想起她是鬼,又連忙和她拉開了距離,並下意識的抓起身旁的枕頭"保護"著自己。
聶媛覺得她的舉動十分可笑,繼續說道:"妳覺得鬼很可怕嗎?我倒覺得,真正可怕的應該是"男人"這種生物吧?妳知道我被男人害得有多慘嗎?我遇到的那個渣男,明明自始至終都沒愛過我,卻還為了報復他老婆和別人發生關係,故意接近對他一往情深的我,來達到報復他老婆的目的!他居然這樣利用我、欺騙我的感情,而在他老婆跟他攤牌要跟他離婚的時候,更是為了不要讓他老婆離開他而狠心的將我一腳踢開!我卻已經因為和他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而被人指指點點的,身旁的親友也不諒解我只會指責我,最後我再也無法承受各方面施諸在我身上的壓力而選擇輕生,本以為一死百了,可以不用再受人世間的種種痛苦,想不到每天在我燒炭自殺的時間到了的時候,我都要一遍遍的重複著自己輕生的過程,妳能想像那種痛苦嗎?"聶媛說著不禁也啜泣起來:"妳現在感受到的痛苦,絕對比不上死後的痛苦,妳知道做鬼有多慘嗎..."
棠梨默默的聽她說完這一段長篇大論的剖白後,怔怔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她的內心受到極大的衝擊,又覺得難以消化,於是她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聶媛卻誤會棠梨是不相信她,激動的喊道:"妳不相信我嗎?難道妳想要自己也死一次才能體會到我的感受嗎?"她惡狠狠的瞪著棠梨:"我真搞不懂妳為什麼會那麼迷戀那個男人?居然到現在都還忘不了他!我看他呆頭呆腦的像塊木頭一樣,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來哄騙女人,長得也沒多帥...我那個至少還有點情趣,對我不知說了多少花言巧語..."聶媛說到這裡,卻又自顧自的神傷起來。
"妳別這樣說他..."棠梨聽到她提起冼昊,忍不住又幫冼昊說起好話來:"他為人正派,是個說話木訥但待人卻謙厚老實的正人君子,他跟妳遇到的那個壞男人不一樣...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就算我死後喝了孟婆湯,那時將他忘記之後便可以不再如此思念他,但轉世之後再次見到他,我還是會深深的被他的氣質所吸引的..."
"但他也是個有婦之夫呀!"聶媛大聲道:"妳如果不想落得像我這樣悲慘的下場,最好是快點斷了對他的情思吧!"
"為什麼?我現在都已經離開他了,難道連想著他都不行嗎?"棠梨抗議道:"我又沒有要破壞他的家庭,只要能想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嗎?"聶媛懷疑的盯著她問道:"如果要是妳師傅對妳也真有那個意思,和妳分開之後發現他自己越來越想妳,然後終於忍不住思念、回心轉意的找妳回去,妳會怎麼辦呢?"
"這..."棠梨看著她緊盯著自己的凌厲眼神,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師傅真的找她回去,她實在沒有把握能拒絕師傅的!不!她此刻可以肯定的說,她是絕對不會拒絕師傅的!因為她日日夜夜的在思念著師傅,師傅若來找她,自己可是求之不得,又怎麼可能會拒絕呢?她甚至恨不得能夠時時刻刻都待在師傅的身邊呀!
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心意,棠梨的眼眶不由得又潮濕了。
"唉!看吧!我就說過了!"聶媛像是真的能捕捉到她的心思似的,嘆息的道:"如果妳真的忍不住自己的思念,跟著妳師傅回去,總有一天你們會越走越近,難保不會擦槍走火,最後妳還不是會跟妳師傅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而步上我的後塵嗎?"
棠梨聞言不禁語塞,她確實感到無話可說。
"看來還是要讓我幫幫妳才行了!"聶媛突然詭異的笑道。
"妳是要怎麼幫我?"棠梨疑惑的看著她問道:"這種感情的事還是要靠我自己想通吧!也許經過時間的洗禮,我能慢慢忘掉對師傅的情感也說不定..."
"等妳"慢慢"的經過時間的洗禮是要等到何年何月呀?"聶媛的笑看來有些不懷好意。
棠梨看著她的詭笑,感到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妳到底要做什麼?"
"妳說呢?"聶媛湊近了棠梨的臉並盯著她看,看得她心裡發毛,接著她又不可抑止的大笑起來,笑得棠梨心裡直發寒。
就在棠梨不知所措之時,她只感覺到一股寒冷的陰風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接著她便不省人事了。
"哼!想不到附身居然會那麼容易,"上了棠梨身體之後的聶媛自言自語著的說道:"對了!明天我就用妳的身體和身份去幫妳找一份新的戀情,看妳要是有了一個年輕的高富帥男友之後,還會不會掛念著妳的那位老師傅...!"
聶媛用棠梨的身體睡了個美美的覺,第二天醒來之後覺得精神飽滿,決定開始行動...
首先她打開了棠梨的衣櫃,不禁令她相當傻眼。
"有沒有搞錯啊?這個女人怎麼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啊?平時都不打扮的嗎?"看著衣櫃內全都是中性的T裇和牛仔褲,聶媛不禁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不像女人!"
"不行!得幫她買幾件漂亮衣服才行!"聶媛挑了件較稱頭、勉強還算過得去的襯衫,又隨手搭了件丹寧牛仔褲,然後便開始找化妝品,打算化個美美的妝再出門。
"不會吧!這傢伙平時是都不化妝的嗎?"聶媛翻遍了房間,可是不要說是化妝品了,居然除了幾瓶乳液之外連保養品都沒有!
"太誇張了吧!現在就連愛美的男性都會擦保養品了,她到底還是不是人啊...?"聶媛在一無所獲之後,終於決定放棄繼續尋找,她崩潰的攤坐在了梳妝台前。
"沒錯!她現在還真的不算是人了!"聶媛對著梳妝台前的鏡子笑了一下,又打量著那梳妝台道:"看來她根本也不需要這梳妝台,八成是她住進來的時候就有了!這房間租給她還真是浪費資源呀!"
無奈之下,她對著梳妝鏡稍微打扮了一下便出了門。
"哎呀!棠梨小姐!今天那麼早出門呀!"日間樓管—忠伯看到從電梯門走出來的,居然是近來深居簡出的棠梨,不禁希奇的道:"好久沒看到妳出屋了!妳總算肯走出來啦!前幾日看妳鬱鬱寡歡、愁眉深鎖的!這就對了!別老是悶在屋子裡,不然會悶出病來的!"他萬萬沒想到,他看到的,是已經被聶媛奪舍之後的棠梨。
"對呀!出來曬曬太陽,精神會比較好、身體也會比較健康嘛!"聶媛敷衍著忠伯說道:"總不能老是待在家裡當宅女呀!"
"妳能這麼想就好了!我看妳那天回來的時候,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我多擔心妳會像住妳樓下的那個聶小姐一樣想不開呢!"忠伯又"擔心"的說道:"這樣下去的話,我們這裡以後都沒人敢住了..."
聶媛聽他提起自己,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笑道:"怎麼會呢?"
忠伯又道:"妳看我們要不要找個法師回來超渡聶小姐啊?不然萬一她死不瞑目回來作怪害人怎麼辦?我看還是幫她作場法事會比較好吧?我聽畢協說她死後的那幾晚深夜都陰風陣陣的..."
"也好啊!"聶媛隨口道,而因為急著要到百貨商場去添置衣物和化妝品,便不想再和他多說,於是她便隨便找了個藉口說道:"我還和朋友約好要去逛百貨,先走了!不想遲到讓朋友等我..."說完便近乎"逃走"似的快步離開,不想再聽忠伯囉嗦他的"老人經"了!
"太好了!用這個身體和身份,就不用再面對旁人鄙夷的目光了!早知道當初去韓國整容就好了!"逃離了管理室大廳的聶媛現在對當初輕易尋死的自己簡直後悔得要命,但她繼而一想:"不對啊!就算整容換臉了,也還是有身份上的問題啊!"但如今的她,正在為自己的重獲新生而感到雀躍不已...!
她深深的呼吸了幾口"賞心苑"中充斥著的各種花草香氣,便步出了社區大門,準備要開始使用她的新身份了...!
到了那家知名的百貨公司時,她們商場的自動門才正在緩緩的開啟當中,而她也因為從未看過這種情形而感到驚奇,畢竟以前都沒那麼早來過百貨公司嘛!
誰知進了商場大門她就更加驚喜了!因為她才一進門便眼睛一亮,只見門口兩旁站著一字排開的女員工們,她們全都穿著光鮮亮麗的公司制服短裙,而且同時行動一致的對她鞠躬行禮,異口同聲的重複喊道:"歡迎光臨!歡迎光臨!"一邊喊著並一邊行禮。
此起彼落的"歡迎光臨!"聲令得聶媛身心愉悅,她從未感受到像這樣被當作貴賓的感覺,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之餘,心裡又想:"果然是訓練有素啊!不過看來只有剛開門的時候來才會有這種待遇吧!平時其他時間來都沒看到過這種陣仗啊…!"
接著她在等到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又看到一名同樣身著紫色制服的電梯小姐,她雙手戴著純白色的絲質手套,很客氣的詢問聶媛要到的樓層後,便伸出她那纖纖玉手按了該樓層的按鈕,然後在電梯門要關閉前的那一刻,她作出了公司規定的招牌動作,又朝著電梯口以一種很美麗的"姿態"深深的鞠了個躬,而電梯門也在此時恰好關上。
聶媛眨了眨眼,只感到自己恍若置身夢中...。
不一會便到了她要到的樓層,而電梯小姐在恭送她出了電梯口後,在電梯門關閉之前,又再重複了一次剛剛的招牌動作,但這次她在鞠躬時,因為聶媛才剛出門口,所以在聶媛看來,這就像是在向她鞠躬似的,於是她連忙不好意思的閃避到一旁,而電梯門也在此時"配合"的關上了...!
經過她這一連串下來、如行雲流水般的操作,簡直看得聶媛目瞪口呆、心悅誠服啊!她緩了緩情緒,朝著化妝品的櫃位走去,誰知因她還沉浸在剛剛夢幻般的情境當中,竟不慎與一名正在低頭看手機的女子發生了身體上的碰撞。
"哎喲!"聶媛這才回過神來,並且開駡了:"搞什麼啊?不要邊走路邊看手機好不好?走路要專心才不會撞到人啊!"
"不好意思!"那撞到她的女子連忙賠禮道歉,但看清聶媛面容的她,居然"啊"的一聲問道:"梨子?妳是梨子吧?"
聶媛聽了一頭霧水,心想:"什麼梨子啊?我還蘋果咧?"
那女子見她如此,不禁激動的道:"妳難道不是棠梨嗎?我以前都叫妳"梨子"的啊!"
聶媛聽她這麼一說,才恍然察覺她是棠梨的舊識,於是連忙順口胡謅道:"哦!我之前出了一場車禍,手術後就喪失了大部份的記憶,真是對不住的很!請問妳是...?"
"什麼?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妳的臉盲症又犯了,其實也是因為妳的長相幾乎都沒變,我才認出是妳的!我是妳的國中同學崔藝桐—小桐啊!妳以前都叫我小桐的!"崔藝桐頓了頓,惋惜的說道:"自從妳國中畢業搬家後,我們就失聯了!沒想到妳居然會發生這種變故,那妳除了失憶之外,身體還好嗎?"她不禁關心的詢問道。
"還好啊!至少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叫"棠梨"啊!"借用棠梨身體的聶媛故意如此說道。
"那就好了!我們都那麼久沒見了,一定要好好的吃頓飯、敘敘舊才行!"藝桐熱情的挽起了她的手,開心的道:"現在也快要中午了,不如我們一起到樓上的美食餐廳慢慢的用餐,好好的聊聊別後種種怎麼樣?"
"好啊!"聶媛無可無不可的應道。
於是兩人便相偕到了樓上的"甜蜜頌",並一起研究菜單看要吃什麼。
打開菜單的第一頁,就看到了店名的由來~
原來這家店是三名合夥人—栗甜兒、唐蜜和米可頌一起開的,所以店名便擇了三人名中的各一字而取,簡介中還寫栗甜兒暱稱"栗子",而米可頌則是一名Patissier(糕點師)。
"還挺有意思的!"藝桐不禁笑著說道:"真好玩啊!這個"栗子"跟妳這個"梨子",讀音很接近吔!看來我們會來這裡用餐,還真是緣份啊!"
然後又跟聶媛研究了好半天,兩人才決定要叫兩份甜蜜套餐,於是她們招來了服務生。
"妳好!我們要兩份甜蜜套餐!"聶媛對著服務生說道。
"等一下!不好意思!還是一份好了!"藝桐忽然改口,聶媛不禁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心想:"這女人怎麼這麼善變?剛才不是說好要叫兩份的嗎?"
等到服務生確定了兩人想點的餐離開後,藝桐才合了一下手掌,並對聶媛說了聲"抱歉!"道:"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要出席公司一個重要的宴會,所以現在不能吃太多...對了!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們公司有個同事昨晚才臨時說她不能去..."
"不用了!人家說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我還是不去的好!"還沒等藝桐說完,聶媛便打斷了她。
"唉喲!去嘛!妳知道嗎?我們以前班上公認最漂亮的那個班花—裴緋嫣要結婚了吔!她就是因為某次參加了許多鉅商名流聚集的宴會,才認識了她的白馬王子的!聽說她老公開的車,還是勞斯萊斯我最喜歡的那種車款吔!"藝桐興致高昂、眉飛色舞的說道。
"等一下!妳剛剛說的那個裴緋嫣"又"結婚了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之前曾經結婚又離婚了嗎?不然妳怎麼會說"又"?"聶媛雖然根本就不認識她說的那個什麼裴緋嫣,卻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沒想到她此言一出,讓正在喝摩卡的藝桐差點將咖啡噴了口來!
"不是啦!妳聽錯了!我是說裴緋嫣要結婚了!我說的是"要"不是"又"啦!"她略帶嗔意的看了聶媛一眼,才又說道:"而且聽說她那套婚紗,還是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Kim Maxi設計的吔!真的是超羨慕她的!是說如果我也能嫁到一個有錢又愛我的老公就好了!不過她家境本來就不錯,所以她跟她老公其實本來就是公主跟王子的結合..."藝桐一邊說著,一面露出了心嚮往之的神情。
聶媛看著她,心裡卻想起自己生前的遭遇,不禁面色陰鬱。
"還是說..."藝桐也不知是否有注意到她變得難看的臉色,繼續問道:"妳到現在還對妳的初戀念念不忘啊?"
"妳在說什麼啊?"聶媛有些忿忿的反問道。
"對喔!妳剛有說妳失憶了!那妳該不會把妳當時暗戀的班長"闕至剛"也給忘了吧?當時妳可是跟我說過,他是妳第一個心動的男生吔!"藝桐忽然想起她失憶的事,卻又試探性的問道。
"妳也說想到我剛跟妳說我失憶了!所以我是真的不記得妳說的那個班長了!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男人在我的內心裡進駐!"聶媛因為想到了赫益彰,不由得賭氣的說道。
"那就好啦!那妳就跟我去參加宴會,這樣才有機會認識到條件優渥的有錢型男啊!"藝桐說到這,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笑了起來,她問聶媛道:"我突然想到我們國中時發生的一件趣事!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上家政課學烹飪,我那時候在揉麵團手上都是麵粉,然後突然叫了妳一聲,妳不知道我要幹嘛,結果我趁妳轉過頭來問我"什麼事"的時候用麵粉偷襲妳,妳頓時愣在當場,可是接著馬上又反應過來跟我說"粉~好!"然後一邊拿衛生紙擦掉妳臉上的麵粉,一邊還對我不懷好意的笑著..."
"是喔!"聶媛吃了口鬆餅(上面有著青紅相間的提子和車厘子綴飾),道:"可惜因為我失憶,所以不記得了!"
就在這時,藝桐忽然盯著她的臉看。
"妳幹嘛啊?突然這樣盯著人家看很沒禮貌吔!"聶媛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剛剛就注意到,妳是不是完全沒有化妝啊?妳居然素顏出門!"藝桐驚訝的道:"好啦!我承認妳是天生麗質沒錯,可是還是要化點妝,看起來會比較有精神,而且也可以增加妳的美貌程度啊!"
"妳以為我不想嗎?"聶媛心中暗暗叫苦:"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妳那個同學棠梨家裡根本就沒有化妝品,是要叫我怎麼化啊?"
"這樣吧!等一下我帶妳去樓下買化妝品,再買幾件漂亮的衣服幫妳打扮打扮,妳到時候一定是整個宴會上最亮眼的明星!"藝桐看著一言不發,但其實是有苦說不出的聶媛說道。
藝桐此言一出,真是正中聶媛下懷,於是她順著藝桐的話說道:"也許妳說得對!我是該好好打扮打扮了,這樣才不會浪費我的美貌嘛!"
"妳終於想通啦!"藝桐高興的說道:"這樣才對嘛!那我們用完餐之後就去吧!"她頓了頓,又盯著聶媛說道:"不過我這次跟妳久別重逢,總覺得妳跟以前有什麼不同,好像整個人都變了,我記得妳以前的個性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當然不同啦!因為我根本就不是棠梨嘛!"聶媛心想著,嘴裡卻說道:"人總是會變的啊!更何況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我也經歷了不少事,當然不可能還跟國中的時候一樣單純呀!"說著便又吃了一口奶酪。
"嗯!說的也是!"藝桐聽她這麼說,便不疑有他的附和著,又道:"跟妳說一件很扯的事!我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找不到手機,後來才想到把它忘在辦公室的充電座上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回去公司的時候,發現手機裡有好多”未接來電”喔!全都是親友打來找我的,她們因為打給我我都沒接,還以為我人間蒸發了,害得我之後還要跟她們解釋..."
"妳還真是冒失啊!怎麼會忘記把手機帶回家呀?"聶媛忍不住取笑她道。
"其實也不能夠怪我呀!"藝桐覺得受到冤枉,忍不住替自己辯解道:"妳知道嗎?我那天晚上好像撞到鬼了吔!"
聶媛聽了心中"突"的一跳,強自鎮定的問道:"撞鬼?"
"對呀!我那天因為工作要趕進度,所以獨自一個人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藝桐想到那晚的事仍是心有餘悸:"結果在下班前我突然聽到空調"嗶"的一聲自動關閉了,可是我明明就沒有設定"自動關機"啊..."
"可能之前妳同事有不小心設定到"定時"關機了吧!別疑神疑鬼的自己嚇自己啦...!"聶媛安慰著她道。
"不知道啊!反正我那天晚上一定是因為這樣被嚇到了,才會心慌意亂的忘記把我可愛的手機帶回家..."藝桐說完也吃了口法式千層。
而心懷鬼胎的聶媛看著她,一語不發。
藝桐卻沒發現異常,嗑完法式千層後,便跟著繼續吃她的檸檬塔了...。
接著兩人用完餐後,便一起到了樓下挑選化妝品,折騰了好一番後,又到了"霓裳服飾"揀選合適的衣物,並受到了櫃姐"桑綾"和"莫綢"熱情的招待。
就在聶媛在試衣間試穿衣物時,藝桐突然隔著試衣間的布簾對她說道:"待會妳要先陪我回家一趟喔!等一下再從我家直接過去舉辦宴會的飯店就好了!"
"為什麼?妳還要先回去梳妝打扮嗎?"聶媛又取笑她的問道。
"對啊!上次我為了參加萬聖派對,有買一件要扮成Cinderalla的禮服去參加舞會,待會兒我要先回家換那件禮服,再去參加宴會!"藝桐又隔著布簾答道:"只不過那件禮服實在太過華麗,平時穿太顯眼了!所以我才沒有先穿出來招人眼球..."
"什麼?Cinderalla?"聶媛忍不住在布簾內狂笑:"那妳有穿"玻璃舞鞋"、坐"南瓜馬車"去參加嗎?"
"當然沒有啦!"藝桐在布簾外也笑了:"舞鞋如果真的是玻璃做的,跳舞跳得太起勁的話,玻璃不碎裂把腳割傷才怪!至於要用真馬來拉的南瓜造型馬車就更加不可能啦!我哪有那麼大的財力呀?"
聶媛聞言,在布簾內笑得更厲害了...!
"那妳怎麼沒把那禮服帶出來呢?這樣不就不用回去換了嗎?"聶媛忍不住笑她。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真蠢吔!"藝桐也忍不住自嘲道:"那我乾脆就在這裡,也選一件喜愛的禮服款式就好了!省得浪費時間多跑這一趟!"
接著二人挑完衣服,便準備要大顯身手,細心的裝扮一番,讓宴會上的眾人們,驚艷的大跌眼鏡了...!
到了飯店的宴會現場,聶媛不禁嚇了一跳!因她觸目所及,冠蓋雲集、衣香鬢影...全都是身著盛裝華服的俊男美女~ 男士們個個西裝革履,女士們則是大多穿著裙襬及地的晚禮服...!
"小桐!妳們公司應該是大公司吧?這根本就是豪門盛宴嘛!"她結結巴巴的讚嘆道。
"當然啊!我們公司的大老闆可是商界的一代巨擘"商濟民",坐加長型禮車的吔!"藝桐不禁有些自得的道。
"小桐!妳怎麼才來呀?"一名略顯富態的美人過來拍了下藝桐的肩膀,然後又看著她身旁的聶媛問道:"咦?這位是誰呀?"
"哦!我來給妳們介紹!這位是我公司的同事盧卉,這位是我的國中同學聶媛!"藝桐連忙給兩人簡單的互相介紹了一下。
"妳好!我是小桐在公司的前輩—盧卉!"富態美人盧卉象徵性的對著聶媛伸出了右手。
"妳好!"聶媛也禮貌性的和她握了一下手。
"對了!我今天也帶了伴侶來,只不過他今天狀況不是很好,我就先不給妳們介紹了!"盧卉說完,便逕自轉身離了開去。
"盧卉姐的個性就是這樣古怪,妳別介意!"藝桐見聶媛似乎有些不悅,連忙幫著緩頰道。
"沒事!"聶媛嘴裡說道,心裡卻想著:"名字叫"蘆薈",怪不得會那麼富態,“多肉性植物”嘛!"
至於盧卉說的那位狀況似乎不大好的伴侶,就是在離她們不遠處,七早八早就把自己灌醉的“闕至剛”。
自從國中畢業後,他就再也收不到棠梨的任何消息了!因為不知道棠梨真正的心意,他始終不敢對她表明心跡,如今後悔莫及的他早已放棄了自己,每天都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日子...。
"嗯?"忽然在醉眼迷濛中,他似乎瞥見了一張笑靨如花的熟悉面容。
"棠梨!?"闕至剛酒醒了大半,但心中不禁疑惑著:"不對!她怎麼可能會在這兒?難道我是在做夢嗎?"
再一細看那"棠梨",一襲深紫色的晚禮服包裹著她那曼妙的身材,益顯出了她的清麗!
而最令闕至剛驚訝的,卻是她的應對得體!只見那"棠梨"竟不同於他印象中他在學校看到她時的那種羞澀模樣~她今天的表現落落大方、能言善道,而且還能巧妙地拒絕他人的邀約又不失禮…這一切一切,都令得默默觀察著她的闕至剛望著她的神情越來越迷惘,而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甚!
因為在他的印象裡,棠梨一向是沉默寡言、不善表達,每次下課都只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從不主動和同學接觸,總是把自己隱藏起來、一副害怕引起別人注意的神情和模樣,甚至於同學過來找她攀談,她還會馬上臉紅、而且說沒幾句就會趕緊害羞跑走的人呀!
可是今天的"她"看起來卻和以往如此不同,簡直是判若兩人!
"難道說…那不是她?只是一個長得跟她很像的人而已?"闕至剛模糊地想著:"還是…那是跟她長得很像的孿生姊妹?"
就在這時,酒精在他的腦中起了作用,他漸漸失去意識了…。
"再不然就是我醉眼昏花、認錯人了?"闕至剛感到腦子發昏,不禁如是想著。
終於他身子一倒,撞到了身旁的人…而那被他撞到的人正是他現在的"伴侶"—盧卉。
盧卉驚叫了一聲:"至剛!"忙伸手扶住了他。而那一直被他默默注視著的俏佳人聽到驚叫聲,也轉過頭來與他打了個照面!
不會錯的!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已看清了那張令他朝思暮想、始終無法忘懷的面孔,正是他的"初戀"—棠梨沒錯!
但聶媛卻只是一頭霧水、滿腦子問號的看著醉倒在她身前的這個"陌生人",不能理解他在倒下之前看到自己的臉時為何會那麼震驚...
"怎麼了?"這時藝桐也聽到驚叫聲跑了過來,當她看到被盧卉攙扶著的那名醉漢臉孔,也是一臉震驚的張大了口。
"想不到..."藝桐不禁吞了口口水:"盧卉姐說的那個伴侶,居然就是闕至剛—妳國中暗戀過的那個班長啊!"她擔心的看著聶媛的反應,卻發現後者看著她的模樣,根本就是完全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神情!
"天哪!看來梨子真的是連班長都忘記了!"藝桐心裡想著:"不過這樣也許會比較好吧?不然以盧卉姐那醋罈子的個性,要是知道梨子跟班長的過去,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於是她趁亂迅速的拉著聶媛想"逃離"會場,誰知才剛要踏出會場,聶媛便驀然停住了腳步。
"梨子!妳怎麼啦?"藝桐以為她又忽然想起了和班長的過去,不安的看著她問道。
聶媛看了她一眼,藝桐覺得她的眼神怪怪的。
突然間,聶媛驀然迅速的轉過身,眼光正好對應到一名正在注視她的女人身上。
原來她之所以會突然停下腳步,是因為她忽然感到背後似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兩人不禁打量起那名女子,但見她穿著一襲仙氣十足的豆沙粉色短洋裝,不僅面目精致、身材曼妙,短裙下的那雙大長腿更是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兩人不禁眼睛一亮,正因那名女子的靚麗外型而不由得對她產生了好感之時~
"小姐!可以借一步說話嗎?"那長腿靚女緊盯著聶媛問道,說完還瞄了她身旁的藝桐一眼。
這下藝桐不樂意了,她忍不住問道:"借一步說話?為什麼要借一步說話?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嗎?"
長腿靚女又瞥了藝桐一眼,然後語帶"威脅"的盯著聶媛道:"如果妳不介意旁邊這位小姐聽到的話,我也可以在這兒說的!"
聶媛感覺她的目光十分犀利,似乎看穿一切似的有些不對頭,於是便對身旁的藝桐道:"沒關係!我跟這位小姐到外面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沒事的!"
說完她便跟著那長腿靚女走出了飯店門口,而後者也直接單刀直入的說道:"我就直說了吧!我的名字叫巫雙,不知妳是否聽過我的名頭?"
聶媛覺得她的名字有點耳熟,想了一下,立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妳該不會就是那個"通靈者"巫雙吧?"
巫雙揚了揚眉,又道:"不錯!既然妳知道我是誰,那我也不用再拐彎抹角、多費唇舌了吧!"
聶媛臉色立時變得有些難看,但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妳想怎麼樣?"
"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妳想怎麼樣吧!"巫雙神色一正,嚴肅的道:"妳知道佔用生人的身體太久,是會害死人的嗎?"
"是真的嗎?"聶媛聞言大驚,她連忙辯解道:"我只是想要幫她斬斷和她師傅的孽緣,所以才上了她的身!我沒有想過要害死她,本來想等事情略有成果的時候,就要把身體還給她的..."
"唉!"巫雙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我看妳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或許妳一開始想幫她的本意是好的,但妳知不知道妳這麼做,不但會因為妳的靈體陰冷而有損她的陽氣,連妳靈體的陰氣也會因和她原本體內的陽氣互相衝突,導致妳自己的陰氣最終耗盡而魂飛魄散呀!"
聶媛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一時難以分辯她話中的真假~
巫雙又道:"我知道妳心裡對我的話還有所懷疑,但妳想想,如果我所言屬實的話,不但妳自己會魂飛魄散,還會害得這位小姐無辜枉死呀!"
"可是..."聶媛猶疑著:"如果我把身體還給她,因為我是燒炭自殺死的,我便又要回到每日重複死前輕生過程的痛苦循環了...!"
巫雙沉思了一會,道:"這樣吧!目前唯一拯救妳們兩個的辦法,就是妳先把身體還給她,我再將妳的魂魄攝入我的"鎮魂符"中,等到我師傅回來,我再請她作法事超渡妳,這樣妳就不必再受到每日重複輕生過程的痛苦了!"
"如此甚好!"聶媛一想到可以脫離每日重複輕生過程的痛苦,不禁眼睛一亮,感激涕零的道:"我終於可以得救了!謝謝妳,巫小姐!請妳動手吧!"她深吸了口氣,並閉上了雙眼請求著道。
於是巫雙再無二話,她迅速從袋中掏出了用硃砂製成的"鎮魂符",並急促的念了一串咒語,便將聶媛的魂魄攝入了她的"鎮魂符"中。
而棠梨的身體則因為被聶媛的魂魄佔用太久,在聶媛的魂魄脫離她身體的瞬間,便因為太過虛脫而倒地。
巫雙忙將她攙扶起身,只見她臉蛋越來越蒼白,血色正從她的臉上一點一滴的消失…!
巫雙連忙作法將她原本的魂魄喚回,再將已因陽氣太弱而虛弱不堪的她送到了醫院。
畢竟,作為"靈能者"的她只能幫忙關於"靈體"的事情,而關於身體機能的治療和恢復還是必須得仰賴醫學上的幫助呀!
後來,曾在冼昊那兒受過嚴格武術訓練的棠梨,總算因底子較好而快速恢復,之後更與藝桐重逢,只不過因為之前在被聶媛附身期間的記憶全無,她又被藝桐唸道:"妳怎麼又失憶啦?看來妳身體雖然恢復了,記憶卻又消失了!看來要通知棠棣(棠梨細佬,在外地工作)多關心妳一下才行了!"
棠梨因為不想嚇到藝桐,便對她隱瞞了之前被聶媛附身的事,只是對她說道:"是啊!最近發現自己的記憶力好像越來越差了,好像剛發生的事都會忘記...不過幸好我還記得妳這個好朋友,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然後二人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繼續做她們的好朋友,開心的一起說說笑笑和去逛街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