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送走表姊後,連打線上遊戲的興致都沒了,用電腦播放鋼琴曲,開了瓶啤酒來喝。
「我到底活著要幹嘛呢?」唐嫣看著桌上著酒瓶喃喃自語,身為格鬥家,她很少喝酒,菸也有控制著量。
她不自覺回憶起自己從小到大的一切……
還沒什麼記憶的時候,唐嫣跟爺爺住在一間老舊平房,爺爺的家裡有個衣架,掛著一套軍裝,牆上還有很多勳章,爺爺總會跟她說很多打仗時的故事,雖然家境並不好,但爺爺從不會讓她餓肚子,非常疼愛她,教導她做人的忠孝仁義。
幸福的日子持續到了六歲那年,爺爺坐在搖椅上睡午覺,就沒再醒來過,她餓得不行,卻叫不醒爺爺,只好去敲鄰居奶奶的門,大人們才發現爺爺走了。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經歷生離死別,可她沒有哭鬧,安靜的參與完喪禮,模糊地認識了死亡,知道爺爺永遠不會回來了。
沒了爺爺照料後,她被父母接去同住,那個家是老舊的兩層樓透天厝,總是黑黑暗暗的。
父母常常會捧著一顆玻璃球,在底下點火燒,透過上面的吸管吸著裡面的煙霧。
吸完煙霧後,她父母會變得情緒很高昂,並且完全無視她的存在,就在她面前開始瘋狂的做愛。
還不懂事的她,不明白父母在做什麼,媽媽的聲聲叫喚,她不懂得是純粹的愉悅,還是也帶有痛苦。
爸爸就像隻不知疲憊的公獸,拼了命的交配和射精,整個家裡都會瀰漫難聞的精液腥臭味,但媽媽似乎很喜歡,她會流著口水,一直嘻嘻嘻的笑,張開自己的腿纏著爸爸的腰,要爸爸繼續幹下去。
每當這個時候,唐嫣就只能躲在樓上的房間裡看電視,如果肚子餓必須自己去找食物吃,開冰箱看有什麼食物,或是翻櫥櫃找餅乾,所以她從小便獨立,因為哭鬧只會換來毒打。
幸好,這樣的日子也不久,不過才一個多月她父母便被逮捕了,父親是獨生子,因此爺爺過世後,父親那邊就沒有親人了。
母親那邊的親人,則是外公已經去世,外婆住在養老院,兩個舅舅要負擔外婆的費用,因此她被送去阿姨家寄養。
姨丈是開武術館的,本身會泰拳和拳擊,武術館裡面的教練還有很多位,負責教空手道、跆拳道、截拳道、綜合格鬥等等。
在唐嫣的成長歷程裡,姨丈一直是位溫暖的男人,就像親生父親般的疼愛她,但是阿姨卻視她為眼中釘,認為多養她一個是多浪費米糧。
因此,阿姨常常會在姨丈帶學員去外地比賽時,趁機虐待她,不給她吃飯或是莫名地拿藤條抽她。
如果是冬天,阿姨就會巧立名目,讓她只穿一件內褲,就把她趕到陽台上罰站,讓她凍得瑟瑟發抖,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姨丈有發現她身上的傷,也發現她體重太輕,因而質問阿姨,換來的卻是阿姨更變本加厲的偷偷凌虐她。
因為唐嫣終究只是寄養,並沒有被他們夫妻正式收養,如果唐嫣的親生父母找上門,還是有可能帶走她,於是姨丈也不想跟妻子鬧得太難看。
只是在她八歲那年,開始教她一些泰拳基礎,讓她可以防身,去外地比賽時,也盡量替她跟學校請假,把她帶在身邊,免得被阿姨虐待。
不過,姨丈這樣的行為,卻是令阿姨更討厭她,覺得她就是個小狐狸精,拐了自己的丈夫。
在九歲那年開學沒多久,她被十五歲的表姊叫進房。
出於對性的好奇,表姊用手指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此後表姊常常在夜裡將她叫進房玩弄,將許多小黃片內的情節,拿來套用在她身上,藉此發洩讀書的煩悶。
唐嫣因為知道阿姨厭惡自己,也不想給姨丈帶來困擾,破壞這個家表面的和平,於是心中充滿了恨的唐嫣,忍氣吞聲的決定自己報仇,開始發了瘋的訓練自己,十二歲時竟然就輕易打贏了十八歲的表姊,開始反施虐的日子!
對表姊的恨、對阿姨的恨、對原生家庭的恨,全都用表姊來發洩。
之後,表姊為了脫離被唐嫣性虐的生活,吵著搬出去租屋,兩人才結束那段畸型的性愛互動生活。
唐嫣在不健康的原生家庭生活,又被阿姨與表姊施虐,心理狀態整個扭曲了,在學校總是打架鬧事,看誰不爽就開扁,光是國中就換了五間。
直到國三上學期快結束時,姨丈語重心長的跟她聊了許久,叫她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不讀書又不想當教練,以後要幹嘛呢?
天資聰穎的她,乖乖地在最後的一段日子開始努力讀書,考上了第一志願的女子高中。
高中時期,雖然她在校園總是孤僻,但她俊美帥氣的外表,加上習武讓她體能很好,參加了武術校隊,因此很多女生會跟她告白,但她卻對誰都提不起興趣,雖然她覺得自己是喜歡女人的。
她只喜歡揍人的快感,所以常參加比賽,用把對手打得鼻青臉腫來發洩讀書的壓力。
離開高中校園,她考上了頂大法律系,但是進入新的校園後,她看著周圍青春無敵、天真爛漫又好想談戀愛的同學們,突然又不想讀書了。
她覺得自己跟大家格格不入,她一點都不想談戀愛,尤其是不想跟男人戀愛,那些開學第一天,就自以為帥氣爆棚,跑來搭訕她的學長們,只讓她覺得噁心不已。
於是開學才沒幾天就辦理休學,開始靠打地下擂台維生。
唐嫣的姨丈從去年底開始常常感到疲憊、吃不下飯,皮膚也變得很黃,甚至體重也減輕許多,大約十一月時,姨丈腹痛到昏厥,被武術館的其他教練緊急送醫。
急救後發現,原來她姨丈是肝癌,但是卻沒有買任何保險,為了延長壽命,醫生建議他們使用標靶藥物來治療。
武術館其實賺不了太多錢,畢竟要養許多位教練,收費也並不高,面對高昂的醫藥費,阿姨家的存款沒多久就花得差不多了。
而唐嫣從高中畢業後,就搬出阿姨家,自己租屋生活,她仗著年輕力壯拼命打擂台,雖然一個月可以打六到十場以上,但她只存下兩百多萬,因為她玩每個線上遊戲或手遊都會儲值,又很快就玩膩不想玩,一直在換遊戲,而且她還會看直播打賞。
寂寞的深夜,她喜歡在平台上,找看得順眼、唱歌好聽的主播,送禮物叫對方唱自己想聽的歌,失心瘋的時候一個晚上就能花掉十幾萬。
她還勉強有在存錢的原因,本來是想買個屬於自己的家,卻沒想到姨丈突然倒下了。
當時在家族群組看到消息的她,本就出於爺爺教導的忠義與孝,很樂意出錢給姨丈治病的,卻沒想到表姊會跑來找她,拜託她出錢救自己的父親。
「唐嫣,妳這一年多打地下擂台,應該賺了很多錢吧?」表姊在一個雨夜,跑到了她的租屋處,渾身溼答答的顫抖著,臉上帶著淚痕,「拜託妳救救我爸爸好嗎?」
當時的唐嫣,也不過是想鬧她,畢竟不喜歡眼前這個人,於是就對她說道:「可以啊!如果妳在床上乖乖地讓我幹得開心,我就拿錢出來。」
表姊沒想到已經分開居住多年以後,唐嫣竟然還會想幹她,但想到父親的醫藥費,她帶著詫異與不解的情緒,真的脫了衣服。
已經成年的唐嫣,看著赤裸的她突然地血氣上湧,將她拖上床狠狠玩了一夜。
隔天早上,帶著她去銀行領了五十萬,將錢塞給她。
此後,唐嫣跟表姊之間,莫名地形成另外一種畸形的金錢性愛關係。
每當姨丈的病情又需要大筆金錢時,表姊就會來找她,她也把打擂台存的錢,都掏出來付帳了。
唐嫣因為寂寞,很喜歡流連於夜店或酒吧找一夜情,在幾個喜歡受虐的M姊姊們的帶領下,她成為了極度喜歡施虐的S,並且強制套用在表姊身上。
唐嫣不曉得跟表姊維持這樣的關係要幹嘛?她對表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慾望。
表姊不知道如何掙脫這樣的牢籠,只好任由唐嫣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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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離難堪混亂的回憶,唐嫣將自己甩上床,想用睡眠遺忘一切。
這夜她夢見了慈祥的爺爺、對她很好的姨丈,也夢見了溫綾婉。
那純真可愛的女人,佔據她夢境片段的三分之二。
她在夢裡跟綾婉相愛也做愛,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乃至不同的國度、不同的身份。
夢醒後,她感到極致的落寞與空虛……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一夜情的對象,如此念念不忘?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狀況,這是她二十年的人生裡,第一次有人讓她魂牽夢縈,也是第一次有人讓她想起時,嘴角會不自覺勾起。
那夜抱著綾婉去旅館時,從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那股桃花香,也深深地烙印在唐嫣的記憶深處,讓她在街上聞到類似的味道時,就會不自覺地往味道來源奔跑而去,卻發現不是她想找的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舉止,為什麼要去找呢?找到了又想要如何呢?
這一連串的失常,讓她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