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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叛客》試讀版(連載中)》03 ⚭ 屍體
我的喉嚨一酸,隨即往後退了幾步。

我嘗試遠離那具屍體。

頭盔內的氧氣頓時像被抽走般,我隨即把頭盔往地一擲,並把出前箱放下。

嘩啦一聲,我嘔吐起來。

眼前的境象變得搖擺不定。我覺得有點頭暈,呼吸變得急促,心臟變得比之前要重,腦裡面不斷想著剛才的烏黑眼睛和全身炭黑的膚色。

她是中了病毒麼?甚麼的病會造成她那個樣子?

可是她身上卻布滿縱橫的刀傷,是被人殺害麼?

我蹲在地上休息,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的頭腦終於稍微冷靜下來,唯一能肯定的那具屍體不是沙耶加。

幸好。

嗶——嗶——

我的手機在響。

是千鶴的訊息,應該是她知道我停下來太久,自動發出了文字訊息。

「一切順利?」這個時候和聊天機器人對話,並不會讓我感覺好一點。

我稍為冷靜下來,以乾燥裂開的嘴唇問:「還有多少時間?」

「還有八分鐘二十秒。」

原來已經過了一段時間。

我用左手拿起出前箱,箱的外面給嘔吐物輕微濺到,但看起來只是像被水弄濕。

「還——可以。」

我氣喘吁吁地自言自語。

隨著我的手抖個不停,出前箱開始輕微顫動,發出錚錚的金屬碰撞聲。

這次的顫動卻是因為我驚魂未定。

我叫自己不要回頭望那具屍體,但我不禁皺起眉頭,瞄了一下大廈的頂樓。

甚麼也沒有。

她是自殺麼?

不清楚。

如果有人推她下來,這座大廈有危險的人麼?

不清楚。

也沒空去理會。

先把那個出前箱交給收件人再作打算,其他的事我暫時沒有能力去管。

我把耳機戴上。

「地址在三樓零六室。」千鶴很快給出指示。

沙耶加一早消失在我視範圍內,她可能已經在大廈裡面。

「源沙耶加——!」我大聲嚷叫,希望她可以跟我在一起,而不是獨個兒在這座大廈裡。

因為我沒法確定這座大廈是否潛藏著危險。

我嘗試致電給她,結果是打不通。可能是大廈內的訊號較差。

我決定不理一切,毅然衝入漆黑的大廈入口,然後放足狂奔,轉眼間便跑到一樓,這裡黑得像夜晚一般,既沒有陽光又沒有燈光。

我突然發現自己不應該全速去跑,始終我要確保出前箱裡面的拉麵還安好。

我調整了步伐,以既安全又輕快的速度走上樓梯。

當到達每一層後,我便繼續叫著沙耶加的全名,可是沙耶加沒有回應,我只是一直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跑過二樓後,也不見沙耶加的蹤影。

到了三樓後,我便在想:要不要先把食物送到客人那裡?

但我決定繼續往四樓的樓梯繼續跑。

我氣喘吁吁問千鶴:「時間!?」

「還有不足六分鐘。」千鶴說。

我已經到達了四樓,向漆黑的走廊眺望,還是看不到沙耶加。

我發現還有樓梯可以再上去。是前往天台的樓梯。

我拿著出前箱,氣喘吁吁地走多一層樓梯,到達盡頭時便看見一道半掩著的門。

是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我隨即推開了門。

踏進天台後,我的目光迅速掃視,發現了沙耶加站在天台邊。

她正在欣賞著無際的日落景色。

「沙耶加⋯⋯!」我走近她的背影。

「很美呢!」沙耶加專注在欣賞日落。

雖然她說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只是我沒心情和時間去欣賞。

日落把沙耶加棕色的中短頭髮邊套上金色的光芒。

我不確定沙耶加剛才有否遇到那具女屍,或者聽到女屍墮樓時著地的聲響。

至少她現在望著日落的方向,是女屍的另一方向。

天台,看來只有沙耶加一人。

「在這樣美的日落下⋯⋯我才不會自殺。」沙耶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沙耶加⋯⋯!」我氣喘吁吁地以沙啞的聲音喊叫。「​​我們先一起把食物送好⋯⋯!」我隨便找個藉口,因為我不安心沙耶加一個人在這大廈。

「哎,我想再看多一會呢!」她喊著說,大概日落的景色讓她的心情好了點。

「沙耶加,我們盡快完成外送,剛才⋯⋯!」我正想跟沙耶加說剛才女屍的事。

「還有五分鐘呢,清秀!」千鶴剛好打斷我的話。她好像比我還著急。

「沙耶加!我不太明白那個客人在說甚麼,需要妳幫忙呢!」我情急之下作了一個大話。

「⋯⋯好吧!」沙耶加像洩了氣的氣球。「看在你份上才幫你呢!」

幸好我想到這個主意。

「清秀⋯⋯!現在要下去了!」千鶴像有點不耐煩地催促我。

「我先下去!三樓零六室呀!」我轉身一邊衝下樓梯一邊喊叫著,沙耶加應該聽得到吧。如果要等沙耶加慢慢從天台邊走過來的話,恐怕便趕不及完成送貨。

我快步如閃電搬趕回三樓。

三零一室⋯⋯

三零二室⋯⋯

我看到三零六室的門口,就在走廊的盡頭。

這裡剛好在太陽的另一面,陽光照射不了過來,讓這邊的單位看起來要陰暗點。

「外送到!」我急停在三零六號室的門前,然後閃電般敲了兩下門。

等了一會,沒有人應門。

我氣喘吁吁,正當我想再敲門的時候,門嘎吱嘎吱地響,然後緩慢地敞開。

我從來沒有想像過一道門可以開得這樣慢。

我注意到門上像有異物。四隻極之枯瘦、膚色蒼白的手指從門後伸出來,掛在門縫間。

這數隻手指把門緩緩推開,明明這道木門看起來不是很重,但掛在門外的四指卻像十分吃力地抓著門邊。

黑暗的門縫間浮現一個個子不高,身體薄如紙的一名年青男子。

他身穿一件灰色的寬鬆長袖衛衣,咬緊雙唇,一副無框眼鏡被他額前的凌亂頭髮剛好遮蓋。

他一直低頭凝視著地下。

年青男子的雙手不明所以的微微抖著,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全身像乏力地倚靠在門邊,僅有疲憊的半張臉從門縫中露出。

「外送!」我嚥了一口口水。「到了!⋯⋯麻煩請簽收!」

擅抖的左手舉起出前箱。

出前箱微微搖晃著,發出錚錚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憋著氣。

這出前箱像有成噸重般,它代表了改變我人生的一個機會。

我隨即改用雙手托著,聲音便消失了。

「兩分鐘!」耳機傳來千鶴的喊叫。

我感到自己的心臟在不斷撞擊著我的喉嚨位置。

兩分鐘後的世界,將會是另一個世界。

我將會得到保食神之舌,我將可以享盡世間不同的美食。

我將可以開一家餐廳。

我可以完成父親的遺願。

我越想便越興奮。

我揭盡全力裝出一個十分平靜的樣子,盯著眼前這位像樹懶般慢的男子,希望他盡快替我簽收。

我看著這年青男子的動作,真的只比樹懶要快一點。

這是我人生內最期待和最漫長的數秒鐘。

只要他一簽收,無論之前七年的生活如何艱辛,也是值得的。

突然間,一道身影從年青男子身後掠過。

我的心一寒。

我的手肘被這個身影撞到。

咯噹一聲,我手中的出前箱隨即被撞起。

它被拋到半空中,然後翻了一個圈,準備摔在地上。

我的心一沉,馬上屏住氣伸出五指,準備去接住那將要摔壞的出前箱。

不料剛才衝出來的身影竄過,剛好踢中出前箱,整個出前箱像彈珠一樣彈到幾呎遠。

身影馬上應聲倒地。他隨即慘叫著,是一把男孩的聲音。

出前箱內的一袋拉麵和湯包滑出來。

我的心被掏空了。

我狠狠地瞪了那該死的男孩一眼,他倒在我身後數呎遠的位置,滿面邋塌,身穿一件淺藍白色橫條短袖圓領衫,配了一條靛藍色的短褲。他的衣服雖然有點舊,但看起來也像不便宜。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男孩的臉的膚色漸漸泛起暗紅色,然後像墨水般化開,瞬間擴散到脖子再到全身的皮膚上,更離奇的是這些暗紅色平均分布著全身,細看之下更看到無數的微絲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

接下來他臉頰兩旁的皮膚下像有東西蠕動,仿佛有隱形的生命在他的皮膚下游走,皮膚上突然浮現出細長而深邃的刀疤。

男孩的臉隨即布滿交錯糾纏的刀疤,他似乎曾經被無數鋒利異常的刀刃劃過。刀疤上的皮膚紅得發亮卻又不滴血,傷口像已經痊癒,遺下一張刀痕累累、讓人心寒的臉孔。

是誰對這男孩做了些恐怖的事情?

男孩抬頭跟我四目交投,本來在我心裡燃燒中的怒火在一剎那間化作絲絲寒流,寒流由心臟流入每一吋的肌肉,再滲進骨頭裡去。

我張開嘴望著男孩,雖然他暗紅色的皮膚有別於剛才女屍的炭黑色皮膚,但同樣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類的皮膚顏色,而且他臉上那些突如其來的刀疤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天。眼前的像是一種咒術,但我才不會相信。

經歷了末日戰還有多年捱餓的我,感到世界的一切都不能夠再真實。

這世界從來都沒有咒術,更沒有鬼魂之說。我強裝鎮定,跟自己提出一個疑問:難道出現在這座大廈的人都中了某種病毒?

「清秀!沒時間了!」耳機傳來千鶴的嚷叫,她顯然不知道拉麵已經報銷。

男孩舉起他布滿刀痕的一隻手,然後張開五指對著我。乍看之下發現不但男孩的手腳滿布刀疤,他脖子上的刀疤更一直伸延至圓領衫內,看來他整個身體都被刀疤覆蓋著。

這是家暴?不⋯⋯這種程度的傷,是想要謀殺吧。

男孩的臉容扭曲,以像見到鬼般的神情,向空氣說了一句日文。

我被男孩可怕的皮膚嚇得無睱去聽,也可能是我聽不懂。我也不確認男孩是在跟我說話,還是在跟門後的年青男子在說話。

我在努力整理我的思緒,我應該怎麼辦?我有沒有把訂單完成?沒有。

我多年來的努力要付諸流水了麼?

可是這不是我的錯呢,要怪便怪那個可怕皮膚的男孩!

年青男子踏出門口,他把頭一抬,在無框眼鏡下的一雙眼球瞪得圓圓,雙眼呈全烏黑並帶有光澤,一雙眼珠像淺黃色的寶石在閃耀。

他根本就像活魔鬼在人間一樣。

「川上颯斗,」年青男子聲音顫抖,對著倒在我身後的男孩說,好不容易把每一粒字吐出來。「記⋯⋯得⋯⋯要回家!」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魔鬼面孔嚇得差點忘記了呼吸,身體變得像鉛一樣重,動彈不得。

身後突然傳來慘叫聲,我把頭一別,看到沙耶加和男孩分別倒在地上,男孩摸著自己的額頭面容扭曲,而沙耶加則掩著左邊膝蓋,坐在地上。

看來是剛才男孩剛準備逃走,剛好和天台下來的沙耶加撞個正著。

沙耶加蹲下身來,掩著她的左膝,痛苦地叫喊:「好痛喲!你……你這是……!」在忍受著劇痛的同時,她驚訝地看到那男孩的身上滿是暗紅色的皮膚和密布的刀疤,驚恐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颯斗⋯⋯!」年青男子用虛弱沙啞的聲音喊著男孩的名字。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單位,在我身旁經過。

「麻煩⋯⋯!麻煩⋯⋯您先把訂單確認!」我隨即用我的身擋著他的去路。

我是害怕這名年青男子的臉容,但我更害怕失去保食神之舌。

我感到他用全烏黑的雙眼怒視著我,眼神像要殺掉我一樣。

「食物已經到了門口,是你的家人把麵撞倒了⋯⋯!」我聲音顫抖,不敢正視他。

「對的,」年青男子把臉貼近我,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奇怪的是他剛才全烏黑的一雙眼球變回正常白色的,眼睛也是正常的黑色。

難道剛才是我看錯了⋯⋯?

「再過多數十秒,這張訂單便會變成『遲到的訂單』,難怪⋯⋯你這樣心急呢。你很著緊積分麼?」

我不滿他特別提到『遲到的訂單』,馬上內心一沉。

除了我對他的說話感到納悶之外,我對他剛才那烏黑的雙眼還是猶有餘悸。

他好像不用看手機也知道現在的時間。

「如果⋯⋯這張訂單變成一張『客戶不滿意的訂單』,不知會怎樣呢?」他刻意把沙啞的聲線拉高。

他的說話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恐,同時我感到極為不爽,因為我的未來居然被一個素末謀面的陌生人威脅著。

「把颯斗送回家。」年青男子說出奇怪的一句話,指著坐在地上的男孩。

「欸?」

「你把颯斗送回家的話,我便可以確保這是一張準時完成的訂單!」年青男子滿面冷汗,像要出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夠把話說完。

「⋯⋯他回不回家跟我沒有關係!」我覺得他的要求奇怪,而且開始心急起來。「你怎麼不自己去抓?」

我的聲音沒有想像中大聲,因為我開始細想他提出的條件。

難道真的替他把孩子送回家,他便可以確保這張訂單是準時完成?

「替我將颯斗捉回來⋯⋯我便會以客人的身份,將你的訂單變為成功完成⋯⋯」年青男子用他低沉而單調的聲音說。

「清秀,不要答應他。」沙耶加像苦瓜的臉忍著痛,雙手緊抱著坐在她身旁的男孩。

我困惑地凝視著沙耶加。

「這個叫颯斗的男孩,剛才是在求救⋯⋯」沙耶加的雙眼流露出一絲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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