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登與洛斯奧隨著夜色的降臨,往即將閉園的遊樂園的門口走去。此時人煙稀少,只有寥寥幾對人馬在緩慢的往門口移動。熱鬧過後,剩下的倒也不是冷清,反而是熱鬧後的餘韻。
剛剛確定關係的兩人漫步在夜晚的街頭,曖昧的氛圍在兩人附近環繞著。
「我送你回去。」洛斯奧轉過身,向著伊爾登伸出了手。「伊爾登,手。」
「怎麼了嗎……?」伊爾登不解的將手搭了上去。
「牽手,不行嗎?都已經是情侶了。」洛斯奧笑著握住了伊爾登的手。
「嗯、嗯……」伊爾登稍微別過了頭,反而讓洛斯奧有些不解。
「怎麼了?」
「就……感覺很不真實而已……突然就有戀人了……」
「沒關係,慢慢習慣吧。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見面。」洛斯奧看著伊爾登微笑,「然後……抱歉啊,剛剛不小心多捉弄你了幾下。你會覺得這樣不尊重學長嗎?」
「不會啦,而且……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你是學弟了。」
「那之後要不要一直叫你學長提醒你?」才剛剛說自己太捉弄伊爾登,結果馬上又說了捉弄人的話。
「不、不用啦!」
「哈哈,抱歉啊。」
手上傳來了洛斯奧的熱度,伊爾登偷偷抬眼瞄了瞄洛斯奧。側臉是一樣好看,身形也很高大。
「雖然是學長,剛剛哭得還挺厲害的呢。」洛斯奧看著前方走著,一邊說道,「要跟我在一起這麼傷心嗎?」
「沒有啦……就……」
生命中幾乎沒有遇到過真正關心他的人。除了弗蘭以外克他基本上沒有其他傾訴對象,就算在家,那麼多家人,還是很孤單。今天第一次遇到了喜歡的對象,而對方居然與自己心意相通,伊爾登真的很高興。
「我覺得能跟你認識真的太好了。」伊爾登緩緩低下了頭,微微一笑,「雖然認識的方式有點奇怪……但我真的覺得遇到你很幸運。」
洛斯奧聽到後些許睜大了眼睛,還似乎稍微愣了一下。
「洛?」伊爾登先是疑惑,後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將頭再次低了下去。「我……有可能在一個月內出什麼事對吧?」
「什麼?」
「因為我吸了狼人的血啊,可能在三次吸血衝動之內發生異變不是嗎……?」伊爾登的語氣變得失落,似乎還有點無助。
洛斯奧聞言沉默了一下,但隨後又嘆了一口氣。接著他將頭轉向伊爾登,輕聲向伊爾登回答。那語氣很輕柔,彷彿在安撫伊爾登。「我剛剛沒在想這個。但關於這個事情我覺得你很可能已經安全了。」
「欸?但、但我才兩次吸血衝動……」
「很多案例都是第一次吸血衝動之後就發生的,拖到第三次的很少。」洛斯奧的話語堅定了些,試圖驅散戀人的不安。
「但、但是……我還是有可能會出狀況,還有可能會、會……死。你……」這個話題讓伊爾登感到不安,但洛斯奧直接打斷了伊爾登的話。
「而且你就算真的會怎麼樣,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否則我一定會後悔的。」
這就是人常說的,戀人間的甜言蜜語嗎?不然為什麼心裡有這麼甜蜜的感覺?甚至比奶茶還要甜膩。心跳緩不下來,臉龐泛上的紅暈也消不掉。洛斯奧沒有特別用與平時不同的語氣,或是特別不同的表情,但這樣的話語依舊甜到了伊爾登心裡。
對啊,就算真的發生憾事又怎麼樣呢。我現在已經很開心了。這個當下,真的夠幸福了。
有什麼比心上人也喜歡自己還要幸福的事嗎?至少目前伊爾登還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剛好?這麼幸運?對方有什麼喜歡自己的理由嗎?想著這些問題,伊爾登偷偷將視線瞥向洛斯奧。側臉下方的下頜線條明顯,喉結也能看得很清晰。因為怕被發現,不敢把頭抬得太高,伊爾登看不清楚洛斯奧的眼睛。但是那隱約的深藍和眼上濃密的睫毛依舊是那麼吸引人。
「別偷看了,有問題想問?」洛斯奧雖然沒有看向伊爾登,但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於是問了問伊爾登。突然被戳穿的伊爾登則是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他怎麼知道我在看他啊……狼人的背後有長眼睛嗎?總不可能有讀心術吧?感覺洛斯奧常常能看穿自己的很多行動。
「你為什麼想跟我交往呢?」伊爾登放棄思考,可能只是自己偷看的太誇張了吧。希望他不要覺得我很奇怪。啊,不過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是不是本來就很奇怪?
「因為我也喜歡你啊。」洛斯奧說著,腳步停了下來。伊爾登抬起頭,看到洛斯奧將臉面向了自己。對方手心的熱度依舊透過自己的掌心傳遞過來。
「那、那為什麼呢?」伊爾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還是感到好奇。所以雖然害羞,他依然繼續追問了下去。
「嗯……為什麼呢?想聽回答的話你知道該幹嘛,老規矩。」洛斯奧面帶微笑的看著伊爾登。
老規矩……是要我先回答喜歡的原因吧?總覺得好害羞。不過……我為什麼喜歡洛……?他很帥、身材很好、聲音很好聽、個性很好……但講不出個所以然。弗蘭克身材也不錯個性也很好啊,但我就沒有這樣的感覺……麗莎小姐也是很漂亮、很溫柔,但是我也沒有喜歡她……
為什麼?
洛斯奧繼續掛著笑顏,看著伊爾登。深藍色的眼睛直視著伊爾登的粉色雙瞳,像是在等待答案。
「可能……因為那些優點在你身上,所以喜歡吧。」伊爾登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用比平時堅定的語氣說道。
洛斯奧眼睛睜大了些,牽著伊爾登的手也稍微握緊了。感受到力度的伊爾登有些疑惑,但還是向洛斯奧討要對方的回答。「洛,那、那你呢?」要問出這句話需要很多勇氣,也讓人很緊張。戀人對自己的看法是什麼?實際上,伊爾登的緊張感已經透過微微顫抖的聲音透露給洛斯奧了。
洛斯奧似乎被對方的情緒和話語拉了回來,表情迅速換回了微笑。「那我的回答也一樣。你是覺得說不出具體的原因吧?」洛斯奧又看穿了伊爾登的思考,讓伊爾登的臉紅了起來。
「喜歡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沒有理由。」洛斯奧輕拉伊爾登的手,繼續向前漫步,「但我可以跟你說的是,我常常覺得你很可愛。」
可愛?
伊爾登先是心動了一下,後來又想到了大哥對自己的評價。特別是關於他的眼睛的評價。
洛斯奧看著我的眼睛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嗎?
「是因為我的眼睛嗎?」
洛斯奧聽到這樣的質疑後稍微瞥了伊爾登一眼。一陣沉寂後,他隱隱的嘆了一口氣。「吸血鬼大家族很在乎這種東西,我知道。你的眼睛是很少見的粉紅色,離血紅很遠,這點我也知道。」洛斯奧繼續向前走著,視線看著前方,又似乎是飄向了遠方,「但那又怎麼樣?我不知道你在家怎麼被說,但我真的不在意這點小事。不管你的眼睛是紅是綠,都跟你這個人的內在毫無關係。」
「你的行動、反應,那些是讓我覺得可愛的。你的善良性格和純真個性也是讓我被吸引的點。」洛斯奧轉頭看著伊爾登,牽著的手也從單純的握著變成十指相扣。
「欸、怎麼……」
「不行嗎?還是我之後要做什麼動作得先問過學長?」
手邊傳來的溫度更高了。因為這突然的舉動和洛斯奧的話語,伊爾登臉上又漲紅了。
「別、別叫我學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