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段考，教室裡瀰漫著緊張的味道。

許衍、賀盛的桌子前排滿了人。

「班裡有兩個學霸真好，不會的直接排隊來問問題。」伊嘉怡站在隊伍的中間，感嘆。

站在她後面綁著雙馬尾的女生點了點頭說:「總覺得他們兩個教的方式比老師好。」

賀盛踩著桌框，搖著椅子往許衍那邊看。

「我操，許衍你衣服穿好。」

賀盛一轉頭就看到許衍制服衣領沒扣上，從賀盛那個角度，能把許衍腹肌看個遍。

許衍笑了笑說:「便宜你了。」

賀盛翻了個白眼，說:「你跟別人說話就沒見你這麼幼稚，怎麼到我這兒就變了一個樣?」

許衍瞇了瞇眼，抬頭衝下一個要問問題的人一笑。

好巧不巧，下一個是柳笙。

柳笙心說:我的媽......剛剛許衍是不是衝我一笑?

「鵝，這題......不會解。」柳笙掙扎片刻最後選擇無視。

許衍挑了挑眉，說:「超鋼題，你居然會想寫?」

柳笙嘿嘿一笑說:「我小學也是參加過競賽的。」

賀盛:「......」你厲害。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個平靜的氣氛。

靖燕穿這高跟鞋大步流星的走來。

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她。

「許衍、賀盛，你們兩個被通緝了。」燕姐揉了揉太陽穴，說。

全班:「???」

但不知道為甚麼，對著兩個學生說:「你被通緝了」居然有點滑稽。

賀盛把爪子從卷子上移開，問:「我們被通緝?」

燕姐嘆了一口氣說:「這事兒在這沒法說。你們跟我來。」

許衍、賀盛面面相覷，健步如飛的跟上燕姐。

直覺告訴他們，有甚麼大事要發生了。

靖燕邊走邊說:「有人報警，說你們兩個企圖殺人。」頓了頓，她繼續說:「我覺得挺荒謬的，但是又不得不配合，因為......」

燕姐似乎是不忍心說出下面那段話，又頓了頓。

但許衍幫她接了下去:「因為有證據。」

靖燕疲憊的點了點頭。

「重點是，你們犯罪時間完全對不上。」

賀盛垂眸問:「我們犯罪時間是甚麼時候?」

「昨天，3/16，早上8:14分，但是我很清楚，你們沒有離開學校，而且一整天都在教室內。」燕姐攥了攥手，掙扎道。

許衍有點恍神，一直以來，他的人生都一帆風順，連受傷都很少有，發生這種大事，竟然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

恍惚間，一股冰涼貼上他。

是賀盛的手。

賀盛的手細長好看，白裡透紅，指甲整齊乾淨，看起來很適合彈鋼琴。

走路時，手會跟著擺動，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貼上了許衍的手。

許衍愣愣地任由賀盛的手一下一下的貼上他的手背。

許衍發覺，賀盛的手好像會安撫人，剛才心裡那些煩躁一點一點的退去。

他們並沒有去警局，而是去了校長室。

推門而入，是一群年輕警察和滿臉倦容的校長。

「妳是他們兩個的班導?」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警察問。

靖燕挺著胸，輕輕的點了點頭。

警察比了個手勢，請他們三個坐下。

賀盛心說:我這周來了校長室兩次，也太不妙了吧......

接著，警察拿出了一疊紙......

沒錯，一疊，厚厚一疊。

那個眉清目秀小哥把那一疊紙往桌上輕輕一放，說:「證人給的證據，你們看一下吧。」

許衍沒有做出動作，他從頭到尾沉默的跟警察面面相覷。

警察:「......」我好看嗎?

賀盛翻了幾頁，悶聲道:「背影跟側臉看著確實跟我還有許衍很像，但是我手腕有一顆痣，拍照的人明明靠得很近，卻沒有拍出我手腕上的痣。」

警察也拿起了幾張用白紙印出來的照片。

「確實沒有痣。」

許衍這時開口:「報警人是誰?」

站在牆邊的金髮女警說:「一位精神小伙。」

許衍:「喔。」有講跟沒講一樣。

眉清目秀的那個小哥說:「好像是一個叫賀墨的男生?看起來他應該17歲左右。」

賀盛愣了一會，對上小哥的眼睛問:「賀什麼?」

「賀墨。」

這個名字把賀盛從前不愉快的往事通通拉了出來。

-

一回到家，賀盛就興奮地蹦蹦跳跳。

「媽！我這次校排二！」15歲的賀盛拿著校排名單大步流星走到媽媽身邊。

賀盛的母親淺淺的瞄了一眼，說:「為甚麼不是第一?」

賀盛原本已經準備好接受母親的誇獎，卻沒想到母親對他拋來這麼一句話。

「我......」不等賀盛說完，開門聲傳來。

這次回來的是賀盛的弟弟賀墨，雖然說是弟弟，但是他們的年齡相同，出生日期只差一天，他們不是雙胞胎，賀盛跟賀墨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賀墨回家後，狀態一直很消極。

「寶貝你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嗎?」賀盛母親像變了一個人，說話口氣輕輕的，像是害怕嚇到賀墨。

賀母不著痕跡的把賀盛推開，招手叫賀墨過來。

賀墨手裡攥著成績單和校排名單。

「媽，我校排......627。」賀墨垂著眼說。

全年級只有750人。

賀盛以為賀母會罵他、質問他為甚麼沒考好，但事實完全不一樣。

賀母拍了拍他的背說:「我看到你的努力了寶貝。」

賀墨被賀母安慰完，心滿意足地回了房間。

賀盛、賀墨住在一個雙人房間。

賀墨一臉驕傲的對賀盛說:「看到了嗎?媽媽根本不想理你，媽媽根本不愛你好嗎~」

在那之後，賀盛和賀墨之間充斥著滿滿的敵意。

-

警察發現賀盛臉色不太好，問:「你認識?」

賀盛沉默了一會，點頭說:「我弟。」

「你弟?」

不只警察感到驚訝，許衍也很詫異。

許衍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金髮女警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你跟你弟有淵源嗎?」

「應該算有吧。」賀盛摸了摸耳垂。

許衍垂下的眼眸這時輕輕一掀，注視著賀盛。

眉清目秀小哥問:「雖然還不確定你們是不是無辜的，但是先退一萬步來說，你們兩個是無辜的，而你和報案者之間有仇，報案者純粹想害你，所以來找碴。」

「但是，報案者認識許同學嗎?」金髮女警輕聲問道。

許衍淺淺一笑說:「認識。國中同班。」

小哥一臉「我的媽我想放假我不想思考」。

「有仇。」許衍收起笑容，對小哥說。

金髮女警扶了扶額說:「剛才警衛把監視器檔案調過來了，許衍和賀盛同學確實一整天都沒出過教室。」

-
出校長室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

「你跟賀墨是同學?」賀盛捏著手指關節問。

許衍說:「嗯，他三年都當我同桌。」

賀盛嘟了嘟嘴，什麼都沒說。

「吃醋啊?」許衍笑道。

「沒有。」

許衍瞪了瞪眼睛，說:「明明就有。」

「沒有。」

兩人又幼稚的「你有、我沒有」了好幾輪。

最後是賀盛說了一句「神經病」，許衍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