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從沒見過的書架後,伊爾登便與大姐一同搜索這個書架中的文件。
很快,伊爾登就看到了一本叫《必要的衝突》的,可疑的文件。因此他不假思索地拿了出來,遞給了大姐。大姐快速的翻看著,眼睛漸漸地瞪大。而後她迅速地拿起了手機,拍下了每一頁。
「……姐姐?」伊爾登用近乎氣音的聲音問著大姐利芙,而對方沒有停下動作,只是點了點頭。看來,我們找到文件了。大姐的動作很快速,但是拍到還剩下一點時,二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好~久不見啊!」
這是二哥亞度尼斯的暗號,代表有人正要接近父母的房間。二哥勾上了那個管家的肩膀,並跟他寒暄著。伊爾登和大姐利芙知道時間所剩無幾,動作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們還得預留時間來偽裝現場,讓這個房間看起來沒有人到來過。
「欸……別走那麼快嘛。」二哥亞度尼斯的聲音再度傳來,這次暗號的意思,是那位管家已經在樓梯口了。
伊爾登在一旁看著大姐的行動,一邊將部分書本與文件復位。但是,最關鍵的隱藏書櫃還沒有辦法放回原位。伊爾登看著大姐飛快翻動書本的手及按著快門的指尖,卻沒辦法幫上她。終於,大姐遞出了手中的文件,讓伊爾登放回原位。兩人合力將書櫃再度隱藏起來,並盡他們所能不發出聲響。最後,他們成功退回到了二哥亞度尼斯的房間。
「哈啊……你們真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啊……」二哥躺在自己床上,嘆了口氣。「我都製造兩個幻影出去了……」
「抱歉……我找得太慢了……」伊爾登低著頭,覺得自己給兄長添麻煩了。
「不會,你做得很好。」大姐利芙看著手機中自己拍下的照片,並將手機屏幕轉向了兩位弟弟。「我把那整本文件拍下來了。」
「哇……太厲害了姐、伊爾登!」二哥亞度尼斯看到了大姐拍下的資料,驚訝地坐了起來。
「但是,這個文件還有下半部。有其他關鍵的資料在另一本。像是正常吸血量統計或是戰力部署之類的。」大姐關掉了手機螢幕,看向了其他兩位。「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那本在哪裡。」
「我、我覺得……應該在外面的工作室……」伊爾登怯怯地說。
「外面的工作室……?」大姐看著伊爾登,冰冷而疑惑的表情讓伊爾登不敢隨意張口。雖然最近變得常常能見到她,但伊爾登還是會覺得大姐冰冷的性格有些可怕且令人難以接近。
「別怕,有想法就說嘛。」二哥拍了拍伊爾登的背。他也理解為何伊爾登不敢開口,畢竟大姐利芙就算無意,無表情的面龐也相當令人畏懼。
「我在用超音波探查房間的時候也有在看房間裡面的東西……有一些備忘錄上面的字統整起來,我覺得爸媽應該在外面也有一個工作室。」伊爾登低下頭,回想著剛剛在爸媽房間內飛行時看到的事務,「這麼一想也對,一般辦公也可能會在外面……但我不知道那個工作室在哪裡。」
「所以,得想辦法去那個工作室對吧?」二哥聽完後下了一個結論。
「主要是得找到那個工作室。」大姐利芙皺著眉說。的確,要毫無線索的找到這個不知在何處的工作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之後大姐似乎想到了什麼,卻馬上又皺起了眉。心情比剛剛還要差了。
「……果然,需要哥的幫忙。」
* * *
到了新月那天,吸血鬼的吸血衝動再次來襲。這也是伊爾登在吸了狼人的血之後,第一次沒有洛斯奧在身旁的一次吸血衝動。
今天,不知道又會有多少慘案發生……?
但伊爾登現在無法分心思考那些煩心的事物。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血包,皺著眉思考著。就算幾乎別無他法,但未確定這包血到底來自於何者前,他還是沒辦法靜下心來。洛斯奧他們……的確是想殺死自己的吧,那這些血會不會是與狼人相差很大的種族的血?例如居住在水裡的,人魚一族的血。那種血如果現在吸了的話,自己可能會乾涸而死吧。
「……小登,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弗蘭克在一旁看著,比伊爾登本人還緊張。
「也、也只能吸了吧……我有發訊息給他,但他連讀都沒讀。」伊爾登盯著眼前的血包,伸出了顫抖著的手。「吸到的時候我就會知道味道跟……那個學弟一不一樣了。要是不一樣……我還是得吸完吧?」
「要是不一樣,趕快吐掉吸我的血會不會好一點?或是吸某個人類的血……」弗蘭克著急地說。若是伊爾登因為自己帶來的血而遭遇不幸,他會懊悔至死吧。
「我……不知道……」伊爾登將手搭到了其中一個血包上,「而且其實我的房間裡還有人類血的血包,兩個。上個月的時候我看到那些案件還會有……很深的罪惡感。別人吸不到血,但我這裡還有……有一種他們暴走是我害的感覺。」
「小登……」
「但是,之後又覺得……我那兩包血能做什麼?現在這種政治和社會情勢……我什麼都做不了。連自己可能都會被自己害死了。」伊爾登的聲音變得低沉,臉上似乎也覆上了一層暗影。
不行,小登他又開始負面思考了……!
「小登,你別這樣……!」被洛斯奧欺騙、背叛之後,伊爾登幾乎回到了之前的樣子。因為家庭帶給他的自卑感,他對幾乎所有事情都感到悲觀。上了大學、特別是戀愛了之後,伊爾登的狀態好轉非常多。但現在他完全退回了之前,甚至更糟糕。尤其是想到洛斯奧的時候。「不管怎麼樣,我都在這陪你。現在只要決定要不要吸這包血就好……!」
伊爾登抓著洛斯奧給的血包,起身去拿先前自己藏起來的人類血包。看著兩個血包,伊爾登又陷入了沉思。一邊一定是人類的血,另一邊則是曾經無數次欺騙過自己的,洛斯奧給的血。到底該怎麼選,才是正確的……?攸關生死的瞬間,明明應該保持更清晰的思緒的,但此時腦袋卻渾沌了起來。
……算了。不想思考了。
伊爾登閉上了眼睛,拿住了洛斯奧給的血包。接著,他開始吸食著這血包之中的血液。連一旁的弗蘭克都還不及反應。伊爾登希望藉由自己快速的行動壓抑他的害怕,但是恐懼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溢出。血……到底是誰的……?算了。不管是誰的都無所謂了。或許這是洛斯奧的最後一個謊言。自己因為他的謊言而死也不壞,這樣至少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血液流進伊爾登的唇齒,熟悉的味道湧了上來。腥甜的味道,和自己前幾個月時所吸食的血相同。
這是洛斯奧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