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內的村民望向外面包圍陣法的修士,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惶恐了起來,本想說,難得這些妖怪不吃人,躲過了一劫,結果現在反倒變成人類修士來圍攻他們!自己莫不是被這幫妖怪給害了吧?
維持陣法的小雪心中暗叫不妙,金丹期法力不足以長時間支撐元嬰期大陣,光要維持這個操場大小的陣法就得全神貫注,更別說還要抵禦兩個金丹修士、以及數百名雜魚的聯手攻擊。
「各小隊就定位,聽我號令!」糜昂面露狠戾地指示道:「八!」
八個不同方位的煉氣小隊同時對鐵幕大陣發起進攻,各屬性法術彷彿砸到鐵板上,發出了乒乒乓乓如雨點般的撞擊聲,小雪雙手撐地維持法陣,臉色已經不太好看,被一根針刺還能忍,這三百根多針連綿不斷地刺下來,那傷害累積起來也不是開玩笑的!
「四!」
糜昂號令一下,煉氣小隊隨即收起攻勢,小雪正想趁此機會喘息,然而下一波攻勢卻立刻襲來,這一波的威力比上一波強了好幾倍,剛才還只是用煉氣期法術亂炸;現在則是飛劍、長矛、箭矢……各式各樣的築基期法器狂砸而來,銳器類開始自體旋轉,如同電鑽般想在鐵幕上鑿出洞來;鈍器類的法器則是不停在障壁上狂砸,像是不斷用鐵鎚敲擊,那聲音吵得大家頭疼難耐。
「破!」
糜昂大嘴喝道,與另一名金丹長老同時放出強力一擊,紅光與紫光交纏合一,擊打在鐵幕障壁的正上方,整座海島皆為之震顫,連身處地底的我都能感受到這威力有多麼可怕,兩名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恐怕小雪施展出的鐵幕大陣撐不了幾下。
掌門與長老的兩道龍形法訣撞擊在鐵幕上,發出了尖銳刺耳的金屬刮削聲,陣外的人倒是覺得還好,就噪音吵了點而已,可陣內因為是密閉空間,聲音來回反彈久久不能消退,小雪感覺自己的腦髓都在為之震撼,修士尚且能用法力保護耳膜,倒還不至於造成實質傷害。
可鐵幕內的其他凡人可就難受了,雙耳皆已被震出鮮血,兩百多人只剩下不到十人還能穩住站姿,其餘幾人皆是摀住耳朵倒地打滾;有的嘴角還滲出了白沫,就這樣活生生被震暈過去。
小雪望向身後宛如人間煉獄般的景象,輕咬下唇、頭上銀絲已散亂不堪,全身冒汗喘著大氣,嘴角滲出一絲嫣紅,她本以為有這些村民在,獵妖門不敢亂來,殊不知,糜昂壓根就沒把這兩百多條人命放在眼裡。
「糜昂!」聽見鐵幕發出如此高分貝的噪音,原本還在巡視村內是否有其他生還者的林、姚二人,趕緊駕機關翱飛過來查看,看見如此多的凡人雙耳出血躺倒在地,姚俊高頓時為之震怒。
距離登島到現在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島上居民已是如此慘狀,修士鬥法對凡人造成的巨大禍害可見一般。
姚俊高憤怒道:「糜昂!你別過分了!要是真害死那些村民,你看我師尊會不會放過你們獵妖門!」
「哼!那你叫那隻兔妖從大陣裡出來啊!是牠挾持人質在先,難道我不該滅了此妖為民除害?」糜昂氣哼哼地說道。
姚俊高咬牙反駁道:「只為了除一隻妖,就要兩百多條人命陪葬?這豈不是本末倒置?糜昂糜大掌門啊……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平時舉著降妖除魔的大旗,心裡其實壓根不把人命當回事吧?」
糜昂嚥了嚥口水,姚俊高這頂帽子扣下來,著實令他心生忌憚了,要是真被震雷上人盯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姚俊高也確實是以理服人,難保旗下的弟子不會動搖。
但是,總不能這樣眼睜睜放過將要到手的獵物吧?糜昂撇了撇嘴,將難題丟回給姚俊高:「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就在這傻傻等她自己解除法陣?」
「破陣的方式又不僅僅只有強攻一途,你若再加害其他凡人,我太乙宗定不輕饒!」姚俊高說到神情激動處,拔出腰間佩劍指著糜昂:「你也看見我方才拔劍威嚇那黑衣人,同樣的話我也曾對他說過,所以他才派人保護村民,你要追殺那黑衣人去找他便是,為何牽連這些無辜百姓?」
趁著兩人交談的空檔,小雪暗暗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上品靈石恢復法力,聽到姚俊高的話,她不禁瞪大雙眼,自己都感到有些害臊了,我們爽拿村民當人質,結果姚俊高真以為我們要保護村民,沒想到他竟是以這種角度來看待整件事情!?
不過姚俊高看待事情其實是很透徹的,獵妖門是跟朱有度有仇,獨角吹雪頂多算是附帶的戰利品。只要能逮到朱有度,已經被抓過一次的獨角吹雪難道能逃過第二次?兩個金丹修士合圍,陣法一旦被破,獨角吹雪也逃不了多遠,根本不必急於一時採取強攻。
真正令姚俊高選定陣營的關鍵,不僅只有我給他們的兩萬靈石,方才小雪順手治療小女孩的腳傷,以及村民們對小雪的態度,姚俊高也是看在眼裡的,他腦袋是有點一根筋沒錯,但如果真蠢是不可能活到築基期的。
「被錢爺看中的豬妖」與「在錢氏商舖失去信用的獵妖門」,偏袒何方可能對自己前途更有利,在五個時辰的旅途中他早已計較清楚。
「媽的,收了對方的錢在旁邊說風涼話可真輕鬆。」糜昂在嘴裡念叨,聲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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