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苑中,淡淡清風拂過,一片靜謐祥和。十三歲的胡瓊月與江春柳坐於雕花木桌旁,手中羽扇輕搖,感受著微風帶來的絲絲涼意。
蜜茶的甘甜滋味在舌尖輕輕蕩漾,琥珀酥的酥脆在齒間細細融化。這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靜謐而美好。
胡瓊月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回味往事,輕笑道:「還記得那次在學堂,先生突然闖入,咱們卻還在偷偷地交談。」
江春柳隨即笑出聲來,輕輕拍了拍桌面:「你還好意思提!咱們當時可真是嚇了一跳,連忙端正坐姿,裝作專心讀書的模樣呢。」
胡瓊月假意撥弄著手中的琥珀酥,掩飾著心底的笑意:「當時我藏在書箱里的小咪卻不安分,又跑了出來,差點鬧出了動靜…」
江春柳眼中閃著調皮的光芒:「哈哈!我記得清楚,月兒你那時拼命想抓住小咪,結果慌亂中,把書包里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整個學堂都靜了下來,大伙兒都看著你呢~」
胡瓊月故作嬌嗔,輕輕撲向江春柳:「那時真是尷尬至極!幸好先生也笑了,沒有責罰咱們。」
時光如水流逝,往事如煙輕揚。兩位少女正嬉笑間,忽然聽到一聲驚呼。
胡瓊月疑惑地抬起頭,輕聲問道:「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江春柳眉頭微皺,略帶不安地道:「不知,待我去探個究竟。」
春柳小心翼翼地走向府門,打算查看情況。
隨著府門被推開,一群官差帶著銀條魚貫而入,氣勢凜然,令她們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畏懼。
胡瓊月驚訝道:「這些官差是來做什麼的?」
她下意識地緊緊拉住江春柳的衣袖,顯得有些許驚慌。
江春柳微皺眉頭,神情凝重:「這麼多官差,看來是與咱們家族有關。」
官差們聲威凜然,當即宣佈:「胡、江兩族人勾結貪污,罪證確鑿,官府有旨,將胡江府上下全數變賣為奴!」
胡瓊月的娘親李蘭見狀,上前一步,怒不可遏地道:「何人敢在此擾亂我府?!」
一位官差高聲道:「胡江兩族人勾結貪污,數十萬兩銀子!如今罪行昭昭,依法制裁!」
聽聞此言,李蘭臉色驟變,而胡瓊月與江春柳的父親現下不在府中,她心中更是慌亂不已。
胡府以香料聞名天下,而江府則以刺繡工藝聞名。後來,兩府決定合併,共同居住於韶光苑內。在韶光苑裡,江府的刺繡之美與胡府的香料芬芳交相輝映,徬如仙境。
江春柳滿臉不信地道:「這不可能!咱們族人怎麼會做出這等貪污之事!」
官差冷冷地道:「辯詞無用!官府早已查明,今日必將你等全府上下變賣為奴,以示法紀!」
三位女子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悲憤交加,無所適從。
李蘭稍稍平復心緒,溫聲對官差道:「能否讓我們等老爺回來再做處置?」
官差冷漠道:「半個時辰內,若是過了時辰,咱們便要動手了。」
此話令她們更加焦急。
李蘭急忙拉著兩位少女入內房中。
李蘭急促地道:「月兒,春柳,快拿上這些行囊,趕往青雲觀尋白姑姑!」
胡瓊月眼中閃著淚光,哽咽道:「娘親,咱們等父親回來再走不行嗎?您為何不與我們一同離開?」
胡瓊月心中翻湧著如狂風般的情緒,無法平靜。
李蘭耐心解釋道:「官差今日有備而來,若是半個時辰後你父親與江叔叔還未歸來,咱們一個都走不了…」
胡瓊月焦急道:「父親與江叔叔說好是去碧谷山莊,怎麼會突然出了這等事…」
江春柳冷靜道:「月兒,現下說這些也無用,咱們快點出發吧。」
胡瓊月淚眼朦朧,緊握著母親的手:「娘,我不想離開您…」
李蘭哽咽著輕聲道:「月兒…你要好好活著!」
胡瓊月悲泣道:「娘親…沒有您…我該如何是好?」
胡瓊月淚如斷線的珍珠般簌簌而下,緊緊擁抱著母親,幾近崩潰。
「小姐!」門外傳來一聲呼喚,來人正是胡府的貼身丫鬟綿綿,今年方十二歲。
江春柳驚訝道:「綿綿,你怎麼來了?」
綿綿堅定道:「奴婢定要隨小姐一同走!」
李蘭轉身看向綿綿,語氣堅決:「你聽好了!月兒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必須好好照顧她,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護她周全,明白嗎?」
綿綿深深一禮:「夫人,奴婢必定竭盡所能,保護小姐的安全…」
胡瓊月依依不捨地看向母親,卻被江春柳與綿綿強行拉向後門,胡瓊月悲呼著:「娘親!!」
胡瓊月一聲聲悲呼,然而,李蘭與韶光苑卻漸漸遠去,變得愈加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