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大洋曾經是華青幫的一份子。但在一次販毒、謀殺的案件中,被判刑入獄,期間他的家人找關係,找到了同為華裔的市議員余良全。余良全那時,正為了競選經費的欠債傷腦筋,剛巧就碰上了拿錢來疏通的大洋家人。
余良全熟讀加州律法,於是便勸說,讓大洋轉作污點證人,反跳出來指證自己老大。大洋本來是不肯的,但奈不住情人的眼淚。他也只能配合余良全,照他所說的去做,不僅將自己老大送進牢裡,還牽連了一大票華青幫高層。
為此,大洋在出獄後只能轉投形象正派的洪門(致公會),營造出改過自新、熱心公益的樣子。但私低下,卻暗暗拉攏自己曾經的小弟,進美鷹會(和華青幫互為兄弟會),並仍在販賣毒品、暗收保護費。
只是大洋的野心不僅於此,在他觀察潘帥(致公堂前會長),雖然是混黑幫。但卻名利雙收,還與白人警方關係良好,這讓他動起了幫派會長,黑幫“扛壩子”這個地位的心思。
於是這些年,他更加推動華人圈的公益活動,為了奪位做足準備。但名聲達到了,潘帥這個老大的位置,卻仍是在洪門中屹立不倒。為此,大洋只能出重金,找些越南仔來暗殺潘帥。果然,在潘帥死後,他便順利奪得大位。近幾年,更是在余良全的掩護下,大搞軍火走私的生意。可以說是賺得盆滿缽滿。
但樹大招風,大洋被抓過一次,更是知曉其中道理。於是他便精心策劃起,這一場借刀殺人案,大洋的原意是藉警方的手來排除異己。順便還能為自己脫罪,洗白案底。但怎麼也沒想到,此舉卻招來國際警方的注意。甚至還調了二個台灣警察,來唐人街做臥底。
等聰仔筆錄做完,整個人就像脫水般,失了一層皮。怕是知道自己在哪也都討不了好,瞬間他又乖巧不少。現在就指望何啟文,能早日將他引渡回台,在台灣…或許他還能有條活路走!
當何啟文和陳奕明回到《傳龍麵館》時,陸迪和小海已經跟水生說清了來龍去脈。令何啟文感到訝異的,是他和陳奕明來美國臥底的身份,竟然早已在華人圈裡傳開。
「那豈不是…從我們在台北開始,一切安排都已不算秘密。」何啟文若有所思道。
陳奕明皺著眉頭,「何止不是秘密,簡直每一步都像算計好的。」
水生抹了抹臉,「我早就知道潘帥的死因不單純,但你們的臥底身份早已曝光,現在要重新接近大洋,那是沒有可能的事。」
「是啊!光靠聰仔的證詞根本就不足以將他們扳倒。」何啟文憂心忡忡道。
「老豆!我…」
「別、別你啊!我啊的,誰都知道你同陸迪是我的仔。就算大洋勉強收住你們也沒用,他是不會將軍火這條線,輕易透露出去的。」
陳奕明像似想到什麼,突然拍了下手道:「沒錯!我們可以從陶威下手。那個人看起來很陰險,手裡應該有不少大洋的把柄。」
於是當晚,他們又在小義大利區,和中國城交會處的一間酒吧外,等候伺機伏擊陶威。
凌晨二點,是所有酒吧的歇業時間。
冷風嗖嗖的呼嘯而過,帶走了酒酣耳熱的尋歡客,一絲耽溺的醉意。人們魚貫走到大街上,嘔吐聲、嬉鬧聲不絕於耳。小海看準了倖仔的身影,趁著他走到暗巷放水時,用彈簧刀抵住了倖仔的後腰。
「別動!跟我走。」
倖仔帶著些酒氣道:「得了吧!今天聰仔沒有回報…我就知道了!那兩個條子呢?」
「咩嘢差佬?」
「少裝蒜,我要看到他們才會提條件。」
這時何啟文從暗巷口走進來,「放了他吧!他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對吧?倖仔。」
小海放鬆扣住倖仔腕上的手,但整個人,仍是相當警誡。
「我是香港警方的臥底,沒想到你們那麽菜,還沒下飛機,就連底都讓人摸清了。
長得就一副正人君子樣,還想幹臥底?返家洗洗睡啦!」倖仔戲謔一笑,便從皮夾克裡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