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健利追學妹,三年十班可說是全體總動員。大家開始會去研究所謂的古典音樂,尤其是健利;我看這輩子,除了昆蟲,古典音樂大概是健利花第二多時間去專研的項目。
連綺蕙老師都成了“幫兇”之一(喔不,我的意思是也幫了不少忙 XD);她總是會利用中午,在班上陪我們吃午餐時,播放古典音樂給同學們聽;我想,她可能覺得這樣可以培養大家的氣質吧 。
搞了半天,才發現學妹怡妏根本不聽交響曲;再輾轉得知,她的偶像是蕭邦。
志宏:「這個蕭邦真是個勁敵;從未露面,卻能讓學妹死心塌地的愛慕著。」
恩頌:「他要真的露面,你就得去廟裡收驚了。」
「難道他有三頭六臂?」
「沒有。」
「還是他長得其貌不揚,樣子非常嚇人?」
「不好意思,我跟他不熟,沒看過他長什麼樣子;只知道他1849年就過世了。是位著名的音樂家。」
宇國:「叫你唸書不唸書,這下糗了吧。」
恩頌:「皓民,你在想什麼?」
「朝興趣著手,不見得要挑古典音樂。畢竟,大家對古典音樂都是陌生的。」
恩頌:「學個樂器,你們覺得怎麼樣?」
啟欽:「這主意不錯。」
「健利,你會什麼樣的樂器嗎?鋼琴、小提琴那些,是肯定沒學過的,吉他?」
健利搖搖頭,表示沒學過。
「口琴?」
搖頭。
「鍵盤(Keyboard)?」
依舊是無奈的搖頭。
宇國:「爵士鼓、鐵琴、木琴…… 木魚、鈴鼓、三角鐵?」
謎之音:哇,連傳說中的鈴鼓、三角鐵都出來啦?!
「嗯,小學吹的直笛算嗎?我只會這個。」
「直笛?」志宏一臉驚訝的表情。
「別小看直笛喔,它可是歷史非常悠久的樂器,在歐洲文藝復興(西元1450~1600年)和巴洛克時期(西元1600~1750年),幾乎是人手一支笛。也是國小、國中音樂課程必學的樂器。」
宇國:「總不能叫健利在學妹面前吹直笛吧?」
志宏:「皓民會彈吉他,利用課餘時間教健利就好啦。彈吉他,感覺帥氣,又能用來把妹,多棒的選擇。」
宇國:「死胖子,總算講出有建設性的提議了。」
「我OK啊;吉他不難上手,只是要花時間練;一段時間沒碰,就會生疏。」
志宏:「這意思就是,健利你要下定決心苦練吉他,不要糟蹋我們一番苦心。」
健利:「皓民,你放心,我會用心學的。」
說真的,健利沒什麼學樂器的天份;光C大調四個基本和絃(C、Am、Dm、G7);他就搞了一個月,才有個雛型。但所謂勤能補拙,還真給他練起來了。雖然技巧還不大成熟,沒辦法跟職業級的相提並論,不過整個樣子還挺像個吉他手的。
套句宇國說的:「看起來不錯,用來“把妹”是沒問題了。」
就是騙吃騙吃的意思。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想自己寫首歌,送給怡妏。」
「這…… 」
宇國:「民ㄟ,這應該有難度吧?」
「嗯,至少,比單純學吉他要難。學吉他說穿了就是一種模仿和記憶,先記基本和弦和彈奏的指法,再從譜中找出和弦行進的規律。要自己用吉他創作,得要先了解基礎樂理,也就是音程,音階,和弦等概念。時間恐怕不太夠…… 」
「時間不夠?」
「喔,我的意思是,得花比較多的時間。」
呼,好險,差點脫口說出怡妏要出國的事。
戀愛的過程,一定會經歷過暗戀,熱戀及失戀三個階段。唯有親自體驗過,才會知道當中的酸甜苦辣。
暗戀時的微酸,無時無刻想著他(她),就是想要多靠近他(她)身邊,想多看他(她)的笑容,甚至對於他(她)的每一個小動作都在意到一整天不停的想著,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也能讓你(妳)整天不停的猜測究竟有什麼含意,就算是喜歡上已經有女(男)朋友的他(她),膽怯著自己成為小三卻也無法停止自己對他(她)的思念,對愛的渴望。熱戀時的甜蜜濃烈,無時無刻都陪在他(她)身邊,一切萬物都感覺無限美好,對一切都充滿了感謝,濃到化不開。而失戀時的苦澀難過見不到他(她),對於過往的回憶全都成了最難熬的時光,也還好身邊有著好友陪伴,一起走過這段最難熬的日子。
這是節錄自某日本歌手專輯中的文案內容。用來形容健利的這段初戀,十分地貼切。
父親是縣內教育大學數學系的教授;而怡妏的母親,也在該校的音樂系當過客席講師;所以兩家算舊識。這些也是在我認識怡妏後,才知曉的。
有了這一層特殊的關係,我要幫健利製造機會,就更得心應手了。
經過幾次的多人聯誼、烤肉,去卡拉OK唱歌等實戰經驗,以及私下的心理建設後,我們決定讓健利單獨和怡妏約會。還提醒他:「吃飯的傢伙(吉他)要記得帶上。」
「這條是怡妏放學必經之路,她差不多再5分鐘就會出現,你就假裝你也剛結束吉他的練習,要走同一條路回去。」
「可是,我家在另一邊耶,而且我的腳踏車還在車棚。」
志宏:「吼,你馬幫幫忙,這麼老實是要怎麼追學妹啦…… 」
「不用擔心,我們會先把車騎到眷村的球場,之後就會在那練球;你約會結束後,再到那邊找我們,好嗎?」
宇國:「民ㄟ,時間快來不及了,先閃了啦。」
「我……」
「Take it easy!你太緊張了,學妹是個個性很好的女孩子,要好好把握。」
「嗯。」
「那我們先走了。」
這是健利與怡妏的初次約會。據健利描述,他跟學妹哪也沒去,兩個人就在轉角處的冰店,點了兩碗剉冰,坐了兩個多鐘頭。
志宏:「剉冰?」
宇國:「所以,你的吉他,也沒派上用場。」
「我根本沒帶吉他。」
宇國:「那你練那麼久的吉他,是練心酸的?!」
「對不起啦,吉他的弦斷了。」
「那你那天袋子裡裝的是?」
「我揹的是掃把。」
志宏:「掃把,哪來的啊?」
「就我們班掃的那間廁所裡的…… 掃把。」
志宏笑著說:「難怪,今天早上掃廁所的時候,就覺得少了一只掃把;我還以為又是別班來摸走的。」
「我是不是沒機會啦?」健利垂頭喪氣的說。
宇國:「看開點,至少是個經驗囉。」
「我倒覺得健利這次是過關的。」
「真的嗎?」
「我的感覺是,怡妏對你的印象是好的;你知道為什麼要先把你的腳踏車騎走?」
「不知道。」
「讓你騎腳踏車載學妹,也不是說不可以,那樣也挺浪漫的。不過,你沒有單獨載過女孩子,學妹可能也沒有給男孩子載過的經驗,這樣反而會讓你們兩人顯得不自然。」
「原來如此。」
「吃完剉冰,你有送她回去吧;還是說,你就讓她一個人走回家?」
「有,就送到她家的巷子口。」
「那你合格了。」
宇國:「民ㄟ,你果然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還是你有一套。」
事後證明,我的判斷是對的。學妹對健利也是有好感的。他們開出了一朵小小的友誼之花。但我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
這天,健利把我叫上了頂樓。
「皓民,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怡妏要出國留學的事?」
「你已經知道了?!」
「對。」
「是怡妏告訴你的?」
「是筱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