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醫院後,程凜提議去吃個飯,並說要請客。安然有些驚訝,但也欣然同意了。程凜帶他去了自己常去的小吃店,一路上溫聲介紹這家店的招牌菜。
安然笑著提醒道:「先知會你一聲,我很能吃。」
程凜打趣道:「真看不出來,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吃。」
「我怕把你吃倒了。」
「不至於,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吃多少。」
進了店裡,老闆見到程凜,熱情地招呼:「程警官,啊不對,現在是程隊長了,歡迎歡迎!這位是?」
程凜笑著介紹:「這是協助我們抓到李元和的大功臣。」
老闆一聽,熱情更甚,直說這頓他請客。程凜婉拒了,只說:「給個八折優惠就行了。」
安然也不客氣,點了一大碗牛肉麵,加麵加滷蛋。程凜看到他點的份量,不由得驚歎:「厲害了!」
安然微笑道:「我早說過我很能吃。」
程凜怕他吃不飽,又追加了幾樣小菜。兩人一邊吃,一邊隨意地聊了起來。
「你不是本地人吧?」程凜問。
安然點頭:「半年前才搬回來,這裡是我父母的老家。」
「之前住在哪兒?」
「上海。」
「那可是大城市,怎麼會想回到濟水?」
安然輕笑著說:「你真的是警察,這麼愛問問題,是職業病嗎?」
程凜有些尷尬,但安然接著解釋:「其實主要是為了安全。在上海的時候,我每個禮拜都會被搶,報案次數多到警察看到我都煩,還建議我搬到偏鄉一點的城市,說不定治安會好些。我想了想也對,就搬回來了。」
安然語氣輕描淡寫,但程凜聽了卻心疼不已:「要解決的是治安問題,怎麼能讓你搬家?」
安然看得開,笑著說:「就當是放過我,也放過那些警察吧!不過說真的,自從搬回來半年多,真沒被搶過,日子過得很舒心。」
程凜感慨道:「這樣的生活才是應該的。」
兩人不知不覺聊得越來越多,飯局也因為這樣的交流而變得更加愉快。
八月的濟水市,中午的熱浪讓人感到悶熱難耐,尤其是結束了調音工作的安然,步行回音樂社的路上,感受到酷熱的天氣讓他有些吃不消,頭暈目眩。
正巧,開車經過的程凜看見了他,急忙停下車:「小然?」
聽見熟悉的聲音,安然抬起蒼白的臉,露出一絲微笑:「凜?」
自從李元和的案子結束後,兩人逐漸熟識起來。因為安然是盲人,又獨居,程凜時常關心他,甚至私下拜託警局的學弟們在巡邏時多關照安然的住處。安然得知後,非常感激,還特意请他吃了幾次飯,两人因此關系更加親近。
程凜下車扶安然上車,關切地說:「這天氣太熱了,我送你回去吧。」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這樣會不會麻煩你?」
「不會,反正也不耽誤什麼。」
上車後,程凜遞給安然一瓶礦泉水。安然不客氣地喝了兩口,感觉舒服了些。
程凜隨口問道:「這麼熱的天,怎麼不坐公車或打車?」
安然無奈地笑了笑:「這時間車難叫,我想反正就一段路,不遠,就打算走回去……誰知道這麼熱,還錯過了公車站,只能繼續走。」
程凜笑道:「可別小看濟水市的夏天,這裡的太陽可真曬人。」
在車上閒聊了一會兒,安然因為被曬得有些頭暈,決定不去音樂社了,直接回家休息。程凜怕他一個人回家會不舒服,便送他進屋,這是程凜第一次來到安然的家。
安然住的是一棟帶庭院的兩層小樓房。進門後,導盲犬樂樂立刻搖著尾巴迎了上來,兩隻幼貓——丫丫和小咪,也跑過來湊熱鬧。
程凜扶安然坐到沙發上,環顧屋內,發現這裡佈置得很溫馨,落地窗前有一台白色鋼琴,角落放著一個拆封的大紙箱。
安然笑著介紹道:「樂樂是我的導盲犬,而丫丫和小咪則是牠散步時撿回來的。」他用手比劃了一下:「那時候牠們還很小,應該才出生沒幾天。我托獸醫院養到牠們斷奶才帶回來。」
程凜溫柔地看著安然,聽他說話,看他微笑,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安然招呼他喝茶,程凜則好奇地問:「那個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安然笑了笑,略帶無奈地說:「是網購的貓跳台,我以為很簡單,結果寄來後發現零件很多,摸了好幾天也沒裝起來,只好先放著。」
程凜看著那箱子,微笑著提議:「你看不到,本來就比較有難度。我明天放假,我來幫你組裝吧?」
安然驚喜地問:「真的!?這樣會不會打擾你休息?」
「不會,就這麼說定了吧。我明天中午過來。」
「好,那我明天中午就在家等你,我們可以一起吃午餐。」
「好。」程凜溫柔地應下,看著安然的臉龐,心中漸漸滿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