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喪皺了皺眉頭,怎麼想都覺得奇怪,確實有些人的消息,是很久才傳回來一次的
這種能力差並不怪他,但是他這次派去的人絕對不是好糊弄的,發生這種事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被發現了」
「黎簇認識他嗎?」
「應該沒看過」
汪燦像是想到了什麼,坐到筆電前面,就開始噼哩啪啦的敲鍵盤,至於他在做什麼劉喪雖然好奇,但也看不懂
「我們手上有東西嗎?」
「什麼東西?」
「他會不會被審出來?」
劉喪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他在老家有一個媽媽」
「如果黎簇也發現了呢?」
「說出來,也不怪他,總會知道的」
汪燦打字的手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聽見這句話,還是找到了什麼
劉喪以前對於這種用家人來要挾的方式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慈悲的人是爬不到這個位子的
「找到了」
「定位?」
汪燦這麼一說,劉喪算是想起來了,為了防止有人偷跑,兩人很早以前,就在盤口的東西上加了定位
還記得那時候劉喪提出這個主意,被汪燦質疑了一下,原因無他成本高用處不明
看著電腦上閃爍的數個紅點,大部分聚集在盤口附近,四處零星的散落的幾個,其中一個就在黎簇的地上
「還在那裡」
「這個是變聲器」
變聲器的體積不大,隨身攜帶應該是相當容易的,如果說是被弄丟了,可能性還不如是被抓了
「我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性」
「就算他沒抓到,應該也猜到了」
劉喪像是想到了什麼,拍拍汪燦的肩膀,示意他下來
「要找什麼?」
很顯然汪燦沒有聽勸,但這樣也可以,不得不說汪燦比起劉喪不管是打架還是追蹤,都是更加擅長的
「監視器」
汪燦聞言挑了眉毛,有些揶揄的說
「黑進監視器,虧你想的到」
嘴上這麼說,手卻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裡」
說完汪燦側了半身,讓劉喪能更清晰的看到電腦屏幕,但是只能看見幾天前的畫面
「沒有更早的嗎?」
「容量不大,早就被洗掉了」
黎簇的盤口不能說是風平浪靜,但是來往的車確實比之前少了很多
「他不做了?」
「停,這裡」
汪燦附上劉喪抓著滑鼠的手,在其中一個時間段按了暫停
「這台車好眼熟」
「解家的」
汪燦這麼一說,劉喪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這台車他看著確實演熟,肯定在哪裡有看過,但是汪燦為什麼能那麼準確快速地指出
「你怎麼知道?」
「傻」
「?」
汪燦指著下方的縮圖
「見過這個人吧」
「……那為什麼在這裡暫停?」
「顯得我聰明」
劉喪深呼吸兩次,才壓住把汪燦趕出門外的念頭,縮圖上的那個人他確實聽過,確實也有兩面之緣
「解家人為什麼要來」
「總不可能出來聊天的」
在劉喪和汪燦討論的時候,黎簇那邊也沒有閑著,看著被抓過來的人黎簇心裡五味雜陳
黎簇知道現在外面的人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反常
所以臥底就來了,這是他抓到的第一個,但是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什麼都不會說」
「嘴挺硬,誰值得你那麼忠心?」
黎簇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的人,這般忠心倒是讓他想,胖子說過的一個人
記得那個時候,一切都結束了,自己也如願考上了大學,但總覺得生活變得沒滋味了
經過那般驚險刺激的冒險,他又怎麼會甘願待在教室裡,聽著理論性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什麼人故意為之,分明人流似海,黎簇卻準確的在人群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種可能性雖然微乎其微,但就是發生了,黎簇也想過如果當初沒有在路上偶遇
甚至沒有參加吳邪所謂的沙海計劃,那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不會有機會做到這個位子上
而是像一個正常的大學生一樣,也許是打工也許是繼續升學,怎麼樣都好,但是跟這一行絕對是不沾邊的
想到這裡,回憶戛然而止,面前這個人和自己都安靜太久了,久到黎簇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沒了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黎簇自顧自地說著這句話,沒等對面的人有任何反應,他已經站起身來
「但是他不在了,你也快了」
說著黎簇就離開了地下室,聽到身後傳來慘叫,但是只有一聲,也許那個人已經死了
黎簇不知道也不在乎,留著他也審不出什麼,放了又有點掉面子
不管是誰坐在這個位子都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回到大廳,我已經有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喝茶了?」
「這不是等你嘛」
蘇萬的變化不像黎簇,眼眉中的清澈是看得見的,卻沒有了高中時的一點青澀
「你不是要去學那什麼……追蹤?」
道上沒有任何人知道蘇萬的行蹤是有原因的,除去黎簇的刻意隱瞞和保護
最重要的一點是,蘇萬本就無心幹這一行,他跟黎簇不一樣,黎簇懷念驚險刺激的冒險、腎上腺素的飆升
而他只想回歸正常生活,所以在兩人都大學畢業之後,蘇萬選擇繼續升學,這件事情他也只跟黎簇、楊好說過
「鴨梨,那都好幾年前了,我研究所快畢業了」
「那麼快呀」
黎簇晃了晃面前的茶杯,卻沒有要喝的意思,他其實不喜歡喝茶,並且知道蘇萬同樣不喜歡
「別在這裡談,請你喝奶茶」
黎簇拉著蘇萬就往外走,沒想到被攔住了,行動被打斷黎簇很明顯的有些不開心
「做什麼」
「七爺……」
像是做足的心理準備,面前的伙計才開口
「那人身上有追蹤器」
「知道了」
蘇萬聽到這裡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一個學生最好的品的就是懂得問,他也這麼做了
「什麼意思啊」
「這麼一個小人物身上都能放追蹤器,首先就排除了那些叫不上名號的」
黎簇一邊往外走,一邊慢悠悠地給蘇萬解釋自己的推論
「沒查到嗎?」
「審不出來啊」
「你沒查查他的親屬嗎?」
「查親屬做什麼?」
黎簇雖然在道上尊稱七爺,但終究還是只有20多歲,對於蘇萬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審不出來不一定是忠心,可能是有把柄在手上」
結合蘇萬剛剛說的話,黎簇瞭然,儘管這種事情他已經看得很多了,還是再一次感慨,這種手段還好用不到自己身上
「鴨梨?鴨梨?黎簇!」
「嗯,嗯?」
蘇萬這麼一喊黎簇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那麼專心」
「在感嘆為了控制人心,無所不用其極」
「有軟肋,自然會被威脅,友情愛情親情都一樣」
「好高深,蘇大師請賜教」
黎簇裝模作樣地抱了一下拳,蘇萬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位信徒想學什麼?」
「那就學,怎麼讓我好朋友,研究所畢業之後,來我這裡好了」
黎簇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他很清楚蘇萬對這些事情不怎麼感興趣
雖然也不到排斥的地步,但是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應該沒有人會選擇走這一條路
黎簇甚至不記得自己一路走來,手上真的多少人的血液,又有幾個夜晚是突然崩潰的
「好啊」
「我就知……」
黎簇話在嘴巴裡繞了一圈,有些驚訝的看著蘇萬,後者看著他下巴快掉下來的樣子,又笑出來聲
雖然不知道黎簇怎麼想,但是蘇萬一直都覺得,不管在哪裡只要是黎簇和楊好在的地方
好像不管多艱難、多困苦,不管路有多顛踣都能笑出來,就像他們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你瘋啦?」
「沒瘋啊」
平常可能是開玩笑的,這些年也不知道蘇萬吃了什麼,一下子竄高了
所以當黎簇抬頭看他的時候,並沒有在他眼裡找到一絲開玩笑,或是不正經的痕跡
「我收回那句話,就當是我瘋了」
蘇萬摟著黎簇在肩膀,像是要把他拉回神過來
「鴨梨」
「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
「你看得總是比我遠」
兩人就這麼緩慢地走著,黎簇一邊聽著蘇萬說的話,一邊暗暗揣測他是什麼意思
其實蘇萬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但黎簇依舊像從話裡面找出破綻,他總共就這麼兩個好朋友
楊好的情況不比他好,這件事情已成定局,黎簇知道這裡面的人都是什麼牛鬼蛇神,所以更加不希望,蘇萬踏進這裡
「但是你看」
「事情都過了那麼久」
「你總不能處處都為我著想」
蘇萬的口氣聽著輕鬆,黎簇卻感覺肩膀越來越重,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包裹著他
「你幫了我那麼多」
「我呢也沒什麼好回報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萬已經走到了黎簇前面,要看著他就只能回頭
「不知道七年的知識儲備夠不夠?」
黎簇已經無意掩飾自己的不滿,皺著眉頭想在勸勸蘇萬
「如果只是要幫我,沒必要,不需要」
「不是要幫你,我要混口飯吃,七爺缺人嗎?」
蘇萬笑純粹又真誠,跟幾年前別無一二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應該是條件不夠誘人」
蘇萬停下腳步,黎簇才發現兩人已經到了店前,坐在公園裡,兩人手中一人一杯奶茶
跟高中的時候味道一樣,喝的人也一樣,但是心態似乎不太一樣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好像只會一直讀書」
回頭看自己的人生,蘇萬什麼都沒看到,既迷茫又無措,他好像只是順著爸媽的意願一直在讀書
高中上完上大學,大學畢業上研究所,現在研究所也快畢業了,自己對未來卻一無所知
反觀自己的兩個朋友,就算說不上風生水起,也能說是順風順水,混得有聲有色的
蘇萬想過自己這樣算不算走捷徑,他好像在用另一種方式竊取黎簇的成功
「你想過會發生什麼嗎?」
黎簇看著前方,思緒卻已經飄遠,想起自己剛開始的時候,什麼苦什麼挫折沒吃過,別人走過都要踹兩腳
就是因為有過這些經驗,所以才會更加的不希望好朋友跟自己一樣
蘇萬進了自己的盤口,黎簇當然可以給他一個好看的名分和位置,但是威嚴呢?聲望呢?
這些事情不是黎簇說的算,自己的盤口裡面的人都是什麼貨色,沒有比自己更清楚的人了
如果說有技術傍身,不免想起劉喪早些年的時候,聽雷探墓的技術無人能及,那又怎麼樣?
幹這一行有幾個人沒下過鬥,在底下發生任何事都能很輕易的要了人命
而這時候被推出去祭天的,不正是這些所謂的高人嗎?即使不下鬥,地面上撒的血,可不比地下少
按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黎簇有很多理由相信,蘇萬擺不平那些人
「你有很多選擇,不要選最壞的那個」
「我能選什麼?你因為沙海的執念,沒辦法放下這些,我不能因為你們,放不下嗎?」
蘇萬的話輕飄飄的,在黎簇聽來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但是話還沒有說完
「如果做其他的,估計很難見面了」
蘇萬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估計是在思考措辭
「你的盤口去不了,我就去其他人的,技術傍身總會有人要」
黎簇聽得出蘇萬是認真的,與其說這一句話是認真的,不如說從來找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蘇萬並不是不懂得其中的利害關係,而是就算算清了利害,依舊堅定地朝他微笑
「怎麼能讓別人占便宜,我還真不一定聘的起你」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
「你不是已經給我訂金了嗎?」
蘇萬晃了晃手裡的奶茶,兩人相視而笑,打算下次把楊好也約出來,在兩人走出來的幾分鐘後,劉喪就收到了通知
「我知道了」
「嗯」
「跟誰?」
「好,繼續看著」
掛掉電話後,也沒等汪燦問,劉喪已經先開了口
「蘇萬」
「他們兩個出去了?」
「對」
「挖角?」
「如果是黎簇的話,應該不用挖」
「……也是」
汪燦很果斷的同意了劉喪的說辭,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兩人的關係有多麼好
蘇萬的心中消失許久,有一次現身竟然直接出現在了黎簇的盤口
這讓汪燦不得不思考,蘇萬的行蹤是不是黎簇刻意隱去的,當然也不僅僅是思考,他也這麼說出來了
「有道理,沒證據」
「有證據黎簇的盤口就被踏平了」
劉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隨後正色到
「你覺得解雨臣知道嗎?」
汪燦不知道劉喪問的究竟是,蘇萬還是解家人出現的事情,但是看他那麼嚴肅,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知道他會怎麼做」
「現在連他去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能在派人去嗎?」
「沒人了」
劉喪托著腮有些苦惱,汪燦卻想到了好點子
「記得那個鬥嗎?」
「你想做什麼?」
劉喪感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想做什麼
但是這是否太過冒險,是否太過於大費周章,這些都有待考量
劉喪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跟汪燦分析利弊,這些東西他很清楚,汪燦更清楚
「他不一定下去,解雨臣不會想不到我們要做什麼,你手上甚至沒有一點資料」
說到激動的地方,劉喪感覺喉嚨就好像被人掐著了一樣,臉色有些扭曲
「你答應我什麼?」
汪燦的怎麼會不清楚,劉喪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什麼
「上次是意外」
「你敢保證就次沒有意外?」
「……」
「沒人也輪不到我們去」
劉喪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管是對於自己的哥哥,還是對於自己的愛人,好像都太過於不好了
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彌補,只能把視線從電腦螢幕移動到汪燦身上
「哥……」
汪燦為什麼這麼著急,劉喪怎麼會不知道呢,汪燦總是想對自己更好
不管是劉喪想要的、不想要的,他都會給,但是這句話並沒有得到汪燦任何的回應
劉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也開始慌張,平常看起來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但是劉喪總認為這一切都是暫時的,不覺得他們會永遠這樣,也不覺得自己,對於汪燦來說永遠是一個籌碼
這件事劉喪誰也沒有說過,只是埋在心底的最深處,也許是因為經歷過的事,也許是本身的性格導致
其實這種想法不健康,甚至可以說病態的,劉喪也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錯,所以現在汪燦的沉默,會讓他更加緊張和慌亂
「如果這件事情只有這一種解決方法」
劉喪又開口了,但這次的語調和上一次截然不同,大抵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那就不解決」
聽到這句話汪燦抬起頭來,劉喪看到他臉上困惑的表情,以及緊鎖的眉頭
「不解決?」
劉喪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想說的話一股腦地全說了出去
「當然,我們不知道他想幹嘛?」
「正因為不知道」
「對我們有沒有利益關係這個問題,無從知曉」
劉喪在很認真的發言,汪燦的視角看過去,總感覺像做錯事的小孩
也許是劉喪太過於拘束和不安了,汪燦的情緒倒是沒有像剛剛一樣澎湃,即使表面上看不出區別
「知道我為什麼一步步走上來嗎?」
「我希望爬到這個位子上,可以更安全一點」
「不希望在地下被祭天的是我或者你」
顯然對於這種真情流露的場面,兩個人都是不太習慣的,作為發言者的劉喪更甚
「因為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特別好」
「想盡我一切努力來維持」
「相比於自己去冒險」
「我更不希望你去冒險」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讓劉喪腦子有點發暈,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跳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次輸入的訊息量太大了,畢竟這些事情劉喪以前從來沒有跟汪燦說過
必須承認的是汪燦聽完這一段話腦子裡閃過了很多東西,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劉喪的時候
他不是五爺,只是別人口中聽雷探墓的高人,在所有人熱絡成一團的時候
只有他一個人坐在一邊,既不喝酒也不聊天,就好像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
得知自己是他的哥哥的時候,劉喪眼中的鄙夷簡直要溢出來了
汪燦並不知道有多少人用家人的話術騙過他,但是劉喪的眼神說明了,這並不是第一次
記得有一次他問過劉喪,問為什麼他不和任何人熱絡,甚至不和任何人交集,劉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指著地上的屍體
汪燦怎麼會不懂這個動作的意思呢,回想到這裡戛然而止,看著眼前的人
似乎有什麼東西跟從前不一樣了,喔對,兩人都有了軟肋,從前可能會鄙視的,現在卻視若珍寶
「那是你的心血,你總說,不想冒任何的風險」
「但是任何事,都應該排在你後面,哥」
劉喪收起強勢,難得表現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巧巧的往汪燦的方向移動,還認為對方看不出來
「我算不算拖你後腿」
劉喪看著汪燦,就知道他已經消氣了,雖然並不知道他剛剛到底有沒有真的生氣
「怎麼就算了,盤口送你都可以」
汪燦只是笑了笑,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劉喪認為也許都有
「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嗎?」
「?」
「我們第一次一起下鬥那一次」
「加上你跟我那一次不就活了三個」
「是啊,我上來的時候問了你一個問題」
「好像有印象」
劉喪思考了一下,畢竟事情過了那麼久,他並不是很清晰地記得,主要還是他那時候不太喜歡汪燦
「你問我為什麼總那麼不合群的樣子」
「?」
汪燦有些疑惑,他不記得自己當時用了那麼尖銳的詞
「我是這樣問的嗎?」
「大概吧,那麼久也記不清了,意思一樣」
「……行吧」
「怎麼?難道你記得?」
「當然,我男朋友第一次跟我說那麼多話,怎麼能不記得」
對於汪燦這個稱呼,劉喪沒有給出任何的評價,但是頭髮覆蓋下的耳朵紅了
「記得你那時候的回答嗎?」
「我那時候根本沒說話,好吧」
「記性不錯啊,小劉」
劉喪翻了個標誌性的白眼,麻利的給出兩個字的評價
「滾蛋」
「你剛剛在跟我講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這一段」
「感情你沒認真聽我講話?」
「?不要胡說八道」
汪燦這麼一打岔,剛剛的氣氛算是徹底沒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人總會變的」
「人都會變,何況世道」
汪燦揉了揉劉喪的頭髮當作安撫了
「會有其他辦法的」
「嗯……」
在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吳邪那邊的消息也是一個都沒落下,甚至比劉喪的信息還要全
「那是他不是我們這一輩的吧?」
吳邪看著照片上的人,覺得有些眼熟
「是,他是解當家父親的弟弟」
「有點印象」
吳邪這邊說的還是保守了,何止是有印象,前幾年就因為這個人,鬧得滿城風雨
現在又出現在黎簇的盤口前,很難讓人不多想,吳邪揉了揉眉間感覺有些煩躁
「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他們調取了監視器」
「嗯,你先去忙吧」
「是」
吳邪如果是前幾年,他會非常的糾結,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邊是自己拉進來的小孩
但是現在,只是在一旁看著,看著兩人的動向,吳邪也有想過,也許他們兩個會起衝突
但是吳邪並不打算出手干預,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所有的路都要自己走,別人代不得」
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情解雨臣已經知道,並且打算處理,吳邪不知道他只想處理自己人,還是連帶黎簇一鍋端了
但是可以想見的是,這件事情過後,解家人又會安分一段時間
介於實在不想繼續留在這裡,盤口的環境不能說不好,但是人老了總是想過著輕鬆一點
要是放在幾年前,恨不得吃喝拉撒睡全都待在盤口,交代了一下事情之後乾脆的回了吳山居
「回來啦」
「我那氣氛太差,還是這裡舒坦」
「這話說的,隔壁拿的綠豆糕」
吳邪拿起一個綠豆糕,坐在搖椅上就開始品嚐,雖然現在不是綠豆的產季
但是不妨礙手上的點心口感綿密,清新爽口,沒有一點膩人的意思
「隔壁人多好啊,你別總跟人家吵架」
「嘿,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
胖子說這著一屁股就坐到了吳邪旁邊
「你真不打算插手」
「那有什麼好插手的,小輩的事只能交給自己」
「就放他們打個你死我活」
吳邪怎麼會聽不出來,胖子覺得這件事情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你老了」
「人哪有不老的」
「這麼悲秋傷春」
「犯不上,但這兩人畢竟都是……」
胖子的意思,吳邪怎麼會不懂,說到疼劉喪,胖子說地兒沒有人敢說第一
黎簇也是同樣的道理,從一個小孩兒,慢慢走到現在大學都畢業了,他們可是一步步都看著的
「唉,你說這事兒,怎麼就搞成這樣了」
劉喪和黎簇都是新生代的後起之秀,他們兩個之間發生利益衝突可以預見的
不知道他們怎麼想都好,但是在吳邪的視角看,卻十分明顯,以前雖然也多多少少的發生過衝突。
但是這次和前幾次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有外人介入了,不僅僅是有外人介入的問題
黎簇看起來也沒有想要驅趕的意思,這件是足以證明這次的衝突不是什麼小打小鬧
「你也不能看他們一輩子」
「這話說的,我就是覺得幫襯一下,你懂吧」
「懂懂懂,晚上吃什麼?」
「話題轉得夠硬」
雖然嘴上這麼說,胖子還是思考了一下給出了幾個選項
「小哥,你覺得呢?」
吳邪向後院喊了喊,他也不確定張起靈有沒有聽到,但是評估了一下自己剛才的音量,八成是有的
果然不到10秒鐘的時間,張起靈已經出現在了客廳,吳邪又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次,三人才決定好晚上的菜色
本來吳邪還在思考,要不要給劉喪提供一些消息,但是一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就又憋回去了
除了不想插手之外,以劉喪的能力知道這些消息只是早晚的事,自己跟他說了反而有點多此一舉的感覺
吳邪想得並不錯,劉喪這邊過了等等半天就又有了進展,他們的人成功找到另一個角度的監視器
「不像是解雨臣那輩的」
「有點眼熟」
汪燦皺褶眉頭,在腦子裡尋找著這一個印象不算深的人物,過了不到半分鐘還真讓他找到了
「我知道了」
很顯然突然出聲讓劉喪嚇了一跳,汪燦只是帶著歉意的笑了笑
「記得四五年前那件事嗎?」
「哥,我的腦子不是日曆」
言下之意,是讓汪燦不要再賣關子了,劉喪如果仔細回想確實應該能想起來這件事
但是這四五年正是剛站穩腳步的時候,事情是一天比一天多,腦子亂糟糟的估計要找很久
「解家差點異主那件事」
汪燦看到劉喪的眼睛微微睜大,就知道他想起來了,這件事在道上混得人應該都知道,當然他們兩個也不外乎
「時間都過那麼久了」
「可不是嘛,那時候可是很多人都等著看熱鬧」
汪燦給的時間沒有錯,確實在四五年前,解雨臣下了一個鬥,正常來說應該是不用他親自下去的
但是他似乎很想要找某個東西,親自下去也就算了,由於解雨臣很堅定地秉持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態度
讓解家安定了很久,但似乎有某些人辜負了他的信任,就在就波隊伍中
出現了幾個人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讓原本預計結束的時間拖延了將近一個星期
至於是怎麼做到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據說就連吳邪對這件事也無從得知,就在這一個星期之內
有某個解雨臣父親那一輩的長輩出來爭奪當家這個位子,解家內部的消息劉喪不得而知
只知道解家裡頭,包括公司裡的人,全部都換了一批,據說是徹底杜絕了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
至於這一位長輩,正是他們在監視器裡看到的這位,他具體是解雨臣的誰,就不太清楚了
「就是這一位」
「那時候沸沸揚揚的,印象深刻」
「你知道他是誰嗎?」
「這還不容易?」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你比我大很多嗎,哥~哥~」
聽到這一聲加上劉喪的眼神,汪燦不經心中升起一陣惡寒,連自己要埋哪裡都想好了
「不開玩笑了,讓他們去查吧」
「明明我查更快」
「但是我們沒有好好討論一下,年紀不大的問題」
劉喪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比起找這些線索,找出這個人是誰還是比較容易的
簡單交代了一下,讓手底下的人去找這些訊息之後,開起來短暫的二人世界
為什麼說是短暫呢?因為不過10幾分鐘,就有人傳訊息來了
「那麼快?」
「我的人,慢不了一點」
汪燦看著劉喪很是驕傲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又上手揉了兩把
「汪燦!」
「沒大沒小」
「滾」
翻了個白眼,該看的資料還是要看的
「叔叔?」
「嗯,也不算是遠親啊」
劉喪說出的話,剛好是汪燦想的
「解賦」
「沒聽過」
「我有點印象,但不多」
「整出來的事情還不少」
劉喪翻看著傳過來的資料,資料上的東西鉅細靡遺,包括他的家庭、學歷、個性
少不了的就是形式作風,以及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否和他有關全部都寫在上面
當然還有在公司擔任什麼職務,至於公司的內部資料,上面就沒有了,原因無他,解雨臣的保密機制做得太好了
「你的人可以呀」
「那必須的」
「作風這麼猖狂,解雨臣不管管?」
「這次結束,估計就要管了」
「你看這個」
劉喪指著屏幕上的一行小字,寥寥幾個字帶過了四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風波
「我以為這是第一次」
汪燦指的是篡位的心思,劉喪卻沒有給出任何評價,只是繼續接著往下看
「看來窺探已久」
「解雨臣怎麼會把這種人放在身邊?」
雖然有點說風涼話的意思,但汪燦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他實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