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劉喪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也許是想念那些走南闖北的冒險
或是懷念那些生死交鋒的刺激,但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忽然覺得其實這樣子也挺好
「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哥,你有沒有想過搬家」
「你想去哪裡?」
「雨村怎麼樣」
「讓我猜猜,是因為張起靈在於雨村吧」
汪燦調侃了一下,劉喪也沒有反駁,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是啊,但是並不是主要原因」
「那主因是什麼?」
汪燦承認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劉喪追星他是知道的,但是有事情在劉喪心裡比追星更重要,這就有點新奇了
「我總覺得北京太紛擾了,之前的冒險的確很刺激,但是他們留在回憶裡就夠了」
汪燦思索著劉喪話中的意思
「那盤口怎麼辦?」
「吳邪不也把盤口放著嗎?」
汪燦回過頭來一想,那倒也是
「我記得胖子他們,隔壁的三合院好像還空著」
「跟偶像當鄰居嗎?」
劉喪眼睛都亮了,他從來沒想過汪燦會注意這些,畢竟汪燦總是看張起靈不順眼,汪燦像是知道劉喪在想什麼一樣
「如果你喜歡,我沒意見」
秉持這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的原則,劉喪全款買下了那套三合院,速度之快,以致於胖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這就買了?」
吳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人小情侶有錢呀」
「你真別說,我們小哥也有錢」
「哈哈哈那倒是」
說張起靈那倒也沒錯,如果他的銀行卡不是在張海客那裡,並且記得密碼的話
「你們搬過來也不說一聲,我和天真好幫你們抬行李呀」
「那倒不用,我們沒多少行李」
雖然劉喪兩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但是由於對方的個性都不喜歡多餘的東西
以至於屬於他們的東西很少,加上衣服就只有兩個行李箱,吳邪知道之後震驚不已
「你倆這是來旅遊了?」
「怎麼了?」
「這東西也太少了?」
「天真說得對,沒有家具嗎?」
「我們房子又沒賣掉」
劉喪有點無語,但是先前也沒有和他們說過,所以耐著性子又講了一次
「這個三合院可沒有附家具呀」
「早就買好了,不是,不就在隔壁嗎?」
「我說隔壁怎麼那麼吵呢,我和天真還討論隔壁是不是搞裝修來了」
聊天歸聊天,正經的事還是得處理,由於已經找人先打掃過了,汪燦他們屬於拎著包就可以入住,那天晚上五人明明只是喝了點酒,卻醉的不行
「嗝…天真,我跟你說……我沒醉…你看喪背兒…嗝……臉那麼紅…一看就醉了……」
「你們兩個……半斤八兩…欸小哥你怎麼還會分身啊?」
張起靈作為一個還算清醒的人,表示自己沒有學過分身,並且左手抓一個右手拎一個,在和汪燦說一下後,就把人弄回家了
「喪喪,醒醒,他們回去了」
汪燦雖然也有些嘴,但是起碼還算清醒,比起某個已經醉倒在沙發上的人來說,他至少沒有失態
「我還能喝……」
「……」
「我要跟……偶像乾杯!」
「……」
事後汪燦表示別看劉喪平常話那麼少,喝了點酒簡直就是另一個人
隔天早上劉喪起床,除了發現自己昨天晚上喝斷片了之外,緊接而來的是劇烈的頭痛
「嘶……」
「讓你別喝那麼多,又菜又愛喝」
也不知道是不是掐著點,汪燦拿著一杯蜂蜜水走了進來
「我昨天晚上幹啥了?」
「……」
顯然汪燦,對於劉喪喝段片的這件事情,並不覺得驚訝
「你跟胖子還有吳邪拚酒」
「喔,我贏了嗎?」
「你都喝斷片了,你覺得呢?」
「……但是吳邪的酒量不好啊」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出來吃早餐」
汪燦在劉喪頭上揉了一把後竄出房間,隨後從房間裡發出尖銳的爆鳴
「汪燦!你把我頭髮弄打結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叫罵聲,汪燦的心情異常的好,如果忽略客廳坐著三個人的話
「你們到底來幹嘛?」
「蹭飯」
「又不是不會煮」
「唉汪燦,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好歹也算喪背兒的娘家……」
「死胖子,我聽得到,別佔我便宜」
話還沒說完,劉喪已經洗漱好從房間裡出來了
「就是說給你聽得,怎麼滴」
兩人雖然一直在拌嘴,汪燦看得出劉喪現在的心情不錯,他現在的狀態和幾年前的吳邪很像,有一種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灑脫和閒適
雨村的太陽簡直不要太好,跟北京的陽光根本不能比,汪燦好像能理解,解雨臣為什麼非得來雨村渡假了
說是蹭早飯,其實三人也沒吃多少東西,主要是看他們兩個在吃順便聊天
「說吧,到底來幹嘛?」
「唉你們剛來不知道」
胖子裝作神神秘秘的樣子,一下子勾起劉喪的興趣了
「不知道什麼?你快說啊」
「我等會帶你們去的地方,哥幾個無聊的時候常去,你們有魚竿嗎?」
「釣魚?吳邪,你真的老了」
「不會說話,就別說」
不怪劉喪嘴毒,畢竟這是他們的相處方式,汪燦一開始聽也覺得很奇怪,勸了劉喪幾次
到最後才發現,這幾個人講話就是互相罵來罵去的,像小雞互啄那樣
看似兇狠,是則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當然就僅限於他們幾個人的對話,一旦有外人那個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經管嘴上嫌棄,還是跟隔壁鄰居借了魚竿,同胖子來到了那一處小天地
綠樹成蔭,陽光通過綠葉撒在地上,斑駁的很有美感,潺潺流水聲音不大,劉喪難得的把耳機拿下來了
「你可以嗎?」
「沒事,水聲挺好的」
不得不說北京的氛圍,和雨村確實沒法比,雨村的環境總是讓人不知不覺的想放鬆下來
「就說這兒好吧」
「你別說,這還真不錯」
雖然沒有釣到魚,但也度過了一個悠閑的下午,傍晚的時候兩人坐在院子的竹椅上
劉喪總是不自覺的想起之前不知道聽誰說的話,那時候他們都困在地下,本以為出不去了,大家都在悲秋傷春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假裝豁達,但是他說的沒錯,幹他們這一行,本來就是有命賺沒命花的,得善終的沒幾個人
更多的人是默默無聞的死亡也不會有人過問,劉喪看著天邊的晚霞突然有點想哭
他當然不會真的哭出來,只是往前看自己這一生,雖然開頭不好
但是他遇到了一群交心的朋友,我一個可以付之生死的愛人,還可以全身而退,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想什麼呢?」
「我在想,像我們一樣,全身而退的人有多少」
「那可少了,我估計連一成都沒有」
「那我們真幸運」
「是挺幸運的,尤其是我」
汪燦對著劉喪調起眉毛,用劉喪的話來說就是「一臉欠打」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兩人還想聊下去,胖子的聲音卻從隔壁傳來
「喪背兒!你倆來吃飯了!」
「來了!」
其實胖子是不用那麼大聲的,雖然叫的名字是劉喪,但這擺明了是說給汪燦聽的
汪燦雖然之前和他們很不對付,儘管現在緩和了很多,三人說白了還是劉喪的朋友
胖子這舉動擺明了是改變以前的想法,汪燦當然聽得出來,所以偏頭看了看劉喪,後者一聳肩
「就是說給你聽的」
「我以為他們」
「別以為了,咱去吃飯」
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劉喪知道汪燦現在的心情很好,看他心情那麼好就忍不住要逗一下
「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哪有?」
「你就有」
「你在耍我?」
「怎麼就不敢了?」
一段很幼稚的對話結束後,胖子跑出來看了一眼,就看見兩兄弟在院子裡追趕跑跳
「你倆吃不吃飯了!」
「來了來了」
飯桌上吳邪忍不住地調侃到
「呦,還有人說我幼稚,剛才是誰在院子裡嬉戲的?」
「我比你年輕,我有本錢」
「25歲還童心未泯,害不害臊」
「不害臊,偶像你吃塊肉」
對於劉喪總是左邊坐著張起靈,右邊坐著汪燦的行為,汪燦表示習以為常,小孩不乖自然要教,反正夜還長著
隔天一早汪燦先醒來,看看身邊躺著的人,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不知道是不是呼吸聲的變化吵醒了對方
劉喪睜開眼就對上汪燦的雙眼,劉喪一向喜歡汪燦的眼睛,似海洋深邃,似晴空明朗,笑的眉眼彎彎時,殺氣會下降不少
「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自己醒的,看著我做什麼?」
「你好看」
「這個回答我聽過嘍」
劉喪笑地明媚,汪燦一時間竟然看呆了,明明是同一張臉,劉喪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幽郁的氣質
而這種感覺到了汪燦竟蕩然無存,胖子曾經開玩笑的說過,兩人除了臉之外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別看了,洗漱去」
被趕下床的汪燦沒辦法,只能乖乖去梳洗自己,也許劉喪面上不顯,但是他並不知道,通紅的耳根已經出賣了自己
「唉,喪背兒,那麼早起?」
「都8點了還早呢」
「那確實也不晚啊,天真都還在睡呢」
「那是他懶」
「哈,他們估計得中午才行」
「他們?偶像還在睡嗎?不應該呀」
「小哥我估計起床了,但人家小情侶的是我也不好說」
這番話讓劉喪突然想到,之前喝酒的時候,也許是酒後吐真言吧,曾經聽過胖子說過這麼一段話
「唉喪背兒…我跟你說,你別看你們一對對的,就我一個人……雲彩可在夢裡等著我呢」
劉喪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覆他的了,但這番話就這麼刻在自己腦子裡
關於巴乃一事,就算他沒有親身參與,多多少少也是有所耳聞的
「吃過早飯了嗎?」
「早吃過了,你倆煮自己的就行」
劉喪不是很會關心人,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方法了,胖子自然是知道劉喪的意思
「外頭跟誰說話呢?」
劉喪走進屋裡,汪燦正好端著兩顆煎蛋出來
「胖子,吳邪他們還沒起」
「才八點,小情侶膩歪也能理解」
「我們怎麼跟膩歪?」
「?」
這番話讓汪燦腦子有一瞬間的打結,其實劉喪想表示的是,吳邪帶壞自己偶像,但是到了汪燦耳朵裡就變了味
「我昨天晚上做得不好嗎?」
「……」
這下可不只是耳根紅了,劉喪膚色本來就白皙,這一害羞幾乎整張臉都漲紅了
「大白天也不害臊…」
汪燦偷偷笑了一下,吃飯睡覺逗劉喪幾乎可以算是他的日常
吃過早飯,兩人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和胖子打聽到村頭有個早市,兩人一琢磨,現在倒也來得及
「你逛過早市嗎?」
「菜市場算早市嗎?」
「應該……不算吧?菜市場不是擺到下午的嗎?」
「那我沒有,你去過?」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去過一次」
「跟黃昏市場差不多吧?」
「那倒是,但是早上的菜更新鮮」
「可以理解,但是你拿那麼大一個籃子想幹嘛?」
劉喪望著汪燦手上,提著的巨大菜籃陷入沉思
「買菜呀」
「其實我們有小籃子…」
「沒事,這個剛剛好」
劉喪馬上就知道汪燦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哥…咱就兩人,吃不了」
「我們有冰箱」
「明天也有早市」
「明天的菜沒有今天得好」
「那不都是田裡挖出來的???」
又是搞不清楚汪燦腦回路的一天,在汪燦又把腳挪向蔬果攤的時候,劉喪攔住了他
「哥,你低頭看看,真吃不完」
汪燦低頭一看,似乎真的買太多了,這裡的早市跟之前的菜市場完全不是一個程度的,不知不覺就買了很多。
「嗯……是有點多」
「沒事,我們可以跟胖子他們一起吃」
汪燦思考了一下
「今天晚上就可以,大家一起吃個熱鬧」
兩人從菜市場回了家,還碰見隔壁的阿婆,阿婆很驚訝的問他們。
「你們買那麼多吃的了嗎?這菜放了就不好吃了」
汪燦沒有說話,反而是劉喪笑了笑接下去說
「剛搬來,早市的東西太新鮮了,不自覺就買多了」
「唉唷,你們就是新搬來那一家?我跟你們說我們自己種的東西比他們的好多了,等產季到了我拿一些給你們」
劉喪早就聽說這裡的人很熱情,但是沒想到這麼熱情,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就可以給予那麼多幫助
「不用啦,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唉唷,哪裡麻煩,我們都吃不完,你們住在那胖子隔壁,對吧?」
「阿婆你認識胖子嗎?」
「唉喲怎麼不認識,我就住他對面,天天早上都吵架,吵著吵著就認識了」
阿婆四處看了看,幾乎是用悄悄話的聲音說
「你們怎麼認識那個胖子的?我聽說他們家在外面欠了錢,逢年過節都有一個穿粉紅色的來討債,你們兩個小伙子小心一點」
如果不是劉喪要顧及胖子的面子,估計現在已經笑地翻過去了,但還是裝作鎮定的回答。
「知道了,我們會小心的」
「嘿對了,你們是雙胞胎嗎?怎麼長那麼像?」
「對,他是我哥」
「挺好的挺好的,我們這小村莊都沒有年輕人來,你們兩個需要什麼跟我說哈」
「知道了,謝謝」
其實劉喪平常是不會跟陌生人說那麼多話的,一是這裡的人實在熱情,二是他今天心情格外得好,阿婆一走,劉喪馬上笑的攀住了汪燦的肩膀
「哈哈哈,哥你有沒有聽到,這個太好笑了」
「是有點好笑,但是理論上他說的也沒錯」
「笑的不行了,我一定要跟胖子說這件事」
兩人回到家,吳邪兩人已經清醒了,劉喪看到胖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剛剛說的全部抖出來
「你知道外面怎麼傳你的嗎?」
「?喪背兒你又想幹嘛?」
「他們說……哈哈哈他們說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逢年過節,還有一個粉衣服的來討債,我真是笑岔氣了」
「誰傳的?這分明是造謠啊」
吳邪正從躺椅上坐起來,反駁著這件事情,張起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他說的也沒錯」
「哈哈哈哈偶像都這麼說了」
取笑歸取笑,正經事情還是要做,他們剛搬來,雖然房子裡面已經被打掃得很乾淨了
但是外頭的院子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劉喪左思右想,也許是少了一顆樹
「哥,你絕不覺得院子裡少了什麼」
「院子?你覺得少了什麼」
「如果種顆樹應該不錯」
汪燦想了想,也覺得院子裡放一顆樹應該會很不錯
「當然,你想放什麼樹」
「還沒想到」
「不急,我們時間多著呢」
兩人左思右想,反正還沒到午飯的時間,他們決定去之前釣魚的地方走一走,那個地方確實很適合散步。
「馬上就過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去年的今天我們在幹什麼來著?」
「我想想……」
汪燦仔細回想著去年發生的點點滴滴。
「好像在盤口處理事情」
「盤口……啊,我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還真沒想到過了一年,我們會搬來這裡」
「人生總是出其不意,對吧」
「這種出其不意我倒是不反對多來幾個」
兩人相識一笑,劉喪忍不住開口吐槽
「好事盡給你發生了」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生理時鐘告訴他們該吃午餐了,但是兩人沒有順著原路走回去,反而來到了一處更為僻靜的樹林。
「我們來過這裡嗎?」
汪燦觀察了一下周圍,雖然和依劉喪看起來這個地方,和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他還是看出來了
「好像沒有,我們從來沒走過這條路」
「我印象中也是這樣的,這裡比剛才少了陽光,你不喜歡陽光,真是太湊巧了」
劉喪知道汪燦在吐槽他,每次出門都擦防曬的事情
「沒辦法他實在太刺眼了,但是這條路好像沒辦法回家」
「但是這裡有條路,會通道哪裡呢」
「我們可以下次再冒險,但是你的肚子餓了,我也是」
「好吧,那只能原路返回囉」
兩人沒辦法,只好在原路走回去,到了家,已經是下午了
「看來午餐時間過了」
「我們可以簡單吃一點,別忘了還要跟他們一起吃晚餐」
汪燦這麼一說劉喪倒是想起來了,但是免不了的嘴硬
「沒忘,沒想到我們去了那麼久」
「明天可以去看看那條路通往什麼地方」
劉喪有點驚訝汪燦會那麼在意那條路通往哪裡,反正明天也沒什麼事情,所幸順著她的話講下去
「當然,如果明天沒有下雨的話」
「怎麼這麼說?」
「你看那邊」
汪燦手指著遙遠的天邊,白色雲朵,排列整齊而又緊密,好似魚的細鱗,也像漣漪微波
「卷積雲,看來要下雨了」
「現在可不是下雨的季節」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誰又發誓了」
對於汪燦一本正經的說笑,劉喪總是忍不住
不得不說汪燦多年來的經驗總是不會錯的,不用說明天了,當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嘖嘖嘖,這下的恐怕要到明天中午了」
「那就下到中午,差不多可以去邀請他們了,太晚了,他們如果做飯就白搭了」
「也是,我們傘放在哪裡?」
「好像在門口的櫃子上,你找一下」
劉喪在鞋櫃上拿起雨傘,就往隔壁走去,他一直覺得雨中是另一個世界
有雨劃破空氣的聲音、雨落在樹葉上的聲音,除了這些,沒有多餘的聲音可以傳進他耳裡,三兩步的時間他已經來到了胖子的門口
「胖子!在不在呀?」
「唉!」
胖子的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隨後是在窗戶中出現的一顆大腦袋
「下雨了,你還出來做什麼?」
胖子這邊說著邊打傘走了出來
「你們做晚餐了嗎?」
「沒呢,怎麼了?」
「來我們家吃吧,我們菜買多了」
「行啊,那就去你們家吃了,我跟他們兩個講一下」
「好,那我先回去了」
「行,唉對了!」
胖子叫住了剛想回程的劉喪
「別那麼大聲,我聽得到」
雖然口氣很嫌棄,但是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我拿兩瓶天真的酒過去」
「吳邪知道了,不得削你?」
「他酒多著呢,沒什麼,你回去吧」
劉喪回到家裡,廚房傳來的聲響表示,汪燦已經在做飯了,他很自然的脫下鞋子放下傘,進入廚房開始忙活
「他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就來唄」
「這個菜要怎麼切?」
「那個我想拿來鋪底,切絲就好了」
「行,胖子會拿兩瓶酒過來」
「兩瓶酒?白的?」
「應該是,也不能喝紅的吧?」
汪燦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確實很奇怪
「那倒也是,別再喝多了,上次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弄回房間」
「你也沒少佔我便宜」
「還不是你不安分」
兩人吵架吵到一半,能夠傳來了胖子的聲音
「唉喪背兒,我們來了啊」
「你們在外面坐一下,一會而就好」
話是這麼說,但是三人還是進了廚房,要不是知道三合院的廚房夠大
還真站不下五個男人,雖然多了三份勞動力,但是動線也是真的混亂
「唉唉,借我過一下」
「死胖子別擠呀」
「喪喪,那個菜我洗過了」
「汪燦,高麗菜要怎麼切?」
「小哥?!不要拿黑金古刀切菜呀!」
「天真你還沒開火呢」
雖然一波三折,但是對於結果他們還是挺滿意的,畢竟在五個人裡面,只有兩個會做飯的
「唉,你別說,這菜炒得還真不錯」
「我哥炒的當然好吃」
「你這話說的,我們天真也炒兩菜呢」
吃完飯後,幾人自然而然地把酒拿出來了
「胖子,這酒怎麼,跟我櫃子裡的那麼像?」
「你別說,這就是你櫃子裡的」
「?!那是二叔給我的」
「二爺給你的酒,多了去了,咱就喝兩瓶」
「二叔可說了,就是要給我喝喜酒的」
「那你也要有喜酒可以喝」
吳邪再次被懟的啞口無言後,隨著瓶蓋被打開的聲音,酒香充斥著整個客廳
「吳邪,你這酒多少度的?」
「52,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上次,某人連路都走不好」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小哥可跟我說了」
「說什麼?」
面對劉喪的質疑和詢問,吳邪微笑並不再回覆
「不是,吳邪你有病吧,耍我是不是」
「誰耍你了?」
「停停停,別吵了,就在幾天就過年了」
「是啊,喪喪和氣生財嘛」
在胖子的安撫、汪燦的幫腔、張起靈的注視下,兩人怎麼算是閉起嘴了
胖子拿著酒杯站了起來,要不是今天看了日曆,現在還真有過年那味
「我說兩句,哥幾個都是同生共死的,道上沒幾個能像我們這樣」
「胖子,你是觸景傷情,還是有感而發呀?」
「天真,你丫的閉嘴吧」
胖子咳了兩聲繼續說到
「我王月半沒什麼文化,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情有多不容易,就在幾天就要過年了,我也不敢談什麼,我敬大夥一杯」
說著,胖子拿起手中的一飲而盡,這又是情緒起伏又是喝酒的,雖然他的酒量不,但是架不住一喝就上臉
「行了,胖子你坐下吧,都喝上臉了」
「唉,我喝酒就上臉,你又不是不知道」
「胖子都喝了,我也敬你們一杯」
吳邪微笑地舉起杯子一口悶了那杯酒,在杯子抬起落下的功夫
劉喪好像看見了,他第一次見到吳邪這樣子,也許吳邪內心深處一直以來都沒有變
「你們都這麼說了,我們怎麼好不喝呢」
剩下的三人,分別舉起酒杯,在酒精的催促下,五人的情緒比平時放大了許多
「吳邪,這一年又過去了,你又老了」
「嘿,可別這麼說,誰老不是老啊?我聽說說了,你出去都要擦防曬呢」
「我擦防曬怎麼你了?我那就會保養」
「大老爺們保養什麼勁兒啊」
「天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看你胖爺,這不皮膚吹彈可破」
「你喝醉了」
「哈哈哈天真,小哥都說你喝醉了」
「我沒醉……」
「哈哈哈哈吳邪,我就說你酒量差」
「喪喪…你也醉了……」
「我沒有…!」
開玩笑歸開玩笑,劉喪三人終究是沒有像上次醉的那麼誇張,除了胡言亂語之外,起碼還可以自己站起來
「我們先走了」
「行,明天見」
「嗯」
汪燦和張起靈到完別之後,把睡在沙發上劉喪叫了起來
「喪喪,別在這裡睡」
「嗯……他們走了?」
「剛走」
「吳邪喝醉了沒?」
「……還能自己走路,應該沒醉」
「那胖子呢?」
「比你好一點,在這裡睡會著涼,回房間睡」
不管是第一次見到,還是現在汪燦總覺得,劉喪喝醉了像一隻貓,沒有什麼特別的現象或動作,僅僅是感覺
「一直看著我幹嘛?」
「感覺你喝醉了像貓」
「???」
劉喪甩了甩頭,確保自己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聽錯了
「我哪裡像貓了?」
「沒有哪裡,就是感覺」
「你也喝醉了」
「是啊,我們都醉了」
「那不行啦,我們才來幾天醉了好幾次」
「開心嘛,小酌怡情」
在汪燦的催促之下,劉喪還是沒在沙發上過夜,雖然對他來說差不多,但是既然汪燦那麼堅持,走幾步路也不是不行
「雨還在下」
「是啊」
「感覺沒有想停下來」
「是啊」
「敷衍的太明顯了」
汪燦笑了笑
「不是敷衍,是認同」
「好吧,如果他在明天下午停下來……」
劉喪有點壞心眼的,在這時候停下來,汪燦原本好整以暇的聽著他說話,這麼一停頓,倒是顯得突兀了
「怎麼還賣關子?」
「我們可以去你想看的小路走一走」
「你還記得啊」
「怎麼能不記得」
「我估計這雨得下一晚上」
「嗯哼?」
「要不你換一副厚一點的耳塞,我估計晚上會變大」
「喔?那麼厲害」
劉喪雖然不知道汪燦判斷的依據,但是就他們幾年生活下來的經驗來說,汪燦的判斷基本上不會有誤
於是他佔了起來,在櫃子裡找到一副他很久沒用過的耳塞,那是之前,他們公寓隔音不好買的
後來自己買了一棟房子就沒有這個困擾了,換完耳塞躺回床上,原以為汪燦已經睡著了
「你還沒睡啊」
「孤枕難眠唄」
「就會耍嘴皮子」
「有空可以加強一下房子的隔音,總不能一下雨就帶耳塞」
「有空再說吧,你再不睡,我可要睡著了」
隨著小情侶甜甜蜜蜜的進入夢鄉,胖子他們也早就回到了家裡
「天真,你看這真好啊」
「年紀大開始傷春悲秋了?」
「去你的」
吳邪接住了,胖子丟過來的一顆抱枕,隨後放回沙發上
「我還真沒想到,自己能活到這歲數」
「行了,還有你王月半沒想到的事情?」
「嘿,抬舉我是吧,那我就只能收下了」
「但是我懂你的意思,我前幾次下鬥的時候都覺得我要死了」
「咱小哥不會讓你死的」
「嗯」
「哈哈哈那倒是,可能是喝了酒吧」
吳邪抬頭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開口說到
「我總覺得該活著的,另有其人」
張起靈不太會安慰人,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胖子難得的沒有開口,而是思考了一下
「幹這行的都一樣,面前死的人多了,難免會這麼覺得」
胖子看著吳邪,後者依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是在想潘子、阿寧或者是大奎
吳邪的心思簡單又不簡單,有時候心思全寫在臉上了,有時候連張起靈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讓胖子想起雲彩,相信那個開朗活潑的瑤族少女,張起靈看起來也有些出神
看來酒精對他也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那100多年的洗禮,讓站在母親身旁的小官,成為一名他人眼中的神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的
「早點睡吧」
「也好」
「嗯」
吳邪對這次的深夜座談,最深刻的體悟是,喝酒後最好不要想傷心事,容易睡不著
就像他現在的處境,躺著沒睡著,也不敢翻身,就怕吵醒張起靈
也不知道後者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早就陷入了睡眠,具胖子所言,吳邪隔天的眼睛跟國寶有得比
和沒有經過深夜座談的汪燦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雙方碰見的時候,兩人正要前往那一條林間小道
「吳邪?你昨天幹嘛啦?」
「什麼幹嘛了?」
「你的黑眼圈跟熬了一夜似的」
吳邪在心裡暗暗吐槽,劉喪這嘴可真損,即使已經習慣了,還是忍不住要吐槽一下
「真熬了一夜啊?」
劉喪見吳邪不說話,知道自己猜對了
「沒呢,睡的可香了」
「喔?不信」
劉喪表示嘴欠一下挺好玩的
「你丫的,你們幹嘛去?」
「之前的釣魚的地,咱倆發現一條小路,去研究研究」
「小路?」
吳邪和胖子面面相覷,他們去了那麼多次怎麼就沒發現有一條小路呢
「行啊,眼睛夠好的,風景好看,記得叫咱仨去啊」
「忘不了你的,走了」
結束簡單地聊天之後,兩人就往山上走去,也許是因為剛下過雨,空氣中飄蕩著泥土的腥味
「你說,吳邪為什麼熬了一宿啊?」
「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