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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葉》第4話
隔天是週五,葉愉被罵了整整一天,心情說不上來的糟,壓得人喘不過氣。

最近能讓自己開心的竟然只有江子野——這個漫不經心的念頭一閃而過,她冷笑了一聲。

今天翹補習吧。

叮鈴,放學了,葉愉趴在位子上等人走光,周圍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漸漸靜了下來。她緩緩站起來,鎖上前門,拉起窗簾,取出美工刀,戴上耳機,音樂響起。

手中的美工刀卻毫不猶豫地握緊。今天,什麼都無所謂。

她不想離開這裡,走出學校也毫無意義。

她連走出學校都懶得。

都隨便吧。

管他的。

媽的。

一刀,一刀,手上濺出豔麗的紅,驟然間竟然讓她感到一絲美好。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歪了歪頭,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這樣……算是死掉一點了嗎?
艷紅的血珠在白皙的皮膚上綻開,像極了畫布上細緻的顏料,鮮豔、美麗……可她心裡卻依然一片麻木,這樣的傷害甚至還不如被指甲摳痛。

——他差點就衝了進去。
江子野呆呆地站在門外。他本能地往後門繞去,探頭的時候卻看見窗簾的縫隙裡,葉愉握著刀,手上劃出的血痕在光影裡顯得那麼刺目。

一刀一刀,她的手下並沒有遲疑。像是在面對什麼無所謂的事情,甚至不像是在面對自己,沒有半分猶豫,似乎是對自己的全然漠視。

當他再次看到那個畫面,不,其實上次江子野並沒有直接看到,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涌起無法言喻的疼痛,他的心境已經改變,但想象中的心痛遠遠不及此刻的真實。普通人看到陌生人這麼做都會覺得嚇人,更何況那是葉愉,他看到她露出的空隙中,那一刀一刀、那鮮血從她手上綻開的瞬間。每一刀都像刺在他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沒有一個人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面無表情傷害自己的畫面。

一時間他心裡湧出一種說不清的疼,那種讓呼吸都滯住的痛楚。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麼真切的模樣——面無表情,甚至稱得上冷淡的臉上,血滴從指縫一點一點滑落。

那種沉默裡的無助和破碎像一柄細長的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口。

他忍住了,他就那麼站在窗旁,葉愉其實拉上了窗簾,但她似乎不夠仔細,露出了將近10公分長的縫,江子野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卻彷彿被釘在原地。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江子野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真的心疼了。

葉愉動作逐漸放緩,她發呆地看著窗外,神色空洞,或許,還有著無措,仿佛被困在黑暗裡,卻再也找不到出口。江子野在那又等了約莫5分鐘。

5分鐘後只再看了一眼就幾乎是下意識地衝了進去。

從後門,她只鎖了前門拉了窗簾,什麼用也沒有。他那麼衝進去的時候,葉愉顯然聽見了聲音,目光瞬間有一絲恍惚,但只是一瞬,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是震驚,更多的是了然,隨後冷靜得可怕,像早已預見到似的,眼裡的情緒便化作一層薄薄的嘲諷。

江子野愣住了,她的情緒如一面鏡子,折射出他無法直視的真相,像被無形的手攫住,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不明白她看透了什麼,卻不顧一切地上前拉住她。

看起來渾身是血的少女直愣愣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意和冷笑。

“這幾天我自殘,你都看見了吧?”她的聲音輕得幾乎無情,聽上去幾乎沒有情緒,像是說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她沒有停下,冷淡的語調就像針一樣,句句刺入他心裡。

“所以才故意陪我,才帶我去看星星,才笑著和我說話……江子野,你到底為什麼啊?你是有什麼理由來可憐我嗎?明明知道我這個人有多爛,卻還是陪我演這齣戲,你有多閒?”

她的話句句鋒利,像一把剜心的刀。他無法辯駁,無法解釋,因為在她眼中,他的每個舉動竟都成了一場荒誕的玩笑。

“為什麼啊,江子野,你怎麼那麼無聊啊?明明就知道著我所有的一切。說什麼補習,這些都是藉口吧?全都只是想看我笑話吧!所以才為我做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說什麼陪伴,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故作關心的假象嗎?”

她聲音平靜到近乎殘酷,像在陳述一個早已無所謂的真相,直到最後,她像是在自嘲一般,笑了,嘴角卻透出一絲疲憊,她嗓音微微顫抖了一下,卻帶著嘲弄般的荒涼:“江子野,你害我差點……差點又誤以為,自己還值得被在乎。”

江子野喉頭一緊,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說出任何話來。他不知道她誤會了什麼,但他只想讓葉愉開心。他只能站在原地,喉嚨發緊,似乎所有的言語都卡在喉間,無法吐出。

他想要伸手卻無法,只能站在那裡,窒息般地感受到她的痛苦。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冷漠,像是被鎖住的靈魂無法掙脫,又像是失望積攢成無法抑制的洪流。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她並不是在發泄對他的恨,而是在嘲笑葉愉對江子野這個人還抱著希望這件事。

她不能允許自己對他抱有依賴。

“可我明明不值得,”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所以,別再對我好,江子野,這樣只會讓我更心痛。”

男孩低頭,聲音裡透著輕柔,但她連耳機都沒有拿下來,依然不肯看他一眼。

“小魚,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難過了,好不好?”

說著就從口袋摸出一個小夾鏈袋,裡面是一條精緻的手鍊,墜著一隻小指大小的魚兒,銀光微閃,溫柔而靜謐。

他細心將它戴到在她帶血的手腕上,像是在封存著什麼傷痕,或是訴說著某種心情。

葉愉垂下眼,眼底卻浮起一層不解和無聲的冷笑“江子野啊,你這又是送手鍊又是送項鍊的,不會是在追我吧?”語氣裡帶著幾分輕蔑,像是調侃,像是戲謔,又像在掩蓋某種微妙的心緒。

他似乎被這詞取悅到了,唇邊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可以嗎?”說到這他看著葉愉,眼底真誠而溫柔。女孩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裂縫,他居然從那上面看出了難過,但是,那好像並不是厭惡?

為什麼呢?

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忽然覺得,這一刻她像是撕下了冷漠的面具,露出了一個稍縱即逝的自己。

江子野又補充了句“而且,我不是在乎你,是喜歡你。雖然現在不怎麼恰當,”

“你別說了…!”

她急促地打斷他,像炸毛的小貓,眉頭皺得緊緊的,語氣裡帶著倉皇,像是怕再聽下去心中的防線會轟然倒塌。可她卻沒有後退,像是怕被戳穿什麼似的站在原地,一邊心裡躲藏,一邊又無法抗拒他的溫柔。

他笑了聲,眼底卻帶著難過。她現在可是滿身血啊,這種情況,卻讓他忍不住想要說出真心話他深吸一口氣,手輕輕握住她染血的手腕,聲音低而溫柔:“葉愉,我很喜歡你,所以我才想要對你好,不是捉弄你,不是在可憐你,更不是看你笑話。”

——他只是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渾身是傷的女孩,怎麼說呢?皮囊之下,破敗不堪。

因為啊,我看見你傷害自己,所以就不能再讓你孤身一人了呢。葉愉心裡一顫,那些話刺痛著她,讓她既想向前一步,又害怕伸出手去。那些關心、那些在乎,太輕易地觸及她心底的裂痕,而她早已習慣了與痛苦為伴,習慣了麻木地面對這個世界。她試著冷笑,想說出些諷刺的話來掩飾自己的動搖,但嘴唇顫抖著,卻無法成詞。

葉愉沒有回答,只是站起了身,這瞬間的靜謐裡,她感覺到自己懸空的心,有了片刻的歸處——即便短暫得讓人心驚。

起的太猛,又流了太多血,她又摔了一跤。

雖然江子野眼疾手快的扶起來了,但她還是免不了手臂的一陣酸疼。

“嘶。”

“有沒有怎麼樣?”

她還是十分冷酷的不回答。江子野趕緊跟上她的背影“欸欸小魚!”葉愉被扯得一個踉蹌,平靜看著他。

“拜託,你這樣出得了校門算你贏好嗎,過來。”說著扯了扯葉愉手腕。

“那怎麼辦?”

說來也巧,今天天氣突然降溫,晚上似乎會降到12度,愣是讓江子野都穿上了學校外套。

“套件衣服啊,你的外套呢?”看著她穿著薄薄的運動服,短袖短褲,江子野忍不住皺眉。

“早上出門太趕忘記了。”

“今天早上18度,你就穿了這個?”

“有帶外套啊。”

江子野看了一圈,“哪呢?”

“放家裡了。”

江子野心裡忍不住飆了句髒話“過來,給你遮一下。”脫了外套後他裡面還有一件帽T,葉愉穿的是短袖短褲,只加個外套的話太薄,跟玩一樣,於是他把帽T也脫了下來。

“穿這件。”

“會髒。”

“我們先出去好嗎小魚?”

她任著江子野將帽T套到她身上。

“好大。”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看到她模樣讓江子野樂了下,但他沒有笑出來,不然她可能會炸毛。

“都能當裙子了。”江子野還是沒忍住。

葉愉沒說話了往前走,她平常不是個少話的人,江子野有些不習慣,但看到她穿著短褲的腿,不斷發抖的身體,他嘆口氣,舌頭抵了下後槽牙。

“葉愉,你說是不是缺心眼…你說你怕熱,然後你現在給我抖成這個樣子?”

她聲音發顫,是真的冷到了。“我本來要穿了的,但我忘記拿了。”她是真的有想要帶,早上一出房門她就感受到了,清晨的冷風割在人身上一般,冷風刺骨,涼颼颼的,強悍如她也忍不住抖了抖,正要回去拿外套。

--
“葉愉你怎麼又這麼早出門?短袖短褲的,到時候又生病,又要請假。媽媽不是不讓你請假,但你也不能這麼自私吧,要不要我載你?還有啊,昨天的禮物你還是還給人家吧。鍊子什麼的,媽媽有錢,媽媽給你買,別收人家的東西……”

她就非得為了自己現在起床?自我感動吧。

葉愉聽著,忍不住地感到一陣無力和煩躁。她才剛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要面對這一波又一波的指責,像是寒冬裡的風,冷冽、刺骨,卻又無法躲開。

她感覺好像被困在什麼無形的牢籠裡,每一根鐐銬都是母親的愛,每一根卻都讓她窒息。

她極度不耐煩,耐心隨著那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消磨殆盡。

葉愉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裡的煩躁“我就是忘記拿外套而已,收人家條手鍊就這麼十惡不赦?”

“我讓你還人家還不樂意了?誰送你的這麼寶貝,我也沒說不讓你交男朋友,但這些東西不能亂收你懂不懂?還有,讓你穿衣服是為了你好,我說錯了什麼?”

等等?

看著林茵晨滔滔不絕的樣子,葉愉不可置信的打斷了她,感到一陣無法控制的反感,心裡堵得難受:“你又看我手機了?”

母親的聲音裡有著理所當然的冷硬:“那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小時候的日記還隨便給你外婆看呢!”

這一瞬間,她突然清晰地感到,這一切原來都是理所當然的:對方的監視、對方的要求,甚至對方的「愛」,全都像一種不可違抗的責任。她的隱私、她的選擇、她的一切,都像是被攤開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理所當然的控制品。她的每一個選擇,每一個舉動,都似乎是對母親的冒犯。

明明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她有什麼資格說「不」?

事實證明,沒什麼不能看的,林茵晨的確做到了。

但她做不到。

她其實不敢反抗,她多麼害怕破壞這種脆弱的和諧昨天天才差點吵一場,媽媽說要載她去學校,她應該感到滿足、應該感到感激的。

可是那滿滿的絮語包裹著令人窒息的關懷,卻讓她每一秒都想要逃走。

裹挾着愛的糖衣炮彈,換誰都無法拒絕。

一起床就是穿這麽少冷不冷啊寶貝女兒,轉臉就是手鏈記得還人家我給你買,其實根本就不尊重葉愉,但葉愉不知道該怎麼看待。

讓她穿得多點?是關心沒錯,可話裡卻帶著對她的不信任;手鍊一定要還嗎?因為只有母親的禮物才被認可。

可那是她媽媽,是她最親的人,她應該感激、應該珍惜,應該接受這一切毫無保留的愛。可每當她張開口、想要表達些什麼時,所有的話都被吞了回去,成了無聲的呼救。

她該如何去愛自己的母親呢?她是她每次被嘲笑、受傷時想要尋求安慰的唯一人選。可這種「愛」和「保護」卻像枷鎖一樣,將她束縛得無法喘息。媽媽將「為你好」和「愛你」鑄成牢籠,包裹著葉愉的整個人生,讓她無法逃開,無法拒絕。

她只能垂下頭,任由母親將愛的枷鎖一層層地鎖在她身上,沉默地承受一切。

可母親並不明白,她的愛讓葉愉痛得快要窒息,快要崩潰。愛原本應該是救贖,但在這個清晨裡,葉愉卻只覺得它像刀刃,無情地一刀刀劃過她的心。

她只能逃開。

“靠!葉愉你的手上那是怎麼了?”

路上,許世明和周㮹依的目光瞬間就被葉愉吸引,看見了她的手腕,以及過大、很明顯就不是她的帽T,但他們已經顧不上了,猙獰的疤痕爬在葉愉的手上,令人害怕。

“剛剛被鐵絲劃到了,超痛的!”葉愉語氣誇張,故作輕鬆,試圖掩蓋內心的不安。

許世明也沒往別處想“是喔?真挺嚇人的,你可真的得多看路了,對吧,江子野?”
“少扯了,我自己有再注意啦。”葉愉只想躲開。
“好啦,我先帶她回去處理傷口,先走了。”江子野趕緊幫她解圍,語氣裡透著保護。
“欸等等周㮹依,你明天記得帶家政要用的雞蛋啊!”

“知道了大小姐,趕快回去擦藥吧,血都滴一路了。”

葉愉一邊搖頭一邊笑,似乎對自己的情況毫無察覺“哪這麼誇張啊,拜拜。”

葉愉和江子野肩並肩的走著,江子野手上提著她的書包,走出校門口時,陽光穿透樹葉,斑駁的灑在他們身上,卻無法驅散她內心的烏雲。

江子野低頭問她“你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葉愉的回答如隨風飄散的落葉,無法抓住。

他嘆一口氣“你媽媽今天上得什麼班,晚班?”

葉愉點點頭,心中卻開始不安。

“幸好,那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彷彿每個字都沉重無比。

“你能自己處理傷口嗎?”

葉愉沒再說話,靜默中藏著情緒。

“葉愉,你該不會都是就這麼回家把血沖掉都不處理吧?你就不怕傷口感染?”他的語氣急了起來,擔憂難以掩飾。

葉愉低頭,目光落在地面,卻又落不到實處。

“都?”聽起來就像拿捏了他的什麼把柄一樣。

江子野皺眉“先別說這個,跟我回家。”

“不行。”她的回答斷然,帶著一種掙扎

“我媽媽在家,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那更不行了。”她語氣堅定,卻又透著一股心碎。

“小魚,拜託。”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露出懇求。

他們錯過了一個紅綠燈,江子野蹲下,平視著她,想要看清她眼裡的情緒。

“算了,我弟也有可能在家,我衣服也不可能帶回家洗。但阿姨那邊....”葉愉好像有些猶豫了。

“沒關係,我媽知道你。”

葉愉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蛤?你媽怎麼會知道我?你怎麼跟她說我?你不會說我壞話吧!還是你昨天送我的手鍊被她發現了?到底是怎樣啊!”她的聲音越來越急。

江子野被她的反應逗笑了,輕鬆的說 “沒事,她不知道我喜歡你,你不用那麼緊張。”

這是可以這樣說的嗎???

他們向前走著,她像是思索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 “江子野,別喜歡我。”

他調侃道“怎麼?難不成你要說什麼姐太美你不配或者別愛我沒結果這種話吧?!不能這麼說,我會傷心的!你多好看呀,唇紅齒白的。而且小魚,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對人的感情其實都挺淡薄的,除了幾個關係不錯的,我就沒有什麼在意的人,所以,你算是我短短14年內少數在乎甚至喜歡上的人了。”他語速飛快,但葉愉打斷了他。

她語氣平緩,但卻誠懇 “江子野,我是認真的,你很好,我不值得你去那麼真誠的喜歡,我什麼情況你也看見了,你不可能去拿你的青春跟我一個沒有未來的人耗,那沒有用,你懂嗎?”

“但是我們不過十幾歲。”他看著她,眼神透露出不解。

“就是因為我們才十幾歲,所以我不希望你以後會為了現在後悔,我真的不值得,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所以,你是覺得我現在不要喜歡你,因為你不值得,是嗎?”江子野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讓她一陣驚慌。

葉愉點點頭,又搖搖頭。

“小魚,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很土的話,”他低頭看著葉愉眼睛“喜歡沒有緣由,它也不能控制,我就是喜歡你,沒有理由。”

“愛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葉愉突然說。

江子野愣了愣,旋即笑開。“哈哈小魚你真的是.....”

他等笑完後愉快開口“你放心啦葉愉!我不會跟你告白的....”

“?”葉愉愣住,心想這算是什麼?

“你知道嗎,你頭頂冒問號的時候真的真的很好玩。”

“你沒告白那剛剛那是什麼???寫作文嗎?”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覺得我喜歡你就會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先喜歡著,我不會強迫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但是,假如你一想到我喜歡你你就會渾身別扭的話,那也沒關係,你可以離開,只是我會難過,好嗎?”

“你想談嗎?戀愛。”她的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問題,她也如實把它問出來了。

他抿著唇不說話,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或是能說些什麼。

她根本就沒有了解他的意思,她也從未想要了解他。

見他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強迫“算了,我開玩笑的。”

他們下了車,葉愉在前走著,彼此的位置也代表了他們心裡想法的改變。

「能別走嗎?」這句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首先,那樣是真的沒意思,你走可以是他自己說出口的,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去把她留下來,他不能強迫她。

還有,除了朋友,他已經沒有其他身份了。

下了車之後他們一路無話,心思各異。

江子野還沉浸在被拒絕的悲傷,葉愉則是一想到要見到自己朋友的家長就緊張,腳步緊緊的跟著江子野。

最後還是到了江子野家裡。

他一邊打開門,一邊隨意的說“你先進我房間坐著吧,就最裡面那個房間,直接推門就行,我等等幫你擦藥。”

葉愉忍不住左右看了看 “……阿姨呢?”

“她不在家。”周子野下意識的回答,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不妙,腦袋裡瞬間拉響警報。

“?” 葉愉愣了愣,腦中一片空白。

“欸等等,不是吧,”她抬頭盯著他 “你不是說你媽媽在家嗎?”

剛才聽到的不是這麼說的吧?

江子野心裡暗叫不妙,完了。

他忘記這茬了。

剛剛怕媽媽嚇到葉愉,讓她先出門了。

現在就.....嗯,有點說不清了。

現在這情況怎麼解釋都顯得特別奇怪啊,這個時間,這個氛圍.......簡直圖謀不軌啊。

“其實,我媽剛才還在,”他硬著頭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坦然,“只是剛好出門了,嗯,買東西去了!”說謊對他其實不算太難,偏偏現在,腦袋就像空了一樣。說完這句,連他自己都皺起了眉。

這理由,真夠糟糕的。

葉愉挑眉,明顯不買帳,心想這藉口也太隨便了,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懶得編。

她當然看出他的尷尬了。算了,騙人就騙人吧,反正挺浪漫的。

氣氛僵了一秒,葉愉忽然笑了起來 “啊沒事啦.......”

幾乎是同一秒,江子野鼓足勇氣也開口了 “其實是我怕你害羞,才讓我媽出去的!”

他語氣還挺認真,聽得葉愉馬上一愣。等一下......這話不是有點奇怪嗎?

兩人對視了一會,誰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回答,場面一度凝固。

“咳,”他有些心虛的咳了聲,“好了,你就別管這些了,先進去坐著吧。”
“對了,你別瞎想,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葉愉眨著眼睛看他,突然調笑道“什麼?誰說我會瞎想啊?江同學,別搞錯了喔。”

江子野差點噎住,只得擺擺手“好好好,是我此地無銀二百兩了好吧,求你了,先進去吧。”

葉愉覺得這場景說不出的怪異。

“嗯,好吧.....”她乾脆不再問了,點點頭,勉強接受這個蹩腳的解釋,走進他的房間。

聽著他在外面翻箱倒櫃,忍不住又輕輕扯起嘴角,這麼手忙腳亂,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等葉愉進房後,江子野才猛地鬆了口氣,趕忙跑去拿藥箱。才轉身,他就嗤笑了一下,心裡暗罵自己一句——為什麼偏偏今天自己這麼反常?

拿了藥,又深吸一口氣才進去,把臉上的尷尬掃到一乾二淨,一副「我早就想到了」的樣子走進房間。

江子野推開房門,他打掃完總喜歡噴些味道不重的芳香劑,房間裡用的是暖黃光,還常被媽媽念說眼睛容易壞掉.....溫柔的光線將葉愉的側臉襯得柔和又溫暖。

葉愉正坐在地板上,雙手環抱膝蓋,似乎無法在這柔和的燈光裡找到安全感。

她的眼神游離,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沉重,耳邊傳來江子野的聲音,但她卻像置身一個巨大的玻璃盒子,無法對他的話做出回應,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感到窒息。

快喘不過氣了。

“幹嘛坐地板啊?去我床上坐著。”

葉愉試圖讓語氣保持平靜 “髒。”

他還是把葉愉扶到了床上,她似乎也懶得掙扎,於是周子野半跪在地上,手中拿著藥膏,輕輕扯過了她的手,神情認真。

應該是她劃的時候沒收力,有好幾道傷口都很深,他心中嘆了一口氣。

“把外面的外套和帽T脫下來。”

他還抓著她的手,葉愉有種說不清的不自在,抽了抽手,沒抽動,然後就沒有動作了。

等到江子野鬆了手,又開了一次口才把兩件衣服都脫下來。

江子野重新抓住她的手,打開藥膏的瓶蓋,沒再抬頭看她,將一些藥膏擠在棉花棒上,隨後小心翼翼地靠近葉愉受傷的地方。

“別動。”
“這會有點痛,但你忍一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心疼。

他就那麼專注看著她,心中掠過不安,感到一種無名狀的心疼,想要讓這一切快點結束。

她乖乖的不動了。

葉愉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有些閃避,她雙手撐著床面,往後退,結果壓到另一隻手的傷口,一陣刺痛,江子野的手又握著夾子清理碎渣,雙重夾擊,她忍不住縮了一下,手臂一軟,砸進枕頭裡。

藥膏在她的傷口上涼涼的,隱約帶著一絲痛感。空氣中泛著壓抑的沉默,似是連時光都在為她的遭遇而凝固。

他抬眼 “痛?”

“不痛,沒感覺。”

江子野嘴角輕輕揚起一抹笑意,但背後卻藏著難以被發掘,卻又無法言喻的心疼,她看著她,就像看個寧折不屈的女戰士,卻又忍不住為她心痛。

他點了點頭,又用酒精棉消毒,痛得不行,她腳趾都繃直了。

小騙子,江子野默默的想。

他遲疑了一下,語速變得緩慢,像是小心翼翼觸碰一根細弱的弦“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你,為什麼會這樣做?”

他無法禁止她的行為,卻無法不問出疑惑。

江子野的語氣平緩,帶著些微的疑感。

葉愉微微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江子野看不清她的情緒。

她從剛剛都現在就一直都沒什麼表情,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總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我只是有時候真的很難受。”

葉愉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她是一個很信命的人,發生什麼就是什麼,不會很正能量的想去改變什麼。

想抓緊,卻每次都是徒勞,手中空空。

那就算了吧。

就像小時候想吃塊蛋糕,卻怎麼也吃不到,長大後擺在了眼前,卻已經不怎麼想吃了。

再比如她那比起愛她,更在意自己期待的父母。他們的愛就是少了什麼,這份薄情,成了她所接受的現實。

她就是父母緣薄淡,那也沒關係,她可以不去在意,努力不去想。

可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

失望,難過或是無奈。明知道原因,明知道無能為力。

不是理智上理解,就可以完全不在乎。

不過所有事都會習慣,不被好好愛著也會。

江子野的手停下来,抬頭看向她的眼睛。

其實他問完就後悔了。

什麼弱智問題,她回答得出來難道還會那樣做嗎。

“我不能說出什麼我明白我了解,因為我沒有經歷過,有時候感覺就像所有的壓力都在壓著你,但你知道嗎?”

他直視她的眼睛。

“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在這裡。”

葉愉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又有些猶豫。

“沒有什麼永遠的。”

“沒關係,我會慢慢讓你知道我的想法,以實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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