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可拿著一紫砂壺，正慢悠悠的燙著茶杯：「水生兄，“美鷹會”想踩中國城的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前次在“老上海”，瘋狗吉的人能拿出那麽多噴子。我就覺得奇怪！
這“傢伙”雖然在美國是合法的…但也需要申請執照啊！那些老外、怎麼這麽乾脆就發照給瘋狗吉他們。
要不就是他們上面有人…要不就是…」

水生瞪大了圓眼，聲如洪鐘道：「你話走私？」

大洋接過麥可泡的茶，也顧不上燙，一飲而盡。
「可不就是走私，除了軍火…怕是還有豬仔啊？（走私人蛇）你不覺得最近唐人街來了不少越南仔。」

「就是，日子已經不好過了。他們還搞仲介勞工這一套，那讓街坊還怎麼活下去啊？」麥可搭腔道。

水生蹙緊了眉，「你們跟白人警司不是關係還行？讓他們白人查唄！台灣那裡也來了二個條子，他們的頭兒跟我還有點親戚關係。」

麥可啜了一口茶，「這事兒沒那麽簡單…能查？那赤鬼佬警司能不查嗎？會用到台灣條子…他們就是想趁機把案子搞大，牽扯到國際上面。
你也知道台灣的位置比較尷尬，再說“美鷹會”大都在台北一帶活動。讓台灣條子來，這…也算得上師出有名啊！」

水生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兩混蛋，我茶一口沒喝。」

大洋嗤笑道：「又不什麼好茶，就這！我辦事處裡有的是。」

麥可拿起一杯茶走向水生，「老兄弟，喝點茶水緩緩。你這吝嗇習慣也不改改，哪天小海討老婆，你可別把人媳婦嚇跑了。」

「放屁！小海要娶老婆讓他們滾出去住，我懶得伺候。」水生霸氣揮手道。

大洋站起身，理了理馬褂：「別說了！這星期日帶他們來茶樓打聲招呼吧！」說完便甩袖離去。

「這臭脾氣！」麥可搖搖頭，他拍了拍水生的肩膀，「老兄弟，幫幫忙！你也想讓街坊鄰居有口安樂飯吃，是吧？」

水生無奈的收起茶具，喃喃自語道：「都大老爺們兒，居然想靠兩小警察破案，真是欺負人啊！究竟誰才是異鄉客…」接著水生抬起頭道：「麥可，大洋畢竟是從“華青”跳過來的，而且…潘帥死的又這麽突然。這人能不能信…你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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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房。

何啟文四人泡在池子好好的，這時突然有個越南人進來打掃，他口中操著越式英語喃喃道，「走、走、快走！有boss要來了。clear 、clear。」手還不住的揮舞，作勢趕人。

陸迪不甘心錢花了還沒泡多長時間就得走，又礙於這些越南人口中的“boss”。便道：「走、我們去先去烤箱搓搓鹽吧！」

一行人起身換到了烤箱區，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邊傳來械鬥的聲音。小海按住想向前打探的陳奕明，「別去！一會兒就好了！這地方有它的規則在。你們算是外鄉人，別去摻和這些事。」

陸迪跟著點點頭，「三藩市啊！最是弱肉強食的地方，市場裡的華人只能團結才能有飯吃，但市場外的華人…卻是只敢欺負華人。這鬼地方你們待越久就會知道，現在…我們只要安靜的等他們打完，就可以出去了。」

「這裡警察難道不管？」何啟文疑惑道。

「怎麼不管！當然要管啦！可是等他們過來，人也都散了。而且這些老外都臉盲，他看我們華人誰都像通緝犯，來了反而麻煩。」陸迪解釋道。

小海看外面散的差不多，便提議去休息區喝點橙汁、吃些三明治，等休息夠，再去蒸氣室裡逼逼汗。

晚上7:00，舊金山夏天的陽光依然明媚。小海想趁著天黑之前，待在桑拿房裡多混些時間。畢竟這裡的夜晚真的很無聊啊！店舖都是關著的，回去也只能跟老豆大眼瞪小眼，直到睡覺。
而其他娛樂活動…消費又實在高的離譜，別說他們經濟不允許，就是有也不能把錢花在玩樂上。不然要是被水生知道…他們以後就別想還能出來浪。
—來自林燃（創作小說家）發佈於林燃 生活日誌《筆耕天地》 https://vocus.cc/article/664dce16fd8978000131d5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