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解決完,沈邢䢺看著這陌生的房子探出疑問,他怯聲開口詢問道「這房子…?我們之後就住了嗎…?」
「嗯,目前是這樣沒錯。」語氣堅定得說。
雖然沈邢䢺還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叮咚—」門鈴不合時宜的響起。
宋晏做出了噓聲的動作後緩慢靠近門口,透過貓眼看去,緊張的情緒瞬間放下,原來只是房東過來查看狀況,因為自從宋晏回來後一直沒有再離開,加上他那時早上是帶的另一個男子回來的,房東太太猶豫了一番後才決定敲門看看情況。
「阿姨?」
「唉孩子,你們那還好嗎?我今天早上看你帶著另一個男孩子回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看醫生?」房東太太關心道。
「沒事的阿姨,我們很好,謝謝您的關心。」
「沒事,我兒子去國外讀書了,年紀也跟你們差不多,老人家我啊,想說來看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說完轉身離開了。
關上門,沈邢䢺探出好奇的目光,剛好與關好門轉身的宋晏對上視線,宋晏走向前,語氣溫柔的跟他解釋剛剛是房東太太來關心我們。
沈邢䢺點點頭,又回到房間,隨之宋晏也跟著進來了。
其實各自都清楚對方想要問什麼問題,但不知是礙於什麼,兩人相望著遲遲沒有開口。
沈邢䢺不安的揪緊了床單,當然,這一舉動也被宋晏看在眼裡。
「你這四年…成功成為醫生了嗎。」宋晏其實清楚,傅淮周不會放過沈邢䢺,這個問題也可以說是一種安慰罷了。
沈邢䢺明顯頓了頓,他聲音沙啞,彷彿在斟酌用詞般欲言又止。
「我…」
就像是一個字詮釋了一切那樣,片刻的空氣寂靜,稍一思忖,便能明白了話中的意思似的緊緊抱住了他,短暫後,宋晏哽咽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沈邢䢺的視線漸漸失焦,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和原想的不一樣,但來不及想更多,他也給予了相同的擁抱回應著他。
宋晏的手伸進他的衣服裡,輕輕擦過腰部,再往上延伸,最後伸向屁股那,沈邢䢺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立即回過神來,抽離了剛剛那美好的氛圍,他抓住了宋晏的手,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眼神躲避,隨後道「今天幫你用嘴就好可以嗎...?」
宋晏臉色一沉,大約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了,但他沒明說破。
「算了,你身體不舒服,你先好好休息吧。」
沈邢䢺望著宋晏離開的背影,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但他沒說破,當然,沈邢䢺不可能沒有感受到宋晏的冷臉,兩人又再度陷入死寂。
一雙手突然放在沈邢䢺的頭上,他往上一看,是宋晏滿是心疼的眼神,默契的兩人都沒開口。
宋晏關上門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沈邢䢺愣在原地。
此後的下午,宋晏在無回到房間,近傍晚5:00左右,沈邢䢺輕聲打開門,他看到宋晏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只有件單薄的毯子,萬使沈邢䢺內心有千萬個不解,他也不會主動開口提及問題,應該說是這四年來的摧殘下,沈邢䢺永遠失去了高中時期那般自信與信念了。
「你的夢想是想成為什麼?」春風拂過,彼時兩位少年坐在岸邊吃著午餐想著對未來的憧憬。
「我想當醫生,你呢?」
「律師,我想成為律師。」宋晏眼裡那充滿對未來無限美好的神情,沈邢䢺一輩子都忘不了吧。
思緒拉回,胃裡翻湧不止,沈邢䢺苦笑「醫生....哈...我的身體和手早就不乾淨了...唔..」反胃感突然襲來,他摀住嘴,快速跑向廁所。
動靜聲驚擾了睡夢中的宋晏,他拉開門,看見了正蹲在馬桶前的沈邢䢺,這狼狽的模樣讓他著實心疼,宋晏一把抱住沈邢䢺,但這次..這次彷彿是積壓已久的情緒再也忍不住般的傾瀉出。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 我和他睡過了....我不乾淨了....你別碰我了....嗚.....我這雙手早就不乾淨了 !」沈邢䢺終究崩潰了,四年來所有交織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噴湧而出。
他沒有人可以傾訴,四年來無一例外,壓抑的氣氛早就讓本可以光鮮亮麗在社會上佔有一席之地的他沉淪下去,他討厭幫傅淮周幹那些違背良心的事情,討厭回到那沒有溫度的大宅,這一刻,他自私的想著如果自己去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
「我...我還是離開吧..」沈邢䢺聲音沙啞道,說完慢慢扶著牆站起來。
一雙有力的手猛的抓住了沈邢䢺的手腕。
「你...你也不要我了嗎...?」濕潤的液體滑落,他再也控制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那些愛意在這根本不值一提,兩人都不想成為開口的那一個,於是沉默了好一會,沈邢䢺的情緒平復,語氣堅定道「我沒有不要你,在這四年我從未想過不要你,不然...不然為什麼我不逃走。」
「我愛你,沈邢䢺。」
宋晏看向沈邢䢺,「這麼多年,我只愛你。」
「不...沒有......」沈邢䢺不可至信的看向宋晏。
淚水不但沒有停止,他蹲下想找個支撐點,接著抱頭痛哭。
門鈴聲再次不合時宜的響起,宋晏猶豫了,他多半猜到了是哪位不速之客,表情漠然的站起,安慰似的摸了摸沈邢䢺的頭後走出廁所,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把手槍,是常見的M9手槍。
「砰砰砰—」聲響從一開始的小聲試探,到現在的大力撞擊,彷彿早已採好點知道宋晏就在這裡似的。
宋晏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優先把沈邢䢺帶走,他拿起手機,撥給了許珘。
電話聲沒有響很久,對面的人也很快接起了電話「現在過來。」
「嗯,老地方?」
「是。」
敲門聲不斷襲來,宋晏抱起了有點昏過去的沈邢䢺走向暗間。
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前,他打開了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四年不見的傅淮周。
入冬的早晨,即使是在室內,還是可以些許感受到寒冷的氣息,傅淮周站在飄窗那,望向一樓的沈邢䢺。
身影逐漸遠去,傅淮周輕蔑的笑了笑,這一瞬間彷彿年少時那滿身風光的人回來了。
「這次...要決絕一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