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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與紅妝》第二十章
梅映雪準時赴約,讓沐氏姊弟開心地一人拉一邊帶梅映雪去吃糕點.吃完糕點又到公主府內逛逛,逛到靶場在孩子的要求下梅映雪小試身手,雖然她最擅長的是長槍,但騎射功夫還是有的,加上靶心範圍不小,梅映雪五箭皆中.

"好厲害,我也想學射箭."沐明玘便拍手邊說.

"我也要."沐明珞跟著說.

"得先問問公主,而且也得買適合的弓才能學."

"走走,我們去問母親."

華陽公主半點也不遲疑地答應,但隨即又開口"還記得你們答應過母親什麼嗎?"

"寫大字."

華陽公主點點頭"去吧."

梅映雪在孩子離去後要起身告辭卻被挽留.

"陪我說說話吧,這日子挺無趣的."

公主發話,梅映雪只能奉陪.

沒想到華陽公主不僅見多識廣而且也喜歡聽故事,讓梅映雪將夜梟突襲等故事都說了一遍,甚至還頻頻問起一些細節.

"難怪玘兒珞兒會如此喜歡你."

"公主過獎,不過下官這才明白公子縣主都是隨了公主,想法十分靈活."

沐明珞前日剛被宣平帝封為縣主,多少也算是要替女兒撐腰的意思.

梅映雪稱讚的不僅是外表讓華陽公主挺受用.

"孩子在雲南多半跟在我身旁,跟其他人不怎麼往來."

梅映雪聽出話裡的隱諱之意:公主與衛國公府處的不好.

這不是意料之外,兩家都談好訂親突然空降媳婦還是皇帝捧在手上的公主,防備與隔閡從一開始就存在,大概也只會與日俱增.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更何況還牽扯到其他.

梅映雪不敢隨意開口.

"你也覺得我只是耍性子不顧大局嗎?"華陽公主突然開口

梅映雪聞言立即搖頭,這讓公主輕笑"實話實說,我不會怪你.我也曾這樣責備過自己."

"真心不不這樣認為,公主不是這般性子."

"你我才見過兩次,怎能這樣斷定?"

"大人會隱藏,但孩子很難,公主將兩個孩子教導這麼好,怎可能會是個亂耍性子不顧大局者?溫文儒雅者都不一定能教出好子弟,格局狹隘者則更無可能."

"你這張嘴還真能言善道,難怪討人喜歡."

梅映雪有些臉紅"下官是真心的."

"說笑罷了.但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心情可好了不少."

華陽公主嘆了口氣"我原有一個同母妹但早夭,接下來的皇女都小我甚多歲,太子六歲前還能一起玩,但之後他得到上書房讀書,想來我可說是沒什麼玩伴.你我挺投緣的,不如我們私下以姊妹相稱如何?"

"下官惶恐."

"別再下官公主那些稱謂,你叫我齡姊姊,我喚你雪妹妹,可好?"

梅映雪雖有些為難但華陽公主如此盛情也只能答應.

"...多謝姊姊."

華陽公主點點頭,"得空妹妹就多來公主府走走."

連華陽公主都沒想到,梅映雪竟然隔日就出現.

"玘哥兒方才才唸著你,真巧.今日怎麼得空來?"

梅映雪尷尬地道歉,未約就上門是很失禮之事,但她也很無奈.

"我堂哥突然要幫我作媒."

梅映雪今日還在休沐,難得不用早起,睡飽練了一陣子長槍後黃叔就來稟報梅昭勝來訪.

梅昭勝喝了口茶便開門見山地說"我有位同窗廖秉盛是舉人,年二十一,家有萬畝田產,先前因母喪守孝三年耽誤了婚事.幾天前我同他提了提你的事,沒想到秉盛兄竟透露欣賞之意,甚至還說願意讓次子從母姓.我一聽大喜,處理完手上的事就趕來燕京.你意下如何?"

梅昭勝簡直將廖家捧上天,只差沒保證不納妾.

"這等好人家打著燈籠都沒處找."

梅映雪無奈,碰巧今日趙延芳王承志上值,黃叔林氏也不好出面,梅映雪只能以要拜訪他人脫身.沒想到梅昭勝還不死心,一路跟著,華陽公主府是離梅家最近的認識之人,梅映雪只能硬著頭皮打擾.

華陽公主聽完靠著二十多年的皇室教養才沒翻白眼,梅映雪堂堂三品指揮使年紀又不大配侯爺都不算高攀,哪輪的到一個小舉人.

"你那堂哥跟你可熟?"

"我去年到燕京是頭次見面."

那根本就跟出五服差不多意思.

"你的親事交給姐姐打理,絕對比那小小舉人好上百倍."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擔心.你心中想要哪種夫婿?文官?武將?要不要有爵位?公婆叔伯小姑?...

華陽公主說了十來項條件,梅映雪只能目瞪口呆,最後才擠出"...武將..家裡人口少點好相處."

"好,先就這兩項打聽."

沐明玘沐明珞聽到梅映雪來訪高興地要她教射箭.

華陽公主一點頭,梅映雪就被兩個小孩拉走.

看別人挺輕鬆,但沐家姊弟光拉開竹弓就費了吃奶之力,十步遠還行,當靶子移到二十步遠時兩人的箭連邊邊都搆不著.

梅映雪耐心地對著兩張愁眉小苦臉解釋"想射好箭不止要有準頭,臂力肩膀也需要練習發力."

"梅將軍你快來教我們."

梅映雪搖搖頭"這些都是基本功得每天練習,我十日才休沐一次,無法擔任這個重責."

沐明玘一聽臉皺到像是要哭出來,讓梅映雪趕忙繼續開口"我想請華陽公主替你們找武術師傅練習基本功,往後我休沐再來指導二位,可好?"

聽起來挺合理的, 沐明玘轉憂為喜道"那就這樣說好,拉勾."

雖然有些幼稚但梅映雪也伸出自己的手同沐明玘 拉勾.

"我也要."沐明珞笑著說.

華陽公主讓人送了帖子到英國公府,隔日便登門拜訪.此行目的其一是武術師傅,其二便是打探人選.

第一項簡單,華陽公主對表哥英國公世子蔚應桓開口不過一刻鐘事情就辦妥了,一名師傅教沐明玘基本功,一名女拳師教沐明珞五禽戲健體,一名馬術師傅教兩人騎馬,蔚應桓還送了兩匹適合孩童初學的小馬給兩個姪子.

"多謝表哥."

"你我還需言謝."蔚應桓擺擺手"這次回京要待多久?"

蔚應桓並不知華陽與夫婿的問題,華陽也就模糊帶過.

接著與英國公夫人世子夫人的茶敘就長多了.

"華陽想託付舅母表嫂一事."

"是何等事?齡兒還用託付二字."英國公夫人打趣地說.

"要替一位妹妹作媒,想找武將出身,未滿而立,最好未有元配,若有無子女也可,房裡乾淨,家族也別太繁雜之人."

有些條件是華陽自個兒加上的.

"可要有爵位?"世子夫人問.

"這倒不需."

"是哪家千金?"國公夫人問.

華陽不肯透露,只是說是認識的妹妹.

等華陽離開後,英國公夫人越想越不對,她是知道華陽有和離打算.

齡兒都離京超過十年,京城哪裡還有她認識的妹妹值得讓一位公主親自作媒,莫非是齡兒想先找合適的繼任駙馬?

想到此便坐不住,拿了牌子請求進宮面見皇后.

蔚筠聽到兄嫂的說詞心中有些不悅女兒,隔日便同時招一雙兒女至坤寧宮打算好好說說兩人.

秦翊衡比華陽早一步到,蔚筠有些嚴肅地問"你那日對華陽到底說了什麼?華陽竟還未和離就在找繼任駙馬."

秦翊衡被責問也沒動怒只是淡淡地說"我對公主說我不清楚兩人之間細節,故不支持也不反對."

蔚筠不認為秦翊衡說謊,但也不明華陽的打算.

等華陽到來發現自己被誤解真是又氣又好笑.

"我是如此不知輕重之人嗎?況且即使和離我也不打算再嫁."

"那究竟是為了替誰作媒?"蔚筠打定問清楚.

華陽瞄了一眼秦翊衡後說"是梅指揮使."

此話一出,蔚筠與秦翊衡紛紛看向華陽,華陽便把梅昭勝胡亂作媒一事全盤托出.

"這等親戚..."蔚筠不好批評,但十足表現出對梅映雪憐惜之意.

"可不是,梅指揮使堂堂三品大員,要是真下嫁那舉人,難道不是有辱我大齊武將嗎?"往重裡說確實如此,文武常常相爭,定有人會拿這件事做筏子.

"既然梅指揮使有意成婚,那就讓英國公府幫忙."

母女倆一來一往,全都忽略一旁臉色難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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