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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女尊做廢人凰太女》087~088回
  087.入塔尋找密技(劇情)
  (0版-2021-1029)

  坐在馬車上的日子,其實挺枯燥的。窗外還是很冷,掀開窗簾看風景什麼的一點都不科學。
  唯一有變化的是休憩和用餐時間,陸武和席子會解下拉車的馬,離開官道稍遠的距離,碰碰運氣。若有打到獵物,稍做處理之後就帶著,等晚上休息前才會正式吃上一餐,其他時候都是用準備好的食物湊合。
  只是姚雙鳳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好像這裡的男人上廁所也要紮堆上的?尤其是姚忠和姚廉,他們似乎特別盯著陸武,凡是陸武去如廁他們便藉口一起。
  陸武起初不大願意,冷著一張臉,翠綠的眸子瞪起人來也是煞氣騰騰,但姚家兄弟似乎沒在怕的樣子,厚著臉皮硬是要跟。
  這事兒姚雙鳳也不便干涉什麼,就是到了後期,陸武對他們不排斥了,不僅和顏悅色,也會將燒烤好的食物傳遞給他們了。
  夜時,姚雙鳳每天都跟莫儒孟睡在車上,他肩寬又當過父親,哄人睡覺的手腕是一等一,總讓姚雙鳳舒舒服服的躺著,他自己側身擠在一旁,等姚雙鳳睡了他才調整個還可以的姿勢入睡。
  至於其他男人就從馬車裡拿出舖蓋,找個乾爽的的地兒稍做打理就睡了。每天會輪值守夜,天亮再收拾出發。
  只是古人似乎身體真的很好,他們不會老窩在車裡,時不時會下車跟著跑一小段,似乎活動筋骨比坐在車內要舒爽。
  就這樣浩浩蕩蕩,也終於抵達古意郡了。
  雖然說郡和縣是不同層級的單位,但在這偏遠地區,各自發展、各自安好,只要表面上維持對中央的效忠,官員貴族照樣接受封派,就是天高皇帝遠,地方首長的權限還是挺大,郡縣的規模也隨著地方首長的經營而有富庶強弱之分,與中央分封的名號沒有必然關係。
  古意郡並不像南榮或平川縣那樣,除了有廣闊的土地外還有縣城。古意郡更加鬆散,是由凰族分封的郡主統轄此地。而且如果不需出入有城牆的主城的話,只在在官道有簡單的關口檢查來往旅客,去往其他地方都是沒什麼限制的。
  快到古意郡的時候,姚忠、姚廉就從一條小路告別了;賈騰櫻更早就離隊,去了落陽鎮。莫儒孟則是坐在陸武旁邊,指引他直接往莫家宗祠坐落的小山城過去。
  馬車到了小山城的山腳下,租賃馬車的商家在此並沒有營業據點,所以他們找了家規模最大的客棧,還能停放馬車及馬匹。
  休整一天之後,莫儒孟要徒步上山,去宗祠。姚雙鳳和初四也跟著,又是陸武留守,席子鄧子也沒有跟去。
  莫家宗祠並不是什麼觀光景點,山腳下沒有揹夫在攬客。莫家人要來祭祀時,自會有下人料理好一切。
  姚雙鳳一開始也是自己走,只是後來越來越慢,莫儒孟和初四需得放慢速度配合她,後來便輪流揹她爬山了。
  一路上的石階雖有落葉,但能看見青苔被刷掉的痕跡,應當是固定時間有人維護的。
  約莫踏著石階走了半天,到了宗祠前面。
  姚雙鳳那是嘆為觀止,本以為是間小小的宗祠,但看這門面和圍牆後方的廟宇……真的是跟廟宇一樣的規模,好幾棟古色古香的建築物緊密排列,緊閉的大門上門環光鑒如新,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他們三人站在大門前,莫儒孟微喘著氣,幾息之後平復了呼吸,又靜默了一陣,才走上前去拉起門環。
  「叩叩、叩叩叩。」
  無人應答。
  「叩叩、叩叩叩。」
  還是無人應答。
  「叩叩、叩叩叩。」
  莫儒孟敲了三次以後,才後退幾步,立在原地。
  終於,門後傳來鬆開門閂的聲音,沉重的大門開啟,中間站著一個拿著掃帚撐地,戴著書生帽的矮老先生,他的髮絲有黑有白,看上去灰不灰白不白的,臉上有歲月累積的皺褶,皮膚稍暗,還有些許老人斑。
  他的上眼皮垂垮著,微微佝僂著背,臉面微微朝下,看人時需要費力撐起眼皮,眼珠朝上,用力蹙著眉頭。
  他看著祠堂前面的三個陌生人,瞇著眼打量了一番,主要集中焦點在白髮的男子身上,須臾過後形容大變,整個人似乎噎了一下,握著掃把的手不住顫抖,另一隻手往前伸出,激動道:「二公子……?」他急切的邁出步伐,朝莫儒孟走來,經過門檻時還被絆了一下。
  莫儒孟急忙上前攙扶住,喚道:「久叔!」
  久叔手中的掃把掉了,半倚在莫儒孟身前,伸出手撫上莫儒孟的臉頰:「二公子,老奴好生擔心您啊!聽聞房家定罪,已是半個多月後的事情了,之後老奴四處打聽也找不到您的消息,這兩年過得可好啊?房少主和二位小公子呢?」配著嘶啞卡痰的嗓音,畫面有點辣眼睛,不過莫儒孟很快便將久叔扶正站好。
  久叔站穩後,拭了眼角了淚水,看著扮男裝的姚雙鳳和初四,又回頭望了一下,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老奴先帶各位進去。」
  進門後又對開門的兩個奴僕說:「今日沒有來客到訪。」
  兩位奴僕點了點頭,沒說話,把門闔上栓好,就走回旁邊的小屋了。
  久叔領他們到小屋另一頭,關上門後,莫儒孟便開口介紹:「這是久叔,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年紀大後就被莫家派來看管祠堂。」又轉頭對久叔說:「這位是我的……貴人,姚雙鳳,多虧了她將我贖買出來,不然我還沒機會再能見著久叔呢!」
  姚雙鳳此時扮的是男裝,之前與蘇碧痕報名字時就提過,”鳳”這個字是指雄的鳳凰,用在男子身上很常見;雖然她扮起男子還是有些女氣,但本來就有部分人士偏愛陰柔型的男子,是故久叔對姚雙鳳的身分沒有多加懷疑,只當她是哪戶人家的公子,一時興起在外看上了奴隸,讓家中給幫忙贖買了。
  久叔聽到”贖買”二字,眼眶又蓄起淚水:「蒼天無眼哪!二公子……像您這樣好的主子,怎麼就、怎麼就……」想想莫儒孟就算被贖買出來,應該還是奴籍,又悲痛得無法言語。
  但畢竟是上了年紀了老人了,不一會兒就收斂自己的情緒,正正經經朝姚雙鳳行了個大禮:「在下莫小久,在此叩謝貴人的大恩大德!」說完便要下跪,又被姚雙鳳和莫儒孟及時扶起。
  莫儒孟趕緊道:「久叔不必如此,雙鳳她不喜見人下跪,而我今次前來,是想查閱宗祠典籍。」
  久叔看看姚雙鳳,又盯著他,才恍然回神,壓低音量說:「二公子,老奴無能,已經不是宗祠管事了,如今只是個守門的罷了。如今的管事是主夫的人,除了從每個月菜錢苛扣油水外毫無建樹……」
  莫家主夫,就是莫儒孟名義上的父親──曹峨。
  聽完久叔發言,姚雙鳳和莫儒孟皆面露擔憂,久叔看了他們,思考片刻又道:「但他管理鬆散,門房這兒還算是老奴的人,窩藏你們一天兩天不是難事,老奴可尋個時機為您打開藏經塔,就是吃食方面得委屈些……」
  姚雙鳳看了初四與莫儒孟,對久叔道:「吃食不要緊,我們去山下再帶上來就是了,只是進入藏經塔可有把握?能在裡面待多久?」又對初四說:「你現在就下山,去備點吃食帶上來吧!別忘了久叔和其他兩位門房的份。」初四點點頭,就出去了。
  久叔讓他們倆在這裡等著,他要去確認那不做事的管事今天在哪裡打混。
  約莫過了三盞茶的時間,久叔急急忙忙快步走來:「那蠢貨喝醉了,現在正是好時機,我帶你們偷偷進去。」
  於是三人一路左顧右盼進了藏經塔,久叔進去後趕緊闔上門,才悄聲問起:「二公子是要查找哪方面的典籍哪?」
  莫儒孟正色道:「有關夢貘返祖方面的。」
  久叔立即帶他到第三層的一排架子前,那兒的確是有些古籍捲軸。
  久叔看了眼姚雙鳳,吶吶道:「本來這兒是不能讓外人進入的,但姚公子是二公子的救命恩人……老奴也只能幫二公子到此了,能看多少就看吧!老奴去給您在門口守著。」
  莫儒孟快速翻閱那些古籍,翻完一本放一邊,分了兩堆後又從其中一堆拿出古籍仔細研讀。
  這些文字比目前通用的更扭曲,姚雙鳳辨識困難,索性待在一旁乾等。看著莫儒孟專注的側顏,認真的男人最帥了。
  從天明看到天暗,久叔又快步走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啦!不若明天再來看吧!」
  莫儒孟蹙著眉:「久叔,此些典籍有些關鍵之處,一時無法理解,我需要借走研讀。」
  久叔面露難色:「雖然老奴是認二公子的,但二公子您不知道……唉您知道這莫家的典籍原本只有女嗣才能閱讀,再不濟也是輪到主夫和嫡子……老奴、老奴畢竟是莫家家奴,即使現在……」說得是欲言又止。
  莫儒孟之前沒時間與久叔敘舊,但他如今心裡有底,便對久叔說:「久叔是不是發現曹峨有可疑之處?」
  久叔瞪大眼睛:「您、您都知道?」
  「不、也不全然……」
  久叔繼續說:「二公子啊!老奴萬幸您還能活著,活得好好的,如今曹主夫已隻手遮天,既然他沒注意到二公子,二公子也別往他跟前湊啦!」
  「他是我爹,為何我不能往他跟前湊?」
  久叔一頓,道:「……老奴也不知從何講起,只是覺得疑點甚多,但苦無證據。二公子啊!您聽老奴一句勸,走吧!遠走高飛,離開莫家這是非之地吧!雖不知您想從典籍上查些什麼,但什麼都不比命重要哪!房家、房家遭難不是巧合,應是有人誣陷,但老奴只見過那分得了金治工坊和萬丈匠坊的奸人與曹主夫相談甚歡……」
  「什麼!?」莫儒孟甚是震驚:「你說房家遭難並非巧合?」
  久叔難過地說:「其實每件小事看起來都只有一點不對勁,只是積累起來之後,回頭細品,樁樁件件都非常奇怪……但久叔我被困在這方寸之地,能力有限,原本想著能安度晚年便好……現在看見二公子……不知房少主和倆小公子?」
  莫儒孟冷靜但沉重地說:「……除了顧妹和盼妹,其他人都過世了。」
  「啊……」久叔捂著嘴又流下淚來。
  「但久叔,我不欲在這停留,這些典籍讓我先借下山,看完之後必定歸還。」
  久叔邊抽噎邊說:「但這、這些典籍是莫家嫡系才能看的,久叔如此已是大不敬,不能再讓二公子借出了啊!」
  莫儒孟周身冒起白煙:「久叔,你看看我。」
  久叔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莫儒孟的變化,伸出手指在空中抖著:「這、這跟祠堂……啊!啊!難不成?」
  莫儒孟點點頭:「我也是如是猜想,我是莫家嫡系,如此,久叔能讓我借走這些典籍嗎?」其實莫儒孟是先禮後兵,他能返祖後,體力也大有增進,雖然做不到像初四那樣可以一躍過城牆,但比起以前的自己、比起一般人,還是高上許多,這點他在隨車奔跑時深有感觸。如果久叔不答應,他可以搶。
  久叔涕淚齊下:「難怪,我就說,二公子氣度儀態能力資質都比大公子好上太多,啊,二公子,是您真是太好了,老奴就知道二公子乃人中龍鳳,以往皆是明珠蒙塵了啊……」
  說完便拖著腿慢悠悠的走向其他書架,各抽了一些抱在懷中,又回來塞在這邊的書架上:「暫且魚目混珠一番,反正他們不常查撤,一時半會兒恐怕發現不了。二公子您帶著欲借閱的典籍趕緊下山吧!之後的事情老奴善後。」
  姚雙鳳接著說:「久叔,儒孟返祖一事,務必保密。」
  久叔定定看著她:「老奴知曉,老奴是莫家家奴,又是看著二公子長大的,二公子待我們極好,這個秘密老奴會帶進棺材,請公子放心。」
  於是姚雙鳳與莫儒孟各抱著一些古籍離開了,開門時剛好遇見門口的初四,初四不可能不記得敲門的順序,只是他沒聽見姚雙鳳的聲音,所以就在門口等著。
  姚雙鳳讓初四把吃食留給久叔,三人摸黑下山。這天色對初四和莫儒孟都不成問題,尤其是莫儒孟,似乎看得比初四還要清楚,腳步更穩健更快。
  姚雙鳳趴在莫儒孟背上,感受著身下的男人一顛一簸,想像著他在床上時的律動,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088.遊玩初見廁奴(劇情)
  (0版-2021-1101)

  姚雙鳳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白天,她才翻個身,初四立馬就過來伺候了。

  她們住的是這間客棧最大的房間,有給主人睡的裏間,還有僕人歇息的通鋪。待姚雙鳳漱洗、著衣完畢後,走到外間,就看見莫儒孟等在一旁,手放在胯部,陽具挺立在衣襬之下,端端正正的對她行了妻主禮:「侍身向妻主問早。」
  餐桌上擺著早點,還冒著煙。可能是她剛醒時,他們才交代客棧小二端來的。
  外間的窗邊還有一張長榻,中央放著小桌,上面放著幾本古籍,稍微有點凌亂,看來莫儒孟之前正在苦讀。
  瞥了眼環境後,她才對著莫儒孟說:「早,你們都吃過了嗎?」
  「我們都用過了,雙鳳快來吃吧!這兒產茶,茶葉蛋不是用煮的,是用茶葉捂著、悶釀發熱而成,特別香,我給你剝一個。」他熱情的拉出椅子,初四輕扶著姚雙鳳坐下,便站到一邊做壁花。莫儒孟挨著姚雙鳳坐著,拿了顆冒著熱氣的茶葉蛋,纖長白皙的手指靈活的邊滾邊剝。
  自從離開平川城後,莫儒孟身邊沒了孩子,也早已不需撐起主夫的架子,他彷彿回到了青年時期,有著屬於自己的單純活力。
  姚雙鳳吃著莫儒孟餵食的茶葉蛋,蛋黃乾溼適中,不會粉粉乾乾的,也不會任性流動,入口咬下,茶香四溢,熱氣與香氣直撲鼻腔,覺得身體都要開始暖起來了。
  嘴裡吃著香蛋,眼裡看的是漂亮端正的臉蛋;他的眼中星星點點,誠意推薦本地特產,期待她的讚賞,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尋死覓活的人。
  她嚥下這口蛋:「嗯!好吃!」兩人相視而笑。
  莫儒孟又餵,她又吃,吃到最後一口時,她還故意含住那纖長玉白的手指,用舌頭舔了一下。
  欣賞著莫儒孟泛起情欲的臉頰,她開口問:「有讀到什麼可用的嗎?」
  「是有些收獲,但還需找人實踐確認下。」
  「如何實踐?」
  莫儒孟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悄聲說道:「需先得知對方全名、真名,直視其目,喚其名,言說切實。」
  「什麼意思呀?」
  「類似祝由之術,可引他人說出實話。」
  「那要找誰試呢?」
  「我也正尋思這個呢!不知我無法看見夢境之人,是否次此法也不能起效?」
  「你看不見初四的夢境,先從初四試試?」姚雙鳳毫不猶豫把站在旁邊的初四賣了。
  莫儒孟有點尷尬:「這……就算在初四身上行得通,他也說不了話啊……」
  「那陸武吧?」她吃著東西,毫不猶豫又出賣下一個。
  莫儒孟苦笑:「讓陸武說話是可行,但您如何得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姚雙鳳對陸武也不了解,對席子鄧子也是一樣,看來找不熟的人還真測不出來啊?她熟悉的蘇碧痕和雙胞胎也不在身邊。
  突然腦中叮的一聲,她道:「不然找久叔吧!你跟他那麼熟,他也沒有返祖過,應當可行?」
  莫儒孟點頭:「可以試試。」
  然後姚雙鳳突然醒悟:「不對呀!我們是來找治你失眠的法子的,怎麼扯到測謊了?」
  「古籍上是用譬喻暗示的方式記載的,我也只能推敲個大概,似乎可以將他人夢境吞噬,達到滋養自身的效果,甚至可以改變他人夢境,但……效果如何,還需看本人能力如何,而測試自身能力最快的方式,便是祝由之術。」
  姚雙鳳點點頭:「懂了。」嚼了幾口,又說:「典籍原本不能外借,我們借久了,久叔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如果解讀起來有困難,不如謄抄一份,盡早把原本還回去吧?」
  莫儒孟覺得有道理,當天便置辦了筆墨紙硯,著手謄抄古籍。
  *
  還書回去那天,姚雙鳳說:「跟你們上山,我太累贅了,也沒啥用,讓初四陪你去吧!有什麼狀況讓初四掩護你。你返祖沒有他熟練,對自身能力掌握也不足,還是初四陪著我比較放心。」在她眼中,莫儒孟是屬於嬌弱需要保護的書生類型。
  於是當天她在席子鄧子的陪同下,坐著馬車去附近較繁榮的鎮子觀光玩耍,陸武留在客棧看顧家當。
  席子與鄧子話都不多,但應該是不熟的緣故吧?看他們平常在蘇記食補與其他夥計互動感覺感情不錯。姚雙鳳覺得相處熟了應該會比陸武好聊一些。
  但不知他們是顧忌男女大防還是什麼的,之前在蘇記食補時跟她幾乎沒有互動,也不會主動攀談。就連這次坐在馬車上要去鎮子,感覺好像也是姚雙鳳單獨出行,他們就只是NPC般的存在,兩人都在前面駕車,到了鎮子,姚雙鳳進了間茶樓聽說書、彈琴,他們倆也只是負責拿著莫儒孟給的錢袋負責掏錢。叫他們坐下後,他們才離姚雙鳳遠遠的坐著。除了必要溝通的外,沒有什麼其他對話或閒聊。
  奉霜瑤在現代時雖然應酬很多,但實際上是個喜歡獨處的人,穿越過來後,身邊總是有人,除了在蘇碧痕小屋那段時間外,很久沒有獨處了,一路上沒怎麼說話,雖然有點不習慣,但也安然自若。
  這個鎮子雖然在古意郡內,在尊弼國算是很偏遠的地方了,也正因處於國界邊境,外國商賈什麼的隨處可見,穿著打扮不同於平川縣的到處都有,姚雙鳳看得也是很新奇。
  說書先生說的也是話本子裡,那些男人愛聽的情情愛愛故事,大廳裡坐著的多半是男人,含姚雙鳳的話,總共有四桌有女人,但看起來也都是夫郎陪著來的,身邊男子多半梳著垂髻。
  而姚雙鳳,還是扮著男裝,梳立髻,表示未婚,沒人多看她一眼;反倒是有夫郎的女人其中一桌,有個未婚男子路過時,不小心摔倒,嗑到了女人落坐的椅子旁,女人出於好心寒暄了幾句。
  還有另一桌,意料之外的讓店小二上滿了整桌茶點,隔壁桌的某位未婚男子,舉著茶向該桌女人搭訕,表示一點心意,希望佳人今日出行能有愉快的回憶。
  那桌女人很快便笑了開來,但同桌的其他夫郎俱是臉色一變,面對該男子時,眼裡似乎能射出刀子。
  姚雙鳳覺得看這些市井俗事比聽說書還要精采,她沉浸在凡間煙火氣當中,茶水一杯接著一杯。

  她要去小解時,是席子陪著去的,茅廁的位置很不友善,很後面、很遠、很臭,旁邊與畜棚相鄰。不過好在沒分男女廁,就是一整排的小茅房,有五間,還有簡單的木板門掩著,其中兩間看得到頭與腳,很明顯有人。
  看到這姚雙鳳就尷尬了──她不是真男人,無法站著小便的呀!那要是蹲著上,木板門下方空那麼大一截,不就被人看光了嗎?
  她很想知道其他女人都怎麼上廁所的,但放眼望去,這後小院都是男人,她自己也是男裝,還有……旁邊屋簷下鋪著張草蓆,上面歪坐著三個眼神空洞、嘴都沒闔上的人,頭髮凌亂、顏面髒污、衣袍寬鬆。
  她問身旁的席子:「這些人在這裡做什麼?」
  席子看了看她、看了看草蓆上的三人,又看了看她:「這些是肉壺。」
  「肉壺?」姚雙鳳有從蘇碧痕和夏景那聽過,但實際還沒看過,此時一個歪歪戴著小二帽的男人一臉媚笑,從拐角處邊搓手邊走過來:「哎呀怠慢了怠慢了,這位爺要小解、出恭還是洩火啊?」
  他見姚雙鳳一臉呆萌,自顧自解釋起來:「小爺家中可有廁奴?我們這兒的廁奴乖巧熟練,每次僅需一文錢,在這冷天時最是好用,就算不就著使,方便完後充作廁紙也是舒爽的,再加五文錢便可順便幫爺洩個火,怎麼著也比自己處理來得鬆快。」
  姚雙鳳原地石化,沒想到親身碰到這種場面,尷尬得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動了。
  席子是個有眼色的,看了她的樣子,就對那小二說:「我們自己有帶廁紙,不需勞煩。」
  姚雙鳳回過神,這會兒,看著那些在茅廁內,簡陋木板門後的後腦勺,都覺得不太對勁了,撇個尿,不應該晃蕩那麼大……

  她喝了滿肚子茶水,突然又急了起來,跟席子拿了廁紙,就往旁邊沒人的那間茅廁衝去。
  後邊,店小二還都囔著:「呿!還真拿自己當爺,家中連廁奴也沒有,又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
  席子站在簡陋的木板門外,並沒有跟著進去。
  姚雙鳳看著那骯髒的茅坑,決定拿出吃奶的力氣──用半蹲的方式撇尿,不讓屁股露在門縫以下。
  正當這樣想的時候,席子脫下了外袍,將門板下方、高及小腿肚的大縫遮掩起來。
  女扮男裝的姚雙鳳才順利上完廁所。

  回到茶樓廳內,姚雙鳳還沒消化完剛剛碰到的衝擊,呆呆愣愣的,說書聽不下去,旁桌熱鬧也沒興趣,一個人盯著桌子發呆。
  沒想到廁奴竟是那麼普遍的嗎?「他們……為什麼會做廁奴?」她不知不覺把心中疑問講了出來。
  席子回她:「那些……本就無法活下去,有餘裕的人家便用泔水養著,多少有點用處。」
  「那些人……甘願嗎?」
  「牠們沒有神智,跟牲畜差不了多少……主子怎會把牠們當人?」
  「他們不是人?」
  「……女人才是人,那些不過是神智不清、缺手缺腳的畸物,還能做廁奴的,已是其中佼佼者了。」
  「……」
  「有女人,家國才得以延續,男子存活於世,沒點貢獻就是浪費口糧,連肉壺都無法做的話,還不如剁了餵狗了。」
  「……你真是這樣想的嗎?」她茫然看著席子。
  席子病態蒼白的面容,沒有帶著表情與情緒,毫無心虛看著她:「身為男子,無法生子,想吃上一口熱飯,就得付出相應的辛勞,理所應當。」
  「難道生孩子才是唯一的價值嗎?農夫辛勤種地,商賈互通有無,若無這些男人,我們又怎麼能吃得飽穿得暖呢?」
  「這一切都得在後嗣繁盛的前提之下。若女嗣缺乏,連人民都沒有了,又何來農夫與商賈呢?」
  「那如果有一個女人不能生了,就跟男子一樣沒用了?」
  「女人怎可與男子相提並論?男子就算力氣再大,也不過是莽夫,女人頭腦聰慧,方能帶領軍士,尊弼國就是如此打下的,始凰擊敗了思想錯誤的諸國男王,當今大弼也是頂頂強盛,少數蠻夷才會不服女人領導,因此他們落後又貧困。」
  「……」姚雙鳳無言,懶得去辯這是倒因為果還是倒果為因,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辯兩句就能開通的。
  席子一征,隨即低下頭道:「是奴僭越了,請主子責罰。」
  姚雙鳳歪著頭:「你既然有這樣的底氣與我說話,應該是不覺得男子低人一等才對,可為何你講出來的話都不把男子當回事呢?」
  他垂著頭回道:「男子所受一切教育,都是為了讓女人有更好的生活,奴所學所想,應當用來對付男子,可能……主子著男子服飾,令奴失了分寸……」
  「沒事,我把你當人呢!你想講什麼就講什麼,我不會因此責罰你。」
  這卻換來席子無言了。之後三人不發一語,說書的下台了,換上一男子撫琴,周圍喧嘩漸漸蓋過了此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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