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5月23日A.M.11:23
隨著生鏽的門軸連接件所發出的尖銳聲,走在最前面的馬林打開了通往外面小巷的金屬鐵門。
因為大門口依舊很多記者擠在門口處,所以我們便改從警廳後門離開。
小巷內同樣充滿著各種詞語都難以形容的奇怪氣味,但比起我現在所穿的警員外套,這點臭味根本不值一提。
「嗯.....很好,看來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最前方的馬林探頭看向門口處確認著人潮,隨後比著手勢示意我們跟在後方。
我們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警車處,過長的外套袖口在我移動時不停地甩動著其濃厚的汗臭味不斷飄到我鼻子內,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要『好好』跟翰森談談。
途中還有幾名記者轉頭看向我這邊幾眼,但沒多久又轉了回去,天呀....這種更加顯眼的裝扮居然還真的騙過他們,真不禁會讓人質疑起那些記者的專業性。
在到達警車後艾米莉幫行動不便的我打開車門而我們則迅速坐進車內。
「直接去白金漢宮路,《皮爾森日報》的地址知道了嗎?」
負責駕駛的布羅特點點頭道便發動引擎駛了出去。
「梅瑟琳小姐,我們直接去《皮爾森日報》那邊找人會不會被吃閉門羹呀?不是要申請什麼搜索票之類的東西嗎?」
「只是去報社找人而已又不是去他家搜查,況且翰森剛給我張臨時探員證,只要向櫃檯出示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說到搜索票,我剛剛腦海中的確有過如果去報社找不到馬斯克的話直接去他家找人的想法,但那也只是隨便想想的,畢竟等搜索票下來肯定會要等一些時間的。
我將散發惡臭味的外套脫下來交給坐在副駕駛座的馬林,隨後挪動身子緊緊靠在艾米莉身旁,艾米莉身上的花香調淡香水正治癒著剛剛被悶臭警員外套侵犯過後的我。
「那個....梅瑟琳小姐...妳是不是有點太靠近我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靠在妳肩膀旁。妳會不舒服嗎?」
「是不會啦......好吧,就隨妳喜歡吧。」
在我直接了當的回答下艾米莉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尷尬地笑了笑將頭撇向一旁。
雖然沉浸在花香的世界中但我可不打算在這段路程上休息,回想起剛剛奠定兇手身分的推論我想要在確認一下,目前兇手是"獵魔者"的可能性是最高的,這一點是沒錯但我想試著推翻一下可能性,民眾們不單單是對警察感到不滿,同時"獵魔者"也正遭受著更多言論批判,現在"獵魔者"對於這種情況估計有兩種應對方法。
一、主動出擊,加大對"法師"的搜捕行動以及處刑力度。
二、不對抨擊言論採取任何行對,保持被動狀態,依形勢行動。
但我現在感到不解的一點就是這裡,此取策略一的話,如果兇手作為"法師",那麼他的行動反而會直接被"獵魔者"堵死同樣地也會加大自己被逮到的機率。
採取策略二的話,如果兇手作為"獵魔者",他也沒辦法自己擅自行動,因為一舉一動都會被民眾和保持被動策略的上級看地仔仔細細,一不小心就會露出破綻。
總結來說是兇手作為"法師"或"獵魔者"的機率都是對等的,是我的思想太過保守、老套了嗎?雖然現在也不斷地想像著各種可能的劇情走向,但我依舊認為剛所舉的兩項策略是"獵魔者"最有可能會採取的,不行....我還是把事情單純化好了,直接把兇手假設為"法師"的同時讓他保有"獵魔者"的身份,雖然那所謂的大量魔能值是出自於匕首上,但那種"魔具"的製作只能由"法師"完成,匕首裡的禁魔術式又只有"獵魔者"掌握,所以將兇手列為是"獵魔者法師"是蠻合理的,只不過將他列為既是"法師"亦是"獵魔者"的這種身份的話,他又該如何行動呢?
真令人頭痛....我依舊無法完全理解兇手的思考邏輯,哪怕他是用傀儡行兇的,"法師"肯定有著獨立製作傀儡的能力而"獵魔者"或警方則是掌管著大量傀儡,這樣也很難從傀儡這一點上推測身份。
頭好暈喔,說起來我好像到現在都沒吃早餐,但這個時間點也差不多要吃午餐了,好想去附近隨便一家咖啡廳點個香甜可口的維多利亞蛋糕再配上香醇柔和的錫蘭紅茶,天呀....那是多麼幸福的時刻呀,當然...是在沒有工作的時候。
「梅瑟琳小姐,我們到囉,該醒來囉。」
艾米莉溫柔地叫醒靠在她肩膀旁還在美夢中品嘗甜點的我,思緒回到現實後我急忙用手背擦拭嘴唇確認著口水是否流了出來。
「咳咳──好了,我們走吧。」
艾米莉打開左車門先出去而我則緊跟著也一起下車。
「你們可以來一位嗎?只有我們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向還在車上的馬林和布羅特問道,而他們則遲疑了幾秒鐘後則小小聲在車內討論著,僵持將近一分鐘後馬林才下車疏懶地走到我們身旁。
「我來吧,布羅特就在車上待命。」
他的口氣聽得出有幾分無奈,想必是被布羅特推出來的吧?但看到他們這副模樣不免讓我在內心呢喃一句「真沒用呢.....」的吐槽,但畢竟是被翰森硬叫來的,我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還有人可以幫忙就該偷笑了。
《皮爾森日報》的總部是一幢看上去很現代化的寫字樓,走進大廳後內部裝潢是走典型的英倫風,其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也很是氣派,以一間小有名氣的報社來說,這種裝潢也是蠻有氣勢的。
內部的繁忙程度絲毫不輸給平日的警廳,許多報社工作人員來來回回地移動著,想必是今日新聞也讓他們忙得不可開交吧。
我們避開人群來到櫃檯前向服務小姐開了口。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S.M.C特別探員,請問馬斯克.布蘭先生在嗎?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他。」
在開口吸引櫃檯小姐的注意後梅瑟琳拿出翰森給的臨時探員證,但對於需要低頭才能注視到梅瑟琳全身的櫃檯小姐來說這就好比惡作劇似的玩笑。
早知道就把證件給艾米莉讓她來講就好了,但話都說出口了,也只能先這樣吧。
「那個...我是隸屬於倫敦警廳的馬林.沃克,正如這位女士所說,我們的確有急事要找一下馬斯克先生。」
在後方的馬林看在服務小姐深信不疑的眼神主動出示出警徽證明身份。
「咦..?喔喔好,三位是想找馬斯克先生對吧?那請去一旁的座位稍等一會,我這就立刻幫各位聯絡。」
在服務小姐相信我們身份後她立刻拿起一旁的話筒轉動起撥號盤,為了不礙到後方等待的人們我們便坐到一旁的長椅上等待著馬斯克。
「梅瑟琳小姐,待會等馬斯克下來後就要直接帶他回警廳嗎?」
「嗯哼,但還是要先向他解釋一下源由,但想必他也很清楚為什麼會被警方找上門的理由吧。」
我肯定了馬林的問題,但我現在有點擔心事情,不是關於馬斯克下來後會不會願意配合行動的問題,而是他會不會向我們隱瞞實情,雖然我們可以撬開他嘴巴的方法有數百種之多,但要是他真打算陪我們耗下去的話就很麻煩了。
「喂,莉莎妳說來找我的條子們在哪呀?」
剛下樓梯的一名身穿灰白襯衫的眼鏡男子向服務小姐詢問著找他下來的人在哪。
他應該就是馬斯克,我示意身旁的艾米莉後便站起身走向櫃檯處向他搭話。
「在您百忙之中打擾真是抱歉,我是S.M.C特別探員梅瑟琳.格恩斯特,我們有些事情需要先生您的協助,在此懇請您能否隨著我們去趟警廳呢?」
在我搭話時又拿出探員證給他看,馬克斯將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他托了下眼鏡擺出一副狐疑的表情。
「啊?S.M.C特別探員?」
馬斯克繼服務小姐後同樣對梅瑟琳身份深信不疑,他直接拿走她手上的探員證瞇起眼睛略加審視著。
「梅瑟琳....?梅瑟琳....喔喔!妳就是那個“魔女”呀,真是的,妳突然說妳是S.M.C的人害我還懷疑了下自己的印象。」
「咦?您知道我嗎?」
「當然了,像妳這樣的外表,我肯定不會認錯的,只是......妳應該是私家偵探才對呀。」
俗話說得好,要判別一個人除了要看外表外,也要注意內在樣子,但人們往往只會靠外表就判斷出他人究竟是誰——當然了,是指我這顯眼到不行的小孩子。
「真沒想到妳還真是位小孩子呢,我還以為妳會比我想像中大一點呢。」
「您的反應是很正常的,畢竟誰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女孩居然是位偵探而且還揹著“魔女”的稱號呢。」
馬斯克輕鬆地笑著。
「回歸正題吧。我們希望可以請作為本日頭條的主編記者,也就是您,來警廳協助調查一下。」
馬斯克依舊掛著輕鬆的笑容,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信感。
我倒是可以理解他為何不信任我們,畢竟我們警方就是隱瞞案件的幕後黑手,而且還是在案件佈露之際就直接找上他了,他肯定認為我們打算對他不利。事實上——先撇除掉警方對他的想法,以利我的立場來說他反倒有可能成為案件突破口。
「我可以理解您對於現在的警方我們來說感到相當不信任,但我能以自身做保證。我們絕對不會對您有任何想法或是行動,相反的,我們是想邀請您和我們一同調查本次的連環殺人案。」
「妳做保證?哈哈,真不愧是"魔女"呢,的確是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呀。」
馬斯克用手靠在櫃檯旁將梅瑟琳的探員證還給了她,他表情充滿著對於梅瑟琳一行人的好奇感。
他本可以直接拒絕跟回警廳,因為現在並沒有什麼許可能讓我們強制帶他走,但他卻選擇留下來,總感覺他是對我剛說的話感到點興趣了。
「邀請我一同調查案件是嘛.....先不提妳的保證究竟能不能保護到我不被警方找麻煩,妳要我協助調查....是指哪種程度的呢?」
「程度?我不太懂您的意思,馬斯克先生。」
我裝作茫然的神情歪下頭同時抬起手來看向懷錶,已經12:23了。
「呵呵,哎呀!時間已經中午了呢,不介意一同吃個午餐嗎?梅瑟琳小姐。」
說完馬斯克便離開櫃檯處而我們則選擇了跟在他後方,他推開門走出去逕直來到停在門口正前方停車格裡的警車前。
「不是想要回警廳嗎?我聽說警廳內的餐廳是高級自助吧呢,帶我去瞧瞧如何呀。」
馬斯克戲謔地笑了笑靠在警車旁。而待在車上的布羅特則感到有人靠在車旁便從車窗探出頭來看了看,本想大聲訓斥靠在車旁的馬斯克卻也看到我們從大樓內走了出來。
「你們找人比想像中快呢。」
「別再說屁話了,趕緊開車門吧。」
伴隨著馬林和布羅特的拌嘴聲我們迅速坐進車內,在都上車後布羅特就發動車子踏上歸途。
「這麼說雖然有點失禮,但我沒想到您居然這麼乾脆就願意和我們走一趟。」
「怎麼啦?不是說好要我協助調查嗎?我這不就來了嘛。」
坐在我和艾米莉中間的馬斯克瞧著我又笑出聲來。
「妳們很趕時間對吧?那就先在車上說說事情吧。妳剛剛所說的『協助調查』,究竟是指到哪種程度的呢?」
「我們只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誰向您透漏了我們內部訊息,你只需要告訴我們這點就好,我們就不會再麻煩您了。」
馬斯克聽完後撇了下白眼,又用小拇指摳了摳耳朵不屑地說著。
「哼....才這樣?」
梅瑟琳對於他這樣的行為感到不理解,原本以為他只是不想和警方扯上關係,但目前這樣看來他反倒對我們要求的點感到不滿。
「您有什麼不滿嗎?您不是不想被警方盯上嗎?」
「呵呵....小可愛,我哪句話有直接指出我不想被警察找麻煩呢?」
他翹起腿雙手抱在胸口前,面露嚴肅地看著我。
「我不滿的是你們要求的『協助』部分,我是位記者,怎麼想你們現在應該很需要情報對吧?」
這麼說也對,我們目前所知道的事情太少了,如果是他這種職業記者的話的確是能成為一種可用的情報來源,但也正因為是記者,我們也不可預料和他合作的話是否會洩漏更多消息給外界,搞不好他也是兇手的協助者。
「所以您並不打算只單單向我們提供洩密者的事,而是打算成為調查組的一員?」
「嗯哼,我只是想要知道更多內部消息而已,和你們合作我就能搶先一步拿到大新聞。」
看來他的確是打著內部消息的意思,但我也是沒想到他又這麼乾脆地說出來。
「您還真直接呢,既然您都說出是為了內部獨家新聞而打算打入我們之間,您認為我們真的敢答應這要求嗎?」
「接不接受那還是得看妳,這是交易。我為警方提供情報和調查方向,而妳們只需要讓我在破案後有優先報導權。」
「這都是為了其他記者都沒辦法取得的內部報導嗎?」
「就是這樣,只不過這是等價交換,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只要能盡快解決案件想必你們連人體獻祭這種鬼事都幹得出來吧。」
如果有更多情報的確是好事,但我才不是做主的,只能先回去和翰森商量一下。
「這提案先讓我保留,等到警廳後我要和人商量一下,」
「期待妳的回覆。」
在對話結束後我們便一路保持著靜默直接回到了警廳,在這時已經沒什麼人待在門口處了,估計是打消已經採訪念頭又或是被翰森給趕走了。
我們下車後直接進到警廳內部尋找翰森,雖然外面都沒什麼人了但內部依舊人潮洶湧。
「梅瑟琳,上來二樓!」
我抬頭望去發現翰森正站在二樓扶手處揮手著,我們順著樓梯來到二樓處時他才從長椅上悠悠站起身來。
「速度還真快,我原本還以為他會跟妳們糾纏很久。」
「翰森先生,S.M.C搜查組探長,真是幸會了。」
馬斯克擺出和藹的笑容向翰森伸出手表示禮貌。
「你知道我?——算了,我們趕緊處理正事吧。馬林、布羅特,辛苦你們了,趕緊回崗位上。」
翰森向他們簡單道謝後便讓馬林和布羅特倆人趕緊離開,隨便握了下馬斯克的手後便示意我們跟著他,在穿過眾多辦公室和會議室等等的房間後我們來到牌子上寫著『偵訊室』的房間外。
「感覺挺不妙的呢.....」
馬斯克看著房間牌子尷尬地露出苦笑就被翰森給強硬地拉進了房間內部,而我們也跟著進到裡面。
房間內有兩個空間,一間為毫無生息且裝飾灰白無比的偵訊室,另一間則是設置著明亮燈光還有著簡單幾張椅子和通話設備的小房間。兩個小房間中間則有著一扇單向玻璃以方便人員們可以單方面確認偵訊室狀況。
我和艾米莉被房間人員帶到小房間內,而翰森則帶著馬斯克進到了偵訊室裡。
「我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翰森隊長。」
房間人員透過麥克風跟在偵訊房內的翰森報告著,而翰森在點頭確認後看向了坐在審訊桌對面的馬斯克。
「馬斯克.布蘭,今年31歲,居住地在蘇荷區,畢業於倫敦大學學院。哼....你還挺聰明呢,畢業於UCL怎會選擇做記者呢?」
「呵呵,在新聞自由的國家中做記者可不會過多限制學歷或條件呀,我只是把大眾『該看到的事物』給他們看而已,就像是今天的新聞一樣呀,你說對不對?」
坐在鐵椅上的馬斯克左手被銬著從地上偷偷連至隔壁房間的手銬對坐桌子對面的翰森笑著挖苦道。
翰森雖表現沉穩但也掩蓋不住額頭上那略微顯露出的青筋,他將馬斯克的訊息檔案夾合上放到桌上露出嚴肅神情。
「我就不過多廢話了,你是從哪聽來關於第二、三起案件的?我只需要知道這一點,不准扯些有的沒的。」
「行呀我不會說廢話的,但我想先問下問題。」
「你想問啥?」
「依我目前扮演的角色來說,我應該是證人之類的吧?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調查式詢問流程,但你這樣的態度不太好吧,而且為何我會被銬上手銬呀?」
聽完這番話的翰森不耐煩地看著他,但哪怕在急,自己也是有義務要回答他,翰森不禁開始輕輕顫動著右腳試著讓自己說話語氣好聽一點。
「.....的確以你的身份來說算是證人,如果我剛剛的態度讓你感到不滿的話我在此向你致歉,而且手銬是必要措施希望你可以先忍耐下,那我們重來一遍吧。請告訴我有關於案件消息你是從哪打聽而來的,又為何知道案件的呢?」
「哼......從哪聽來的嘛....我原本呀,還在為下一次新聞稿困擾著。但在前天呢,有一封信寄到了我辦公區內,其內容讓我感到了興趣且讓我聞到一股大新聞的味道。」
收到了一封信嘛....寄信者是兇手還是其他人呢?
「那你收到的信內容又是什麼呢?」
「內容是叫我到附近的海德公園見面,說是有消息想要告訴我,還說是和之前的格曼街命案有著濃厚關聯。」
「那一封信你有帶在身上嗎?還是說你還留著嗎?」
「扔了,信封最後內容沒有標註是誰寫的,只有寫著讓我讀完後就趕緊扔掉而已。」
馬斯克靠在椅背上凝視著翰森說道。
信被扔掉是有點可惜,但估計也在上面找不到什麼有用訊息吧。
「那你在什麼時候去赴約的?」
「昨天呀,當時我按照上面所寫的時間在22日的早上10點多到,我們是在女獵人噴泉那邊見面,坐在同一張長椅上,但她全身上下都包很緊而且也提醒我不要看她,所以整場對話我基本上都盯著噴池上的雕像度過的,但我也有趁她不注意時瞥了幾眼。」
女獵人噴泉我好像有聽過,我記得那座噴泉離阿普斯利邸宅蠻靠近的。
「她?約你的是位女人?談話內容呢?」
「我到的時候她好像很早就坐在那了,她直接跟我說起有關於第二、三起案件的所有事情。我原本還不信想直接走人的,結果她直接從包包內拿出一袋牛皮文件袋鬼鬼祟祟地扔給了我,裡面全都是案件現場的照片呀,這下我不信也不行了。後來我就回報社一天不休息也不睡地趕緊把新聞給寫了出來。」
馬斯克指著自己雙眼的黑眼圈證實自己確實沒睡。他剛剛的表情、眼神都蠻真誠的,排除掉他說謊的可能,那麼洩密者就是位女人。
嗯.....我想起了之前翰森來事務所跟我說過的話了,他說警方是完全沒碰現場甚至是照片也沒有拍,但是——他還隨口提到了"獵魔者"不碰現場但會拍照的一小句話,洩密者是女人還同時還握有照片....等等——不會是她吧?
「照片你肯定留著對吧,畢竟都放上報紙了。」
「這可真巧,我剛好帶在身上呢。」
馬斯克從外套內拿出四張黑白照片放到了桌上,翰森拿起桌上照片後瞇起眼睛查看著。
「還真是第二、三起的照片,這場景我認得出來。就這些而已嗎?」
「嗯哼,其實她當時還給我看了好幾張,但我只要了這四張最清楚的照片。如何?還有想問的嗎?」
「.....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和人討論事情。」
沉默一會的翰森說出這句話後便離開偵訊室來到我們所處的房間內。
「如何?他沒亂說話吧?」
「沒有,他說話的節奏跟身體訊息都沒有異樣,沒有說謊的跡象。」
坐在窗前桌子的S.M.C探員左手同樣銬著和馬斯克相連的手銬說道,隨後翰森又看向了我。我剛剛其實有偷用"魔眼"看了下馬斯克,從體內“魔能”的頻率和直接觀察到的言行舉止來看都可以證實他的確沒有說謊,所以我點點頭向翰森表示馬斯克沒說謊的肯定回覆。
「沒說謊那就好,梅瑟琳,妳對於談話有什麼想法嗎?」
「他說見面的女人有給他照片。我記得你有跟我提過"獵魔者"會拍現場照片對吧?既然如此,洩密者應該和兇手同為"獵魔者"又或者是身為“獵魔者”的兇手向她了提供照片,但是也不能否定洩密者就是兇手這一可能。」
「兇手是女人又或是洩密者是女人?」
「嗯哼,不管如何都表明了其中一個為“獵魔者”。」
那照片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呢?馬斯克說他是在昨天早上10點左右拿到照片,那麼是有人搶先一步拍下了第二、三案件的照片嗎?
以那個時間點我和艾米莉還在“法師”追捕案中,安德森他們應該也還沒抵達現場才對,再說了——這兩處現場都有便服警察在監視著,不可能有人闖入現場拍照還沒被看到。
「翰森,你知道在我們去調查第二、三現場時還有誰是有先我們之前進去過現場嗎?」
「當時我們遇見的監視人員都跟我說我們是當天唯一的進出人員。除了第二起,因為那三個“獵魔者”比我們先到幾分鐘。」
但在那時間點他們應該不可能就能拍完全部照片才對,況且當時他們連個包包都沒有帶,不可能身上還藏著這麼大一個的相機。
「翰森,你真的確定只有我們和安德森他們進出過現場嗎?以防萬一你待會在去確認一次,還有——你們有請死者威廉的妻子塞莉亞小姐來警廳調查嗎?」
「塞莉亞?喔喔有阿,當天出事時就有載她到警廳一趟,但當時不是我負責詢問的,我能去找找她的紀錄,妳有事先調查過塞莉亞嗎?」
「嗯,但這只是我猜想的一個可能而已,待會換我來訊問馬斯克,我有問題想要問他。對了,我剛剛還在車上跟他談了件事,我想和你討論一下。」
我將車上和馬斯克所談論的『合作』一事簡單跟翰森說了,他聽完後眉頭緊鎖看似特別猶豫。
「讓他一起調查是嗎?我認為這應該算可行的方案,畢竟我們有太多疑問需要解答了。就像是妳說的兇手和死者們的關聯為十年前的一場搜魔案,又或是最近的傀儡暴動案等等的,把這些事交給他調查應該可以省下我們很多精力吧?」
翰森說的是蠻有道理的,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目前看似遭遇很多困難和阻撓,但實際上這不是特別順暢的進行著調查作業嗎?
潔西卡正在幫我調查匕首、搜魔案,翰森原本也正在排查著傀儡維修紀錄,而我對於受害者們跟其周遭關係也調查蠻順利的,雖然今天的突發新聞突然打亂了一下節奏,可是我們也馬上找到了馬斯克,他也特別配合著我們行動,仔細一想,這真的太過順利了,順利的不可思議。
一股違和感順著纏上梅瑟琳全身,她感覺到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被刻意安排好一樣,只是在這時她才突然察覺到這一異樣。
「妳是怎麼想的?真的要和他合作嗎?」
「不,我不算接受合作。」
彷彿聽到和預期相差甚遠的回答讓翰森的表情僵掉了一小會,但回過神來的他卻又對梅瑟琳的回答感到不意外。
「這樣呀,好吧我也早料到妳會拒絕掉合作一事。」
「抱歉,但我對於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感到很不安。如果說這次的新聞爆料是在兇手的預料之內的話──會不會我們找上馬斯克這一步他也預料到了?」
「所以馬斯克也是協助者嗎?」
「不是,只是枚『無意識的棋子』罷了。雖然馬斯克剛剛都沒對我們說過謊,但或許兇手正是希望他能不說謊地把所有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我們,讓我們可以順著去調查到他想讓我們調查的事。」
「『無意識的棋子』?所以妳是指馬斯克不知道自己是被下了套?但要是他真的跟兇手沒任何直接關聯的話,那為何不讓他一起調查呢?」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馬斯克這麼乾脆的態度我可不敢信任,你就盡量笑我太神經質吧。」
「這也不能說太神經質啦,只是他提出想參與調查是為了換獨家新聞這一點我也不太放心。」
「不放心是因為對方太『單純』了,對吧?」
「這『單純』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拭目以待吧。」
在我和翰森達成意識後門外傳來三聲清脆的敲門聲,在翰森的許可下門外的人走了進來。身穿制服西裝的安德森和傑克跟在門外人員的身後走進房間內。
「又是你們?"獵魔者"都是不先發公告就隨意打擾別人工作的嗎?」
「如果我們打擾到調查工作的話我得先道歉,但公告已經發了下來,想必是因為新聞的影響吧。」
安德森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調查公告遞給了翰森,翰森在接過後隨意看幾眼便轉交給一旁的警員。
「...行吧,我看這公告早在幾天前就印好了,終於抓到機會了對吧?」
「畢竟民眾都知道了,但也多虧此我們也沒必要偷偷摸摸了。」
在他們倆『友好』交流的同時我和站在安德森後方的傑克對視一眼。
「今天潔西卡沒有跟來嗎?」
「嗯嗯,她說有些事情她要回本部處理,所以只有安德森隊長帶我來而已。」
我和傑克來到另一旁開始說起話來。潔西卡現在處理的『事情』估計就是我託她調查的匕首和搜魔案吧。只不過還真得不愧是"獵魔者",居然也順著馬斯克這條線追了過來,但好像是晚了我們幾步才到。
「幾位目前待在這是因為詢問結束了嗎?」
「中場休息罷了,待會我要出去調個資料,下半場要交給梅瑟琳來處理。」
「由梅瑟琳小姐來詢問?」
「是的安德森先生,我本身有些問題想要親自向馬斯克提出,這工作請務必由我來。」
我來到安德森面前特地說出由我親自詢問的原因,如果被要求由他來進行詢問的話可就麻煩了。
「是這樣嘛....那可否讓傑克進去協助呢?我待在這觀察就好了。」
「協助?」
「是的,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可以讓有著冷靜思考能力絕佳的傑克可以協助妳判斷馬斯克接下來的回答而已。」
就這種理由?好吧,畢竟直接拒絕他的話也不是很好,況且傑克是"獵魔者",馬斯克看見"獵魔者"估計也會交代出更多,但相反的話,可能也會藏住更多。行吧......我就簡單當作是給安德森一個面子吧。
「沒問題的,那麼傑克先生,我們移動到隔壁房間吧。」
「今天也請多多指教,梅瑟琳小姐。」
我和傑克迅速移動到偵訊室內,此時閒得無聊的馬斯克正在用手指整齊不一地敲著桌子同時望著灰白天花板楞神,在看到我和傑克走進房間後他也依舊不改倦怠的坐姿。
「休息好了?讓我可等了好久,我還沒吃午餐呢。」
「真不好意思,馬斯克先生。但我可是連早餐也都還沒吃,就讓我們在一起忍忍吧。」
我坐上鐵椅而傑克則雙手抱胸靠在門口的牆壁旁,馬斯克瞥了一眼傑克微微蹙起眉頭。
「"獵魔者"呢....早就料到他們也會來咬我屁股了。」
「你不滿"獵魔者"在這嗎?」
「啊不不不,畢竟和"法師"有關,"獵魔者"出現在這一點都不意外。」
說完後他又瞥了一次傑克,而這次傑克也和他同時對上視線了,在對視到的瞬間馬斯克迅速收回眼神再次看向我。
「......那我們就開始吧馬斯克先生。」
「問吧。」
我翻開了小筆記本同時拿好筆準備親自紀錄過程。
「請形容下昨天和你見面的那名女子,包括特徵、衣物、裝飾等等的你有所印象的事物。」
在我提出問題後馬斯克單手蓋住嘴唇思考了起來,時而抬頭時而閉上眼睛蹙眉。
「特徵是嗎?我記得....當時她有戴著一頂鐘型帽把頭髮給蓋了起來,但她好像有著一頭長橘髮所以有稍微露出來了一點,再來是裝飾品之類的呢....就一條圍巾而已,圍巾特徵我忘了,衣服的話就是大眾的英倫風。」
鐘型帽、英倫風服飾、圍巾......這些都是現在女士們很常見的特徵呢──等等.....橘長髮?
「你說橘長髮?你確定是橘色長髮嗎?」
「嗯?我不敢這麼確定啦,但我當時記憶中她的頭髮顏色真的偏橘。」
「橘色長髮......」
靠在牆壁的傑克脫口而出了這一小句話剛好被我聽見到,但我沒有說穿。畢竟在目前印象中,有橘長髮這一特徵還剛好牽扯進有關於"獵魔者"的相關人士中就只有一位,塞莉亞.馬克思。
「塞莉亞.....的確跟我想一樣,但她怎麼會在這時間點行動呢?」
衣著、特徵、身份關係都對的上,洩密者就是塞莉亞沒錯,但正如剛剛所說的,她在這種時間洩密又是為了什麼,依我記得的時間順序來看她是在昨天晚上來拜訪我的,和馬斯克的見面則是在早上,所以她是在開始行動後才來到事務所是為了打探我的訊息還是態度呢?亦或是想向我傳達錯誤訊息誤導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天晚上她提供的訊息基本上是可以作廢的了。
「塞莉亞小姐....怎麼會,這不可能呀!」
原本情緒穩定的傑克來到我身旁激動地反駁著對塞莉亞的指控,安德森掛保證的冷靜思考能力究竟去到何方了我不得而知,但假如有人在我面前直接指認艾米莉是殺人兇手的話想必我也會是這番醜態吧。
「傑克,你冷靜一點。塞莉亞是洩密者還只是猜測而已,但所有點跟動機都可以和她對上,我們還是得對她深入調查一下。」
「唔.....」
傑克退到了一旁臉色特別緊繃著。若要論到她的動機,想必是她先生吧。她當晚的整體態度而言確實有些古怪,這不由得讓我想懷疑她當晚究竟有沒有說謊的這一可能,但先以真話做前提,她對於自己先生的死被隱瞞是非常氣憤的,如果她讓威廉的死可以公布給大眾知道的話確實可以加大"獵魔者"和警察的壓力迫使他們加強力度調查案件。
但只是為這種結果的話也太不深思了吧?她清楚自身是處在被監視的狀態下生活,也清楚暴露案件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引響,有這麼多不利因素,她應該會給自己多留幾條後路亦或是完全不作為才對呀,還是說她就真是單單為愛癡情而不顧一切後果的女人呢?
「那我們先以塞莉亞為洩密者來說。傑克,你對於她做出洩密行為有什麼想法嗎?」
「什...?這...只能說是非常不明智的。之前我去拜訪塞莉亞小姐時她有跟我抱怨過很多被監視的感受,她當時有很多意見,但基於我對塞莉亞小姐的了解,她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大動作的,哪怕丈夫含了那麼多冤,她也肯定會以自身安危為第一優先。」
「這麼說也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短短時間內做出這麼大的變化。」
我可以先理解塞莉亞有洩密動機,但她因為害怕加上顧忌所以並不敢實施,可是──在誘惑因素的引響下,她會做出什麼舉動呢?
「如果她是被教唆的又或是有人在背後支持著她呢?」
「意思是有人希望她去洩密嗎?」
「那算是其中一項可能,如果公布威廉的死訊是塞莉亞的唯一目的,那麼對教唆者而言,塞莉亞去洩密對他來說一定有好處的。」
「既然這樣,照片就是教唆者給塞莉亞小姐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這種情況真想讓人仰頭發出深沉的嘆息呀。塞莉亞跟馬斯克是一樣的壯況,都被人下了套變成了『無意識的棋子』了。
話說回來,照片不太可能是塞莉亞自己弄到手的,肯定是有人交給了她,但之後警方和"獵魔者"肯定會找上身為直接知情者的她,那她的後路又是什麼呢?不可能會是像逃跑這一毫無意義的行為,而是有人能出手保護她嗎?
「傑克,之前你去拜訪塞莉亞時她有拜託你什麼事情嗎?」
「拜託?什麼意思?」
「就像是什麼希望可以請你保護一下有關於她的人身安全之類的請求。」
「保護嗎...?沒聽她說過。妳是認為有人會袒護她嗎?」
「嗯哼,比起逃跑或藏身這些選擇,讓一個有能力可以保護她的人來做豈不是更好嗎?再說了,如果是像你一樣身為"獵魔者"的人來做效果不是更好......」
"獵魔者"....照片....總感覺想到了些什麼。
「傑克,你知道在我們一起調查第二、三現場時,有誰去過現場嗎?,還是說有誰去記錄過景象。」
「記錄?之前去過的人嘛.... 就只有負責封鎖現場警方人員而已,照片記錄之類的我們"獵魔者"可沒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你在說什麼?」
「其實我們對於被曝光的照片也蠻驚訝的,因為當時第一批到第二現場的"獵魔者"正好是我、安德森、潔西卡,而第三則是我和潔西卡而已。」
「你說什麼?」
等等等等,我腦子亂掉了,"獵魔者"沒有照片沒有拍照過?那我之前的推論不都廢掉了嗎?照片來源又是哪來的?
「你說的第一批,該不會就是你們那兩次私下來的吧?」
「正是。」
糟透了,現在一切都糟透了。照片這一線索斷掉了,雖然得知洩密者是塞莉亞,但我們的重點是放在她背後的教唆者,一開始說"獵魔者"擁有現場照片,所以我才推斷教唆者是名"獵魔者"。但現在才知道"獵魔者"沒有照片,想要追著照片這一線索是徹底沒望了。
「該死的,既然這樣就只好親自去會一會塞莉亞了。」
正路沒了只好走小徑,比起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咬著照片不放,倒不如親自去問問照片來源之一。
「只不過...梅瑟琳小姐,妳剛剛問我有關於什麼拜託的問題和照片有什麼關聯嗎?」
「沒事剛剛當我沒說,我只是下意識想到你們"獵魔者"擁有照片,而塞莉亞剛好握有照片。所以我才猜想是身為"獵魔者"的兇手將照片交給了塞莉亞,鼓吹她去洩密,而塞莉亞正好看上了對方"獵魔者"的身份,所以妄想讓對方來保證自身安危。」
「是這樣呀.....」
傑克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再將自己目前所想到的寫上筆記本後我便站起了身。
「好了。辛苦你了馬斯克先生,我們就告一段落吧。」
「哎呀!終於呢,這鐵椅坐得我屁股都痛了。」
馬斯克想要將雙手高高舉起伸個懶腰,但礙於手銬限制只得作罷。
「待會會有人來幫你解開手銬的,那麼失禮了。」
我收好東西起身來到門口處握住了把手。
「喔對了,我還有件事忘了說。馬斯克先生,關於“合作”一事很遺憾,我們不打算接受。」
「蛤?」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深感抱歉,希望您能諒解。」
「這....這樣阿...行吧,我沒放心上。該死....眼前的內幕消息飛了....」
馬斯克在表示諒解後低下頭小小聲地抱怨到,而抱怨似乎被一旁的傑克聽到了。
向傑克和馬斯克致禮後我便離開了偵訊室,來到明亮的走廊上使剛剛還待在如同停屍間般的偵訊房裡的我出來後不禁輕揉下眼睛。
「一個頭兩個大呢....我怕豈不是今天要失眠了。」
「結束了嗎?梅瑟琳小姐,真是辛苦妳了呢。」
原本還在恍神的我聽見了如同天使般的艾米莉的聲音不禁讓我微微一笑。
「明明只是問問題而已卻累得要死呢,真想去兒童諮詢所一趟呢。」
「畢竟身為小孩子的妳做起事卻比其他大人來要來得起勁呀。」
艾米莉輕笑幾聲便將手上拿著的一包三明治遞給我。
「妳應該很餓了對吧?抱歉,剛剛餐廳已經關起來了,但我還是勉強拿了兩個三明治出來,一起吃吧。」
不愧是天使艾米莉,比起助手,我反倒希望她是我的姊姊或媽媽呢。
我在接過三明治後便和艾米莉坐在走廊兩側的長椅上開始享用著,在餓了一早上後所吃的三明治是如此美味呀,雖口中說著美味,但實際上早已將其吞入腹中還來不及形容味道呢。
「安德森和翰森呢?我剛剛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他們倆人。」
「翰森先生剛剛去調資料到現在還沒回來。安德森先生的話......他剛剛才離開。」
離開?他剛剛難道都不在偵訊室裡嗎?真搞不懂那個男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他有跟妳說離開的理由嗎?」
「他是在妳們談論到有關於塞莉亞小姐的事情的時候有人進來房間他講了幾句話,他跟我簡單說明下本部緊急有事召他回去,說完他就跟人離開了。」
原來如此,是被上級叫去處理其他工作呀,哪怕是"獵魔者"也依舊逃脫不了堆積無數的工作呢。將最後一口三明治送入嘴中後,我接過艾米莉遞來的水壺喝了幾小口便又獨自思考起來。
先等翰森回來好了,我是很想直接去找塞莉亞,但以防萬一還是先看看她的個人檔案吧,在第一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的見面中我就對於她那樣逼問我的態度感到些許不對勁,她為什麼如此執著於我是怎麼打聽來那些名字這一點呢,是為了向我套話嗎?
梅瑟琳翹起二郎腿將十指合攏的手放上膝蓋處,這一動作透露出她再試圖安撫好自己的耐性但也對於等待翰森歸來而感到浮躁,同時也被塞莉亞當晚的奇怪舉動弄得滿頭問號。
「照理來說....她當晚那樣逼問我不像是為了獲得訊息,更不是為了誤導我。那麼目的是什麼呢....」
「當時塞莉亞小姐對於梅瑟琳小姐說出小隊成員的名字感到很震驚,肯定是對妳知道小隊成員這一事的反應。有沒有可能她來事務所的目的並不是來尋求幫助?」
的確,關於她當晚來事務所究竟是為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關於確認事情的這一可能性也讓我很感興趣。換個角度思考——她是為了確認某件事才來事務所的嗎?這件事指的就是發生的第三起事件──也就是亨利的準確死訊嗎?
「我想到了.....」
「咦?」
「塞莉亞來事務所一事並不只是來尋求幫助的,還有來確認事實的。」
「什麼?」
艾米莉疑惑地歪頭問道。
「以時間來推算,她是在昨天也就是22日的早上10點多,去向馬斯克提供照片。而來到事務所則是在晚間的6至7點。」
「在和馬斯克見面的那之前,塞莉亞就已經和某人先取得了聯繫,但這也不一定,或許更早之前她就和兇手見過面了。她所得知的就是亨利的事情,兇手想讓塞莉亞幫自己做事,為此他需要取得她的信任,於是他對塞莉亞透漏出她並不知情的亨利死訊,於是為求證實她才來到事務所的。但奇怪的是她是在洩密後才來確認亨利死亡的真實性,可見她本身早就相信兇手了吧,再加上之後得到的證實想必讓她對於兇手的信任感又更高了。」
我站起身將水壺遞給艾米莉。
「扣除掉今天和昨天的前三天,她在17日並不在家中,而是在18日回到家後才得知威廉死訊,她被帶走且接受監視僅僅只有19、20、21日而已,洩密則是22日的早上。」
「所以重點是在被監視的那三天嗎?」
艾米莉彷彿聽懂我的話語般挺直了身子看著我,我在她面前來回踱步低著頭繼續說道。
「沒錯,只要找出在這三天內有誰和塞莉亞見過面的人,在一一排查的話,或許就能夠抓到提供照片之人。」
只要找出在這三天內和塞莉亞有關的人就好,數字雖小聽上去很簡單似的,但終究不能大意。
但仔細想想後,不免能發現當晚正是梅瑟琳向她證實了第三起案件的可能性,因為她在途中直接將亨利的名字說了出來同時還帶出大衛的存在。
一想到這梅瑟琳停下本來回踱步著的雙腳,緊接著便蹲下去雙手緊抓著頭哀嘆著,此時她的面容正因當晚犯下的低級錯誤而扭曲起來。
「我居然犯下了這種低等錯誤呀.......真是太丟臉了,早知道當時就該慢慢套話而不是心急地將全部事情說出來才對。」
在一陣自我吐槽後梅瑟琳站起身拿出懷錶瞥了眼。從剛剛載馬斯克來警廳的時間到現在已經P.M 2:21了。
「原來過這麼久了,翰森到底跑哪去了?」
梅瑟琳來回查看著左右兩邊的走廊,期盼著翰森從其中一邊走廊的轉角走出。
但現實卻與她預想的相差甚遠,這期間有許多來來回回路過的警員們,卻唯獨不見翰森蹤影,無期限的等待不斷地消磨著寶貴的時間同時也帶走了梅瑟琳僅存的耐心。
「再等下去也不知道會耗多久。艾米莉,我們去找翰森。」
「好的,梅瑟琳小姐。先稍等我一下。」
艾米莉收拾著剛製造出的垃圾,整理完後我們便順著走廊來到了二樓的空曠大廳處。
「喂!梅瑟琳,等我一下!」
「誰叫我?」
順著聲音來源往剛剛走過的走廊處望去一眼。馬斯克邁著小跑步來到我們面前。
「哎呀,真是的。剛剛妳們不見讓我心裡急了一下呢。」
「怎麼了嗎?馬斯克先生。看你這樣子,莫非是有急事找我嗎?」
「這個嘛......這不算急事啦,但之後恐怕沒什麼機會遇到妳,所以也算是急事的一種吧。」
「請把話說清楚,我們待會還有事情要處理。」
我不耐煩地催促道。像馬斯克這種說話不清不楚的男人我可不喜歡。
說話是一種技巧亦是一門藝術,想要兩者兼容可不是簡單的事。但我認為在現代說話就該直接了斷,語言主要是拿來溝通的而不是拿來述說些意義曖昧不明的長篇大論來炫耀自身豐富無比的詞彙量但實際上卻都沒說出些有意義的事情。
把意思、意義全部口頭上直接表明出來才是最符合現代生活節奏效率的方法吧?但我也不可否認的是,多加些修飾性語詞的確也能在人際交流間帶來不小的影響,只是像馬斯克這樣連話都說不清的人,還不如直接說出自己要幹嘛來的實在。
「啊...行吧,這給妳。」
馬斯克向我遞出一小張對折過兩次的小紙條。
「紙條?馬斯克先生,如果你真的有話想跟我說,你可以直接開口。何必繞這一大圈呢?」
「這可沒辦法,我和某人說好了。總之妳就照紙條上的內容做就行了。」
說完後他就直接繞過我們徑直走下樓梯。
「等等,馬斯克!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靠在二樓的木製欄杆往樓下的馬斯克大聲問道。但他卻頭也不回瀟灑地揮了揮右手便推開大門離開了。
「麻煩的男人.....」
抱怨過後梅瑟琳把紙條隨意收進了口袋內便繼續和艾米莉往檔案庫的方向移動著。因為我不是第一次去檔案庫,所以一路上都順通無阻地成功抵達了檔案庫門口。
在轉開木門後,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個的檔案櫃和大型木製書櫃整齊不一地羅列在整間房的各個角落,這場景不管看幾次都能堪稱為完美運用空間的範本呀,缺點的話可能就是天花板掛著的吊燈時不時就會鬧些脾氣不能夠好好運作。
「哎呀~這不是梅瑟琳嗎?最近好嗎?女孩,好久沒看見妳了呢。」
在門口一旁櫃檯裡的檔案庫負責人柯琳.安妮斯向我們搭話,我在以前就時常來這拜訪,自然而來的就和她熟咯起來。順帶一提,她烤的巧克力曲奇超級好吃的。
「您好,柯琳女士。我最近可都有好好吃飯喔。」
「哎呀呀~那真是太好了呢,向妳這年紀就該多吃點正餐,零食和甜點可不能當正餐吃喔。」
在簡單和柯琳寒暄過後我就向她詢問翰森的所在處。
「翰森嗎?嗯....我記得他剛剛一直待在B-6至B-7書櫃附近,還是說是在A-4檔案區附近呀......」
柯琳苦惱地摸著臉頰思索道。
「哎呀,總之他說是要來翻之前的偵詢紀錄,所以應該會先去B-6書櫃那一區,如果不在的話,應該就是A-4備份檔案區那一邊。」
「知道了,謝謝您。」
「不會不會,下次有空再來找我聊天喔,我會備好熱茶和餅乾喔。」
和柯琳簡單道別後我和艾米莉順著指示往位在房間中央的B-6書櫃移動著,雖然檔案庫有好好運用剩餘空間,但長年累積下來的資料依舊把房間內部堵的死死地,連走道都顯得特別狹小。
這個時候小孩子的身體優勢就體現出來了,至於我後方的艾米莉呢.....她雖有著令所有同齡女孩都羨慕的黃金比例身材,但其豐腴的胸部在這確實成為了劣勢。
狹窄的走道讓她只能用手壓住胸部艱難前行著,沿路堆疊在一起的書本零距離地磨擦著讓艾米莉紅著臉大口喘著粗氣盡全力讓自身不去弄倒疊成一堆堆的書本。
這場景別說本人了,連我聽著後方的羞澀嬌喘聲都臉紅起來了。同為女性,她可是擁有著連我都羨慕無比的好身材呀,但因為身材好而帶來的困惱在這情況下都不知道我現在心情究竟是羨慕還是無言呢。
在幾經波折後我們終於來到了B-6和B-7書櫃之間,眼前的高大身影也被我捕捉到了。
「翰森!」
原本看著手中翻開的檔案夾低頭苦思著的翰森聽到我的叫喊聲後轉頭看向了我們,他剛轉過來的表情雖只有一瞬間,但也看的出來他臉色非常難看。
「梅瑟琳?艾米莉?妳們怎麼來這裡?」
「還不是因為等你等到不耐煩了,找這麼久可不太正常呢。」
我跨步越過放置於地上的書本來到翰森的一旁,我想瞧幾眼翰森目前在看的檔案夾,但礙於身高方面我只能儘可能墊高腳尖抬起頭來,像是注意到我的動作般,翰森將檔案夾交給了我,我在接過後便快速翻閱起來。
「你們是在18日的時候帶她到警廳的對吧?這本檔案紀錄都沒有寫到18日關於塞莉亞當天的內容。」
「是啊,這也是我找很久的原因。我幾乎把B-6和7的書櫃都給翻過一遍了,都沒有,妳手上這本是最接近當天的紀錄了。」
「A-4的備份區呢?」
「也一樣。」
聽完後我又將視線從翰森上移到檔案裡,又來回翻閱幾次後我也確信了翰森所說的。
「沒有檔案紀錄?被刪除掉了嗎?但總感覺塞莉亞的審問紀錄跟本沒放上去過一樣。」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檔案似乎被碰過了。」
翰森左手插著腰輕聲嘆息道。
「看來警廳內部有老鼠混了進來。」
「是啊。」
我合上檔案夾還給了翰森。連備份檔案都沒有紀錄的話屬實有點詭異......不對,是詭異至極了。那確實只有人為操控的可能了,警廳內部的內鬼嗎....?
「每個檔案都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嗎?」
「沒,就跟平常沒兩樣,彷彿檔案內容本來就是這樣子一樣。」
艾米莉提出了疑問但被翰森否決掉,艾米莉若有所思地把手指放在嘴唇邊。
「那只能夠從借閱人這方面查起嗎?」
「那就麻煩了,如果是像我這樣來看幾眼的人的話可就沒法查了,但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麼讓塞莉亞的紀錄消失的呢?」
在梅瑟琳和翰森絞盡腦汁地想從猜想中取得突破時,一旁的艾米莉則隨手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檔案夾翻閱了起來,艾米莉由左至右又由右至左地來回翻閱著,但並沒有專心在看其中內容,最後她翻回到了第一頁將注意力放到上面,本來在查閱無果後的艾米莉打算將檔案夾合起放回書架上,但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將拿著檔案夾的手收了回來翻開到第一頁。
「有了.....搞不好這個可以。」
艾米莉急忙來到梅瑟琳旁邊,將在低頭思索的她搖醒後告知了自己的發現。
「怎麼了,艾米莉?」
「梅瑟琳小姐,妳看看這個。」
梅瑟琳結果檔案夾後翻閱了起來,幾秒後面露無奈地看向了艾米莉。
「艾米莉....這檔案和我們要查的事情毫無關係,妳想說什麼?」
「不是啦!梅瑟琳小姐,不是看內容而是這裡。」
艾米莉抓著梅瑟琳的手將之頁數翻回到第一頁,隨後指向了夾在第一、二頁之間的編輯者紀錄卡。
「紀錄卡?」
梅瑟琳拿起紀錄卡簡單查視一下,隨後像想到些什麼而猛的抬起頭。
「原來如此!艾米莉,妳是想告訴我這個呀。」
「蛤?什麼東西?」
翰森疑惑地看向正相視一笑著的我和艾米莉。
「翰森,你看看這個。」
我將手中的紀錄卡拿到翰森眼前,他微微蹲下看了眼我手中的紀錄卡。
「嗯哼,這是紀錄卡,所以呢?」
「紀錄卡上都有著編撰時間紀錄、對象、審訊人等等的訊息,所以我們可以按照卡上的資訊找到編輯者。」
聽完我的解釋後翰森遲疑了一會但瞬間回過神來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可隨後又扶著下巴欲言又止著。
「但內鬼肯定有想到的吧?妳覺得他會留下正確訊息嗎?」
「這可不一定喔。你看,這上面寫著審訊日期,同時還有著審訊者和被審訊者的名字,你們是在18日偵訊了塞莉亞對吧?所以就算沒有紀錄內容又或是內容被修改掉了,但當天日期可是一定會先在開始偵訊前先被人員們寫上的。所以只要找到18日和她相關的紀錄就好了,哪怕是同一天也有其他偵訊紀錄,只要內鬼動了塞莉亞的內容,那也一定可以發現到可疑之處。」
說完後艾米莉幫身高不夠的我拿出剛剛翰森所說最接近當天紀錄的檔案夾遞給了我,我拿出裡面的紀錄卡查看起來。
編輯者:安東.瓦尼爾|審訊者:安東.瓦尼爾|被審者:吉克.安茲|日期:1959/4/21
編輯者:傑森.費曼|審訊者:亞尼.恩斯|被審者:羅斯福.刻爾斯|日期:1959/5/02
編輯者:亞羅.德|審訊者:安妮.米莉森|被審者:森羅.布亞|日期:1959/5/13
編輯者:安德森.米格爾|審訊者:安德森.米格爾|被審者:■■■■|日期:1959/5/18
編輯者:瑪莎.多莉亞|審訊者:蒙克.瑪基特|被審者:馬丁.瑞茲|日期:1959/5/18
這上面都是最近編輯過這份檔案的人,18日編輯的僅有兩次,但唯有一個是最明顯且最熟悉的。
「安德森?這難道是....」
「被審者還被劃掉了,這麼明顯的意圖,那個叫安德森的"獵魔者"絕對有鬼。」
這些資訊都指向安德森,當天的審問和編輯都是他來做的,可是....──為什麼?看來有必要調查下安德森了。
「既然沒有紀錄,那待在這也是浪費時間,我要去見一下塞莉亞,翰森,你知道塞莉亞現在居所在哪嗎?」
「她現在住在海德公園文華東方酒店,妳知道嗎?就是靠近海德公園的那一家蠻知名的五星級酒店。」
文華東方酒店嗎?這麼說她那時來拜訪的那一晚,在她離開前好像有提過文華東方酒店呢。
「我知道那間酒店。好了,我們走吧,艾米莉。」
「好的,梅瑟琳小姐。」
在和翰森道別後我們又順著原路回到門口處,但在靠近門口時從櫃檯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正在和柯琳女士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嗯?梅瑟琳小姐和艾米莉小姐!原來妳們是來檔案庫啊,難怪剛剛找不到妳們呢。」
「哎呀,傑克,原來你也認識梅瑟琳呀。」
「嗯嗯,最近才剛認識的,我們現在是在一起調查連環殺人案的合作同伴,妳知道的,就是今天新聞報出來的。」
傑克靠在櫃檯旁和柯琳有說有笑地聊著。他應該剛結束善後工作了,但他來檔案庫是要幹嘛呢?
「說起來....你來檔案庫是要查資料的嗎?傑克先生。」
「這個嘛....我是來編輯今天的偵訊紀錄,剛剛的房間人員在妳離開後也跟著走了,所以只剩下我負責處理馬斯克先生的善後工作,當然,包括了編輯紀錄。」
傑克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麼說也沒辦法呢,畢竟其他人都走了,那留下來的人再怎麼不情願也得硬著頭皮把剩下的給工作完成呢。
「真是辛苦你了呢....」
我尷尬地笑了幾聲。對了,傑克是安德森的部下,那他肯定知道些關於安德森的事情,試著打探一下吧。
「畢竟是工作上的問題,再怎麼不情願也得完成呀。這麼說安德森先生想必在這時期也會更加忙碌吧。」
「是呀,安德森大隊長原本就是一整個大隊的指揮者,現在案件曝光又讓本就忙碌的他搞得每天只能依靠咖啡才能存活。」
「那麼在一開始針對於第二、三起案件,也是很忙對吧?聽說他得在警廳和西敏宮之間來回跑呢,死者威廉又是他如此敬重的前輩,想必他內心也不好受吧,他又該怎麼面對塞莉亞小姐呢。」
「安德森隊長雖然看上去很可怕又冷酷的樣子,但其實他特別感性呢,當時塞莉亞小姐被列入監視名單裡時他還自願擔任審訊者幫塞莉亞小姐當擔保。」
「自願擔任審訊者?」
「嗯哼,當時內部一些高層打算用一些『手段』直接讓塞莉亞小姐永遠閉上嘴,安德森隊長很清楚那些骯髒手段,所以為了保護好前輩的妻子,他在塞莉亞小姐被帶到警廳時負責她的審問,甚至是塞莉亞小姐現在的居所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紀錄卡上的被審者就是塞莉亞沒錯,而審問和編輯都是安德森來做的,所以種種行為都是為了保護塞莉亞,如果塞莉亞是看在有人可以保護她的前提下去洩密的話,那個保護者就是安德森?安德森就是教唆者?
「是這樣嘛....那之前真是錯看安德森了呢。」
「哈哈哈,隊長人可好了呢。哎呀不好!聊得太愉快都忘了工作呢,抱歉礙到妳們一點時間。」
「不會,是我們打擾到你了。」
傑克露出笑容笑著和我們道別後就往檔案庫深處走去。
「傑克真是位樂觀開朗的好孩子呢,妳說對不對呀?梅瑟琳。」
「是啊,話說....您是怎麼認識傑克的呢?柯琳女士。」
「差不多一年前左右吧,他那時好像才剛加入"獵魔者"就被派來駐紮部門工作,他可熱心善良呢,基本上整個警廳部門都有受他幫助過,他在警廳裡可受歡迎呢。像五天前他就有來幫我整理檔案紀錄呢,不然每次都只有我一個人是真的扛不住呀。」
聽柯琳女士這麼誇讚他,想必傑克受歡迎也是個不爭的事實吧。看來他就是個典型的陽光大男孩的形象,這一點可是和他充滿著血腥味的"獵魔者"身分衝突著,真是令人感到新奇──但這又同樣讓我感到很是怪異。
「奇怪的人....」
「怎麼了?梅瑟琳小姐。」
「啊啊....沒有啦。只是有股違和感。」
「違和感...?」
「是啊,但連我也說不上來這股感覺呢。」
算了吧,無用的事在想這麼多也是無意義的,或許是我的直覺感並不像以前那麼靈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